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Chapter54
承受着攻击的同时，莱娅还能察觉到凯撒的伤情。突然船只开始从一侧倾斜，没有准备的全员不可控地跟着倾倒。莱娅急忙稳住脚跟并拉住米兰达，作为最后防线的她们绝对不能出问题。
“米兰达小姐，还好吗？”
“啊、没事。”
米兰达借助莱娅支撑，两人移动到可以依靠的地方。目前可以战斗的驱魔师只有拉比、库洛利以及书翁，莱娅、米兰达加上船员都处于束手无策的状态。莱娅深吸口气突然高举手，白色光弹穿破云层直上云霄。
虽然没有攻击到什么，但拉比却在书翁和她的提示下，找到了能够顺利攻击到恶魔的方法。先让其他人都躲到船舱内，随后示意莱娅解除发动。不过现在船面并不平衡，拉比和库洛利都不好行动。
就在他们苦恼该怎么解决时，船身却突然自己开始上浮。莱娅这才想起那个被库洛斯改造了的恶魔，她等船身恢复平衡才撤下光牢留空间给拉比。
“木”字在甲板显现，接着巨大的光束从中直至天空。在一阵电闪雷鸣后天空扫去阴霾，而被拉比一锤子送上天的库洛利没多久就从天上掉下来。莱娅急忙重新发动innocence，简单为他恢复了点体力。
“这下应该没有恶魔了吧？”
“喂，快看那边！”
不等他们刚想松口气，一个船员的声音将注意吸引过去。远处海上亮起灼眼的火光，几乎所有人都明白在那边战斗的人是李娜丽。拉比见光芒逐渐消失，担心李娜丽出什么事想要冲过去。
要不是看在他身上的伤被莱娅治的差不多，书翁哪会放心让他过去。在等待拉比回来的过程中，莱娅找到安妮塔提出让他们就在这附近返航的请求。
“姐姐你也看到了，这趟旅程真的很危险。”
“莱娅……”
“以我和米兰达小姐的体力，恐怕没法支撑第二波攻击。”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这的确不是为让安妮塔返航而编造的谎言。如果再来一次失明，她或许真的会死在那片土地。安妮塔通过这次袭击，其实认清楚接下来会有更危险的事发生。但无法确认库洛斯的生死，又使她不甘心就这样半途而废。
“姐姐——！”
莱娅高声呼唤安妮塔的声音，不巧与拉比拉回来的巨石砸到甲板的声音重合。莱娅皱着眉回头看到那块石头，也顾不上继续和安妮塔辩论。她跑下梶楼来到石头旁边，她伸出手想要触碰却不想被一股电流排斥。
这个感觉和救斯曼时感受到的很像，但李娜丽明明没有咎落，又为什么会排斥她的接触？尽管不解但莱娅还是没敢再触碰一次，因为她现在恨透了那种感觉。
“李娜丽这是什么情况？”
“应该是innocence对宿主的自我保护，不过……”
和亚连心脏被innocence保护一样，这是目前为止出现的唯二特例。当然以后还会再出现，即便如此于此刻而言，就绝对算得上能被书翁记入史册的奇迹。莱娅把视线投向跟随拉比一道回来的恶魔，那个被库洛斯改造过的恶魔。
“它确实是库洛斯改造的恶魔，库洛斯能够改造恶魔这件事只有我知道。”
书翁摆摆手让拉比放轻松，因为它的确为库洛斯改造的恶魔。通过这只恶魔知道库洛斯还好好活着，并且正努力靠近江户准备破坏制造恶魔的工厂。
“原来元帅有在好好工作啊。”
“果然要吐槽这点呢。”
连刚成为驱魔师的米兰达都这么说，莱娅不敢想象库洛斯究竟在他们眼中有多糟糕。黄色恶魔替库洛斯带话，警告他们如果要继续前往日本，那么在前方等待着的只会是更恐怖的敌人。
“如果觉得自己会拖后腿的话，最好现在就回头。”
很明显、整个岛国都是伯爵的地盘，江户更是伯爵制造恶魔的中枢。现在一个lv3恶魔就让李娜丽变成那个样子，江户恐怕会有更多、甚至更强的恶魔存在。莱娅对那些庞然巨物还有点印象，同时她也记起来在江户会遇到谁。
然而不去是不可能的，尽管以他们现在的力量来说又确实不足。莱娅站在水晶旁突然感觉有一股气流扑在脸上，她眨眨眼侧首还没来得及看到什么，一阵耀眼的光便充斥满整个视野。
等光渐渐消退莱娅急忙伸手接住下坠的李娜丽，拉比回过神来赶紧上前帮忙稳住。悠悠转醒的李娜丽睁开眼看见满脸担心的伙伴，意识到自己还活着的她流下眼泪。
“我…还活在这个世界吗？”
莱娅握握李娜丽的手微笑着点点头，拉比如释重负般把人揽进怀里。米兰达拿来衣服给李娜丽披上，这时昭示黎明到来的光芒从海平面升起。李娜丽望着那片海光，接着回头看向大家。
“继续前进吧。”
“如果在这里选择回头，就是在糟蹋这一路走来而牺牲的大家的努力。”
既然要决定继续往日本前进，莱娅就必须让安妮塔在这返回。库洛斯没有死，安妮塔想确认的事已经得到答案。这下总不用继续执着了吧？莱娅发动innocence给李娜丽简单治疗后，把李娜丽交给拉比他们照顾，起身跑去找安妮塔继续前面的话题。
“库洛斯没有死，这下姐姐你可以安心了吧。”
“莱娅、在这种时候你总是表现得很强势呢。”
“因为我都是为姐姐你着想啊，本来一开始我就不同意的。”
“抱歉啊，麻烦你陪我任性这么久。”
安妮塔伸手揉揉小姑娘脑袋，她知道莱娅之前一直都忍耐着，忍着没有把“回去”两个字明说。当支部的人员带来亚连的消息，莱娅并不像她那样对在乎之人的生死产生动摇。
虽然看出来双眼泛红，但依旧坚定地相信对方还活着。在这点上她感到几分自愧不如，随之又觉得欣慰、欣慰莱娅的成长。一年前小姑娘还是捧着热粥，爱黏着人撒娇的小孩子，此刻已经不再遇事会窝在她怀里哭泣。
原来你早在我看不到的地方，独立而勇敢地长大了啊。
“我知道了，我们会在这里返航，你们就乘备用的小船继续前进吧。”
不知沉默多久，莱娅听见安妮塔如是说。得到安妮塔愿意返航的回答，猛地抬头对上安妮塔温柔的笑容。让安妮塔、马赫佳以及船员们平安返航，这是莱娅在来到这个世界便早早做下的决心。
最开始她只是想要让安妮塔他们平安返航，因为她的innocence也是为此存在。可现在想要守护的东西变得越来越多，真正担起这份职责后她没有办法轻易放下。莱娅明白现在还不能跟着安妮塔回去，李娜丽他们同样需要自己。
“莱娅、安妮塔小姐。”
“李娜丽？”
经过书翁的包扎，李娜丽杵着拐杖来到甲板满脸愧疚地拿出只剩一颗的发箍。
“对不起，安妮塔小姐，我把这么重要的东西弄丢了。”
“你不必道歉的，如果没有你那么努力战斗，恐怕我们都会葬身在这。谢谢你、李娜丽。”
安妮塔接过李娜丽递来的发箍，没有生气而是抬手拍拍李娜丽，接着抚摸着那头短发露出可惜的神情。
“那么好看的头发，真是可惜了。”
“不如你帮我戴上吧。”
说完安妮塔背过身，李娜丽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看莱娅。莱娅朝她眨眨眼并点头示意快去，李娜丽才慢慢上前用发箍束起安妮塔散开的头发。安妮塔摸摸脑后那枚发箍，微笑着转回身把接下来的打算告诉李娜丽。
“要、在这里分别了吗。”
“虽然很不甘心，但我们到那边大概会成为累赘吧。现在能给你们带路的有库洛斯大人改造的恶魔，我们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
“而且，知道库洛斯大人还活着我便放心了，只是……前路艰险我更放心不下你们。”
“即便如此我们也要向前。”
“这是我们必须去做的。”
两个女孩都明白安妮塔的担心，于是她们紧握安妮塔的手，用坚定的语气向安妮塔开口。为了能让安妮塔他们、让人类获得真正安全的世界，她们必须去战斗，直到迎来没有恶魔出现的那一天。
“那么、我会你们祈祷的，绝对、要平安归来哦。”
“我们保证，一定会平安归来的。”
安妮塔安排船员给他们准备了备用的船，并又安排了两个人跟着帮忙。陆续登上小船，临别前莱娅将水晶交给安妮塔。船的损坏通过光牢修复，只要不遇到太大冲击是能顺利返航。莱娅告诉安妮塔，如果回程途中遇到危险就用水晶呼唤。
“无论相隔多远，我都会赶过去。”
“嗯、我相信你，一直都相信。”
安妮塔一手握紧水晶，一手放在莱娅脸庞。拇指指腹轻轻摩挲女孩脸颊，安妮塔其实并不想让莱娅去冒险，当初看着莱娅前往教团时也是。可库洛斯告诉她，莱娅必须走出去，这孩子肩负着很重要的使命。
“莱娅、李娜丽，各位驱魔师大人，祝你们武运昌隆。”
“等我们回来，姐姐。”
莱娅最后握紧一次安妮塔的手，随着船被逐渐下放莱娅不舍地松开手。等船身接触到海面，由库洛斯改造的恶魔停在船尾。莱娅还没来得及再和安妮塔告别，如风般冲出去的冲力让她不得不乖乖坐下扶好。
“话说，啾助你这样一直推，能量受得住吗？”
“啊、啾助？我的名字吗？听起来还蛮可爱的……”
“不对、因为没有时间了，得好快抵达江户才行。”
“没有时间了？你有别的事吗？”
莱娅目不转睛盯着远处逐渐能看到轮廓的陆地，耳边是拉比和啾助无关痛痒的对话。李娜丽在最大限度解放后，即使莱娅将伤口愈合也没法正常站立。所以在上岸后只好拜托同行的，安妮塔派来帮忙的船员之一——乔治背着。
莱娅踏上陆地抬头，月光下满天飞舞的樱花本该是美丽的，可换做满是恶魔的现在反而透露出某种诡异。听着书翁讲述历史知识，莱娅没有跟随队伍而是顺着港口前的阶梯向上。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有东西在引导她。明明应该是陌生的地方，身体却不由得继续往前。
「知道吗，这里的神社超级灵哦。」
「我还特意给我们一人求了一个符呢。」
不知道是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莱娅下意识看去却什么都没有。这是属于谁的记忆？别人还是、曾经的某个自己？莱娅有些恍惚，但刚想要继续向前手臂被人突然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