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第89章
“迪恩，你还好吗？”
汽车行驶在黑沉沉的高速公路上，换做以往迪恩早就放着刺激高昂的摇滚乐来驱逐身体上的睡意了，但现在，他却把着方向盘一脸苦大仇深的表情。
迪恩压根都没去看萨姆，他盯着前方的道路耸了耸肩，“还不赖，为什么突然想起问我这个问题。”
萨姆用手撑着额头，这可不是还不赖的表现。
“奥莉维亚离开了你很难受。”
“噢！噢！”
迪恩伸手示意萨姆停止，“可别这么说，像是我多么脆弱多么需要她陪一样。开什么玩笑，别把那种娘娘腔做的事情栽倒我头上。”
“所以你真的没事吗？”萨姆不相信。
“当然了！”迪恩回答的音调变高。
“那你为什么今晚表现得这么安静？”
迪恩白了萨姆一眼，“所以你就是因为今晚我没有放摇滚乐才觉得我不对劲吗？”
“开什么玩笑，既然你也不嫌吵，那等会儿就别对我的歌单指手画脚。”
迪恩按下播放键，已经开始摇头晃脑准备嗨起来了，但收音机里播放的音乐旋律却不是动感的。
“flymetothemoon……”
迪恩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姿势关掉了音乐，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迪恩才发现自己坐实了萨姆的猜测。
号称是硬汉的男人沉默了，萨姆撑着手捂着嘴，他已经足够尽力不笑出声了。
“咳——”
“看起来你一点都没有想念奥莉维亚，一点都不难过。”
迪恩捏着方向盘的手背上已经冒出了青筋，他咬紧腮帮子，“混蛋，别太过分啊！”
另一头，奥莉维亚很轻松就解决了杰克森的问题，但她也从其他的恶魔口中听到了关于温彻斯特一家的消息。
和约翰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奥莉维亚从来没有问过为什么他们会踏上猎鬼这条永无止境的道路。
他们也没有主动说过，奥莉维亚只在迪恩一次生病的时候听他说过他的妈妈被恶魔杀死了。
这是第一次，奥莉维亚从恶魔口中了解到温彻斯特家族的所有事情。
路口恶魔被符咒困住，他企图用温彻斯特家族与恶魔间的故事换取奥莉维亚的宽容。
“萨姆·温彻斯特！他的身上有一个巨大的秘密！”
听到熟悉的名字，奥莉维亚最终还是没有下狠手，手腕上的血液流到了指尖，奥莉维亚如同轻描淡写地撒着水一般，将她手上的血撒到路口恶魔的脸上。
立刻恶魔的脸上就如同被圣水腐蚀掉了一般留下点点的血洞。
“说说吧，让我看看你的筹码有多少，我再来决定要不要放过你。”
路口恶魔在痛苦的叫喊中慢慢冷静下来，他就不该这么贪心撞上了这个比恶魔还要恶魔的女人。
像他们有着固定工作的恶魔自然手上也有着一个名单，告诉他们那些人是绝对不能招惹的。
温彻斯特一家在那个名单上，奥莉维亚也在，并且她的名字还是大写加粗附着感叹号的。
路口恶魔喘息着，灵魂上的灼伤轻而易举地就能重创所有的灵魂生物。
“那个人有一个计划……”
奥莉维亚不满的皱眉，她不喜欢这样模棱两可的叙述方式，“说清楚！”
路口恶魔狼狈地抬起头，经过脑子里矛盾的交织后，他最终还是准备说出真相，“是……”
可是还没等他说出来，他俯身的身体就被一柄匕首贯穿了胸膛，熔浆一般的红光预示着这个恶魔的彻底消亡。
另一个衣装革履的恶魔走到奥莉维亚面前，他脸上挂着狡黠的笑容。
“好久不见，奥莉维亚。”
奥莉维亚叫出了这个恶魔的名字，“克劳利。”
克劳利挑了挑眉，他向奥莉维亚张开双手，“是我，甜心你有想我吗？”
面对克劳利的热情，奥莉维亚的回应是抬手按在了他的脸上，手上剩余的鲜血灼烧了克劳利的半张脸。
他叫喊着，一边捂住脸一边咒骂奥莉维亚，“和你比起来，我觉得你才是可以被称为恶魔的那个！”
奥莉维亚双手抱胸看着克劳利蜷缩着身体痛苦地叫喊，“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想隐瞒那个涉及到温彻斯特家族的秘密。”
克劳利痛苦的呼声陡然变大，甚至还有了明显的节奏。
奥莉维亚踹了他一脚，“说说吧，是谁让你这么害怕。或者我换一种问法，是谁挡在你面前，让你还没能除掉他，继续往上爬。”
克劳利不再伪装，他站起来身姿笔挺，扯了扯袖口还假装拍去了肩上的灰尘。
“真没意思，这么快就发现了吗。”
克劳利脸上又挂起了虚伪的笑容，“的确是有这样一个讨厌鬼，可惜我现在还不能除掉他，但也不是说我未来不能除掉他不是吗？”
“恶魔有的是时间。”
克劳利绕着奥莉维亚转圈，“虽然我不能告诉你他是谁，也不能告诉你他想做什么，但我可以给你提供一个友善的建议。”
“别离开温彻斯特们。”克劳利凑到奥莉维亚耳边低声说道，“不然说不定你们下次再见面就得在地狱了。”
这也算是一个真心的建议了，说完克劳利就拍了拍手，“好了！这真是一次愉快又轻松的谈话不是吗？”
“期待和你的下次见面，再见，奥莉维亚。”
克劳利化作一团黑烟离开，但又像是想了什么，这团黑烟围着奥莉维亚转圈。
“记得下次别再对我的手下动手了，你不知道这年头销售人才有多难找吗？！你杀掉的这个可是这个地区的销售冠军！”
面对克劳利的友善提醒，奥莉维亚也在思考。克劳利并不会骗她，的确有着什么人在对温彻斯特家族谋划着什么，但奥莉维亚也在犹豫要不要回到迪恩身边重新和他踏上猎鬼的旅程。
当初她离开迪恩他们就是害怕给他们带去危险，现在呢？她还要不要回到迪恩的身边？
和迪恩在一起的那几年，奥莉维亚就看出了迪恩有多么重视他的家人，现在萨姆和他在一起，奥莉维亚并不想去打破他们之间紧密的联系。
但命运的书写已经改变，上帝握着的那支笔只能写出属于这个世界的故事，奥莉维亚的未来谁都不能决定，她就是一切的变数，一切超脱了剧本走向的元凶。
一通电话改变了奥莉维亚犹豫的想法，她必须立刻马上赶到迪恩身边。
萨姆的声音里带着无措和哽咽，“奥莉维亚，迪恩让我不要告诉你这件事……”
“可是……医生说他只能坚持一个月了，我找不到任何办法救他了，帮帮我，奥莉维亚！”
这是第一次，奥莉维亚开车赶上了开飞机的架势。夜晚她飞速行驶在高速公路上，看着车灯照亮了前方的道路，一切都那么清晰但她却感觉到了迷茫。
她该要怎么办？
如果迪恩就这样离开了她。
虽然是她选择了离开迪恩，她也并不会经常联系迪恩他们。但奥莉维亚知道，在某个角落里这个男孩儿还在吊儿郎当的猎鬼，她完全能想到没了她迪恩的生活会是怎样的。
猎鬼、喝酒、□□。
奥莉维亚能接受迪恩所有叛经离道的行为，可她从未设想过迪恩会在她先走之前离开这个世界，她不能接受！
等匆匆赶到医院的时候，奥莉维亚刚好撞见迪恩出院。
他脸色苍白的抚了抚胸口，萨姆在他身边担忧地看着他。奥莉维亚站在原地晃神了片刻，她不能想象迪恩这么早的离开。
“迪恩。”
看着奥莉维亚出现在自己面前，还一脸难受的样子，迪恩立刻回头愤怒的看着萨姆。
“萨姆！你答应过我的！”
萨姆不敢去看迪恩的眼睛，他做不到，做不到向奥莉维亚隐瞒迪恩的病情，也做不到就这样看着迪恩离开他。
“对不起，迪恩。她该知道的。”
既然奥莉维亚已经知道了，那现在无论迪恩扯出什么谎言都不能再掩盖这个事实。
“抱歉，奥莉维亚，我只是不想让你担心。你知道，这样的结局在我选择猎鬼这条路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了。”
奥莉维亚没有说话，她上前紧紧抱住了迪恩，“那我呢？你有没有想过我会为你伤心。”
迪恩闭上眼睛，他吻了吻奥莉维亚的侧脸，“我知道，可我害怕看见你伤心哭泣的样子。”
胸腔里那颗的心脏，即使受伤只能支持一个月的身体运作，现在它也依旧为奥莉维亚坚强有力的跳动着。甚至直到迪恩离开的最后时刻，它也依旧会为奥莉维亚而跳动。
感受着怀里奥莉维亚的气息，迪恩觉得他彷佛又回到了和奥莉维亚一起度过的雨夜，空气是湿润的，雨声稀稀疏疏，但迪恩却觉得无比安心。
只是，他听见了奥莉维亚声音里的湿润，他不想让她这么难过。
也是这天起，奥莉维亚再也没有离开过迪恩，直到他们之间介入了无法抵抗的死亡命运。
开车的人变成了萨姆，坐在这个位置上他却一点都不开心。
“我在网上查到xx州的一个牧师可以治愈所有疾病，我们先去那里看看。”
迪恩和奥莉维亚坐在后排，他枕在奥莉维亚的大腿上，车里熟悉的味道和奥莉维亚的体温都让他觉得放松，汽车奔跑在路上不时震颤一下，萨姆也在他身边。
窗外的风灌进来，迪恩看见奥莉维亚白皙的脖颈，她的手就放在迪恩胸口。
一瞬间，哪怕迪恩知道自己的生命只剩下一个月，他也想剩下的时间如同现在一样，死亡都不能消除他此刻感觉到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