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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藐视天威,后果自负!

宁荣街上,宁府门口。

那些跪倒的小子丫头们见李瑜入内了,爬起来一窝蜂地便往荣府里跑,一个个脸上兴奋非常。

这些人哪里懂圣旨圣谕的不同,逢人便说隔壁宁府有皇帝的圣旨来了。

一传十,十传百,直闹得阖府皆知。三人成虎,竟传出皇帝敕封贾珍宁国公爵的话来。

贾母院内,正屋。

贾母端坐于上首,鸳鸯在一旁给她捏肩,琥珀蹲在一旁捶腿。邢、王两位夫人各自坐在两边。

纨、凤在下首坐着,三春围在桌边,一言不发。

此刻屋中有一个婆子站着,贾母正问她的话。

“可问清楚了?究竟怎么一回事,真是下了圣旨么?”

那婆子吞吞吐吐的,说道:“回老太太,那些半大的孩子,哪里问得清楚的……说是瑜大爷领着陛下的圣旨,命东府大开中门,进去通报珍大爷在正堂候着,别的再不知道了。”

贾母沉吟不语,眉头皱起,心中却异常慌乱。

因贾族两府中,已有许多年不曾接过圣旨,半月前方有贾蓉失德一事,如今怎就降旨来了?

贾母开口道:“速派两个机灵的小子过府探信,一有动静,立刻传来。另将大老爷二老爷叫来。”

那婆子领命下去了。

贾母叹道:“蓉哥儿的事还未平息,今日便有圣旨降府,恐怕祸事了!”

一屋子女眷都惊恐起来,惜春乃是贾珍胞妹,如今听了自家有了祸事,一向沉稳冷静的脸上也不免紧张起来。

倒是凤姐起身安慰道:“许是老太太多想了呢?今儿个上元佳节,东府又是咱们家大宗,若是皇帝陛下隆恩浩荡,下旨赏赐也说不准呢。”

贾母听了,仍旧不见喜色,道:“凤丫头不曾见过圣旨,不知道其中的含义。这圣旨乃是轻易出不得的,一旦来了,必定是大福大祸。

咱们家已经多少年不曾接过圣旨了?上回接时,还是先荣国公战功卓著,恢复公爵之时。

更何况圣旨多遣宣旨官传至,少有旁人,如何使了瑜哥儿送来?”

凤姐听了,细想了一会,道:“瑜兄弟今儿不是为陛下召唤进宫去了么,或是陛下命他顺便来传的?”

贾母摇了摇头,沉声道:“瑜哥儿无官无职的,也不当由他传旨……待前面出来消息罢。”

贾母倒也希望不是祸事临头,只是如今也不知细情,凭空臆测,难免自己吓住自己。因此只闭目养神,静待消息。

却说宁国府内,那门子一路闯进去,被宁府管家赖升喝住,道:“混账,没头苍蝇的乱蹿,惊扰了主子,仔细你的皮!”

那门子忙里忙慌的,跑到赖升跟前哈腰道:“赖总管,小的哪里有胆子敢乱来,是外面西府的瑜大爷来替陛下传信的!命老爷在正堂恭候……”

赖升一听,心中一惊,道:“西府瑜大爷怎会替陛下传信?你可莫胡言!”

门子答道:“小的怎么敢瞎说骗您的,那可是杀头的罪!我听得真切,那瑜大爷领着一块黄绸,恭恭敬敬的,高声说‘陛下手谕’,想来他也不敢乱言的。”

赖升也料其不敢骗人,心中方急了起来,道:“你速去后院问问,老爷和蓉大爷在么,快请到前面来!”

说罢,那门子往后院跑去,赖升则往正堂去寻。

李瑜进了府里,叫住一个小厮,命他领路,不管旁人,往正堂行去。

走过仪门,

穿过大厅和暖阁,跨过内里三道门,来至正堂门外。

一路上丫鬟婆子们见李瑜高举手谕,虽不知其为何物,但见其威严庄重,也不敢大声喧哗,只在一边窃窃私语。

正堂外,赖升寻不见贾珍贾蓉,正自焦急,派遣家奴到处去找去问,宁府上下乱成了一锅粥。

却见内仪门进来一个英朗少年,高托一块黄绸封袋,龙行虎步地往正堂走来。

赖升忙上前请安行礼,口中说道:“瑜大爷,还望您多等片刻,老爷稍后即至。”

李瑜皱眉沉声,淡淡地说道:“圣谕在此,岂敢怠慢?你速去找贾珍贾蓉前来领谕,我在堂中等待。”

说罢,不理赖升,抬步拾阶,自顾进了正堂内。

赖升急的直冒冷汗,吩咐过下人多散出去寻找,在那里无神地乱转。

往后院寻的那个门子回来,道:“赖总管,老爷他们不在后院,我请了太太过来!”

却见其后一丽人,领两个丫鬟随着,其面如玉,姿体丰润,二十四五年纪。

头簪翠钗,耳悬珠坠,身穿明黄短袄,绣花缀彩,葳蕤生光。下着浅黄棉裙,外罩玉兰色补花斗篷。

袅袅婷婷,容灿华光,随行波动,如水如浪。正是贾珍续妻尤氏。

尤氏面色红润,眉头紧蹙,上前问道:“如何?瑜兄弟可进府了?”

赖升急道:“夫人,已经领了圣谕进正堂去了,命快点将老爷哥儿找来。

小的今日领人出去采买了,方才回来,问遍众人,只是都不知他们在何处,这可怎么是好?”

尤氏深吸了一口气,道:“你赶快去缀玉楼中瞧瞧,兴许是在那儿……我往屋里先行招呼着,你快去快回!”

赖升愣了片刻,道了声是,急跑去府外,牵过一匹马便往缀玉楼奔去。

尤氏整理好情绪,领着银蝶和炒豆进正堂去了。

方一进门,只见堂中李瑜背向而立,身若松柏挺立,左手按腰,右手托住封袋,玄色披风落下,金线闪闪,威武肃穆。

尤氏呼了口气,走近几步,轻声说道:“瑜兄弟如此站着岂不辛苦,不如先坐着歇歇。”

李瑜听身后有人说话,回过身来,见对面立着一年轻妇人,神情怯懦,小心谨慎,正是尤氏。

李瑜朗声道:“圣谕在手,不敢轻怠。还请夫人早将贾珍贾蓉唤来,我也好早宣圣言。”

尤氏也不知如何开口,扭扭捏捏的,终究小声说道:“瑜兄弟,你珍大哥不在府内,我已命人去传信了,想必不消多久便至。还请瑜兄弟多多担待……”

李瑜皱眉说道:“贾蓉也不在么?”

尤氏见他微微不悦,小声说道:“蓉哥儿同老爷一起的……”

李瑜道:“不知他们去了何处,多久方能回府?”

尤氏见李瑜追问,急得玉脸通红,实在不好开口,嘤嘤咛咛的,半天吐不出一个字来。

李瑜见状,语气清冷,沉声问道:“如若夫人知晓,明明白白说来,若是欺瞒,少不得有欺君之嫌!”

尤氏一听便慌了,呼吸急促,胸脯颤巍巍的,忙答道:“哪里敢有这个胆子的!”

见实在躲不过,方小声地回说:“老爷和蓉哥儿一早便往缀玉楼去了……”

李瑜听了,心里不由乐了,暗道果然是不长记性的,这个当口不说在家老老实实地潜心思过,反跑烟花巷口去高乐了,当真是蠢笨已极。

李瑜哼了一声,转身走至正堂当中的大案前,双手恭捧着,将那封袋敬放其上。

接着转过来走至一边的椅子上,掀披风端坐。

李瑜也不愿多为难尤氏,冷声道:“怠慢圣谕,是为藐视天威,限两刻钟内,若不将贾珍贾蓉带至堂前,后果由宁国府自负!”

说罢,闭目不语,静心养神地歇息。

尤氏见李瑜宽容,心里感激,忙命银蝶去端茶递水,吩咐炒豆出去传话,另找几个人去追赖升,说只有两刻钟,命速速去找。

又命人在府外守着,一旦老爷回来,速领至正堂接谕。

吩咐过后,抬眉看向正中案上的圣谕,也不敢坐,便在李瑜一旁站着。

尤氏心里也是苦涩,两刻钟时候,按那父子的性子……只盼他们能早点赶回来。

转眼去看闭目养神的李瑜,腰背比直,面容沉静,剑眉俊容。披风微掀,露出一片麒麟兽纹出来,端的是庄重威严。

尤氏不由叹了口气,对比自家丈夫,真是云泥有别。

“如今只怕还在温香软玉中流连忘返,哪里知道家里是何情景?我一个妇道女流……”

愈想愈悲,真是心若死灰,悲从中来,难以抑制。

那里银蝶端了茶过来,尤氏过去接了,亲自奉到李瑜身边小几上,浅声浅语道:“瑜兄弟,先喝口茶吧。”

李瑜睁眼看去,见尤氏玉颜上尽是苦涩,端茶轻啜了一口,淡淡说道:“夫人也坐吧,此时着急也是无用。”

尤氏听了,也觉着双腿微麻无力,于是便坐在一边椅子上,斜倚着歇脚。

贾母那边,贾赦贾政也到了,在两边坐着。

众人还在等候消息,正有一个婆子进来回话,道:“回老太太、老爷太太,已问清楚了。瑜大爷领了圣上手谕,过东府传珍大爷和蓉哥儿,只是……”

贾赦见她闪烁其词的,斥道:“只是什么?不要含混,老实说来!”

那婆子低头说道:“只是珍大爷和蓉哥儿都不在府中。”

众人都是一惊,贾母撑着小案,忙问道:“不在府中!那可知他们去了何处?”

那婆子得的消息只有这些,也不知赖升去缀玉楼寻贾珍二人一事,答道:“前面的小子只传了这些回来,其余的倒是不知道。”

贾母站起身子,道:“坏事!岂不是怠慢圣谕了么?速速随我去宁府。”

说罢当先迈步往下走,鸳鸯忙去扶她,其余人也站了起来劝她。

只是贾母执意要去,贾政见老母腿脚稍有不便,两府虽只一墙之隔,却无门相通。乃传人去备了一顶轿子过来,抬了贾母往东府去。

众人随在后头,也都过那边府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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