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知道小野一家不会有危险后，千穗就带着小狐狸悄悄回到酒店。
小狐狸还在想刚才的卧底话题，毛绒绒的小脸皱成了一团，突然想到什么，语气瞬间担忧起来。
“源大人，既然他们是警方的卧底，那说明您信徒的组织肯定不是什么正义的……”
“这样不会对您造成影响吗？”
听了小狐狸的话，千穗略微思考了起来，“呐，你知道正义与邪恶是怎么定义的吗？”
磨蹭着柔软的狐狸毛，语气有些漫不经心。
小狐狸眯着眼睛，理所当然的回答，“当然是做不做坏事啊。”
“那为什么会做坏事呢？”千穗依然笑眯眯的。
“这…这我怎么知道……”小狐狸晃着脑袋，“也许是想做坏事就做咯？”
千穗听了也不生气，目光幽幽的，“或许吧……”
可是
坏人总有作为好人的时候。
做坏事也许不需要理由，又或许是需要的。
就她看来，即使乌丸现在做了坏事，他也不可能会是天生坏种。
一切的一切，总归有一个理由……
果然不出所料。
下午任务报告提交之后，琴酒的问责电话就打了过来，准时的就像一直在盯着他们一样。
“苏格兰，你知道组织不养废物。”
电话那边的男人语气冷漠，像一头发现猎物的野狼。
苏格兰知道这是在责问他没有一击击毙任务目标，如果他的回答不能让上面满意，等着他的可就不会是简简单单的审讯了。
幸好……
蓝瞳闪了闪。
“抱歉，琴酒，因为当时源大人在目标身边，为了不伤到大人，只能射偏，让波本进行补击。”
按照事先准备好的说辞，苏格兰撒谎不带半点心虚。
远程狙击不定因素有很多，可能只是一个小小的走位，目标就从小野泽太变成了源千穗。
他们赌琴酒不会深究。
赌赢了，皆大欢喜。
倘若赌输了……
“你说谁？”电话那头的声音顿了顿。
“源大人，就是那位大人让我们照顾的人。”语气没什么变化。
长久的沉默，表面冷静的苏格兰内心也开始打鼓，一滴冷汗滑落。
“呵”
终于，琴酒再次开口，带着嘲讽，“苏格兰，别以为借助那位你就能肆无忌惮了，再有下次……哼。”
苏格兰松了一口气，琴酒说这话就代表了不会追究这次的失误。
看来源千穗的地位比他们想的还要高的多啊……
黑发青年有些担心。
“不要让我抓住你的把柄。”琴酒日常琴言琴语的威胁了几句，不打算继续深究。
如果boss的话是真的，那么这位源大人就是他们组织最后的保障。
犯不着因为这种小事而得罪了对方。
琴酒眯起鹰眸。
盯着面前的显示屏，小野泽太身旁，千穗的脸格外清晰。
琴酒的轻拿轻放几乎再次向他们证明，源千穗并不简单。
她甚至可以左右琴酒。
不知道为什么，波本反倒是松了口气，一直悬在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地。
这下，hiro该醒悟了吧……
一直坚信源千穗是组织高层的波本很看不惯幼驯染这副被对方迷惑的样子。
察觉到波本的视线，苏格兰上挑的凤眼微眯，无奈，“零，我有理智。”
他又不是什么傻白甜。
“哦，是吗。”波本明显不信。
苏格兰叹气，感觉怎么解释都解释不通，明明他只是单纯的希望那个女孩儿和组织牵连不深，怎么到幼驯染这里，就变成了他不顾是非黑白，也要坚信少女与组织无关一样。
虽然他也很希望她和组织无关，但作为背负着无数人沉重期望的公安警察，他更加理智，也更相信已经摆在眼前的证据。
而这些证据都表明，源千穗与组织关系匪浅。
“既然知道了对方不简单，那之后相处还是要多加小心啊，hiro。”
波本终于不打算继续迫害幼驯染。
“嗯，我知道的，放心。”苏格兰笑了笑，“我去和黑麦说一下。”
“嗯。”不想搭理黑麦的波本敷衍的摆手。
“黑麦，琴酒没有追究了。”
听了苏格兰的话，黑麦一张冰块儿脸上没有任何波动，语气淡漠，“嗯，我知道了。”
回到房间后，从怀里掏出烟盒，抽出一根，叼上。
烟雾袅袅升起。
开始给詹姆斯汇报。
“还是没有找到源千穗的任何信息。”
詹姆斯的回复一如既往，赤井秀一都习惯了，每次调查都以失败告终。
“嗯，继续跟进。”
回复了邮件之后，靠在沙发上，陷入沉思。
不简单的源千穗……
突然出现的日本公安……
“啪嗒”
燃尽的烟灰落到地板上。
因为某些事情，原本当天下午的返程计划推迟到了第二天。
第二天一早。
苏格兰过来帮千穗拿行李。
“千穗桑，”黑发青年目光温和，差点让千穗以为昨天看到的作为狙击手的他是她的错觉，“波本和黑麦已经先走一步了。”
他看不见，躲在千穗肩上的小白狐狸兴奋的吱哇乱叫，“哎呀哎呀，咱家终于能去东京了！真开心啊！”
“嗯，麻烦你了。”
知道对方是在专门等她的千穗稍微有些不好意思，捏住小狐狸的尾巴尖儿，狠狠一拧。
都怪这个家伙……
“嗷——！！！”
尾巴是它的敏感部位，疼痛瞬间传遍全身。
小狐狸盯着泪眼汪汪的蛋花眼，可怜兮兮。
千穗别过头，不去看这个戏精，昨天它就是靠着这个表情，骗她去一个山洞一个山洞的去给它找不知道藏在哪里的全身家当。
偏偏这只蠢狐狸把狡兔三窟发挥到了极致，每个窟都留着它的气息，万里挑一，简直堪比地狱难度。
才害的她白白浪费了那么多时间。
车上。
苏格兰随意找了个话题和千穗聊天，“千穗桑这几天玩的还好吗？”
“还可以，风景很美。”
“我听说鞍马寺那边有很多警察过去了，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千穗抬眸，透过后视镜，和那双凤眼对视。
这上挑的凤眼很有辨识度，所以，不可能认错。
“嗯，是发生了一些事。”
“诶——？！！”
苏格兰眼睛睁大，十分忧心的样子，“那千穗桑没受伤吧，早知道我们和你一起去的。”
演的还挺像
“千穗桑？”
见她没有接话，苏格兰疑惑的看了眼后视镜。
“没事，我没受伤，只是同行的人受伤了。”
靠在椅背上，手肘撑着车窗边缘，看着急速倒退的景色，语气漫不经心。
有风撩过她的卷发，带来阵阵花香。
沉默了一阵，苏格兰嗓音带着不明的喑哑。
“那千穗桑是如何看待这种恶徒的呢。”
灯光偏移，在他脸上落下阴影。
嗯？
千穗转头，不确定是不是她的错觉，这时的苏格兰好像有什么不一样。
他是想得到某种答案吗？
千穗一言不发的盯着他。
很久以后。
苏格兰眼里终于浮上一抹挣扎。
“如果我是说如果千穗桑不想说的话，那就”
“呼，”千穗叹气，打断了他，“真是败给你了。”
直觉告诉她，如果不回答苏格兰的话，冥冥之中会有什么发生改变。
而她，不喜欢这种未知。
“在我看来，善恶并不是对立的。”
苏格兰愣住，他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
不可能
他下意识的想这样反驳。
笨蛋，这怎么可能，善恶本来就是对立的啊。
“呐，苏格兰。”
他看向后视镜，趴在车窗上的少女神色平静黑色长卷发在她身后飞舞，仿佛下一刻就会凌空而去。
手，慢慢攥紧方向盘。
他听见，少女语气随意的好像在说明天吃什么一样。
“你相信世界上有神明吗？”
什么？
苏格兰错愕，不可置信。
震惊到灰掉的瞳孔再次与浅金色的眸子对上。
她是认真的
他想。
片刻，苏格兰笑了，哈哈大笑，爽朗的像是变了一个人。
“哈哈哈哈哈，这怎么可能，千穗桑别开玩笑了”
一直以来温和的像一只大猫的青年蓝眸里难得带着凌厉，还有一些千穗看不懂的破碎的光。
如果这世上有神明，那么他们现在做的一切又算什么呢？
那为什么还会有组织这样的存在呢
为什么，身怀正义的人只能落的那样一个结局呢
青年神色暗淡下来。
他的过往经历不允许他相信那些所谓的神明。
那些虚无缥缈的存在。
“苏格兰！”
少女突然凑上来。
他身体一僵，感觉到近在咫尺的呼吸。
“我给你带了礼物哦。”
千穗笑着，她的这个预备信徒很喜欢转牛角尖嘛。
礼物？
苏格兰歪头。
“喏，”变魔法似的，手腕一转就突然出现一个小铃铛，“代表幸运与祝福的樱花小铃铛，送给你。”
少女笑着，对上苏格兰慢慢睁圆的凤眼，俏皮的眨眨右眼，补充，“嘘，波本和黑麦都没有哦——”
第一次。
诸伏景光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源千穗。
目光温和，猫一样的青年，笑意终于到达眼底。
“谢谢你的祝福我收到了”
他好像又了解她多一点了。
蓝色的眼眸仿佛装着一片蔚蓝的大海，波涛汹涌。
海浪裹挟着海风，翻起。
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