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傲慢与偏见
“这是...龙头银币。”
少女看着桌上的银币，两眼充满了敬畏。
“我偶然获得了一些这样的银币，它有什么特别之处么？”余光假装不知情，向着少女问道。
“这个...一般贵族们才会使用它。”少女顿了顿，补充说道：“虽然在买东西的时候和普通银币没什么不同，但是可以去市场上的兑换窗口换取2枚普通的银币。”
余光这才明白为什么之前遇到的狐人见到这枚小小的银币后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转变，感情是把自己当作是有权有势的贵族了。
“我猜，这座城市，有森严的等级制度，我说的对吗？”余光一边一字一句地提出了他的猜想，一边把银币拾起，放入狐人少女的手中，毛茸茸软乎乎的肉垫让余光有一种在**奶家的猫爪子的感觉。
少女有些不知所措，余光见状又从桌上的葡萄串上摘下一颗果实，用大拇指和食指夹住，递到了少女眼前。
“刚才那个算送你的小礼物，这里没有其他人，希望你能告诉我。”
少女在椅子上愣了一会，她先把银币收进了衣服内侧的口袋里，然后缓缓地接过余光递过来的果实，咬了一口，脸上却并未露出笑容，少女像是鼓起勇气一般，开口说道：
“不能说出去哦？”
“嗯，我保证。”
接着，她像是松了一口气一般，理了理思绪，开始轻声讲起了她知道的事。
“我们狐人一族和其他半兽人一样，是从外面的荒野或者洞穴迁徙到此地的居民。”她摸了摸口袋里的银币，继续说道：
“在我们来到这里之前，龙人和人类已经在这里扎根定居，并发展建设出了暗黑城这个地下都市。”
“龙人？和人类和平共处？”余光插嘴问道，他在中心城的时候从没有见到过龙人，此时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种族。
“书上是这么说的...”少女小声地说道，显得很没有底气。
“啊，抱歉，你继续说吧。”余光见少女有些困扰，打了个哈哈示意她继续。
“嗯...为了让龙人和人类能接纳作为外来者的半兽人们，我的祖先签下了合约，在这里生活的半兽人们要定期将收入的一部分作为税收上缴，而且只能生活在他们划定的区域...”
“互相之间的关系怎么样？”余光提出了他的疑问，他心里已经差不多了有了底。
“明面上是和谐共处，但是私下关系不太好...经常发生不好的事件...”
狐人少女低下了头，有些不敢看余光，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几乎听不见。
“放心，我不是本地人。”余光安慰少女，“可以告诉我图书馆在哪么？我准备明天一早就过去。”
“图书馆的话，就在市场东区街角，出了旅店一直往北走就能看见了。”
余光此时心里已经盘算着明天去图书馆一探究竟，也许这里的图书馆会有之前在矿洞遇到的神秘球体的信息，黑现在也不在身边，他只能靠自己的力量去探索。
少女见余光坐在床边一动不动，小心翼翼地问道：
“那个，先生，需要我过来么？”
余光回过神来才发现少女还在房间里，他起身把葡萄串掰成两半，塞到了少女手中，少女小巧的爪子拿不稳这么多果实，只得调整好位置把它抱在胸前才避免了掉落。
“拿去吃吧，我要休息了，你可以回去了。”
“先生是对我不满意么...”少女担心地看着余光。
“前台小姐问起的话，你就说我突然累了，别担心，我明天会和她夸夸你。”说着，余光用手摸了摸少女的头，毛茸茸的手感让余光有一种撸猫的幸福感，他拍了拍少女的后背，狐人少女很乖巧地向门口走了过去。
少女走出门后，从门缝中探出大大的眼睛。
“那，先生晚安。”
“嗯，晚安。”互相道别后，少女关上了房门，朝着楼梯口走去了。
听着越来越远的脚步声，此时的余光开始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除了已经决定好的去图书馆寻找线索，还有一个问题出现在了余光的眼前。
那就是他的存款。
不得不说和中心城比起来，暗黑城的科技树要高上许多，但与之相伴的就是高额的消费，余光掂量了一下自己包里剩下的三十多个银币，有些无奈。失去了经济来源的他必须要在花光所有钱之前找到新的门路。
“总之先把龙头银币换成猫头银币吧。”余光想起了刚才少女的说辞，若是无误，那他可以换取到双倍的盘缠，这样一想，甚至比来之前的分量还多了一些。
窗外的天空依旧暗沉，经历了长途跋涉的他也感到有些疲惫，他重新整理了下自己的临时小窝，舒舒服服地靠了进去。
“不得不说一分钱一分货啊。”余光一边幻想着自己有一天能暴富，一边进入了冥想放松。
...
几小时后。
“咚咚咚。”规律的敲门声让余光回过神来，他意识到自己已经休息了很久，便起身穿上木鞋，前去打开了房门。
迎接他的还是那位高挑的狐人小姐，她的妆换成了新鲜的，穿着也换成了另一套长裙，只见她满脸笑容地看着余光，询问道：
“客人睡的还舒服么？一会还请辛苦您来前台退房。”
“知道了。”余光简单的打了个招呼，准备前往卫生间洗漱。
“不知昨晚诺娃的服务还让您满意么？”狐人小姐的声音中满是讨好的意味。
“很可爱的姑娘，我很满意。”余光没有说出昨晚的经历，随口糊弄了了两句打发前台。
“那就好，我还担心那孩子做不好她的工作来着。”她将门逐渐掩好，然后往下一个房间去了。
余光用手从出水口接住一捧冷水，往自己脸上泼去，冰冷的触感让他瞬间清醒了许多，他从旁边扯过一条毛巾在脸上胡乱地涂抹着，然后丢到一旁。
“嗯？这是什么？”他注意到在洗手台的旁边有一个可以抽出来的石柜，轻轻用力一拉，几个小瓶子和毛刷就出现在了眼前。
“盐？胶水？这是什么？”余光拧开瓶口闻了闻，清新的香味便涌了出来。
“还有洗面奶和牙膏牙刷么。”余光有些意外。
十分钟后。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余光露出了满意的表情。
“好，出发！”余光握了握拳，他下意识地回头想要叫一声白，却发现房间内空无一人，只好有些落寞地一个人走出房门，往楼梯前去。
他走到了一楼，前台见到余光下楼，露出了营业般的微笑，余光简单地打了个招呼，把钥匙交给了前台，正准备离开，他注意到了角落的椅子上坐着一个正看书的熟悉的狐人少女。
少女似乎也注意到了余光，她抬起了头，来回甩了甩毛茸茸的小手，连带着背后的小尾巴左右摆动，余光本想过去再撸一把，但想了想场合打消了这个念头，只能模仿一样地晃动着自己的右手向少女告别。
“大概也不会再见面了吧。”余光有些恍惚，他突然想起了之前某个文青说过的一段话，话是这么说的：
“其实很多人你已经见过这辈子最后一面，只是你还不知道罢了。
白和黑也会是这样么？刚冒出这样的想法，余光便使劲甩了甩头。
“振作点啊余光，别天天这么丧。”
门外的黑夜依旧，点点灯光下的不夜城此刻再次出现在余光眼前。
照着诺娃提到的方向，余光沿着街道前进着，此时似乎已经进入了一天中的上午，路上的人比余光来时多了许多，他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穿行，偶尔会有狐人猫人碰到余光，但抬头一看是人类，便别过头去继续闷头走路。
街上随处可见抛在路边的瓶瓶罐罐，偶尔也会有摆着一个破碗进行乞讨的老人，他们的碗里大多空空如也，但他们仍一言不发地跪坐在破碗旁，祈祷着好心的路人进行施舍。
余光本还想好心地施舍一点，但看见一路上的乞丐数量，又掂量了下自己的钱包，放弃了这个无谓的想法。
终于，余光走到了市场，眼前的景象却和他在中心城见到的市场大相径庭。
半兽人们在低价摊位前挤破了头，都想着抢到最便宜的食物，而摊位上的地精老板拿着一台破旧的老式天平悠闲地称算着重量，余光亲眼看见他偷偷往天平下面塞了什么东西，但是周围的顾客却并没有观察到这个细节，都在互相推搡着。
另一边的肉类摊位上，一位猫人女性正在和矮人店长激烈地争吵着什么，余光凑近一听，发现他们是在争吵昨天买的鼹鼠肉缺斤少两的问题，此时一个瘦小的狐人男子从余光眼前喊了声借过，刚好撞到了那位猫人，他道了个歉便转身离去，争吵中的猫人没有心情关注狐人男子，转头继续和店长争论。
余光注意到猫人女子的腰包被拉开了一个小口，好心的提醒她：
“女士，你的包好像开了。”
听到这话的猫人女子赶忙停止争吵，翻了翻自己的腰包，然后焦急地左右张望。
“有小偷！我被偷了！”
她着急地大喊着，但声音迅速淹没在了嘈杂的市场中，周围的行人仿佛根本没有注意到她的呼喊，仍在忙着各自的私事。
猫人女子无力地瘫坐在地上，低着头一言不发。
余光对她的经历非常同情，他伸出手想要拉她起身。
猫人女子抬头看了余光一眼，别过了头，甩开了余光的手，然后头也不回地跑开了。
“......”
人来人往的市场中，余光对着一片空地伸着手，周围充满了各式各样的杂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