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37章

奥莉维亚难以描述自己昏迷之后见到的东西，在混沌的黑暗中她能明显感觉到有人在观察她，他们的视线聚焦在奥莉维亚身上，似乎在思考如何处置她这个外来者。

关于能力的测试在奥莉维亚昏迷后就结束了，醒来后她的再次感觉到一种危机，如同之前她死去的那两次。

对此奥莉维亚没有任何线索，神盾局对于她能力的探索也并未结束，他们安排了一系列的身体测试，甚至还让奥莉维亚尝试接触宇宙魔方和方尖碑。

但奇怪的是，它们的能量波动完全不能作用在奥莉维亚身上。

看着宇宙魔方发出的幽蓝光芒，奥莉维亚一时之间竟感觉到了一种排斥力。

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加入复仇者联盟，她的能力似乎也没有太大的作用，相比之下彼得能做的会比她更多，但奥莉维亚却并不想他牵扯其中。

她私心的想要这个男孩儿过得平凡一些，而不是成为万众瞩目的英雄不断地失去些什么。

“在想什么？”

史蒂夫看着走神的奥莉维亚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没什么。”奥莉维亚离开训练场地往外走，神盾局给她安排了近战的训练，史蒂夫也变得更加严格了，“只是在想，希望我在回家躺在床上前，全身的骨头不会散架。”

史蒂夫笑了，他一直在斟酌的话语终于找到机会说出来了，“我想问问你明天有空吗？”

“怎么了？”奥莉维亚看向他。

“我想去见见佩姬，但我不知道该以怎样的面貌出现在她面前。”

奥莉维亚在原地楞了片刻，她也是在最近才知道史蒂夫沉睡了七十年才苏醒的事情，所以距离那支没能赴约的舞已经过去了七十年，所以那个女孩儿呢？

奥莉维亚眨了眨眼，答案是不言而喻的，史蒂夫错过的不只是一支舞，还是长达七十年的岁月时光，“当然可以！”

“她也会很高兴看见你的！别太紧张，史蒂夫。”

史蒂夫将关于自己的所有事情都告诉给奥莉维亚，他瘦弱的少年时期、最好的朋友，以及如何成为美国队长然后失去了他的挚友、错过了那支舞。

当奥莉维亚抬起头看向他的眼睛时，她承认自己被史蒂夫眼中的诚恳和专注给吸引了，她总是对这样的男人没有任何抵抗力。

在纪念馆中，人们可以看到史蒂夫七十年前的所有经历。

但他的现在和未来呢？史蒂夫看向身旁的奥莉维亚，他希望她能参与其中。

络绎的参观者从两人身旁走过，奥莉维亚正观看着屏幕中黑白的影像资料，里面史蒂夫英勇无畏地向着炮火处冲过去。在黑白的背景中，奥莉维亚的身影显得有些孤独，在她身后是史蒂夫专注而又沉默的眼神。

一旁的小男孩儿发现了他们，他张大嘴巴几乎就要叫出那个名称，史蒂夫笑着将食指置于唇上，他不希望这次有任何人打扰到他们。

他拉了一下帽檐，朝着奥莉维亚孤独的背影走过去，宽大的手掌罩在她的肩头，奥莉维亚抬头看向他，“走吧，这些经历我都会告诉你，没有什么比当事人的讲述更加真实了。”

史蒂夫摘下了奥莉维亚头上的帽子，梳理好她有些乱的顶发，他低头亲吻奥莉维亚的额头，“我们会有很多时间的，这一次我不会再错过了。”

看着史蒂夫的眼神，奥莉维亚明白他的认真，但问题是她已经不确定自己能在这个世界待多久了。

他搂着奥莉维亚离开这里，在路过那个小男孩儿的时候，史蒂夫将手里奥莉维亚的帽子盖在了他头上，男孩儿一脸震惊地推起挡住视线的帽檐，刚好撞上了史蒂夫带着笑意的眼睛。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小男孩儿喃喃道。

“她真漂亮——！”

“什么？”男孩儿的母亲对于他奇怪的自话自说感到疑惑，下意识问了一句。

“美国队长的女朋友！她可真漂亮！”

“杰克，别傻了，美国队长可没有女朋友。”

男孩儿脸上泛起兴奋的红晕，他的语气无比坚定，“不！他有！”

离开博物馆后，他们去到了医院。

当史蒂夫走进病房时，佩姬苍老的面容上焕发出明艳的光彩，她浑浊的眼睛中闪着泪光，“史蒂夫！”

“你还活着！”

七十年的时光中她承认自己妥协了，但她也没有忘记他，史蒂夫永远都活在她的记忆中成为最珍贵也是最遗憾的存在。但现在，他又重新出现在她面前，佩姬忍不住泪水，她苍老疲倦的灵魂重新燃起火光。

她的士兵终于来赴约了。

将那束玫瑰放在床头后，史蒂夫坐在了病床前。他将佩姬苍老的面容刻印在心里，她的微笑和泪水都让他无比难受。他错过了太多的东西，史蒂夫抬手抚摸佩姬的面容，声音中隐藏着难过，“抱歉，我来晚了。”

奥莉维亚就坐在病房外的走廊，她抬起头，后脑抵着冰冷的墙壁，看着天花板在思索着些什么。

七十年后还能见到年轻时深爱的恋人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奥莉维亚的手指在大腿上弹奏着无声的曲调，为相见的两人送上一曲深情的伴奏，她微笑着，目光投向了更深更远的地方，看到了再也不会看见的人们。

重逢总是美好的，但奥莉维亚的旅程从来只是单向。

当他们终于从重逢中冷静下来时，佩姬目光温柔的注视着史蒂夫，她看了一眼床头艳丽的玫瑰，脸上是宽慰的笑容，“所以，那个女孩儿叫什么名字。”

史蒂夫十指交叉，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整个人向后靠去。

他的表情克制却又抑制不了那抹笑容，“这很明显吗？”

佩姬侧头看向史蒂夫，脸颊贴在柔软的枕头上，史蒂夫此时的表现也只能用柔软来形容。

“当然，我有说过你不太会和女孩子沟通吧。但是现在……”

那束鲜艳的玫瑰就在佩姬眼前，“你很喜欢她对吗？”

史蒂夫沉默着点头，“但她有很多的顾虑，所以我们……”

从未真正的开始过。

说起奥莉维亚给他的感觉，史蒂夫会把她比作一朵云。柔软但是飘忽摸不着实体，她总是若即若离，对于自己的靠近总是会被带起来的风吹的更远。他也不确定奥莉维亚是否有一天会放下那些东西。

像是看出了他的犹豫，佩姬伸出了手，史蒂夫紧紧握住了她苍老松弛的手。

“史蒂夫，别再等待了。我等那支舞已经等了七十年……”

佩姬的眼中再次浮现出泪水，她摇着头，“甚至我以为自己再也等不到你了，告诉她好吗？不要顾虑那些不可能，邀请她去跳支舞吧，这一次不要再缺席了。”

宇宙魔方被洛基带走后，种种迹象都表明他在策划着一些东西，弗瑞再次召开了复仇者的会议，安排了一些作战计划。

在会议中，他特别提到了奥莉维亚的能力。

“你的能力训练的怎么样了。”

他的手指有节奏地敲击桌面，没有得到奥莉维亚的回答也继续着，“肯特小姐，多试试物体的分解吧，它会是你能力的最强体现。”

很明显，对于奥莉维亚的能力弗瑞有着一些安排好的计划。

会后托尼叫住了奥莉维亚。

在三维投影前，托尼正忙碌着调整新战甲的设计参数，奥莉维亚只能看见他沉默的背影，这很难得。

“如果我是你，我绝对不会再使用那莫名其妙的超能力。”

托尼转过身面对奥莉维亚，他的手臂向后一挥，奥莉维亚近几次体检的数据就出现在了屏幕上。

“看看吧。”

托尼的表情非常严肃，“在你过度地使用能力之后，你的身体素质在不断下降。”

那双棕色的大眼睛专注地看着奥莉维亚，“但更严重的是，我在你身体中发现了一种能量。”

他张开手掌，三维图跟着变化放大，那种能量体以动画的形式显现出来，灰色的粒子波动着。

“甜心，你得明白，人类是奇妙的生物体，绝对不会是能量体。”

他走上前握住奥莉维亚的肩膀，“所以它们是从哪里来的？又会对你的身体产生什么影响？”

托尼从未如此认真过，“答应我，别再用它们。”

这就是让她感觉到危险的东西吗？

奥莉维亚看向那团粒子，它们彷佛拥有着生命，正在呼吸跳动着。

所以，这次她的命运是它们？

对于奥莉维亚的沉默，托尼很不满，他捧着她的脸颊强迫她看着自己的眼睛，“听着，我知道你还忘不掉一些事情。但是，奥莉维亚，别这样。你本可以平凡地生活下去，忘掉那些不存在在这个世界上的东西好吗？”

那如同神明一般的男人，和他怀中有着奥莉维亚一样的面容献祭了自己生命的女人。这可绝对不是什么艺术的创作，托尼相信一切都是有依据的。

在奥莉维亚凭空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时候，神盾局检测到了一种能量。托尼在找到相关的视频证据后，也和他的数据库做了比对，那一瞬间他也发现了黑洞的能量。

奥莉维亚的来历已经很清楚了。

不像是托尼的担忧，奥莉维亚脸上没有任何波动的情绪，有的只是一种面对既定命运的坦然，为什么表现得这么不在乎？

托尼不明白，心中生起怒火，“女孩儿！看着我！”

“别表现的这么无所谓！我看见过年轻的生命就在我眼前消失，那感觉我再也不想体验第二次，所以我成为了钢铁侠。你的生命可以有更多的可能，别这么无所谓的接受那他妈该死的结束好吗！”

这是托尼很少表现出来的感情，平时他一直都是什么都不在乎的花花公子。

如果说史蒂夫的感情是包容和克制，那么托尼面对感情就更像只小猫。他勇敢地扑出来，伸出爪子拨弄着像是毛线团一样的感情，几番玩耍之后又来回跳跃试探。

他很少认真，只享受最开始拨弄那几下的趣味，所以在遇上奥莉维亚之后，他把最初的心动当成了拨弄毛线球的那几下，但是他没忍住沉浸其中了，被纷扰错乱的毛线缠得脱不了身。

“托尼。”

她的手指抚上托尼的眉眼，那双焦糖色大眼睛就在她的指间颤抖，游戏人间的家伙的真情，足够珍贵打动人。

但奥莉维亚开始觉得疲倦了，她不知道这样的过程是否还会重复。这一次结束之后，她在黑暗中睁开眼会不会又到另一个世界？

她不知道，但她想试一试。

“我从来都没有接受过。”

只是这样的结局一次次到来，裹挟着她离开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