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Chapter84
原本是因为坎贝尔家的家主亚当先生失踪，家主之位才交给身为夫人的卡特里娜。当新任家主塞拉斯因故身亡，再到卡特里娜夫人离奇死亡。难免不会传出一些非议和谣言，但那些对少爷小姐们而言早没有任何意义。
后来不知怎的莱娅小姐与两位少爷分开，再遇时已经独自和库洛斯一起行动。那会玛莎刚从学校毕业没多久，准备去新工作地方报到上任。因叙旧意外卷入恶魔发动的袭击，被还不能熟练使用力量的莱娅和身为驱魔师的库洛斯救下。
那时候莱娅小姐手中持有的并非魔导书，而是一把顶头镶着蓝色水晶的法杖。但玛莎认出水晶模样曾在书中看到过，那书便是现存的四本童话书中的一本。出于对小小姐的担心，玛莎选择跟随莱娅和库洛斯踏上逃亡之旅。
关于为什么开始逃亡，莱娅小姐和库洛斯未曾透露。所以玛莎在这部分留了白，跳开相遇前莱娅小姐和两位少爷逃亡时的过程，继续从跟着莱娅小姐和库洛斯行动讲起。
“说是逃亡但莱娅小姐所躲避的，似乎和少爷他们不同。库洛斯说他是受两位少爷所托，才带着你往和两位少爷相反的方向走。”
“后来有天我们与涅亚少爷汇合，接着认识了现今仍活着的那个书翁。经书翁和少爷确定你是【光之战士】，他们特别强调要你好好保护自己。那时候马纳少爷不见踪影，原因涅亚少爷也都不说。”
“后来涅亚少爷和书翁离开前，再次嘱咐库洛斯保护好你。可是、”
说到快结束的地方玛莎却停下，莱娅听得入神不想突然中断。可是什么？玛莎说他们第二次再见涅亚时，马纳不见了踪影。莱娅听到心中没来由地不安，接下来发生了什么看玛莎的表情只感觉不是好事。玛莎停止回忆以逃避那个画面，沉默半分后再次缓缓开口。
“剩下的就要莱娅大人你自己去找了。”
“我该从哪里开始？”
“法国兰斯的圣母大教堂。”
兰斯圣母大教堂？莱娅不明白为什么要去那里。玛莎看出她的疑惑，话音里含着惆怅与不知名的悲伤。
“那里既是开始也是结束。”
玛莎说完没有继续解释的意思，这会波巴做好午餐来叫她们去吃饭。莱娅最后看眼手中的照片，小心放回桌上起身和玛莎去外面客厅。温热的奶油蘑菇汤、刚新鲜出炉还热乎乎的面包，加上简单的蔬菜沙拉组成今日午餐。另外好心的波巴也有给凯撒和金乌，就是金乌似乎不太喜欢小碗里装着的鸟食。
席间波巴向莱娅问起亚连近况，莱娅愣了一下后以“还好”这样模糊的字眼回答。有些事玛莎知道而波巴不一定，说多让波巴担心也不太好。莱娅用余光打量玛莎观察，没有太大表情变化大概猜出一二。
“诶、莱娅小姐就要离开了吗？”
“抱歉波巴，我还有急事要办。”
吃过饭莱娅表示想早点动身，玛莎没有异议、波巴显得有些舍不得。带着歉意同波巴解释，玛莎起身回屋给莱娅拿来套厚实的衣服。总穿着团服不管哪边都容易暴露身份，所以莱娅并没有拒绝接下这份好意。
去屋中换好衣服莱娅将团服叠好，打算把团服留在玛莎这。她的行李箱还装着另外一套厚衣服，加上这套正好可以随时换洗用。十分感谢玛莎为她提供这么多帮助，玛莎轻声笑笑摇头说这都是力所能及之事不值一提。
“等你到大教堂后，有可能会遇上那个人。”
“那个人？”
“把你带到坎贝尔家的、那个人。”
莱娅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玛莎说过传闻里是由嘉美家送过去。至于那个人是谁她心底有自己的答案，谁让她知道的叫嘉美的只有一个人呢。罗德是诺亚、与她在旧世界交好，会如此在乎她的恐怕只有罗德。
莱娅扯扯玛莎最后又给围上的围巾，背着小背包、双手拎着行李箱至于腹部弯腰。重新直起身扬着笑容松开一只手轻挥，从这里开始寻找记忆的路程正式拉开序幕。也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来这里，莱娅深深看眼玛莎和波巴。
无言咽下注意到玛莎眼角想要脱口的安慰，莱娅依旧维持着笑容使自己看起来冷静沉稳。该出发了。玛莎蠕动嘴唇无声提醒她，莱娅眼睛小幅度缩小随后很快变回正常。咬紧牙坚定决心转身，迎着不知会迎来什么的旅途迈出脚。
“下雪了。”
刚走出没多久莱娅伸手接住幽幽飘落的雪花，抬头就见越来越多的白色从天空洒落。现在雪还不算大，火车发车应该不成问题。问为什么要坐火车？一是因为她从未去过兰斯那边，二则是凯撒和金乌都不认路不能直接飞过去。
多亏玛莎指路指引路线，不然连利物浦这块地都出不去。考虑到上车不允许带宠物，莱娅只能先收起凯撒，然后和不肯被收起来的金乌打商量换个体型。金乌嘴里念念叨叨表示不情愿，仍改变不了变成小鹦鹉的事实。
让金乌躲进头发里莱娅再戴上帽子，拎着行李走进火车站买好票。莱娅在站台边看似发呆，实际上正和金乌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雪依然下着但并没有要下大的趋势，莱娅听见广播说需要等待时间会有延误。
【这雪来得真不是时候。】
【不知不觉都到下雪的季节了啊。】
两句话牛头不对马嘴，金乌见她答非所问气得跺跺脚。莱娅抬手伸进头发里按住金乌，赶忙顺着金乌意思开口说下去。下雪必然会导致火车延时，这对赶时间的人而言自然是不利。
更别说从这边去兰斯还要跨个海，莱娅想等到码头干脆换凯撒上。金乌抱怨失忆真是比这雪还要糟糕，莱娅抿对这句话不置可否。玛莎说那里既是开始又是结束，什么的开始与结束呢？
【喂、火车好像来了。】
金乌见她又自顾自陷入思索，不远处的鸣笛声传入耳中便轻啄她手心。回过神火车已经停在站台外，莱娅收回手跟随队伍走进火车。找好位置落座莱娅脱下兜帽，伸手将窗户向上抬起一点让空气进来。
把行李箱放在桌子下面，卸下背包拿出安妮塔准备的点心。做完这一切莱娅才注意到对面不知何时坐了个人，对方看起来是个和她差不多年纪的少女。打量间和对方同样打量的视线撞个正着，视线触及时对面人立刻移开视线假装看风景。
“你好？”
“您、你好。”
察觉气氛有些尴尬，莱娅率先开口和少女打招呼。听到莱娅同自己打招呼，少女带着羞涩的笑容做出回应。看少女正襟危坐时不时偷看几眼，一度让莱娅怀疑是不是自己脸上有什么或者表情不太好。
“那个？”
“对不起！只是觉得你看起来很眼熟所以……”
她下意识抬手摸摸自己的脸，对面少女明白过来急忙挥挥手。看起来眼熟？难道这个人以前见过自己？这一世的她只有找库洛斯那次来过，难道是那时候偶然和少女打过照面？
当莱娅努力回想有没有这回事，对面少女也同样在努力思索。沉默、又是沉默，过了几分钟对面少女一手握拳敲击另一只手掌心。莱娅被那声响动拉出记忆的海洋，抬眼望过去对面人满脸惊讶。
“对不起，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可以…？”
“您现在多少岁？”
“快要满十七了吧。”
莱娅不懂少女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乖乖告知答案。等莱娅说完少女又埋下头，隐约能听见“不应该”“巧合”的字眼。不过莱娅倒因此有了点头绪，或许眼前这个少女见过的并非现在的自己。
“你叫什么？”
“诶、利兹，利兹·卡尔特。”
“我叫莱娅，很高兴能认识你。”
莱娅说着朝利兹伸出手，盯着伸到面前的手利兹愣愣抬手握住。简单握过手莱娅笑着问利兹为什么要问那个问题，被反问的利兹愣住不知从何说起。虽然都说世界上可能会存在两个一模一样的人，但这样的两个人隔了三十多年这种事是存在的吗？
“这么说你会觉得奇怪吧，实际上我曾在爷爷保存的照片里见过和你很像的人，而且、你们连名字都一样。”
其实不只是很像，更应该说如出一辙。利兹发誓如果她们不是一个人，那么莱娅绝对是这世界上最像的。看见利兹纯洁不带任何计算的好奇，莱娅眼珠子转了几圈把话题拉向利兹的爷爷与“她”的故事。
“她是利兹爷爷的什么人？”
“不是亲密关系那种啦。”
利兹赶忙挥挥手撇清这层关系，快速调整状态和梳理内容。在莱娅好奇地注视下，利兹开始简短说明其中缘由。
“我听爷爷说起过，那是三十多年前他还在坎贝尔家时的事。”
“自原当家亚当先生失踪后，夫人卡特里娜独自担起抚养双胞胎的马纳和涅亚少爷。在两年后嘉美家又送来一位小姐，似乎是直接托给夫人养育。”
“我爷爷那时候是坎贝尔家的管家，对不少事都知道点内情。然而在夫人将家主之位交于弟弟塞拉斯先生后，没过几年塞拉斯先生因车祸离世。大概从塞拉斯先生开始，不幸便笼罩了整个坎贝尔宅。”
“塞拉斯先生去世没多久，卡特里娜夫人也接连离世。据说那之后马纳少爷和涅亚少爷遣散所有佣人，就此带着小姐不见踪影。”
“爷爷留下的照片，是塞拉斯先生成为当家那天拍的全家福。”
听见“全家福”三字，莱娅眼睛瞬间亮起。也就是说只要拿到那张照片，便可以知道【第十四任】长什么样子。加之利兹的爷爷是当时坎贝尔家的管家，或许从他那里能知道更多故事。
“利兹，我很好奇你口中那个和我长得很像的人。”
“我能不能去见见你爷爷？”
“诶、当然可以啦，虽然不是那位小姐本人，但我想爷爷见到你会高兴的。”
听起来利兹的爷爷和“她”关系不错，说不定真的能知道点什么。答应下来后利兹聊起这次她来利物浦是寻访，小姑娘看着年纪轻轻却已经开始工作。再一问发现她在做杂志社工作，这次来利物浦是来取材的。
“取材？”
“对啊，之前不是爆出来利物浦最大的那个医院的院长毒害病人吗，我就被丢过来了。”
哦、是那个啊。作为知道详情的当事人，见利兹兴致勃勃探讨那件事，莱娅眼神飘忽对利兹的推理选择默默倾听。利兹说到兴头上反过来询问莱娅意见，莱娅眨眨眼用借口敷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