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云中蜃景
“弓箭手，准备放箭！”云中城的城楼上，上官翎拔出宝剑：“全都去死吧！”
霎时间，箭雨嗖嗖，如飓风一般向着城下呼啸而来。
城下，义军士兵们举着盾牌、木板等防具冒着漫天的箭矢向前冲去。
即便有很多人倒下了，但更多的人依旧义无反顾地冲上前去。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大家一起上，灭了他们，实现真正的太平盛世！”后方，义军的首领宋天挥舞战旗：“让我们拔掉龙的爪牙！”
义军们接连冲锋，已经很快兵临城下。
“快点！”上官翎高呼：“火药填充好了没有！”
“将军！填充好了！”一位士兵喊道：“可否现在发射？”
看着下方渐渐逼近的大批义军，上官翎大喊：“龙息大炮，发射！”
一瞬间，城楼上的五门龙息大炮发出野兽一般的嘶吼声，顿时整座城都在颤动，伴着阵阵火光，下方的义军阵型中发生了大规模的爆炸，鲜血四溅断肢横飞。
“该死的！”宋天咬牙切齿：“他们居然撑到布置好龙息大炮了……接下来可就难搞了！”
城上的炮兵们接连装弹、发射，在猛烈的炮火下，朝廷军终于将义军的进攻打退，战场上处处都是义军流淌的鲜血和残缺不全的尸体。
从午后一直到黄昏，云中城下硝烟四起，火光万丈。
攻城失败，义军在宋天的命令下全军撤退，于云中城外十里处驻扎。
在沉沦的晚霞中，断刀折剑反射着昏暗的光芒，地上的鲜血有些发紫，尸体附近的硝烟依旧弥漫着，如同垂死病人的最后喘息。
……
“将军，看样子今天是我们赢了！”城上，一位士兵对上官翎说道：“义军应该不会再发起进攻了……”
“赶紧加固工事，明天一早战斗就会重新打响……一定要守住云中城，坚持到援军到来！”上官翎说：“继续派人去逍遥城和龙都请求派兵支援！”
“……城主崔大人不允许……”士兵无奈地说着：“崔大人近日正在祭坛上摆祭龙大阵……”
“什么？”上官翎愕然：“祭龙大阵？”
“是，”士兵点头：“崔大人已经请了多位法师日夜作法……一旦祭祀完成，在龙的意志下，天降神兵……足以将义军击退！”
“开什么玩笑！”上官翎瞪大眼睛：“龙的意志？龙在哪里！城都快丢了居然还相信什么天降神兵？！愚蠢的狗屁城主，就是怕请同僚丢自己面子吧！”
那名士兵叹息，无奈地摇头：“将军们和城中官员多次劝谏，但崔大人就是听不进去……”
“天哪！有这么一个城主，云中城已经几乎可以送给义军了！”上官翎恨恨说道：“难道朝廷真的大势已去了吗……？”
面前，众多士兵们闷闷不乐，垂头丧气。
“而且……”那位士兵接着道：“……我们的火药快用完了……一旦用完，那龙息大炮就无法发射……”
“补给呢？补给在哪里！”上官翎大喊：“先不说军饷……我们的武器装备和补充兵员什么时候到？再要是不到，那我们就只能用牙齿和拳头去打仗了！”
“真龙陛下的七十大寿已经将国库花费一空……老百姓穷得叮当响，税都交不上……朝廷强征税……结果只能让更多人投身义军……”士兵深深地叹了口气：“我们的军心也愈加涣散……已经出现全面崩溃的迹象了！”
“可恶！”上官翎跺了跺脚，
悲愤地仰天长叹：“云中城完了！我们都完了……”
“……要不将军……”副官走一旁走过，轻轻说道：“要不……我们投降义军吧……这样的朝廷不值得我们卖命……”
“不可以！”上官翎瞪大眼睛：“东方军人誓死不降！“
“要不……我们和大多数将军们一样弃城吧……这样的抵抗简直毫无意义！”另一名士兵说：“与其死在这里，倒不如……”
“不可！”上官翎以不容置疑的口吻说：“军人必须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正是因为这些尸位素餐的贪官昏官和那些贪生怕死碌碌无为的将领，帝国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众士兵们欲言又止。
“不要再说了！”上官翎甩了甩披风：“只要我还活着，云中城就永远龙旗飞扬！士兵们，你们都是我的老部下……我发誓，一定与你们并肩战斗到最后……相信我真龙陛下一定会派出援军的！最终的胜利一定属于神龙！”
……
义军的据点中，几名哨兵正在站着岗。
“来！为我们即将到来的胜利干杯！”大胡子士兵高举酒杯：“今年的端午节，东方将迎来太平盛世！”
“来来来！养精蓄锐，明天拿下云中城！”青年士兵碰杯：“哈哈哈！今年可以结婚啦！”
“你们先喝……我去放个水……”一个圆脸士兵打了个哈欠，闷头朝着旁边的林子走去。
夜间的山林无比寂静，只能听见阵阵风声和远处时断时续的兽鸣鸟啼……
来到一棵大树下，圆脸士兵左右看看后正欲脱裤子，冷不防身后传来一声哀嚎将他吓了个半死。
“我去！吓死你爷爷了！”圆脸士兵回头大喊道，却看见黑暗中的那人歪七扭八地站立着，摇摇晃晃朝着自己走来。
“你疯了啊！好好走路行不行！”圆脸士兵怒目，朝前走去。
乌云被风吹散，明月高照。
月光下的那人，面部的皮肤已经几乎腐烂，白骨在惨白的光下愈发的瘆人。
“你……你……”圆脸士兵惊骇：“你谁……你谁啊你……别过来！”
那人浑身散发着腐烂的气息，晃动着残缺不堪的肢体，流出的肠子一晃一晃，宛如风中的枝叶。
“鬼……鬼啊……鬼啊！！”圆脸士兵涕泗横流，哀嚎着朝军营跑去。
军营口，哨兵们大惊失色。
“你他妈干嘛！疯啦？”大胡子士兵瞪大眼睛：“叫什么叫！”
“鬼……鬼……我看见鬼了！”圆脸士兵手舞足蹈：“腐烂……残缺……”
“开什么玩笑！”青年士兵挑着眉毛：“你是醉成痴呆了吧！”
“我才没醉！真的有鬼！”圆脸士兵指着那一边：“有鬼！”
“得了吧！哪个喝醉的不是说自己没醉呢！”大胡子大笑：“你这酒量可不行啊！”
“什么味儿？”青年士兵皱了皱鼻子，大叫：“你什么味儿！一股子尿骚味儿！难道你是喝醉之后被自己的幻觉吓得尿裤子了？！”
“哈哈哈哈！真是有够丢人的！”大胡子笑得前仰后合：“放心放心，作为兄弟我们会替你保密的！”
“真的有鬼……”圆脸士兵尚未说完，一位小队长走过一脚将他踹了个跟头。
“干什么呢！站岗是让你们喝酒的吗！”小队长冷冷说道：“喝酒就算了，还大呼小叫！让不让别人睡觉了！酒没收，都给老子滚回你们各自应该在的位置上去！”
“是……”哨兵们急忙拿起武器，朝着自己原本的位置跑去。
“还有你！喝多了的尿裤子玩意儿！”小队长踢了一脚圆脸士兵：“你自己去关禁闭吧！”
“是……”圆脸士兵带着惊愕，一步一回头地向着军营走去。
不远处的林子中，那个腐烂的人一瘸一拐地朝着一块石头走去，在石头的后方，一名黑袍人缓缓走出，喃喃自语：“还是偶尔会失控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