毒者雌猫五
东方正明也没向上次那样催问爱明怎么吸上dú品的,只是扶着女儿的肩头认真看了又看,然后将女儿紧紧搂进怀中,也是一句话不说。
其实她在想:如果她不是那样疯狂贩dú,如果不是经常半年半年的不管女儿,而是经常和女儿在一起,经常关心和照顾她,说不定,不!女儿决不会有今天这样的结果。
爱明脸贴着母亲胸怀,听着母亲心脏“呯呯呯”激跳着,失落的母爱一点点回到她心中。忽然,她觉得有一滴很热的东西落在头上,接着又是一滴。爱明慢慢仰起头,看到一大滴一大滴眼泪,正从母亲眼中落下。
她惊悸了一下:母亲是爱我的。只是她太忙了。“妈妈!”爱明轻轻叫了一声。仿佛就这一刹那,母女两颗心“砰然”撞了一下,尔后迅速溶化一起。终于,女儿还给了母亲所有答案:
没有母亲相伴的日子,爱明感到了生活无限寂寞和无聊,于是在麦冬的爱情攻势下,她成了俘虏。她并没有真的爱上他,只是需要一个人填充她寂寞和无聊的时间空间。
其实像爱明这种年龄的孩子,除了异性吸引还根本不懂什么是爱情。每天除了上课,麦冬经常带她参加一些所谓的“社交”。很快,爱明开始抽烟了。不久,她已经离不开香烟。当时她还不知香烟里被人放进了dú品。
直到有一天夜里,她在家睡觉dú瘾发作无力抗拒时,一个陌生男人打电话告诉她家中就有dú品。她方知自己已吸dú成瘾了。她不相信无限敬仰的母亲会在家中放有dú品。疑惑中又增了好奇。
当她在母亲床下翻找到大量dú品时一下惊呆了。爱明生命中最大的支柱,就是妈妈,此时突然坍塌。母亲那光辉伟大的形象即被粉成尘埃。
她也开始了破罐子破摔。
东方正明的心被女儿的话一刀刀割刺着。
她再次将女儿紧紧搂进怀中,沉痛地问:“那些香烟你从哪儿买的?”
“是麦冬给我买的。”
“麦冬?!他也抽烟?”
“开始抽,后来不抽了。”
“为什么?”
“他说被他爸爸发现,狠狠打了他一顿。再也不敢了。”
“那,给你的烟,他也抽么?”
“不抽。他从来不抽给我的烟。”爱明豁然明白,“妈妈,是他给我的烟里有dú?他故意害我……!”
“这么说,是给你打电话的陌生人指使他干的。他也不是真爱你。”
“我现在知道了。”
“你知道打电话的人是谁吗?”
“不知道。我想,他一定给了麦冬很多钱。妈妈,那人为什么要害我?”
东方正明不再说话了,只将脸贴在女儿脸上。好久才说:“宝贝女儿,好好戒dú。妈妈会好好爱你的!”爱明点了点头。
东方正明从戒dú所出来,复回希特勒大酒店。还是那个包厢,两道“马蚤又鸟”已被吃得精光,早已不在了。曾兰正给桑本木放录像,整本都是他“交易又鸟”的过程。
原来,宴席当中曾兰手机响后离开,是去楼上卧室内安排录像了。
桑本木正在无限恐惧之中。东方正明看他一眼,让曾兰将录像关闭。然后坐下来问:“桑先生,现在知道你的报酬为何如此高了吧?”
“哼!我掉进你们陷阱了!”
“是呀!天上永远不可能掉馅饼。世上也从来没有免费的午餐。”东方正明完全猫戏老鼠的口吻问,
“桑先生打算怎么办?”
“打算?我还有权力打算么?可惜我寒窗十几年的苦白吃了。”桑本木将额头顶在餐桌上。足以看得出他此时的悔恨。
“何必如此悲观!同我合作,未必不是为人民服务。”东方正明为他斟满酒,“你的寒窗之苦不会白吃。秦凰城老百姓需要你。”
桑本木抬起头看着她:“我不明白。”
“其实你应该明白,秦凰城的dú贩为何总是一拨一拨的。”东方正明也给自己满了酒,“你没注意到,只要我东方正明一离开秦凰城,dú贩就开始嚣张。而我东方正明一回来,dú贩就销声匿迹了。”
桑本木想想,一怔:“果然。为什么?”
“因我红吃黑呀!”
桑本木又一怔:“你也贩dú?”
“不!”东方正明端起酒杯,“我说了,我是红吃黑。自从dú品调查室成立以来,每年我都拿出一笔巨款作为你们的办案经费。可你们呢?真正的dú贩一个抓不着儿,抓了一帮吸dú者,还没地方安排,还得我出钱建戒dú所。所以我就想干脆帮忙帮到底。”
“其实你这样做是违法的。”
“既然你们不能依法捍卫法律,不能依法保护百姓,那我用非法手段捍卫了法律,也保护了百姓,有什么可以指责的?”
“其中也包括用非法手段交我这个朋友。”
“既然是朋友,我们就不能互相伤害。”
“哼!果然。”桑本木端起酒杯,“我还有别的路可选么?”
“当然没有!”东方正明主动同他碰杯,一饮而尽。然后看着他问,“刚才你说‘果然’,什么意思?”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顾林对你们早就有所注意了。”桑本木随之一饮而尽。
东方正明和司马共、曾兰都是一怔,互看一眼。桑本木自顾自地吃菜不语。回到家坐在沙发上,东方正明恨恨地骂了一句:“顾林这个混蛋!吃我们的用我们的,还特摸算计我们!”
司马共:“这到不用担心。我推测,顾林怀疑我们,也是我们黑吃黑引起的。只要从现在放弃黑吃黑行动,顾林就拿我们没办法。”
曾兰:“怪不得顾林千方百计将我们爱明当线索。”
“啊,对了。”东方正明这才想起说,“引诱爱明吸dú的是她同学麦冬。麦冬后面还有一个人。一定将他找出来,然后送他和麦冬一起上西天。”
曾兰:“这个任务交给我吧。”
东方正明:“不行!由司马来做。你还去看守爱明。既然顾林已经怀疑到我们头上,那我们更应该小心谨慎。”
曾兰答应一声先走了。
司马共走后不久,给东方正明打来电话说:“麦冬死了!”
怎会这么巧?东方正明立即赶到现场。
太阳湖畔,一群游人围着几名刑案调查员。东方正明挤进人群。见两名调查员正蹲在湿淋淋的尸体旁边检验。麦冬的双腿很奇怪地被一根带子绑着,更有意思地是带子还打了一个蝴蝶结,而且象征蝴蝶两个翅膀的环是朝上的。
麦冬父母站在一边,已经哭哑了嗓子。
司马共走近东方正明:“投湖死的。”
东方正明点点头,什么也没说,抬头朝太阳湖环着的三面山望去。此时还不到游山玩水的季节,这些游人大多是来太阳山常泰寺烧香的。这个季节一般来说不会有人理会冰冷的太阳湖。
那么麦冬怎会死在湖中呢?
这时一辆警车驶来,顾林带着两名助手下车,挤进人群。技术调查员验证完毕,证明是溺水而死,属于自[shā]。
顾林看到东方正明一怔,问:“东方总裁怎么……”
“啊,麦冬是我女儿同学。听他父母说正在和我女儿谈恋爱。我还没见过这孩子,所以就来看看。怎么,dú品调查室长官也对麦冬的死感兴趣?”
“啊,我是路过。见有这么多人,不知出了什么事,就过来看看。”顾林将话头一转,“爱明身体怎么样了?”
“恢复得很慢。我正为此事担心。”东方正明手机响,接完电话说,“我有事先走了。司马!”
东方正明将司马共带进自己的办公室,坐在沙发上小声问司马共:“你说这孩子真是自[shā]吗?”
“不像。你看双腿上的蝴蝶结。”司马共小声回答。
“没错。”东方正明将头向后一靠,“如果带子是他自己扎的,蝴蝶结应该朝下。可是,不是自[shā]又是什么呢?”
“还能有什么?背后指使他害爱明的人要[shā]人灭口。”
“如此说来,那个幕后人已经知道我们在做什么了。”
“会不会是我调查过程中露出了什么破绽?”
东方正明不再言语,沉思半晌才说:“那些都不重要了。我只是想,顾林决不是路过太阳湖看热闹。说不定是他们暴露了什么。”东方正明已感到问题有些严重。
“难道顾林也注意麦冬了?怪不得最近没去打扰爱明。”司马共犹豫一下,看一眼东方正明,又说,“麦冬这条线断了。顾林还会盯着爱明不放。”
“你分析得不错。”
“那我们怎办?”
“封住爱明的嘴。不管她说出自家藏有dú品,还是通过她找出幕后人,对我们都不利。这件事我通知曾兰,将爱明接回家来,便于控制。你立即将家中的dú品毁掉。另外,要尽快找到幕后人,先下手为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