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偏袒
谷乌现在这情况，宗门秘法肯定不能用了，不然他本就受损的灵脉估计要更加难受。
于是他便折了只灵鹤回去。
姜音看着那普普通通的灵鹤，“你这样，不怕被不相关的人看了？”
“这灵鹤上头有施加禁制的，若打开的人不是我师父便会自动焚毁。”谷乌解释道。
“那好吧，天色也晚了，你先好好休息吧，等你师父回个信咱们再说。”
姜音微微侧头，她身后的公良怀正好已经替她挽好了一个合适的发髻。
听到她要走，公良怀也微微颔首，道：“我也回去了，你好好休息。”
他跟着姜音一道出去，看姜音头上顶着他挽好的发髻，不知为何有种淡淡的满足感。
可惜小姜姑娘应当要睡了，睡之前应当会拆了吧？感觉有些可惜了。
百里沙真的不愧是个大小姐，她的院子大不说，布景也十分雅致，甚至引了活水进来造了个湖，湖上修连廊，走过连廊才是给两人安排的休息的地方。
连廊上，姜音停下脚步，借着月色看湖中自己的倒影，用手小心翼翼地去摸那发髻。
“想不到你头发挽的还不错啊。”
她对着公良怀笑了笑，看上去很满意的样子。
月光如同一层薄纱笼罩在她身上，那双琥珀色的眸子里盈满了笑意，忽闪忽闪的，脸颊两边露出淡淡的小梨涡，不深，但是让整个人都柔和了起来。
“小姜姑娘若是喜欢，下次还可以找我。”
公良怀出口便知这话冒昧了，有些不安地看着姜音。
却见姜音似乎没有太多感觉，只笑道：“那可不能总是麻烦你。”
两人一说话，便停在了那儿没动，姜音上半身微微倚靠在柱子上跟他说话，十分闲适的样子。
两人一时都有些词穷。
最后姜音直起身子，道：“走吧，早些睡。”
“嗯。”
公良怀依旧跟在她身后，落后半步，像一个尽职的守卫。
就是两人都感觉好像忘了点什么。
等第二日两人陪着谷乌吃东西时听那丫鬟说百里沙被城主夫人叫过去了方才想起来自己忘了什么。
她们好像忘了通知百里沙谷乌醒了。
这个……
姜音有些心虚地让那丫鬟去告知百里沙这件事，并且诚挚地表示这次三人都会在这里等百里沙过来。
公良怀的注意力则在她的发髻上，这似乎……还是他昨夜给小姜姑娘挽的那个？
原来小姜姑娘没有拆掉吗？他心底涌上股淡淡的欣喜。
百里沙本来一早就准备去谷乌那边的，送些膳食过去也是她吩咐的。
修士到了金丹便可以辟谷，但谷乌现下灵脉受损灵气无法运转，她猜想谷乌醒来可能会饿，便让人送膳食过去。
想了想，又吩咐道：“送四个人的份，我也过去一起吃。”
可以辟谷不代表必须辟谷，陪着谷乌一起吃点也无妨。
这时候另一小厮却进来，说夫人请她过去。
想到昨日的不愉快，百里沙微皱眉头，道：“你去告诉夫人我等会儿再过去。”
那小厮却有些为难，“小姐，夫人跟老爷都在那等着您。”
“爹爹也在？”听到百里城主也在，百里沙总算松了口，道：“那好吧，我现在过去。”
她进去的时候，百里道果然在那里，他跟百里夫人坐在主位，百里夫人的旁边是柳盈盈。
“爹，娘，找我过来有事吗？”
她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一副不太情愿过来的样子。
百里道轻咳一声，示意百里夫人自己说。
“沙儿，是这样的，昨日姜姑娘在场娘不太好说，但是思来想去，关于那五千万灵珠的事，娘还是想跟你说说。”
百里夫人说话柔声细语的，如同春风拂面一般，如果不是说的内容实在让百里沙不高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温柔的母亲在关心自己女儿呢。
见百里沙脸色变了，百里夫人立刻道：“娘不是说不给，你年纪小不懂事，但这事儿毕竟答应下来了，不给于你名声也不好，你放心，灵珠你爹爹已经准备好了，你等会儿那过去便是。”
“只是沙儿，你现今也不是小孩子了，娘希望你日后行事能够稳妥一些，不要总是被外头人给蒙骗了，爹跟娘也不能给你兜一辈子底，这点你可以跟盈盈学学啊，她……”
“说够了没？”百里沙站起身来，道：“我再说一遍，百里沙是百里沙，柳盈盈是柳盈盈，你愿意把她当女儿养是你的事情，别拿来教育我，还有，姜音是我的朋友，她的为人我比你们清楚。”
“你……”
百里夫人指着百里沙，一副气急了的样子，柳盈盈赶紧起来扶她，不赞同地看着百里沙，“表妹，我知道你说话直，可姑母身子向来不好，又一心为你着想，你何必气她呢？”
“原来你也知道我说话直，那我就把话撂这了，百里家只有一个女儿，若是娘执意要将你柳盈盈当女儿，便不要再假模假样关心我了，你们自己去母女情深便好。”
她说完，走到一直在看着的百里道面前，伸出手，“灵珠。”
百里道叹口气，将早就准备好的灵囊交给百里沙。
百里沙拿了便准备走，便听百里夫人在她身后怒喝了一句，“站住！”
不过即使是发怒，她也是有气无力的样子。
百里沙脚步只停了一瞬，便还是往外走，只是步子迈小了一点。
然后便听百里夫人接着道：“盈盈跟着你一起过去，你性子鲁莽不知道照顾人，那云阳宗的谷公子应当也快醒了，盈盈也能帮着照顾一二。”
百里沙瞬间转过身，一股怒气从心底冒出来直冲脑门，她冷笑着看百里夫人，“是能够照顾一二还是能够勾引一二？”
“沙儿！我真不知道你是从哪学来这些混话，居然这么说你表姐。”
百里夫人一副十分痛心的样子。
“难道娘不是这么想的吗？”百里沙逼问道：“柳盈盈天生无法修炼，喂了这么多灵药下去也不过巩基，谷大哥纵使为了祈阳城灵脉受损余下的修为也比她要高，更何况他还是云阳宗的大弟子，说不定云阳宗能够想法子给他治好，治不好也不要紧，让柳盈盈早点给你生个孙子下来，反正那灵脉受损也不遗传，到时候您多好啊，最疼爱的女儿嫁了云阳宗大弟子，又有个天资傲人的孙子。”
她语带嘲讽，“您这算盘打得可真响，也难为你如此为柳盈盈着想了。”
被戳穿了心事，百里夫人恼羞成怒，双手紧握着那椅子把手，“是，我是这样想的，盈盈嫁过去对你难道就没有好处吗？咱们是一家人，娘真的不知道你为何会如此自私！”
“夫人。”
这次连百里道都听不下去了，他脸色微变瞧着百里夫人，语气也带了些训斥。
“谁跟她是一家人，她柳盈盈难不成什么时候改了姓不成？”
百里沙不想再待着这里跟百里夫人扯皮了，反正灵珠也已经到手了，她转身就走，临了还不忘说上一句，“我那里向来不欢迎些不请自来的人，到时候若是被乱棍打出去了，可别说我没事先提醒你们。”
百里夫人被她气的快要撅过去，一直在念叨逆女，好容易平静了一会儿，她又把目光投到百里道那里，试图让他去跟百里沙讲讲。
百里道却是起身，道：“我也要去处理公务了，不过夫人，沙儿有句话说的还是没错，我们百里家只有一个女儿。”
那意思很明显，不管百里沙有多任性，他始终都是向着百里沙的。
这话说的不光百里夫人，柳盈盈也是变了脸色，指甲掐着自己的肉。
百里道走了，百里夫人终于忍不住掀翻了眼前的桌子，余光触及到神情落寞的柳盈盈，抹了抹眼泪抱着她，“对不起盈盈，是姑姑无能，管教不好沙儿，让你受委屈了。”
柳盈盈回抱住她，低声道：“没事的姑姑，盈盈知道的，姑姑对盈盈已经很好了，沙儿可能是误会了什么，盈盈没关系的。”
“她若是能有你一半懂事，我又何尝会如此操心。”百里夫人道。
百里沙进门的时候便已经调整好了心情，她听丫鬟说谷乌已经醒了，便直接往那边去了。
这会儿姜音正在逗雪绒玩，公良怀则是目光柔和地看着她，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进来先慰问了一下谷乌，又顺手薅了雪绒一把，看着小家伙瞪圆了眼睛看她以后，方才将一个灵囊扔给姜音。
“给你的五千万灵珠，别忘了请本小姐吃饭。”
百里沙朝着姜音眨眼。
“嗯，等谷乌好点了肯定请。”姜音承诺道。
不过她想了一下，回忆起自己似乎有些糟糕的管钱能力，又想起这钱算是两人的共同功劳，便又将那灵囊递给了公良怀。
她朝着他摊开手心，灵囊就放在上面，很明显是示意他去拿，公良怀有些不明白她的意思。
姜音：“共同财产，先放你那管着吧。”
想了想，又补充道：“你可以把之前我花的那部分扣了。”
公良怀瞬间失笑，目光闪了闪，拿过灵囊，道：“之前的不用你还，要用钱随时找我。”
“好。”
百里沙总觉得这屋子里有股酸涩的味道，她嘀咕着，“怎么搞得跟托付中馈一样。”
姜音一口茶差点喷出来，她看着百里沙，有些许无语，“不会用词就不要乱用！”
“哦。”
发现谷乌也看着她们这边笑，百里沙又跑过去问他那日到底发生了什么。
谷乌有些无奈，“下次我还是建议你们一起来。”
但还是极有耐心地又讲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