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第83章
威尔被关押在精神病院，奥莉维亚提出了会面申请却被管理人拒绝，但好在奥莉维亚还可以给威尔写信。
“那群家伙在我这里完全变成了一群小混蛋，你知道我昨天去遛它们，结果那几个站起来都有我高的混蛋几乎是把我拽着在地上拖行的吗！还好最后它们因为牵引绳打结跑不动了，这才把我拯救出来。”
威尔才看完第一段就忍不住笑了。
守卫刚把信给他，他就迫不及待地拆开了。
看见威尔的笑容，黑人守卫善意地向威尔搭话，他看见过太多心理变态的病人了，他觉得威尔和那些人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是你家人的信吗？”
威尔抬起头笑着说：“对，是我的女孩儿。”
奇尔顿医生询问过威尔的意见，问他要不要同意奥莉维亚的会面申请，最后威尔还是拒绝了。
他明白奥莉维亚和汉尼拔的奇怪关系，只是他现在还不能做些什么让奥莉维亚彻底离开汉尼拔，他还没有想好要怎么去面对她。
威尔也直到自己现在的状态非常不好，他不能就这样去见奥莉维亚。
“还有，我从来都不知道它们可以吃得这么多拉的更多！这简直都快成了我的噩梦！对了，忘说了，你的运动鞋都被它们咬烂了，如果不想回来后光着脚，我们只能把你的鞋柜全部换新。你没忘记你的信用卡在我这里吧。”
威尔脸上的笑容太温柔了，他眼睛里闪着的亮光是守卫从来没在精神病院里见到过的。他的嘴角都快漾成一湾湖水，脸上的所有肌肉都在为这个真挚的笑容而努力。
他笑着自言自语道：“抱歉，但每年给狗狗们定期打疫苗的时间又到了，希望你下次写信来的时候，被骂混蛋的不会换成了我。”
威尔眼眉的笑意在看到下一段文字后就消失了，他几乎看到了奥莉维亚给他写信时的样子。
她脸上一直都带着笑容，只不过笔尖点完句号后，重新书写的文字就带上了莫名的悲伤。
“希望上面的内容可以让你笑得开心，因为我要忍不住说我想你了。”
“我完全不知道我该怎么做了，威尔。我问过汉尼拔，所有人都可以探视你，只要你同意，可你拒绝了我。”
“我明白我不该向你隐瞒汉尼拔做的事情，但我也做不到坦白自己犯下的罪。对，不仅仅是汉尼拔做的那些，我的手上也同样沾满鲜血，尽管我并不为此而后悔。”
“有时候我也想过，如果是你接手了我的案子，你在模仿的过程中会完全了解我在想什么吗？”
“你看到的只有残忍或者还是残存些软弱，我不知道，威尔。”
“我想从你眼里看清真正的我，你不能这样拒绝我，让我在这个世界上找不到我的存在。我希望我们是家人，和汉尼拔一起，我们三个成为密不可分的家人。”
白色的信纸上有着两条折痕，将一个整体分成了三个部分，但它们依旧密不可分共存着。
威尔拿着信坐在床边，有一瞬间，他确实考虑过不要再去挖掘汉尼拔藏在面具之下的东西，他们三个人会相处的很愉快。但威尔知道他不能这么做，他不能变成和汉尼拔一样的怪物，变成他噩梦里的那个鹿人。
威尔双手撑着额头，对此他很是抱歉，“对不起，我不能这么做……”
奥莉维亚并没有等到威尔的回信，她也再没有去看过他。
在警察找到可以证实威尔不是开膛手的证据后，他被释放了，接着他就立刻出现在了汉尼拔家里。
灰蓝的衬衫不是笔挺利落，黑色的马甲倒是把威尔的腰线掐了出来，他解开了袖口将衣袖推至手肘上，层叠的线条和他结实的手臂肌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威尔就是这样，在复杂的线条中依旧显得如此干净。
威尔看着奥莉维亚的眼神里闪着动人的光亮，他向奥利维亚伸出了手。
“抱歉，我回来的有些晚了。”
这是一个迟来的拥抱，是奥莉维亚在威尔消失的夜晚辗转想念了很久的拥抱。
奥莉维亚的额头用力撞在威尔的胸口，她忘记了难过的情绪。
“你再晚回来一点，狗狗们连你的衣服都快要咬烂完了！”
汉尼拔将精心烹饪的菜肴摆在餐桌上，“可以就坐了，我们的晚餐马上开始。”
餐桌上汉尼拔和威尔谈论着他的精神病院里错过的案件，奥莉维亚安静地听着，这样看起来平静的状态让她感觉到很满足。
直到威尔在汉尼拔的推荐下，插起一片香煎肝脏。
“威尔！”
在奥莉维亚出声后，汉尼拔和威尔一同看向了她。奥莉维亚不明白威尔在知道了一切后为什么还要这么做，他真的不知道那个肝脏是来自于哪个物种吗？
威尔脸上是镇静的表情，他的嘴角甚至有着一丝上扬，叉子上的肝脏最后被他送入口中咀嚼然后吞咽。
“味道不错，很美味。”
汉尼拔满意地笑了，但奥莉维亚却忍不住恶心站起来向洗手间冲了过去，可她干呕的声音一点都没有影响他们的食欲。
洁白的瓷盘上水珠晶莹的像是水晶，奥莉维亚被分到的任务是擦干净餐具上的水渍，前面清洗的工作都是汉尼拔和威尔负责。
奥莉维亚从威尔家搬了出来，威尔也没有试图挽留她，只是在奥莉维亚走的时候，威尔抱住她和她说了再见。
“抱歉，我现在还不能实现我想要给你的生活。”
没有汉尼拔影响你的生活。
“再耐心的等等吧，我们一定会在一起，永远不会离开彼此。”
奥莉维亚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威尔会吃下那些东西，她不确定威尔是否已经被汉尼拔污染了。
但在连续几次的案件后，原本她不确定的事也在汉尼拔对威尔进行心理测试后得到了确认。
黑色的真皮沙发椅可以让所有人卸下身体上的防备，但奥莉维亚却窝在柔软中整个人冰冷得像块坚冰。
“你应该庆幸当时有我在场。”
威尔的眼睛看着汉尼拔，他们两个人的表情都无比冷静，在奥莉维亚看来，这一刻他们的脸竟然开始重合。
“不，我只是觉得我不该让你阻止我。”
“威尔，你现在的想法很危险。想想吧，如果你真的开了枪，你会是什么感受。”
威尔的思绪回到了那一晚，汉尼拔没有阻止她，而他也扣下了扳机。
子弹瞬间就击穿了人的头颅，鲜血随着子弹穿透头骨从后脑勺飞溅了出来。威尔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感情的波澜，他觉得有些乏味，再次杀人却没有带给他杀掉霍布斯时的感觉。
“力量。”
“前所未有的力量。”
汉尼拔眼中有笑意，“那就记住这种感觉吧。”
奥莉维亚看向了威尔，他的五官眉眼竟然一点点变成了汉尼拔的样子。奥莉维亚惊惧地转过头，她的视线在两个汉尼拔中间反复着，一种沉寂的恐惧淹没了她。
奥莉维亚全身都止不住的颤抖，她像是掉进了覆盖着厚厚冰层的河水中，她的四肢冰凉发麻，渐渐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面色惨白喉咙中发出了破碎的撕扯声。
她快喘不过气来了。
汉尼拔和威尔发现了她的异常立刻赶到她身边。
“是呼吸性碱中毒。”
结合奥莉维亚表现出来的症状，汉尼拔断定这是呼吸性碱中毒。他用手盖在奥莉维亚的口鼻之上，制造出一个相对密闭的空间来增加呼吸空气中的二氧化碳浓度，刺激呼吸中枢调整正常呼吸。
奥莉维亚惊惧地睁大了双眼，她死死抓着汉尼拔和威尔的手想要挣脱开他们的束缚。
她正在进行医科生的学习也知道她自己的症状是呼吸性碱中毒，但当汉尼拔的手盖住她的口鼻时，窒息带来的恐惧感让她觉得汉尼拔和威尔正在一起谋杀她。
“为什么？”
威尔发现了奥莉维亚真正的恐惧，他拉开汉尼拔，“放开她！”
威尔将奥莉维亚抱在怀里，他质问着汉尼拔：“她已经恢复正常了！你想做什么！”
“你害怕了。”
汉尼拔的语气可不是疑问，他直接指出了奥莉维亚的恐惧，看着她闪着泪光的眼睛，汉尼拔再次重复他发现的事实。
“奥莉维亚，你害怕了。”
“害怕我，害怕威尔。”
奥莉维亚急促的呼吸刚刚平缓下来，她靠在威尔的胸口，喉咙中的哽咽还没有消失。
她固执地说着：“为什么？”
“为什么你们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汉尼拔的视线从高处投下来变成了对奥莉维亚的怜悯。
他的小兔子还没有发现他们与常人之间真正的不同。
她还没有吐丝结茧，从甬中挣扎出来获得新生，她还是一只脆弱的毛毛虫，只能栖息在满是虫痕的枝叶上，不能飞向真正自由的天空。
真可怜不是吗？
汉尼拔俯下身与奥莉维亚面对面，他托起了奥莉维亚的下巴看着她的眼睛。
“该是破茧成蝶的时候了，奥莉维亚。如果你不能和我们看到同一片天空，那你就永远也飞不到我们身边了。”
说完汉尼拔就爱怜地吻住了她，奥莉维亚背后的威尔用冷酷的眼神看着汉尼拔。
他必须尽快完成那件事！
奥莉维亚眨了眨眼，眼眶中盈满的泪水终于从眼角落下。
她再也没有选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