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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哥哥会带你走

这个原身诞生的村子,  会成为他最初的根据地吗?能成为人类文明的滥觞吗?

这个问题无需多想,温如瑾已经有些无奈与失望了。他仔细地观察过每个人的脸,默默地推敲大多数人的心中所想,  结果不尽人意。

这个村子的所有人,他们似乎生存在苦水中,自打出生以来苦难就在浸泡着所有人,这一两年勉强算作是安稳的日子让他们似乎看见了生存的曙光,  也渐渐忘却了狍鸮的凶残……

所以,  温如瑾估摸着自己可能就算杀死了野兽狍鸮,  也无法拥有大多数人的支持,  不仅如此,  因为他执意要一手打破这危机四伏的“安稳”,  也许还会遭人憎恨。

没有支持,他就无法光明正大地夺下这个村子的“政权”,  而他偏偏又不忍对原本求生已然十分艰难的村民发动暴力夺权,  这让这些拼尽全力活着的人遭受一次巨变后,  再雪上加霜。

温如瑾不太想看见这些人类脸上惊恐的表情,哪怕他们冥顽不灵、愚昧不堪。

不动声色地挣了挣捆绑在身上的藤蔓,  估摸着自己能瞬间挣脱这藤蔓,  温如瑾便安心地在原地蹲,  他尽力无视旁边两个一边处理野果,一边暗暗盯梢他的妇人和孩童。

她们应该是村长安排来监视他的,这村长,  小心眼还挺多。

默默地等待所谓的“天黑”的温如瑾百无聊赖地在心中自我安慰着,  好在他这一番遭遇也不算白瞎的,  一个村子那么多口人,  也不是所有人都对村长毫无怨言,  更不是所有人都丧失了所有的抗争精神。

他这一波,少说也能忽悠着带走个打工人,哪怕数量不多,那也算是他的原班人马了!

温如瑾见识到了杨千里口中的“晚上”,即所谓的天黑,蛮荒的浑浊瘴气令人连日月都看不见,而晚上与白天也无什区别,似乎就只是瘴气更黑了一些、更浓郁了一些。

村口的阵阵声响,似乎是在做着送祭品的准备工作,就在温如瑾即将暴起把那妇孺孩童都打晕的时候,忽然从一侧跑来了个少年,蓬头垢面也遮不住一双漆黑乌亮的眼睛。

少年一脸焦急地抓着妇人的手,语速飞快“不好了木姨,大山他刚刚从坡上摔下去,头都摔破了,满脸是血,现在还在哭着喊着要娘亲呐!”

那被村长派来看守温如瑾的妇人闻言猛地站起,面上的担忧和惶恐几乎要溢出来“大山现在怎么样了,村长给看过了吗?”

“哎呀村长忙着今晚送祭品呢,哪里有空给大山敷草药啊,木姨你快去看看大山吧,他哭得可惨了!”

这年头,随便摔破个头,可能无关紧要,也可能会是致命的。

温如瑾挑了挑眉,静静地欣赏着这一场简单粗暴却又绝对会成功的诈骗。

果不其然,那个名叫木的妇人没有再犹豫,抱起了自己的小女儿就要往自己的家冲去“大巢,那我先回去看看大山,燧就交给你看着了,你可千万别叫他打扰了祭祀。”

“欸!我都知道,你快去吧!”大巢大声地答应着。

妇人匆忙离去,临走前温如瑾还看到她似有不忍心地回头,暗暗地看了他一眼,面上有些悲戚,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

见她这复杂的神态,温如瑾不禁挑了挑眉。

520道出了他的心声“潜在打工人x3!”

妇人一走,少年大巢鬼机灵地望了望四周。

黑夜中浓郁的瘴气让他无法看到远一点的地方究竟有没有人,那别人自然也看不到他。

于是他即刻冲向了温如瑾,细瘦的胳膊一使劲,肌肉全都鼓胀了起来,大巢粗暴地将这藤蔓扒拉开“快,我知道桃被关在哪里了,燧我们快走!”

温如瑾反手拉住了他“走?去哪里?”

“当然是去救桃啊!”

“你打算怎么救?”

“我们把看守的人打晕,然后我进去把桃背出来,后山是狍鸮的地盘,我们就往村子的左边跑,那边有一座更大的山,那不是狍鸮的地盘,也没有很出名的野兽。”

“但是大巢,山林中有很多山野精怪,山魈、伥鬼、白猿还有很多我们叫不出名字的东西,遇到它们的袭击,我们照样活不下去的。”

大巢是个急性子,猛地拍了温如瑾的背一下“你别想那么多了!等我们跑上了山他们也怕遇上这些东西,就不敢追来了!”

“至于会不会遇上其他的山野精怪,遇上了再说吧,怎么着也比被绑着喂进狍鸮的嘴巴里好啊。”

大巢说不上来什么“破罐子破摔”“死马当活马医”等等俗语,但是他表达的就是这么个意思。

“大巢,这终究治标不治本的,今天纵使我们成功救了桃,跑上了左边的山,他们不敢追上来,但他们也会选出其他祭品的,不是我的妹妹桃,也会是其他人。”

温如瑾这话说的,让大巢直接傻在当场,他抬起手想打温如瑾,一时之间又不知道要从哪里下手,张嘴想反驳想骂温如瑾,一时之间又不知道要从哪个角度切入。

他看着温如瑾的表情,有种“你踏马怎么磨磨唧唧的”“你说的好像有点道理”“你为啥那么圣父,别人关我们什么事”“但是因为我们救走了桃,别的孩子被送去给野兽吃好像也不太能接受”……复杂得像是打翻了颜料盘,呼啦啦一片乱七八糟的色彩。

大巢猛地喘着气,老半天说不出话来,温如瑾看着他,差点笑了。

最后,差点被气哭的大巢猛地一跺脚“那你说要怎么办?!我们总不能就看着桃被吃掉吧!那可是你妹妹,你爹娘离开前,你自己答应过的,你要好好照顾她的!”

终于,这个倔强的小少年还是汪的一声哭了出来“我不管了,反正我们把桃救走,然后就上山,管他们下一个选谁,都不关我们的事!”

他说这话,多少有些绝望之下放纵人性自私的负气。

温如瑾拍了拍大巢的肩膀“我有个更好的办法,既能救桃,也不会让村子里其他孩子受害。”

“什、什么嗝……办法?”

“大巢,我们去杀了狍鸮!”

大巢“……”

“呔,妖怪!”他大喝一声,猴儿似的原地起跳,一把跳上了温如瑾的后背,然后疯狂的拳打脚踢,“我遭怀疑你不是燧了!说!你是什么精怪上了燧的身!?”

木然当沙包的温如瑾“……”

最后,温如瑾还是以“物理”服人了。

他带着被胖揍了一顿的大巢,悄悄地潜伏在后山山腰下方,上山的必经之路上。

“他们很快就会把桃扛上来的了,就像是扛着一只彘一样。”大巢吸了吸不通畅的鼻子,又伸手揉了揉自己被揍了一拳后泛起来的淤青,怨念地瞅了温如瑾一眼,“你居然那么大力打我!我怀疑你被妖怪上身我都没用全力!”

和燧一样,大巢也是父母双亡的村里头的孤儿,但他打小就有一股子韧劲和拼劲,燧的父母在时,时常分他一点食物,大巢也就这样饥一顿饱一顿地活下来了。

大巢激灵又敢于冒险,整个村子,也就只敢在山脚下狩猎,以求填饱肚子罢了,他们怕惹怒山顶的狍鸮,但大巢不怕,知道狍鸮在山顶,大巢就敢为了一口吃的上到山腰去觅食。

也正因此,他是村里头最熟悉后山山腰往下地形的人,也许比狍鸮还要更熟悉。

同样是因为这个,大巢知道村民送祭品,通常都只是送到山腰处,上到山腰,已经是他们的极限了,而后狍鸮会下来吃,吃饱了再回山上。

“他们怕狍鸮真的是怕到骨头缝里了,”大巢有些讥诮地呲了呲牙,“上上回,选中的不是那个老是强|暴村里女人的恶棍?”

温如瑾点了点头,从记忆力翻出了这个人,正如大巢口中所言,此人极爱趁着男人外出打猎的时候,对妇人施暴。本来村长看他年轻力壮,打猎又是一把好手,是不想动他的,结果他不仅惹了众怒,还在一次狩猎中摔断了腿……

于是没了价值的恶棍,就成了那个季度的祭品。

“那坏东西,不是有一块兽皮嘛,他们送他上山的时候其实是想抢走这块兽皮的,但村长担心狍鸮看到祭品光溜溜的连个遮羞兽皮都没有会生气,就不许他们摘下来……”

“最后便宜我了。”大巢喜滋滋地摸了摸自己腰间的那块乌漆嘛黑染满了土和血的兽皮。

温如瑾嫌弃地挪开眼睛。

“你这是什么表情!你这一块还是你爹打回来的呢,你都没自己打猎,我捡的也是我自己弄到的啊……”

“嘘~他们上来了。”

不错,正如大巢所言,这个村子的人当真是畏惧狍鸮到了一定的程度。

就算是送祭品,他们也根本不敢把祭品送上山头去,只敢送到半山腰上。

温如瑾猜想,他们应该是十分害怕和狍鸮碰面的,一旦遇上了这头凶恶的野兽,到时候要怎么和这野兽解释“这才是祭品,我们都不是祭品,只是祭品的搬运工”呢?

只把狍鸮会发挥它一个山神应该有的节操,“一视同仁”——直接把所有的活人都当做的食物。

虽有些可笑的嫌疑,但如此看来,他们的行为倒也不算是无的放矢的。

温如瑾按兵不动,看着那群人浩浩荡荡地一边歌颂着祭词,一边麻溜地丢下了一个被五花大绑的、瘦骨嶙峋的小女孩,然后唱着歌缓缓后退。

忽然,像是退到了某个安全的界限似的,他们转身下山,下山的时候,歌唱的声音瞬间激昂了起来,而下山的速度是上山速度的十倍!

等他们的人影看不见了,温如瑾即刻带着大巢出去,被随意丢在原地的桃激动万分地看着这两个小少年。

桃生来耳朵有问题,听不见声音也就无法学会说话,她至今不会说话,也习惯了不说话。

即使是心中万分触动,她的嘴唇也只是蠕动着、颤抖着,并没有要张开发声的意思,情绪的表达全靠眼神和灵活的面部肌肉。

温如瑾安慰地摸了摸小女孩的头“哥哥会带你走的,别怕。”

他在桃的面前蹲下,欲要徒手撕藤蔓,大巢也跟着蹲下七手八脚地帮忙,就在解开藤蔓的那一刻……

桃一个抬眸,激动的目光瞬间被寸寸冻住,直直地落在了他们的身后……

那一瞬间,这个女孩的瞳孔都在不自觉地颤抖了起来。

她扭头冲温如瑾张大了嘴,却没能发出任何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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