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溪十
杨府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四方格局,屋与屋之间游廊相连,火舌顺着木头一直烧下去,自然形成包围之势。
宴席设在前院,摆了四五十桌。靠近游廊的几桌已经遭殃,几十具人形火柱歇斯底里地“啊啊”大叫,横冲直撞。有些人不过是碰到点火星子,瞬间就遭受火舌吞噬。
陆珩和沈洛匆匆赶到前院的时候,已经乱成一团,更令陆珩头疼的是,来此吃酒的人像是喝多了似的,不是腿脚发软行动无力,就是尚在昏睡连自己都要死了还不知道。
陆珩意识到情况不对,随手拿了杯残酒放在鼻下闻了闻,脸色沉重道:“酒里被人下了药,难怪刚刚都没什么声儿,敢情是着了别人的道了。”
旁边有人惊恐地大叫道:“是火油!他们身上有火油!”
“啊啊啊!我的衣服!我的衣服!”
在离陆沈二人不远处,又有一个人遭了殃,吓得上蹿下跳,周围的人都避他如蛇蝎。沈洛一个箭步过去,从后抓住他的两只袖口往后一扯,把他套在外面的衣裳直接扒了下来扔进火场里,神色冷硬地道:“把衣服脱了!”
那男人只是愣了一下,赶紧照做,脱的只剩下一条亵裤,抖着一身白肉道:“多…多谢英雄相救。”
火只是边缘性在烧,陆珩把宴席周边一切能引发火灾的东西扫荡干净,让火烧不过来。尚在场中救人的见暂时没了危险,依照沈洛刚才的做法,把那些神志不清的人的衣裳都扒光了,拖着就走,局势很快得到缓和。
陆珩又要摸去别的地方找人,沈洛拦住他道:“你这样跟只无头苍蝇一样乱闯乱撞,没等你找到想找的人,我们两个先得赔上两条命。”
陆珩沉吟道:“沈兄还有何高见。”
沈洛直言道:“离开。”
陆珩道:“杨少夫人还没找到。”
“你我应该都很清楚,放这把火的人,与杨藩必是隔着血海深仇。这一路走来,你可看见杨府主人任何一个人的身影。你应该也猜到了,他们要么是死了,要么就是受人钳制,在某个地方受着非人的折磨。陆珩,你为何非要趟这趟浑水?单单就为了救一个杨少夫人,不管前方是龙潭虎穴,还是刀山火海你都要闯?”
沈洛漆黑的眼底似有暗流涌动,他盯着陆珩,又好像是盯着陆珩眼底的自己。
陆珩平静地和他对望,从容道:“有何不可?更何况,我有非去不可的理由。”
沈洛道:“眼下局势不明,你会死。”
“不试试,怎知生死。沈兄倒提醒我一件事了。”陆珩抓起沈洛的右手,沈洛下意识地缩了一下,但忍耐着没有挣脱。陆珩往他的手里塞了一块玉佩,火光照红了他的半张脸,“若是我死了,还请沈兄帮我把这块玉佩送到临安城飞云山庄一个叫宋南烟的姑娘手里,让她记得在祠堂里给我立一块牌位。沈兄说的不错,陆珩并非我的真名。不过也差不多,我自出庄后便一直用的是我母亲的姓氏。”
沈洛愣在原地愣了很久,直到有人喊了他一声,提醒他赶紧逃命,方才回过神。手里的硬物磕了他一下,那是一块上等白玉制成的双鱼形玉佩,和陆珩的人一样金贵,此时握在手里竟有千斤重。
混乱的深夜,不知何处又响起数声尖锐的嗷叫,似兽非兽,似人非人。
一群眼尖的人率先看到火海中闪跳的几条影子,惊骇道:“那是什么!?”“是怪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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