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水生烟

林宴喜看见那个老人的时候，又是一惊：“你……你不是在不周山吗？怎么现在又出现在这明月国？”

如果林宴喜没有记错的话，不周山离浣城很远。

苏华年看见老人，心下一沉，他和老人对视了一眼，良久他才道：“丞相！”

是了，眼前这个老人，是八千年前婳国的丞相水生烟，苏华年一直以为他已经死了轮回了，现在突然在这里看见他，让他又惊又怕。

且听林宴喜话里的意思，他之前也出现在不周山周围过。

“苏将军，三皇子，好久不见。”水生烟说着就给他们行了个礼。

这件事情，苏华年和水生烟都记得清楚，唯独记忆残缺的林宴喜对此事完全处于懵逼状态中，他看了看苏华年，又看了看水生烟，都不知道该开口说些什么好了。

林宴喜咽了咽口水：“师傅，你们也认识啊？”他又看向水生烟，说话都说不清楚了，“那……那你真的不是人了？”

水生烟呵呵一笑，模着自己的胡须：“哪里有人能活过八千年的？”

这话说得林宴喜后背一凉，明明他自己也算不上人，怎么就听这老人这么一说的时候，就觉得惊悚害怕呢！

水生烟又笑呵呵道：“我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见苏将军和三皇子，你们来找明月国皇上可是有什么事情？”

苏华年暗自打量了水生烟许久，他才道：“一点小事而已，既然没什么其他的事情，我们就先走了，不打扰丞相了。”

八千年来，苏华年都没有得到过任何关于婳国其他人的消息，如今却突然在这里看见了水生烟，他心里疑虑重重，这八千年来，他看遍了生死，也经历一代又一代的崛起和衰落，他比任何人都要知道，活八千年，要经历些什么，他如果不是因为有林宴喜的执念，他早就灰飞烟灭了。

离开皇宫之后苏华年的脸色一直没有好过，林宴喜心里有许多问题都不敢问，他只是跟在苏华年身后，一句话也不敢说。

苏华年突然停下，他问百媚：“你能不能查到水生烟的事情？”

百媚道：“我试一下。”

于是百媚就开始念念有词，可她什么也看不见，浮现在她眼前的是一片混沌。

百媚看着苏华年，摇了摇头：“什么都查不到，甚至连他是什么都不知道。”

苏华年没有再说话，只伸手拉着林宴喜的手，就离开了。

林宴喜能感觉到苏华年的手很凉。

苏华年并没有回客栈，而是带着林宴喜回了天界。

殷骅一看见苏华年就跟看见救星一样：“天君你总算回来了，你再不回来我就真的要忙得焦头烂额了。”

他现在算是知道了，这天君不好做，每天要处理的破事一堆。

苏华年睨了殷骅一眼，冷声道：“在所有事情彻底查清楚之前，天界都由你打理。”

殷骅彻底懵了，这是否有点太过于霸王条款了？但是他不敢说啊！毕竟对方是他崇敬的天君，他怎么能随便吐槽。

“阿箬，你去把文珺叫来，本君有事情找他。”

文珺是掌管人界的所有信息的，他想叫他查一下，水生烟是何时到明月国做的国师，他在明月国之前又在哪里待着。

八千年了，就连魔帝祝无归都在四千年而已，八千年水生烟将自己藏得很好，他居然一点都没有发现。

阿箬将文珺叫来，文珺生得文雅，和殷骅相比，殷骅粗俗的性子要比文珺差个十万八千里。

“天君，你找我何事？”

“你查一下八千年的老字簿，查一个叫水生烟的人死后都去了哪里，经历过什么，又是什么时候到明月国做的国师。”

水生烟已经不是人，他不可能在明月国待了上千年。

提到八千年前的事情，文珺就微微皱眉，他有些为难道：“天君，这别说八千年前的事情了，就是五千年前的都很难查得齐全。”

这天界成立也不过八千年，还是苏华年成站神之后才慢慢建立起来的，至于八千年以前，天界到底有没有神无人知晓。

所以哪怕是天界的时候，对八千年前的事情都是一无所知的。

苏华年因太急，把这点给忘了，他又道：“那你查一下他是什么时候去的明月国。”

“遵命！”

说是字簿，其实都是存于文珺的脑海中，他一闭眼就有无数个金黄色字从他的脑海中出来，然后组合成文珺想要的消息。

查到消息，文珺这才睁开眼睛：“天君，水生烟一直在明月国，只不过他每一百年就会换一个身份，这些身份都很不起眼，要么是乞丐，要么是大夫或者算命先生，也就现在，他才在明月国做的国师，已经做了三十年了。”

“本君知道了，你去忙吧！”苏华年伸手揉了揉太阳穴，他现在还没有想通水生烟到底有什么目的，他长存于世，遭受各种极刑，就为了留在世间，是有多大的执念？

还有当初在不周山，不鸠老巢下的笔画，显然是他画上去的，他又为何能够自由出入不鸠老巢？

苏华年许久来都没有这么操心过了，上一次，还是祝无归祸害人界的时候。

林宴喜也看出了苏华年有心事，他便走到苏华年身边轻声道：“师傅你若是有什么事情就和我说我虽然替你分不了忧，但是你说出来心里会更加好受一些。”

苏华年握紧了林宴喜的手，给自己放松了一下：“你之前说你在不周山遇见过水生烟是吗？”

林宴喜点头：“嗯，他那个时候穿得破破烂烂的，像一个八十几岁的老头一样，他就是劝我不要进不周山，我没听，他就走了，师傅，他是坏人吗？”

苏华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林宴喜的这个问题，以前水生烟在婳国做丞相的时候，是个万民敬仰的丞相，人人爱戴，因为他慈善，爱民如子。

可现在苏华年却不敢保证他还是不是当初那个爱民如子的丞相了，他能够坚持八千年，还不让他知道自己的存在，那他一定会有自己的阴谋。

可他到底是什么阴谋苏华年并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