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Chapter49
露露贝尔暂时应该不会发动第二次袭击，几人便决定先带美玲回去重新整顿。加之美玲的欢送会还没有举办，尽管现在情况可能并不允许这么做。但因为与恶魔战斗耽搁了不少时间，所以留给美玲的时间其实并不多。
“我再去和探索员确认，莱娅你就先带美玲过去吧。”
李娜丽看出莱娅脸上的纠结，微笑着拍拍莱娅脑袋。莱娅明白李娜丽的意思，重重点头随后拉上美玲往举办欢送会的地方跑去。亚连被拉比推着后背也跟上，最后只剩书翁、拉比和库洛利留在原地。李娜丽和拉比去找能打电话的地方，书翁点上烟同库洛利坐在高台远眺。
“去吧。”
莱娅轻拍美玲后背，轻声示意她去到人群中央。那里有她的家人、有一直以来照顾她的村里人，即使时间短暂也要好好将一直以来的感谢表达出来。站在人群外围莱娅望着眼前一幕，不由得想起当初离开杭州时与安妮塔告别的画面。
马上、就又可以见到了。只要想到接下来一定会抵达杭州，莱娅不免生出几分期待。只有在安妮塔身边时，她才会觉得自己是个普通人。就像活在原来世界时，每天只为烦恼课业的小姑娘。
亚连站在莱娅身侧并不知道她心中所想，但能看出她眼神中充满向往。关于莱娅之前一直在询问露露贝尔下落的缘由，话到嘴边又被他咽回去。那个恶魔嘴中一直念叨的露露贝尔大人大概率是诺亚的名字，而诺亚和莱娅之间有什么关系，目前没有任何人知道。
萦绕在莱娅身上的谜团越堆越多，亚连想了解，可现在问这个问题显然有点煞风景。最终他选择什么都不说，静静陪在莱娅身边等美玲做完最后的告别。
“李娜丽，那边怎么说？”
“可能还需要点时间，但我们现在就可以动身去汇合点。”
“那我送美玲去汇合，李娜丽你们就继续向东吧。”
“我们也一起过去，毕竟诺亚和恶魔还盯着这边。”
打完电话的李娜丽和拉比带着库洛利回来，亚连望了望发现书翁不见踪影。
“哦、熊猫老头的话已经在村口等着啦。”
“这样啊，那我们就出发吧？”
亚连摸摸下巴转头询问莱娅，刚同美玲打完招呼的莱娅轻点头做回应。听见招呼声美玲明白这回是真的该分别了，她再次将眼前的人们都仔细打量一番。能看出那一张张笑脸背后是无法掩饰的担心，正因如此她更想把这些面容牢牢记在脑海。
最后深吸口气像是终于下定决心般，紧紧与爷爷相握的手缓缓开口。
“那我走啦，大家要记得好好照顾自己哦，有时间一定会回来看望大家！”
女孩忍住眼中泪水，以微笑作为留在大家心中最后的记忆。即便再不舍、再害怕前路未知，为能迎来真正和平的未来，她必须勇敢、必须肩负起责任。她小跑到莱娅身边继而紧紧握住莱娅的手，莱娅见状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回握手。
“走吧、书翁在等我们。”
借着月色一群人踏上前往汇合点的路程，途中因为光顾着警惕恶魔袭击便没有过多聊天。在美玲发动innocence之前亚连率先察觉到恶魔的存在，之后由美玲预测恶魔攻击的方向。另外有莱娅的innocence进行保护，姑且有在顺利接近汇合点。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莱娅和美玲迟早会累的。”
“恶魔的目标是美玲的innocence，恐怕不得手不罢休。”
考虑到一边要注意前行路况，一边还要及时击落出现的恶魔。即便有莱娅用光牢保护，这样下去迟早会把本人的力量耗完。莱娅的innocence虽然能治愈，但终究赶不上流失的速度，毕竟innocence本身也不存在什么十全十美的力量。
“距离汇合点应该不远，我们就在这里速战速决吧。”
“莱娅和美玲待在里面，其他人也尽量不要分散。”
让亚连拉住缰绳停下，书翁半个身子探出马车望着空中众多恶魔开口。莱娅将使用过度有些不适的美玲揽进怀里，轻点头后召唤出凯撒支援。只要能平安度过这道坎，美玲就能作为驱魔师活下去。
本来让美玲失去innocence回到村子生活是更好的选择，然而对莱娅而言美玲是很重要的存在。面对剧情之外她所不知道的那些东西，她需要、只有美玲能够帮忙预知。所以美玲必须成为驱魔师，莱娅承认这么做有部分含满足自己的私心。
对不起。
默默咽下这声歉意，莱娅紧了紧环住美玲的手臂。重新调整状态借助凯撒的引导，顺利在视野受限状态下把毒菌和瘴气投放到恶魔聚集的位置。lv1大多被束缚很难行动，这样比较利于亚连他们清理。可lv2到底还是反应更快大多都被躲过，不过能牵制住大部分恶魔已经够其他人行动。
“露露贝尔。”
趁其他人被困于战斗的空隙，莱娅看见露露贝尔堂而皇之站在光牢外。她将美玲转移到身后由坐变蹲，捧着魔导书微眯起眼冷漠地叫出名字。露露贝尔摘下墨镜露出那双金色眼眸，灰黑色的皮肤、额头处是象征诺亚的十字痕迹。
莱娅一手开始汇聚光弹，警惕露露贝尔不知何时会发动攻击。然而露露贝尔对莱娅毫不掩饰的戒备，金色眼眸中竟流露出“悲伤”。露露贝尔带着这份感情伸手放在屏障上，像是感受不到灼伤似的一动不动。
“您、又忘记了啊。”
“……”
又来了。听到和之前罗德说过差不多的话，莱娅很不喜欢这种感觉。像是从未存在过的记忆她不愿承认，可身体本能产生的感情却又扰乱思考。和美玲第一次见面时，对方口中所说的无数次轮回……光之使者、海德林的使者，在末日来临时挺身而出的英雄。
关于职责一事她都多多少少明白，但唯独弄不清与诺亚的关系。按照玛莎所说光之战士属于中立，既不该和innocence产生交集也不该同诺亚有交情。可眼下她不仅手握innocence，还似乎与诺亚在前世有很深因缘。
“这次觉醒比以往都要慢，难道是哪里出问题了吗。”
“什么意思？”
露露贝尔看似是喃喃自语，音量却保持在能让莱娅听清的程度。明显她就是故意这么做的，为的便是让莱娅加深找回记忆的迫切。如果等不到忆起的契机，那便只有主动创造。
“莱娅大人，我们才是您的伙伴，从久远的过去开始。”
“自上一世的您离去后，我们便一直在寻找。”
上一世的、我？莱娅因为露露贝尔的话陷入迷茫，她突然有点分不清现在拥有的这份记忆是否真实。但她确信穿越前的记忆不会做假，可穿越后的记忆只紧接被库洛斯捡到。中间不存在任何违和，完全符合同人小说套路。
根据美玲的预言、再结合露露贝尔所言，事情走向变得不再像她理解的那么简单。如今能回忆起来的剧情所剩无几，或许迎来特定剧情倒可以回忆起一些。除此以外留在她脑海里，能和诺亚有关的讯息基本为零。
要她相信露露贝尔，目前来讲几乎不可能。莱娅在这短暂的十六年时间里，更多接触的是人类、是驱魔师，她的潜意识到底还是偏向人类。并且以她对自身脾性的了解，深知“光之战士”职责的自己绝不会和诺亚一道。
“对不起，露露贝尔。”
“美玲对我来说非常重要，绝对不会把她交给你的。”
保护是身为光之战士、不，是身为驱魔师的本能，所以比起死抓着想不起来的过去，她更清楚眼下应该做什么。光牢像是反应心中所想那般，光芒越发明亮并伴随更剧烈的灼烧。露露贝尔意识到现在仍旧无法唤醒，便暂时决定放弃转头招呼两只恶魔直直撞上屏障。
莱娅因为这一下冲击差点摔倒，还好她及时扶住马车边缘才稳住。但再抬头眼前已经没有露露贝尔的身影，莱娅慌张起身跳出去环顾四周。找了半天也没有发现露露贝尔，于是她猜测对方应该是转移了目标。
“莱娅、姐姐。”
“美玲，你感觉怎么样？”
经过短时间休息和治疗，美玲表情总算没有之前那么难看。听到声音莱娅回到马车将美玲轻轻扶起，并帮忙调整为舒适的坐姿。美玲坐直身子扯扯嘴角，随即露出个苍白笑容。莱娅伸手理理额前乱发，表示她还可以多休息会。
“对不起。”
“怎么突然道歉。”
“是我让大家陷入危险，对不起。”
“这不怪你，美玲，这绝对不是你的错。”
看着美玲因为自责而红了眼，莱娅低下声严肃地否定。
“诺亚和恶魔的目标只有innocence，如果硬要找个人背锅的话，只能丢给千年伯爵了吧。”
“不如说造成现在这种情况的，都要怪伯爵制造出恶魔啊。”
“我不会说我们才是正确的一方，但至少我们要做的事是正确的。”
伯爵利用悲伤制造恶魔，又命令恶魔杀死人类以制造更多悲剧。这在根正苗红种花家出身的莱娅看来，这完全是犯罪、还是完美犯罪。她无法认同这种做法，更不理解曾经的自己为什么会和诺亚一块。
“美玲，不要多想，放心全部交给我们就好。”
莱娅抬手揉揉女孩脑袋随后翻身跳出马车，再次将光牢的范围扩大几分。环顾周围发现附近似乎没有恶魔，想来应该是都在亚连他们那边。光牢不时能察觉到有人进入，但想要掌握具体情况还是得依靠凯撒。
【目前拉比和书翁、库洛利，与亚连、李娜丽，被分成两队。】
【不过两队离的都不远，主、我们要怎么办？】
露露贝尔带来的lv2恶魔数量占优势，但只要美玲在光牢中就是安全的，考虑到这点他们应该会放手去战斗。至于她可以做到的事，大概也只有保护好美玲、以及维持好光牢了。她当然不是完全放心，她只是单纯相信伙伴的实力。
“会没事的、一定。”
握紧手中的魔导书，她小声如此告诉自己。说完便挺直身板抬起头，看向阴沉如墨的天空缓缓开口。
“凯撒、告诉我位置。”
【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