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7

“求您了，就一会。”

“奥菲利亚的家人都获准探视了，拜托了庞弗雷夫人，就让我们也进去看看哈利吧。”

“是呀，我们就和哈利的家人一样！”

哈利隐约听到了一阵说话声，似乎很熟悉，他揉着眼睛坐起来，戴上眼镜，发现病床隔间的帘子被拉开了，赫敏和罗恩的脑袋露了出来，发现哈利清醒着，他们兴高采烈地进来，赫敏拉了一把椅子坐下，罗恩直接一屁股坐在哈利病床的床尾。他们看起来高兴坏了。

“哈利——太好了，你终于醒过来了——我们都以为你和奥菲利亚——感谢邓布利多及时赶了回来，谢天谢地。”

“整个学校都在谈论你们。”罗恩说，“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

于是哈利把他和奥菲利亚进入最后一个房间看到的，包括奇洛、伏地魔、厄里斯魔镜还有魔法石，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他们。事情的真相比他们听到的所有传言都更加离奇和惊悚，也更加惊心动魄，当听到奇洛解开头巾露出后脑勺的伏地魔，还有奇洛对奥菲利亚施展钻心剜骨折磨她的时候，赫敏和罗恩都禁不住发出惊呼，赫敏甚至不得不紧紧地用双手捂住自己的嘴，避免她的声音引来庞弗雷夫人，她的眼睛瞬间就盈满了泪水，

“利亚一直睡着，怪不得你还比她早清醒过来——我还以为是为什么，她才十一岁，这可是个成年的黑巫师施展的钻心咒，三大不可饶恕咒是有原因的，她一定承受了巨大的痛苦”

罗恩的表情也很沉重，他的父亲亚瑟·韦斯莱在魔法部工作，他知道这个是不可饶恕咒语的，他摇了摇头，

“奥菲利亚真的是太坚强了，我以前还觉得她有点儿娇气，她确实不亏是个格兰芬多，哈利，你们两个都非常勇敢，真是不可置信——我做梦也没有想到是奇洛教授，他居然那这么说，魔法石是没有了吗？勒梅先生会死吗？”

“是的，虽然可能没有那么快，他们还需要处理后事，再迎来最终的死亡——‘这不过是另一场伟大的冒险’，邓布利多教授这么说的。”

罗恩看起来有点疑惑，或许在这之前，他以为的邓布利多教授是个伟大的英雄，当世最厉害的白巫师，而不是这样一个说话神秘兮兮的老头。

“你们两个，后来怎么样？我是说我和奥菲利亚进去最后一个房间以后？”

“噢，我很顺利地回去了，用上了奥菲利亚教的两个魔咒，我尝试了几次就成功了——确实非常有效，罗恩马上苏醒了过来，我还治好了他的腿。”赫敏轻描淡写的，“我想立刻冲回寝室叫来亚历山大，但是刚到门厅邓布利多教授就出现了，他确认你们在哪，然后就迅速赶去了四楼的走廊。”

“但是，哈利”

罗恩犹豫了一下开口，

“实际上，你们确实差一点就死了——如果邓布利多教授没有把隐形衣还给你，一切可能就不会发生。我总觉得，他是不是有意在引导一些什么”

“他会吗？——我是说，这样听起来真可怕。”

赫敏倒抽一口冷气。

哈利摇了摇头，他躺在医疗室的这几天思考过这些问题，

“我想，或许他只是认为，我有资格，也可以站在伏地魔面前，面对他，对抗他——怎么样做决定的人是我，他只是传授给我们一些有用的东西，而真正要决定如何使用的人，是我们——我可以放弃、可以退缩，也可以面对、可以战斗，他将我视为一个真正的格兰芬多，而不是一个一年级的什么都不知道、只能躲在后面的学生。”

“另外告诉你个不幸的消息，在你昏迷的时候，魁地奇比赛打完了——格兰芬多失去了他们的找球手，被拉文克劳打得落花流水，伍德已经疯了，虽然这并不能怪你。”

赫敏叹了口气，从她带着的书包里掏出了一个本子递给哈利，

“好吧，显然你现在还有更加需要操心的事情——还有几天时间，下一周就要开始期末考试了——我给你制定了一份复习计划，罗恩，你把哈利的课本什么带来了吧。”

罗恩露出一副不敢苟同的表情，但还是听话地把哈利的书包递给他，

“实际上，这三天，赫敏除了上课和来探望你，虽然被庞弗雷夫人拦住了——她把时间都花在了这个复习计划表身上，我本来以为你可以不用考试了，但是看起来除了还在昏睡的奥菲利亚，你是需要参加的。”

哈利露出了牙疼的表情，自从解决了魔法石和奇洛的问题，他感觉自己的脑子像个漏勺——他真的学过那么多东西吗。

“别说胡话了——哈利需要参加考试，这很重要！”赫敏非常严厉地说，“时间很紧迫，如果你不及格，罗恩，明年你就要和你妹妹一起成为一年级新生，知道吗？我真不敢相信我还没复习完毕——要记得东西实在太多了。”

趁着赫敏在低头查看复习表，罗恩悄悄用口型告诉哈利，赫敏其实已经复习到第五遍了，或许还不止。

于是，哈利不得不躺在病房里，一边喝着味道难以形容的魔药，一边努力复习准备考试。赫敏和罗恩得到了每天中午都来探视他一小会的权利，赫敏理所当然地把时间用在了监督哈利复习进度上，罗恩也不得不愁眉苦脸地陪在病床边，拿着他的魔药课本背诵各种奇怪的配方，或者是记住魔法史上稀奇古怪的人名。

大概是魔法石事件后第五天的下午，哈利发现隔壁奥菲利亚的病床传来了动静，似乎有不少人轻手轻脚走动的声音，还有说话声，虽然似乎在某个人念了个咒语以后，他什么都听不见了。

哈利直觉地想到，可能是奥菲利亚醒过来了——他根本躺不住，实际上每天他都会去隔壁病床边坐一会，奥菲利亚的脸色一天天变好，但是仍然没醒，不过她也不再皱着眉头了，睡梦里的她似乎偶尔还会微微笑，这让他长舒了一口气。他立刻跳下病床，踩着拖鞋拉开了床帘——然后和好多个人对上了目光，真的是很多个，有男有女。庞弗雷夫人站在远处紧紧盯着他们，似乎非常难以忍受有这么多人同时环绕着、打扰她的病人。

那个被这群人包围着的，人群身影间隙中露出来的身影，正是哈利非常熟悉的。

“奥菲利亚！”

“嗨，哈利。”

人群自动为他让开了一点，好让哈利也站在病床边，他们似乎已经认出来这个同样身穿病号服的黑发男孩是谁。

哈利看到奥菲利亚靠在床头，脸色看起来已经微微泛着健康的红晕，一头长发扎在身后，对着自己微笑。

“可以说好久不见吗？”

“你感觉怎么样？”

“似乎睡了太久有点没力气，不过我感觉好多了。你呢，哈利？”

“我比你早醒了两天，现在一点事情都没有了，我甚至还在复习准备期末考试。”

“啊，期末考试——”

奥菲利亚的视线落在了她右手边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身上，神色有点古怪，

“我可能明天要转去圣芒戈做进一步的检查和治疗，直到所有的医生都确认我没有问题——为了让我的家人们安心，所以学校已经批准了我缺席这次的考试。”

“我听赫敏和罗恩说了，考试是下周一开始。你好好休息调养，不要紧的，反正你不考试我也知道你肯定成绩优异，不需要证明了。”

“哈利·波特先生。”

一个面容和奥菲利亚十分相似，但是一头长长的波浪卷发看起来颜色更浅，呈现迷人柔顺的深金色的女士对哈利开了口，她微微笑着，哈利注意到她看起来非常美丽优雅，穿着一身看起来比起巫师袍更像麻瓜女士会穿的时尚套装。

“我是利亚的母亲，斯蒂芬妮·加斯科涅，很荣幸见到你。”

“您好！”

哈利迟钝地才意识到，这里除了他，可能都是奥菲利亚的家人们，那么对面那个高大的，棕色头发，看起来沉默寡言的男人，肯定就是

“海因茨·魏茨泽克，我是奥菲利亚的父亲，波特先生。”

“您好，魏茨泽克先生。”

哈利诚惶诚恐地和奥菲利亚的家人们打了招呼，幸好他们看起来都非常亲切，平易近人，那位魏茨泽克先生不怎么说话，多数时候只是听着奥菲利亚的母亲和他交谈。他们一点都没有提到自己把奥菲利亚卷进魔法石害她受伤昏迷这么久的事情，没有半点责备他的意思，这让哈利内心感到更加愧疚。

“这不是你的错，波特先生，这是伏地魔所犯下的罪过。”

海因茨·魏茨泽克开口道，

“你保护了魔法石，也保护了利亚，你是个勇敢的格兰芬多，这笔账，迟早有天我们会和伏地魔算清的。”

他们确实如奥菲利亚所说，一点都不惧怕伏地魔，毫无顾及地谈及这个名字。哈利注意到这位魏茨泽克先生打量了自己一会，露出了他见到他以后的第一个淡淡的笑容。

“我待会需要单独和邓布利多谈谈，你们可以在这里继续陪着利亚说说话，只要注意别过火，庞弗雷夫人看着我们呢。”

他停顿了一下，

“或许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哈利当时没理解他的意思，以为是今后可能奥菲利亚或许会邀请他们作为朋友去家里拜访，能见到他的意思，但是，当他一头扎进考试以后，黑魔法防御术考试的那天，他终于明白了。

这位海因茨·魏茨泽克先生是他们黑魔法防御术期末考试的考官和出卷人，他来探望自己的女儿，并应邓布利多之托，接替奇洛教授，为他们主持霍格沃茨的黑魔法防御术课的期末考试。据说他是一位美国魔法学校伊法魔尼的优秀毕业生，精通黑魔法防御术，拿过10个o的终级巫师等级考试成绩，也曾经是英国魔法部的官员，现在则是位在世界各地研究各式各样神奇魔法动植物的学者，不论是理论还是实战经验都异常丰富，令人信服，由他来出考卷再合适不过了。

“魏茨泽克先生真厉害。”赫敏用钦佩的口气说，每一门课考完她都会很焦虑地念叨自己可能的错漏，但是参加完黑魔法防御术的考试之后，她罕见地讨论起了这位考官，同时也是奥菲利亚的父亲，“他确实如传说中出色——虽然不爱说话。要知道他不仅短时间内就出了一到七年级的理论试卷，甚至还配合完成了实践考试，我听高年级的学生说，他们的实践考试前所未有的令人印象深刻，他还带来了很多神奇的魔法生物，让他们大开眼界。”

哈利也非常赞同，他也听到了很多高年级的学生从考场出来，眉飞色舞地讨论这场考试。当然，其中还会听到一些女生叽叽喳喳讨论这位德国魏茨泽克家的继承人，一位拥有显赫的家世的日耳曼帅哥，学识渊博并且魔力高强，为人却十分沉默内敛，考完的学生如果询问他一些学术上的问题，他几乎知无不言，无所不精——当然，涉及到私人部分的提问他是一律无视的。

另外，不知道是从哪里传出来的消息，大家似乎都知道他目前离异单身——前妻再婚以后，似乎也不可能复合了，这甚至让一些高年级的女生跃跃欲试。

“他们是不是疯了？”罗恩大为震撼和不解，“那可是奥菲利亚的父亲？！年纪差了多少啊。”

“事实上，巫师的寿命很长——魏茨泽克先生看起来非常年轻，他的家世和样貌、学识，足够让很多女人疯狂追逐了——甚至他还是个非常有钱的绅士。”

赫敏客观地评价，虽然她的表情看起来也十分不认可，

“幸好奥菲利亚不在——她该有多为难，一群争先恐后想当她继母的姑娘们。”

事实上，奥菲利亚如果在场，她会非常不屑地告诉他们，这种姑娘（甚至是男人！）她从小到大见多了，另外就目前来看，海因茨似乎致力于把单身保持到老死。至于有钱，魏茨泽克家的继承人其实早已经是她而不是她爸爸了，海因茨立了遗嘱，他所有名下的一切都直接交给奥菲利亚继承和打理，包括古灵阁的钥匙——她应该才是魏茨泽克家最有钱的那位。

哈利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考完的，总之，他把最后一份的试卷填满交上去，被赫敏压着复习的各种知识又像流水一样哗哗地从他脑袋里流走了。一切都暂时告一段落，在收到成绩单之前，他可以好好休息放松一下了——考试期间总是有各种人盯着他看，窃窃私语，这种瞩目的感觉比一开始入学还要严重，还有各式各样热情的学生过来慰问他，拍拍他的肩膀，和他打招呼，哈利感觉有点累了。

奥菲利亚已经转去了圣芒戈，她甚至来不及跟他们好好打招呼告别，到了全部考试结束的那天，魏茨泽克先生结束了所有的监考，他主动找到了他们三个。

“波特先生，小韦斯莱先生还有格兰杰小姐，请留步。”

这位高大沉默的德国巫师从他的手提包里拿出一封信递给赫敏，然后又分别给他们三位递去一个小小的、包装精致的包裹，

“利亚给你们的，圣芒戈探视不太方便，她做完检查应该就会直接回家，不参加学年晚宴了。她说很遗憾不能跟你们告别，这是她让我带给你们的一点小小的礼物，那么，祝你们能取得好成绩。”

“谢谢！”

“托您给利亚带声好。”

“谢谢您，先生——顺便说一句，您准备的考卷让人印象深刻。”

“谢谢，我很荣幸。”

海因茨露出一点笑意，他向他们点头致意，然后就大步离开了。

罗恩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感叹道，“太可惜了——说真的，霍格沃茨能请到他做教授吗？”

“我也是这么想的。”哈利点点头。

“不知道下学期谁来教我们这门课。”赫敏叹了口气。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