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第122章

这样的感觉就像是被全世界隐瞒欺骗，迪恩并不能去责怪萨姆没有去找他，告诉他自己从地狱里回来的真相，因为萨姆说过他想要迪恩过上普通人的生活。

兄弟俩在久违的拥抱过后似乎也重归于好了，只有迪恩和奥莉维亚之间的感觉还是那么奇怪之外。

萨姆去检查房子里有没有灯神留下来的东西，而迪恩在和奥莉维亚陷入面对面漫长的沉默后，他只能选择转过身去厨房打开冰箱取出两瓶啤酒。

“所以这一年多你一直都和萨姆在一起。”

“对不起，迪恩，我没有第一时间告诉……”

迪恩抬手阻止了奥莉维亚的话，“没关系，我能明白。”他那双绿眼睛沉默地看着奥莉维亚。

她承认了，“对，萨姆找到了我，这一年多我们一直在一起。”

迪恩勉强笑着点头，很难说清楚他现在的感受。所以他被默认排除在了萨姆和奥莉维亚的生活之外，这件事情竟然连鲍勃都默认了。

天知道迪恩以为鲍勃见到萨姆的时候会和他一样惊喜呢！

“所以你们每个人都知道萨姆回来了，只有我被蒙在鼓里？”

看着迪恩的愤怒奥莉维亚下意识想要解释，但是萨姆拉着她的手又让她坐了回去，最后是鲍勃说明了他们这么做的原因。

“你已经离开了这该死看不见尽头的猎魔生活了！迪恩！你有了自己的家庭还有妻子和孩子，这样还不够吗？！难道你真的想回到要每天担心自己能不能活过三十岁这样的日子吗？！”

“迪恩！你清醒点！你知道你现在的生活是多少人想要拥有的吗？！”

鲍勃的话让迪恩无言以对，他扭头去看萨姆和奥莉维亚，但却看见他们沉默的样子。那一瞬间迪恩就明白了，他们都是这样的想法。

可他真正想的他们都不知道吗？！

他只想要和他的家人们在一起，他想要萨姆回来，他想要和奥莉维亚和萨姆永远在一起，哪怕要他付出一切都可以。

最后迪恩是沉默着跟萨姆和奥莉维亚回到了他们的营地，丽萨和本被安置在了鲍勃家，这样他们才好埋伏抓住灯神们。

见到死而复生的外公和那些从未谋面的表亲并没有让迪恩感觉多高兴，反而他发现自己被排除在所有人之外，这感觉就像是他们和萨姆、奥莉维亚才是一个整体，而他只是一个外来者。

这样的感觉在他们相互打过招呼后更是上升到了一个极点，“所以，还没问你们的约会怎么样了？”

“还不错。”

萨姆拍了拍表兄的背，“我们去了游乐园看了电影，最后还看了漂亮的晚霞。”

好吧，奥莉维亚收回那句话，这才是她最怕看见的。

迪恩的脸色瞬间就变了，如果说刚刚他还能掩饰自己的情绪，那么现在他就完全不在乎了。

奥莉维亚没能阻止萨姆说出他们的事情，她只能追着迪恩跑出去。

留下来的萨姆扯了扯嘴角，脸上的表情摸不透情绪。

“嘿！迪恩！等等！”

迪恩黑着脸打开车门，“这没什么，我只是需要回去准备一下对付灯神的东西。”

奥莉维亚当然知道迪恩在说谎，如果他真觉得没什么就不会是这样的表情了。

“迪恩，你得听我的解释。”

“这没什么好解释的，这是你的自由我无权干涉也无权过问，更何况我也没有什么立场去说你，就连我自己也选择和丽萨和本他们在一起不是吗。”

奥莉维亚沉默了，迪恩说出这些话的时候他一直看着奥莉维亚的眼睛，那些冠冕堂皇的话像是在为奥莉维亚的行为做出开脱，但奥莉维亚明白迪恩说出这些时的悲伤。

他从来都没想过要离开她，是她，是她推着迪恩做出这一切的选择之后又和萨姆在一起抛弃了他。而这一切他们竟然还觉得这就是迪恩想要的，可这明明是他们违背迪恩的意愿强加于他身上的。

奥莉维亚拉住迪恩的手臂，“对不起，迪恩。我明白这一切都不是你愿意的，我明白你从来都没有在乎过那些，我明白你只想和我们在一起。”

换做是迪恩紧紧抓住她的手了，他径直看着奥莉维亚的眼睛，“是的，你一切都明白，可你还是离开了我，和萨姆一起离开了我。”

迪恩步步紧逼，“我以为你是爱我的，我以为在你眼里我才是那个最重要的，我以为……我以为无论如何你只会选择我！”

奥莉维亚的偏爱几乎是不加掩饰的，这一点他们所有人都很清楚。

这也是迪恩相信奥莉维亚总是会选择他的原因，因为迪恩知道她爱他。

可现在呢，迪恩失去了信心。

“可你没有选择我……现在你来告诉我为什么啊！”

在他们之间，迪恩从小就照顾着萨姆长大。在约翰面前，迪恩也永远是可以帮助他照顾萨姆的那个最懂事的儿子。甚至在萨姆打算离开的时候，迪恩也只是坚持的留在约翰身边努力维护着这个家的完整。

只有奥莉维亚，只有在她面前的时候，迪恩知道他永远都是那个最重要的，也是第一的选择。

可现在呢，他的想法像是个错误。

迪恩抓住奥莉维亚的肩膀，“告诉我为什么啊？！”

奥莉维亚说不出来，所有她做出的选择、走出的路，她从不会说后悔。但是当她看着迪恩那双悲伤的眼睛时，她也无法对自己的行为做出一个定义。

她是疯了吗，或者她已经感到后悔了吗？

萨姆将魂不守舍奥莉维亚带了回去，他把奥莉维亚抱在怀里低头亲了亲她的脸颊，“我很抱歉。”

奥莉维亚把脸埋在萨姆的胸口，“你不需要说抱歉，这并不是你的错，也不是迪恩的错……”

萨姆冷脸挑眉，他的声音和脸上的表情完全不匹配，“奥莉维亚这也不是你的错，我知道你也是爱我的，我并不是想要逼你在我和迪恩之间做出选择。”

“但我想你知道，我爱你并不比迪恩少任何一点。”

奥莉维亚紧紧抓住萨姆胸口的衣服，“对不起，萨姆……”

萨姆隐约表现出来的不对劲没有被奥莉维亚注意到，她的所有思考都放在了眼前的选择上，而她似乎也已经做出了最后的选择了。

迪恩是对的，在奥莉维亚这里他总是那个第一的选择，也是最总要的存在。

奥莉维亚做不到看着迪恩的那双眼睛之后还做出任何不是他的选择。

老实说，上一秒自己的记忆还在地狱，下一秒却又重新回到了人间，如果是百分之百的萨姆一定会追寻发生这样事情的原因，但问题是现在萨姆并不是百分之百的萨姆。

他只是一具躯体，而内里最重要的灵魂却没有在这副躯体之中。

失去了灵魂对于萨姆来说更像是卸掉了身上的重担，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但同时，这具躯体上最本质的渴求也驱使着他去寻找。

寻找着灵魂离开后□□也依旧不能忘记的感觉——爱。

死而复生的外公、从未谋面但有血缘关系的表亲们……

这些都不重要，萨姆脸上笑着但心里却无比厌烦，这些都不是他想要的！

可当他从窗外看见迪恩过上了幸福普通的生活之后，一种恼人的厌烦也让萨姆感觉到不爽。是不甘心，也是不忍心破环他现在拥有的一切。

一种隐秘如同搔痒般的刺挠感让萨姆终于体会到了缺失灵魂对于他的影响，这样的感觉并不致命但就是让他感到无比难受。

这样躁动难耐的感受直到他找到奥莉维亚才完全消弭于他们的拥抱之中。

像是他身体缺失的另一半重新回到他的体内，又像是他空荡的胸腔再一次被填满。

萨姆久违地露出真心的笑容，他早该这样做了。

灯神们在萨姆他们的埋伏下一一被抓获，不，应该是说他们处理了所有灯神，只留下一个活捉并且瞒着迪恩将它带到另外的地方。

混战后迪恩和丽萨的家被弄乱的一塌糊涂，迪恩心疼地捡起摔在地上的相框，他挑开了破碎的玻璃渣轻轻擦了擦照片，那是他和丽萨跟本的合照。

奥莉维亚和萨姆一起把被踹翻的沙发扶正，茶几就没有这么好的待遇了，它们是玻璃做的早就在迪恩摔上去的时候就碎了一地。

本画的他们三个人的涂鸦也从墙上掉了下了，奥莉维亚小心翼翼地捡起来后递给了迪恩，小孩儿稚嫩的笔触却饱含真情，从中奥莉维亚只看见了本对丽萨和迪恩的爱。

“谢谢。”

迪恩接过来后将它叠起来放进了胸前的口袋里。

他环视了一周，家里的东西都被破坏的差不多，这是第一次迪恩在解决掉了鬼怪后没有觉得轻松而是感到恼火。

这感觉就像是他辛辛苦苦一点点堆起来的沙堡被海浪全部摧毁，即使迪恩不说话，奥莉维亚还是能感觉到他的沮丧。

奥莉维亚不想让迪恩这样，于是她更加努力地想要将一切还原成最开始的样子。

也正是因为这，她没有注意到藏在软枕中的碎玻璃。

“你受伤了。”

萨姆皱眉拉过奥莉维亚的手，“没关系，伤口很小，我们得快点收拾好，丽萨和本他们快要回来了。”

萨姆才不在乎他们，“别管那么多了好吗，我们先去处理伤口。”

“可是。”

奥莉维亚还在犹豫的时候迪恩已经走过来拉着她坐下处理伤口了，医疗箱里的药品很齐全，迪恩给奥莉维亚涂上药水缠上绷带低着头说：“本骑自行车的时候经常会受伤，这些都是给他准备的。”

手上的伤口并不深，破碎的玻璃渣也早就被萨姆从伤口里取出来了，但不知道为什么，奥莉维亚红着眼睛，感觉伤口里有尖锐的硬物，痛感一直从手上的伤口蔓延至心脏。

其实她知道是为什么。

真正能伤害到她的，只有迪恩，只有过上了平凡家庭生活，远离了她的迪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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