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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打赌

苏府,书房。

李瑜坐在堂下的小案后,苏介在大书案后扶着椅子休息。

门外进来一个小厮,将两盏香茶奉上。

李瑜见苏介靠着椅子闭目养神,忧心道:“老师,按您的身子,这一上午讲学近两个时辰,恐怕太过勉强了。

按学生的想法,不若一日只讲一个时辰如何?”

苏介抬起苍老的手揉了揉眉心,说道:“无妨,仍旧是一日两个时辰,往后早晚各一个时辰便是。”

说罢,又道:“逾明昨日同我讲了,你在高邮湖大捷,俘敌百余人,干净利落,不曾走脱一人。可见你指挥得当。”

李瑜听着老师夸奖,谦逊道:“学生有自知之明,那逆贼遇伏不知,遇险不察,徒呈匹夫之勇,而怀畏惧之心,又兼麾下将士以逸待劳、以强对弱,便是换做旁人,又岂有不胜之理?”

“如今尚有一事,想向老师请教。”李瑜顿了一会,又朝苏介说道。

苏介摆手道:“有何事,但问无妨。”

李瑜问道:“老师,学生派人跟踪传信逆贼之人,寻得其一落脚之处为大铜山。

如今高邮一胜,虽则不曾走脱逆贼,不过想来大铜山中已得了消息。

如今若想取大铜山,恐怕逆贼防备,难以轻胜啊。”

苏介听了,问李瑜道:“大铜山中有多少贼人,你可知道?”

李瑜摇了摇头,道:“学生已派锦衣卫前往侦察,目前尚未回信。”

苏介道:“大铜山在仪真县西北、胥浦河东岸,其山在附近算得最高。若真要藏敌,恐怕能藏下几千人。

凡山地者,易守难攻,地形崎岖、道路稀少,兵之所利,地之所助。若想强攻,恐怕极难。

如今你不知其内情,不晓其地势,倘若盲目进取,非智者所为。为今之计,你当亲往大铜山附近一行,访查周围地利,探明其内虚实,方可定计出兵,一战而下。”

李瑜点了点头,道:“学生明白了,待午后便往大铜山一行。”

二人正说着话,方勇敲门而入,对苏介道:“老爷,现下将过午时,倘若无事,便先用饭吧。”

苏介叫方勇去前厅布置,便要起身。

李瑜早迈步至他身边搀扶,师徒二人一言一语间便慢慢往前厅去了。

……

林府,东边小院。

李瑜正在屋外亭内思索大铜山一事,范二在屋内收拾行囊。

一阵风吹过,叶影摇晃,落在庭前空地,斑斑点点。

忽闻一股细微的香味随风飘来,李瑜抬眸看去,见顺着青石板缓缓踱步过来的黛玉、雪雁主仆二人。

李瑜将斜靠在栏杆上的身子坐正,起身走出亭外,待黛玉二人走至身前,先开口问道。

“林妹妹怎的来我这儿了?”

黛玉一件大斗篷裹住了瘦削的身子,脸上因吹了冷风变得红彤彤的,煞是可爱。

她见李瑜拦在亭前问话,道:“我同母亲说了,此来瑜哥哥这儿,乃是有事相询的。”

李瑜点了点头,让至一旁,请黛玉在亭内坐着休息。

黛玉坐在逆风的一侧石凳上,雪雁将手上揣着的手炉给她暖手。

李瑜坐在黛玉对面,又问道:“妹妹不在屋里读书,来找我有何事要问?”

黛玉没好气地道:“便是要读书,也没个人来教。”

李瑜听了,暗道原是为贾雨村之事来的,便笑道:“妹妹可是为贾先生一事来的?”

黛玉道:“原本今日先生续讲《孟子》,

一上午不至,待午间问了父亲,乃知哥哥说他为人不贤,将他气走了。”

李瑜道:“妹妹既在读《孟子》,当知‘贤者以其昭昭使人昭昭’。

那贾雨村为大如州知府时,贪婪酷弊、恃才侮上、自私自利、不顾民生,乃为上官参劾,故而免职。

如此小人,四维不正,四端不存,如何为人师者,使人昭昭?”

黛玉听了,乃辩解道:“瑜哥哥同贾先生素不相识,仅以一人之言,而定其秉性,岂不是偏听偏信?你也不曾昭昭,如何使人昭昭?”

李瑜暗叹,果然是伶牙利嘴,自己乃是先知贾雨村其事,所谓从扬州卫百户口中听得,也不过是临时杜撰的。为的便是将贾雨村从林府赶走,使他不能搭上贾府的线。

不想如今黛玉倔脾气,倒来讨要说法了。

李瑜道:“那贾雨村之言与我所听得的大相径庭,我方提议,使人往大如州问个真切,那贾雨村便慌制止,自顾逃离了,岂不是怕人知晓,不打自招么?”

黛玉摇了摇头,道:“倘或是他心气高,不愿为人质疑、平白受辱,故而愤慨离去呢?那我等所为,岂不是伤君子之心?

况且我随贾先生学习这几月间,他一向有礼有节,毫无错漏,品性风度,堪称君子。实不能以瑜哥哥偏听之言,便质疑其人品行不端。”

李瑜见她执拗,知她不明前因后果。因其一家同贾雨村相处期间,的确如她所言那般和谐。

倘若不是李瑜心中清楚,使他处在黛玉的角度,恐怕也觉着这样的贾雨村乃是仁人君子。

李瑜想了想,乃说道:“我知妹妹乃重所见所闻,绝不随意揣度他人品性优劣。

既然妹妹信他,如今姑父也派人往大如州考证了。那不妨便同我打个赌如何?”

黛玉奇道:“不知瑜哥哥所说打赌如何?”

李瑜道:“如若贾先生乃是实诚君子,则是我偏听偏信,那我亲去寻他,当面赔礼道歉,务必使他回心转意,再来府中教导妹妹读书。另外我再应允妹妹一件事,如何?”

黛玉听了,点了点头,又道:“倘或哥哥所言为真,又如何?”

李瑜笑道:“倘或我所言属实,也不需其他,只要妹妹也应允我一事便可。”

黛玉暗暗思索了一会,道:“哥哥要我应允何事,须得先说好才是。”

李瑜也不犹豫,道:“如若是我赌赢了,也不要妹妹做什么难事,只需妹妹往后少哭便可。”

黛玉听了,脸上羞得绯红,暗想道:“莫非上次我因他身世而感慨哭泣落泪的事被他知晓了?那岂不是母亲说的,真真是羞人。”

李瑜见她在那发呆,半天也不见回话,脸红如朱砂,也不知她在想什么,又出声提醒她。

黛玉方被惊醒,瞪了李瑜一眼,娇嗔道:“赌便赌,往后你若见我流一滴眼泪,便算我另欠你一事还你。”

李瑜见她罥烟眉微蹙,双颊染红,气势颇足,不禁笑道:“看妹妹这势头,便知你一诺千金,绝不食言的。

既如此,赌约便算立下了,便由雪雁做个见证。我们过几日再看结果。”

雪雁听李瑜提了自己,乃转过去看黛玉,问她的意思。

黛玉道:“雪雁,便由你作证,往后他输了,再赖不得的。”

雪雁轻笑一声,道:“既如此,便由我在作证,不论谁输谁赢,都赖不得的。”

说罢,黛玉也不多坐,起身说道:“瑜哥哥,我便告辞了,咱们过几日再见分晓。”

李瑜起身将她送出亭子,待其离去,乃回屋子里找范二。

见其已经收拾好了行囊,乃同他一道出府,吩咐小厮,待林如海回府,禀报他说自己离府两日,叫他不必担心。

翻身上马,领着范二一路出城,往西边仪真县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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