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晚上，苏格兰带着一身疲惫回家。
温暖的灯光下，黑色长发的少女窝在沙发里，电视放着脱口秀节目，嘻嘻哈哈的背景音不时穿出，为空荡荡的房间平添几分人气。
“我回来啦。”
青年习惯性的喊出。
“欢迎回来！”
千穗眼睛亮晶晶，捧着一团白色毛绒绒，扭头看他。
换好鞋子，苏格兰凑近。
“诶喏…，这是？”
毛绒绒蜷缩着，蓬松的大尾巴盖在脑袋上，明显已经睡熟。
“狐狸，小——狐——狸——”
毛绒绒的触感令她笑出声。
真是喜欢小动物啊。
真好……
苏格兰柔和了眉眼。
“就是今天买的吗？”
“没错，还遇到了超帅气的店主。”
千穗笑得眉眼弯弯。
“撒，真是幸运呢。”
苏格兰撑着脸看着她，目光温和。
真好。
和当初的她相比，更有人气了呢。
“苏格兰吃过饭了吗？”
沉迷毛绒绒的少女突然转头。
“还没有哦。”
青年一边回答一边挽起袖子，准备去做饭。
千穗点头，表示了解了。
“那你可以去热一下，饭菜已经放在桌上了。”
心血来潮的尝试做饭的她有些心虚，不好意思说是自己做的，毕竟和苏格兰的大神厨艺比起来，这简直就是小辣鸡嘛。
不过没想到苏格兰震惊的都忘记了表情管理，呆呆的望着她。
“怎么了？”千穗疑惑。
“不，没什么。”苏格兰回过神，温柔的笑笑。
不一会儿，端着热好的饭菜出来。
“这是千穗自己做的吗？”
“嘛……嗯……”千穗支支吾吾。
瞬间秒懂的苏格兰浅笑。
尝了一口。
这个味道……
他猛地瞪大眼睛。
他竟然会觉得这个味道很熟悉。
熟悉的不正常。
想起之前千穗说他们以前是不是见过的话。
难得的，他竟然有些犹豫。
难不成，他们真的见过？
“怎么了嘛？”
见他愣神，千穗以为他吃不下她做的饭，有些委屈。
“吃不下就不要吃了。”
“不是，”苏格兰反应过来，赶紧解释，“很好的，只是我觉得这个味道好像很熟悉，在哪里吃过一样。”
一听，千穗瞬间精神了。
“对对！我也觉得苏格兰很熟悉，是吧，可能以前真的认识。”
“可能？”她模棱两可的话引起了苏格兰的注意，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所以千穗不记得以前的事吗？”
说到这个，千穗苦恼的皱眉，看起来委屈极了，“是啊，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咚，咚’
他的心重重跳了两下。
“我小时候出了点事情，大病一场，也忘记了很多事。”
苏格兰语气带着试探。
没错，如果他们认识，一定是这个时间之前，因为事情发生后他就立马搬了家，认识了zero，而zero对她毫无印象，不像认识的样子。
“诶？——”
“是吗……”
她瞪圆眼睛，有些遗憾。
本以为有了突破口呢。
可惜啊……
“话说，千穗之前说过，是来找什么人的？”苏格兰突然灵光一闪，“记得要找什么人吗？”
“嘛，不知道诶。”
靠在沙发上，她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小狐狸毛绒绒的皮毛。
毕竟她什么都不记得。
“这就难办了啊……没有线索的话。”
青年声音微扬。
唉……
“叮咚”
短讯的声音打断了沉默。
苏格兰手机震了两下。
“明天，晚上八点，七号码头。——琴酒”
神色一暗。
收起手机，他轻轻一笑。
“早点休息哦。”
注视着苏格兰的背影。
千穗金眸一眯，面无表情的脸上显得有些严肃。
·
次日。
出发前，鬼使神差的，苏格兰将已经摘掉铃心的樱花小铃铛带在身上。
等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之后，哑然失笑。
算了。
就当是祝福。
背上吉他包，心情沉重。
如今他这双手，不知道沾了多少鲜血……
诸伏景光有些悲伤。
这是他的使命。
“苏格兰。”
路过客厅，千穗叫住了他。
“我和你一起去吧。”
一身白色长裙的少女坐在沙发上。
“不，不行！”
苏格兰下意识拒绝。
不能……不能让你……
“没关系的，苏格兰，相信我。”
少女浅金色的眸子里带着包容万物的柔和，轻轻勾起唇角。
“为什么要去？”青年神色复杂，湛蓝的眼里藏着小心翼翼。
拜托……
拜托了……
我不想我们是对立的……
灵魂仿佛割裂成两半。
一边是理智，一边是私心。
像是听见了他心中所想，少女歪了歪头，一脸无辜，“因为我为你卜了一卦，大凶，这样可以了吗？。”
诶？
这就超出他的预料范围了。
“噗呲”
看着苏格兰可爱的豆豆眼，千穗笑出声。
“嘛，快走啦，不然赶不上了。”
顺势转移话题，她轻笑。
看着苏格兰的眸子里闪着不明意味的光。
没有开玩笑哦，苏格兰。
是真的哦。
大凶……
七号码头仓库。
冰冷的夜色笼罩下来，夜风徐徐，接触不灵的路灯闪闪烁烁，蔓延开寂静。
昏暗的仓库里，一群看不清面容的男男女女或坐或立。
琴酒，贝尔摩德，伏特加，基安蒂，科恩……
嘛，意外的大阵仗啊。
苏格兰心想。
高大的银发男人靠在集装箱上，单手插兜，一只手从口袋里拿出香烟，点上。
“呼”
吐出烟圈。
冷酷的脸上没有表情，“你迟到了，苏格兰。”
男人声音冷漠。
冰冷的绿色眸子落在千穗身上，打量，意外的没说什么。
“阿拉，这不是小可爱嘛。”
美艳绝色的女人挑起一缕金发，红唇微勾，脸上带着暧昧不明的笑。
真是好久不见啦，小小姐～
注意到她看过来，贝尔摩德妩媚一笑，送了她一个飞吻。
这女人……
千穗心里翻了个白眼，都几十年了，还是这个老样子。
“贝尔摩德，好久不见。”
旁边不认识她的科恩和基安蒂听见女孩儿面无表情的说。
不由的打量她几眼。
柔弱、清冷。
与组织格格不入的女人。
“认识？”琴酒扫了眼贝尔摩德。
啧，意料之中。
女人笑笑，没开口。
表情已经说明一切。
苏格兰眼神一暗。
原来，她和贝尔摩德认识啊……
“呵”
琴酒嗤笑一声。
随手将烟扔在地上，一脚踩上去，狠狠地碾了两下。
“走了。”黑色大衣划出一抹弧度。
“所以这么急究竟是什么事？”
苏格兰笑笑，不着痕迹的将少女护在内侧，偏头询问伏特加。。
伏特加按着小帽子，悄声，“和拓赖组的交易。”
瞳孔一缩。
苏格兰震惊，拓赖组，国内著名黑色团伙组织，素来以心狠手辣闻名，所犯下的罪行简直令人发指。
没想到，竟然和组织还有联系。
手动了动。
该怎么传出这个消息。
突然，手臂被扯住。
他一僵。
“小心。”身后清冷的声音传来，微不可查。
松了一口气，感觉到手里被塞进一颗珠子。
嗯？
低头一看，确实是一颗最普通的玻璃弹珠。
他顺手揣进兜里。
他没发现。
明明一身白衣在黑暗中格外显眼的少女。
存在感开始渐渐稀薄。
见她脱离出众人的视线，小狐狸一个纵跃跳出来，稳稳落在千穗肩上，“源大人，为什么要帮他。”
昨晚因为察觉到苏格兰身上的黑气，千穗连夜回黄泉查了往生簿。
千穗身为神明，不可能记录在上面，所以她只看了苏格兰的未来人生轨迹。
发现……
唉。
怪可怜的。
还英年早逝啊。
她的信徒不多，还是对他好点吧。
毕竟……他做饭实在是太好吃了……
“行善积德？”
千穗揉了把毛绒绒的狐狸头，开个玩笑。
“什么嘛，大人真坏，神神秘秘的。”
小狐狸哀叹一声，委屈的抱怨。
“行了，”一秒变脸的千穗捏住狐狸嘴，“不要吵了。”
一神一狐悠闲的跟在后面，和其他人严肃的气氛格格不入。
科恩和基安蒂一个拐弯，脱离队伍。
码头。
十几个黑衣人已经等在那里，为首的男人手里提着一个箱子。
其他人呈扇形护在他身后。
“琴酒。”
男人一身腱子肉，满脸凶恶，一道疤痕自眼尾横亘到另一边颈后。
相比之下，琴酒都显得眉清目秀多了。
“啧，”眉清目秀的男人站在壮汉面前，气场强大，“伏特加。”
伏特加恭敬的上前，打开手中的皮箱，一叠一叠的现金整整齐齐的码在箱子里。
停顿片刻后，收起箱子。
对面的男人也依样展示箱子里的东西。
两个透明的盒子。
装着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切片。
路灯的灯光一闪，玻璃上反射出一道闪光。
琴酒身后，苏格兰目光冷凝，嘴角紧紧抿成一条直线，不复往日的温和。
这是……实验品……吗？
对面收起箱子。
琴酒抬抬下巴，伏特加会意，和对方交换。
“合作愉快。”
肌肉男咧嘴，不怀好意的打量琴酒。
十几个黑衣人慢慢围过来。
气氛渐渐冷凝。
“怎么，出尔反尔？”琴酒冰冷的抬眼，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肌肉男突然大笑，末了，才大发慈悲般的解释，“出尔反尔？我们拓赖组可没有这种东西。”
“因为……我们一开始就没答应你们啊……”
男人声音带着得意，“你们有命来可没命回去。”
“啪啪啪”
清脆的巴掌声。
贝尔摩德为对方的轻狂鼓掌，敢这么挑衅琴酒，勇气可嘉啊。
“笑什么笑，”满脸横肉的男人怒了，“臭biao子，老子可不会对你手下留情。”
“来交易还带着个女人，不错嘛。”对方意有所指，阴阳怪气的看着琴酒。
啊呀——
贝尔摩德挑眉。
看来小可爱只是来看戏的呢。
深知源千穗本性的贝尔摩德轻笑，
还以为……
嘛，没意思。
苏格兰一顿，突然反应过来什么，左右扫了扫。
不在。
到底什么时候…
他竟然没发现……
发现千穗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在了，他心里一惊，第一次怀疑她的真正实力。
“蠢货。”琴酒嘴唇微动，吐出几个字。
眼神阴冷，被自己组织抛弃的废物，居然还敢口出狂言，简直不知死活。
突然——
突如其来的子弹穿透肌肉男的肩膀。
打破表面的平静。
对面的黑衣人瞬间动手。
他们这边只有四个人，看似实力悬殊，却是个个身手矫健，几乎枪枪毙命。
“不赖嘛。”
小狐狸兴致勃勃的吹了声口哨。
下面打的热火朝天，不可开交。
上面千穗百无聊赖的坐在集装箱上，托着下巴，撑在膝盖上。
慢慢悠悠晃着腿。
人类打架招式真多啊。
不像神明，几乎都是法攻。
动动手的事儿。
单调且没意思。
“哦呀，对方人越来越多了耶。”
小狐狸惊叫出声，忍不住将脑袋又往前凑凑。。
是的。
他们都发现了，对面源源不断的人。
有点意思。
琴酒一个转身躲进附近的箱子后面。
还以为是个没脑子的废物呢。
就算渐渐处于劣势，几个人也多多少少负伤，琴酒依旧有心情嘲讽对方。
‘轰——’
陆陆续续开始有箱子爆炸。
“可恶！”肌肉男捂着受伤的肩膀，阴狠狠，“该死的琴酒！。”
“给我上！杀掉他们！”
随着他一声令下，身后黑暗中又有黑衣人涌出。
啧。麻烦。
给其他人打了信号，琴酒隐没在黑暗中。
“看来战况不理想啊。”
千穗摸着下巴。
“耶？苏格兰受伤了。要去帮忙吗？”
小狐狸歪头，看着苏格兰被几个黑衣人逼到角落，腹部已经被鲜血浸透。
咻——
一跃而下。
一只手突然出现，将他扯进去。
苏格兰猝不及防一个踉跄。
回头，精致的少女冲他点点头。
惊喜吗，你的神明突然出现！
他小心的靠在墙上。
探头。
不知道为什么，那些黑衣人突然走了。
苏格兰松了一口气，有些虚弱。
“你怎么”
“嘘——”
千穗示意他别说话，带着他往外走。
看着她的背影。
一身白裙在黑暗中格外显眼。
嘶
伤口真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