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崽子,叫爸爸(12)
清风吹动着轻薄的纱,时隐时现的月光抚掠过眉眼,是意外的柔和。
羽睫轻颤着,紧闭的双眼缓缓眯出一条缝。
压低了呼吸,那颗毛茸茸的脑袋耸动了一下,慢慢转头看往门那边。
门缝底下透着一条光线,那个男人刚离开不久,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他身上那股清列的香,也不知道现在捡没捡到他掉下的镜子。
讲真,他脑子有点笨,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来傍上这个男人。
起先,他只是想待在他的身边,目的简单且粗暴。
两个人在一起,等相处的日子久了必定会养出感情来,等时机成熟后寻机坦白自己的身份,再加油添醋的细化一番那些捏造出来的无可奈何的苦衷,那时,他应该会谅解自己的吧。
当然了,哪怕到时候俞述并不听他解释,在两个人相处的日子里,他有信心自己绝对能够抓住对方的把柄,到时不谈其他只要他能放过自己,他也不会闲的没事干再去招惹他。
然而,理想充实美好,现实却狠狠的甩了他一个大嘴巴子,脸是啪啪的疼。
鬼知道为什么这镜子碎的越来越快,在时间如此稀薄的情况下,这个狗男人居然还想着要把他给送走?!
计划顷刻间粉碎,情急之下他只得另想对策。
所幸,他还是回来了。
故意带着满身污浊
故意掉下那面镜子
如果被质问,他再故意惊慌着秘密被泄露,再有意无意的露出自己那满身的污浊。
偷换概念、转移话题、强词夺理、蛮横无理,什么都好,只要能把自己摘干净,只要最后能把一切的过错都推向俞述,让他必须对自己负责。
虽说做法肮脏又无耻了些,但那又怎么样?
他只是受够了这些永无止境的故事。
再也不想时刻惦记着镜子什么时候会碎,再也不想一觉醒来就出现在一具陌生的死人身上。
他只是想要个正常点的生活罢了。
每天早上吃个热腾腾的早餐,晚上睡前喝杯温温的热牛奶,像个正常人一样结婚生子,再经历一番生老病死。
好像很简单的样子,却是拼了几十辈子都无法实现的心结。
拖鞋的踏踏声越靠越近,在卧室的门前停留的一会儿。
辈子一盖,花宴知重新闭上了眼,装作一副熟睡的模样。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睡姿有些不太雅观,手脚抱着被子,嘟囔着嘴唇,衣服松垮垮的套在身上,裤子稍微向上翻卷露出一截被什么东西狠狠抓过的小腿。
俞述进屋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番场景。
站着门口看了一会儿,他走到床头打开那盏小橘灯,偏暗的卧室一时间居然显得格外温馨,特别是床上躺着个看起来很无害的小家伙,肉肉的娃娃脸,怎么看都觉得可爱,就是这睡姿,实在是太糟糕了。
提了提快要掉地的被子,俞述弯腰把人翻正,替他拢了拢被子。
一切看上去都很平常,也不知道是不是夏季的缘故,盖着被子睡实在太热了,俞述刚盖好的被子又被小家伙一个不满的翻身,大刺啦啦的抱着,脸贴着面料舒服的蹭了蹭。
俞述也不在意了,只是偏头的那个瞬间,目光顿了一下。
借着床头的小橘灯,他往前凑了上去,视线里出现了一双被又抓又挠过的小腿。
白嫩嫩的小腿还没他手腕粗,以前一起洗澡的时候,在水里看着漂亮的很,像极了上好的羊脂玉。
现如今,俞述又凑近了几分,发现这明显的不是旧伤,而是新添不久。
拉着裤子又往上卷了卷,俞述发现大腿处还有许多被烫伤的黑色疤点,红红的一大片,带点焦肉色,看起来像是被烟头一类的东西狠狠辗过。
心跳颤了一下,俞述发现手有点控制不住的在抖。
轻轻碰了碰大腿部位那红红的一大片,俞述还发现了类似于融化的蜡烛的残留物沾在他的腿上。
俞述发誓
他真的只是轻轻扣了一小块下来,床上的人却瞬间一抖,像是做了什么可怕的噩梦,像只刺猬把自己蜷缩成团,脑袋深深的埋进手臂里,发出隐忍又害怕的哭咽。
“好疼……求求你不要扎我,不要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