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利用
这是我在灵若寺的第十天了，我收到一封来自陆府的信，是姨娘托人寄过来的，好像是加急送过来。
“姑娘，喝口茶吧？”丁香端了一盏茶上来，倒了一杯茶递给我。
我伸手接过，嗯，是什么样的加急信？姨娘竟如此着急，总不可能是什么荒唐的事吧？
“……”好像也不是没有可能。
我仰头喝了茶，开封信，那口茶还没咽下去，在看到信中所说的事之后，措不及防呛到我！
“咳咳咳咳咳咳——”
“姑娘！”丁香要倒水给我，我连忙摆手，还喝？喝个头啊！让我缓缓先！
"我没事！"我连忙摆手示意不用，"我没事！"
"姑娘，你怎么了？"丁香疑惑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我看着她，摇头："没什么事，就是被吓到了。"
我的确是被吓到了，这件事太过于惊世骇俗了！
原信是这样的——一开始呢，姨娘先问我最近过的怎么样，日常的客套话，紧接着最重要的一点来了！她告诉我一件十分重要的大事。
“李家之子欲下聘娶你。”——这句话，我一开始我就直接看到了，直接把我气的。
如果我没搞错的话，当然，估计也不会搞错，姨娘的意思是……李文君向父打听我的去向，要迎我为正妻！
哇……吓得我直接被水呛住，李文君这是几个意思？是觉得嫡姐无望所以选择我了吗？他当这是挑萝卜挑大蒜呢？！
换作以前我肯定会高兴，现在？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他和那个宋郎君相比，简直就像一个见异思迁的废物，被对比的一文不值。
值得高兴的是，父亲暂时没有答应，但我年数渐长，嫡姐已经出嫁，我也快了，如今暂时没有答应下来，也只是因为我还在受罚期，在寺院里不好谈亲事而已。
我先把这件事情暂时落下来，一目十行地看完全部的信，又发现了一个坏消息——李文君要来灵若寺！并且已经在路上了！
他在这里到底是干嘛？求姻缘？还是要说服我欺骗我？我无从知晓。
“丁香！”我向丁香嘱咐：“这几日我可能暂时不会住这。”
“啊？”丁香没明白我的意思。
“我会去其他香房呆几天，你就留在这里，无论是谁拜访，你一律说不知道。”
丁香明显很害怕，指了指自己：“小姐，就奴婢
……一个人吗？”
“……放心，不是什么仇人，我只是出去避避风头。”
她听见我说这话，明显放松了：“小姐放心，我一定一问三不知。”
“……”倒也不必如此。
我匆匆收拾了一些什物出门，哪知刚出来没多久，就撞上了人。
嘶——谁那么不长眼睛？！
我抬头一看，愣住了，再次感叹自己上辈子到底做错了什么事，为什么总是要遇见自己最讨厌丶不想见到的人？
对，没错，是李文君，他见到我也明显愣住了，打量我片刻：“你……你瘦了不少。”
……难为你看得那么清楚，我在这里吃香喝辣的，居然还瘦了？不用在府中见到闹心的人，我觉得我自己的气色都好不少，他居然觉得我瘦了？
果然，他从来就不清楚。
“李公子怎么来这了？”
“我听闻你到这，就匆匆过来了，你在这……过的还好吗？”
好好好，非常好，整个人吃香的喝辣的，还有美男（宋望远）做伴。
“我……”你什么你，叽叽歪歪的在那里，有什么一次性说清楚。
对方像是下定了决心：“我已向丞相提亲了，我想……娶你为妻。”
大可不必！！！
“世间女子千千万，各有特色各有千秋，我相貌平淡，言语之间并无特色，在京城中都排不上名号，请公子收回此言。”
“为何你要妄自菲薄？你于我眼中是极为好看的。”
多么真心的赞美呀，他的眼中倒映着我的身影，看上去就好像是满心满眼都是我，若是换作从前的我，定然被迷的找不着东西（这话是夸大了点）
我与他……算不上青梅竹马吧，一开始就已经给自己找好了出路，李文君在当时无疑是最好的选择，无论是虚情假意，还是其他的，我们两个简单来说，算是互相利用。
我利用他，给自己找一个可以相敬如宾的好郎君，他利用我，为他自己谋得虚名，丞相女儿的追求、即便是庶出的，也足以为他争光。
互相利用的关系，既简单又复杂。
那现在呢？他又是什么意思……
“陆姑娘……你不愿吗？”
我看向他，坚定的回答：“是，我不愿。”
“为什么？你以前不是很希望的吗？”
我从未在他面前表露过这种意思，那他所说的这话，明明晃晃的告诉我，他早就知道，他什么都知道，然后在坚定不移的选择了嫡姐，等到没有了机会，才选了我。
“……李公子，请您不要胡言乱语，毁我声誉，我从未在你面前表露过这种意思。”我侧目：“我们俩说相熟，其实也不是很相熟，我还未成婚，也未谈婚论嫁。”
“你说这种话，是要毁了我吗？”
他看着我的眼睛：“是利用吗？”
“什么？”他问的是从前我与他亲近之间的事吗？
“从前的我与你，你当真没有这样想过吗？”
“那李公子呢？就算我真的这么想过了，你也没有选择过我。”我直视着他，“诗会中光是嫡姐说的一句话，你就可以完全不顾我的清白，即便是辩解，也只不过是为你自己。”
“你有没有想过？若你没有传信，嫡姐也就不会发现，更不会出这么一场闹剧。”
“再者推前一点，我替嫁的事情，你总不可能不知道吧？即便如此，你还是答应了嫡姐，还向她私相授受。”
“若是不提这个，那就谈谈最近吧，你应该也知道我为什么会到这里来，也是不闻不问，送行？我从未见过你的身影。”
便是青梅竹马的情谊，都不至于如此，这样子好像我们只是陌路人。
“青梅竹马？我们算不上。”
“利用？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你不是也捞着了好处吗？”
他或许是想狡辩，又或者想要说什么，但我都不想听，其实充其量来说，我们根本就毫无关系，仅仅靠着儿时相伴的一点情谊，来维持着宛如陌生人的关系，所以我干脆放弃了。
乌鸦尚且会反哺，养不熟的狼和狗，也就没有了利用的价值。
“公子还有什么事吗？”
“我匆匆寻你，你便如此无情？”
“是我要公子寻我的吗？”我真的搞不懂，他真的觉得自己很深情吗？
“公子，我并不一定需要你。”我回头要走。
“那我非要娶你呢？”
“那公子还真深情——”我转头看向他：“公子，我们可能连相敬如宾都做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