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25

复方汤剂不仅复杂，熬制时间还长达一个月，这就意味着他们四个需要在这一个月内经常躲过别人的耳目来女生盥洗室聚集——虽然罗恩很肯定在这里非常安全，但是有一次在来的半路上他们碰到了珀西·韦斯莱，罗恩的哥哥，格兰芬多的级长。他对于哈利和罗恩两个男孩子出现在女生盥洗室附近表示非常怀疑，甚至动用级长权力扣了格兰芬多五分。

“如果你有时间——应该多去关心一下金妮，你的妹妹，我从未见过她这么心神不宁的样子，整天痛哭流涕——而不是在女生盥洗室附近，搞什么侦探活动！”

韦斯莱家最小的妹妹金妮，似乎是个非常喜欢小动物的姑娘，在洛丽丝夫人被石化后成天精神惶惶，经常突然哭泣，似乎被吓得不轻。奥菲利亚上次见到她，是她给自己送来了韦斯莱夫人独家的乳脂软糖配方（最后配方交给了lara，现在魏茨泽克全家已经吃上了），并向奥菲利亚赠送给她的诸多精美礼物表示感谢，说她非常喜欢，是个非常可爱，有点子容易害羞的红头发小姑娘。

罗恩虽然非常关心自己的妹妹，但是他也有一点别扭，毕竟作为一个男孩子，他不太能和女孩子喜欢的一些话题说到一块，除了魁地奇——尤其还是比自己小的妹妹，他不太知道究竟该怎么安慰她，或许在逗人开心上，弗雷德和乔治更得心应手一些（“哦，是的，他们总是能用那些有趣的小玩意逗人开心”奥菲利亚表示赞同，“我觉得他们简直是恶作剧的天才”）。

熬制魔药有赫敏看着绝对让人放心，而奥菲利亚确实如她所言，顺利地通过魏茨泽克家的渠道弄到了所需的各种珍贵的、寻常难以见到的魔药药材。宠爱孙女的魏茨泽克家主给奥菲利亚开放了很高的权限，她从小就开始接触家里的各个药材商铺，她只凭写信通过猫头鹰就拿到了想要的，而因为她一直频繁收家里的各种点心、糖果，包裹很多，并没有引起任何人怀疑。

就这样，哈利迎来了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的魁地奇比赛，也是在斯莱特林全体换了新扫帚之后的第一次对决。

格兰芬多全队上次差点和斯莱特林干了一架，虽然他们之间本来火药味就很浓——再加上面对七把全新的光轮2001的压力，伍德在这段时间内，要求他们全队不管风里雨里、太阳暴晒还是泥地翻滚都没有放弃训练（“是的，我们的衣服从十月份起就没干过”乔治·韦斯莱抱怨了一句），在走出球场前，他愤怒地注视着出口，外面隐隐传来了魁地奇球场上的欢呼声，

“哈利，今天的比赛我们必须赢下来——要么抓住金色飞贼，要么死在球场上！”

“别有压力，哈利。”

弗雷德朝哈利眨了眨眼睛，然后他们全队走进了球场，在三个学院的欢呼和一个学院的嘘声中迎接这场比赛。

但斯莱特林的光轮2001确实让人非常有压力。

奥菲利亚用望远镜甚至只能在天上看到嗖嗖飞来飞去的七道绿袍子带出的影子。今天不是个打球的好天气，远处雷声闷闷地滚动，阴沉沉的积雨云层层叠叠，开球没多久就开始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一时半会不会停——甚至看起来会越下越大。

赫敏揪心地抓着自己的袍角，紧紧盯着哈利在高空中逐渐模糊的身影，但是比赛非常胶着——格兰芬多的队员们或许有最好的技术，但是在扫帚上确实差了一大截。

“那个游走球是不是有点不对劲？”

罗恩不需要望远镜也发现了，场上一次又一次把疯狂追逐攻击哈利的游走球击开的韦斯莱双胞胎也发现了，甚至所有人，包括斯莱特林队员也发现了。

哈利更是早早地发觉了不对劲——这颗发疯的游走球似乎认定了他一样，不断地被韦斯莱兄弟击开，再次追上他，竭尽全力要把哈利从扫帚上撞下来。不管哈利怎么忽上忽下、左右摇摆，灵活地驱使扫帚试图摆脱，这颗该死的球就是不放过他——他甚至被迫头朝下悬在半空，雨水浇淋他头上，灌进鼻子里。

伍德收到韦斯莱双胞胎的信号叫了暂停。可是哈利，他只知道他不能输，这场比赛不仅仅是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的对决——他冲伍德大吼，让他们不用管自己，专心去比赛，让他自己一个人对付那颗疯掉的游走球，

“我们现在停止比赛就会被剥夺比赛资格的！”

“奥利弗！哈利不能一个人对付那颗疯掉的球——我们停止比赛调查吧！”

“‘要么抓住金色飞贼，要么死在球场上’！都怪你，昏了头了跟哈利说这种话！”

乔治气愤地冲着伍德大叫。

可是伍德只是看着哈利坚决的、毫无退意的面庞，还是对霍琦夫人叫了重新开始。

“哈利——为什么不停止比赛——他会死的！”

罗恩站了起来大叫道，他们都以为伍德暂停以后会停止比赛调查那颗发疯的游走球，可是比赛居然重新开始了。

“赫敏——怎么办？哈利一定是疯了。”

赫敏用手无助地掐着自己的胳膊，她也不知道，她转过头去看身边的奥菲利亚，试图寻求好朋友的意见，看看能不能想办法，要么阻止那个球砸死哈利，要么阻止这场比赛。

可是越来越大的雨幕之下，她身边已经没有了奥菲利亚的身影。

“利亚？——罗恩，奥菲利亚呢？”

座位上空无一人，罗恩也不知道奥菲利亚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抱歉，借过一下！”

奥菲利亚在看到哈利他们重新开始比赛升上天空的时候，抓着望远镜往距离草坪最近的看台跑，停在一个她随时可以翻进到场内的位置。她从下往上，用望远镜一圈一圈地扫射着格兰芬多的看台——刚才这边是她的视线死角，另外三个方向她都看过了，没有可疑的人像一年级时奇洛那样对游走球施咒。但是很可惜，雨下得太大了，她没有找到——或者那个游走球发疯并不是有人在实时施咒。

然后，她看到天空一个模糊的、穿着猩红色袍子的影子往一个绿色袍子的方向疯狂俯冲，那颗游走球紧追不放地跟着他，击中了他的胳膊——另外一只手臂伸出去狠狠一抓，最后显然他仅凭两条腿控制不住扫帚，晃晃悠悠地径直朝草坪坠落下去。

那是抓住金色飞贼的哈利。

奥菲利亚不管不顾地要翻过围栏冲进草坪，朝着哈利坠落的方向伸出魔杖——她知道这个魔咒，一年级哈利爬树帮她取手链之后她就去专门学了，但并没有真正用过，以她现在的魔力也并不知道能发挥出多少来

——但是，梅林啊，多少让哈利放缓一点坠落的速度也好。

哈利落在草坪上，泥水四溅，被游走球砸到的那条胳膊一定是断了，但他模糊地感觉最后自己似乎放慢了一些下坠的速度，因为落地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回事并没有受到剧烈的二次冲击。哈利躺在地面上，用还完好的那只手，稍稍举起，金色飞贼无望地在他手中扑扇着翅膀。大雨滂沱，淋得他的眼镜根本看不清眼前的东西，只是感觉似乎很多人影朝他围了过来，

“啊”他含糊地低语，“我们赢了。”

“哈利！”

熟悉的几缕金棕色头发落在他眼前，是他晕过去之前唯一还记得的景象。

“夹板紧扎。”

昏迷前听到的奥菲利亚的声音不是错觉，哈利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奥菲利亚正举着魔杖对他断掉的胳膊施咒，他的手臂被包扎固定了起来。

周围是很多条腿，应该是围过来查看他的格兰芬多学生们，一旁伍德恨不得扑上来亲吻他——如果不是他的找球手受了伤，疯狂地夸着哈利最后那精彩绝伦的一抓，“我们赢得了比赛哈利！你那一抓太绝了！”而韦斯莱双胞胎正努力把发疯的游走球塞回箱子。

一阵闪光灯和卡嚓声让他知道，他的小尾巴，科林·科里维，一个格兰芬多一年级，哈利的崇拜者，每天都想着给哈利拍照的小男孩，一定又出现了。

他用完好的那只手抹了一把眼镜，看清了身边的奥菲利亚，她正半跪在自己身边，毫不顾忌袍子浸在泥地里，到处斑驳泥泞，她漂亮的金棕色头发因为被雨打湿，紧紧地贴在脸颊两侧。她以往惯常对他笑着的、美丽的面庞甚至溅到了泥水，虽然哈利觉得这完全无损她的美貌——她只是严肃地盯着哈利受伤的胳膊，此刻已经被包扎好了。哈利很想伸出手替她抹去脸颊的泥水痕迹，可是他的两条胳膊，一条断了，一条根本使不上劲举不了那么高。

“躺好，哈利”洛哈特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过来，身后是一起挤进来的罗恩和赫敏，他笑容满面又自信满满地伸出魔杖，准备对准哈利断掉的胳膊，“相信我，一个简单的魔咒——我已经用过无数次了。”

“哦不，不要你。”

哈利绝望地□□着，求助的目光，恳切地落在身边的奥菲利亚身上。然而她并没有看他，也没有接收到哈利的求助——奥菲利亚已经站了起来，伸手挡回了洛哈特的魔杖，似乎是从牙根里挤出的声音，非常礼貌，但是谁都能听出里头威胁的意味，

“洛哈特教授，我想您是黑魔法防御术老师，而庞弗雷夫人才是校医院的护士。我刚才已经固定好了哈利的胳膊，作为一个魏茨泽克，一个简单的包扎咒语我还是非常有信心的——我相信您的魔咒很出色，但是如果万一和我的包扎魔咒起了什么冲突——”

她甚至已经隐隐约约要朝着洛哈特举起自己的魔杖，似乎后者如果敢说一个不，她就会用最狠毒的恶咒对付他。洛哈特当然知道面前这个自称魏茨泽克的漂亮的二年级姑娘是谁，他讪讪地退了半步，让出了位置，“哦，当然，魏茨泽克小姐，我想偶尔还是要相信一下我们出色的学生，对吧，给他们一个展示自己的机会。”

哈利知道奥菲利亚生气了，不是对洛哈特，而是对自己，这是他的直觉。

“我就知道，魁地奇，又是魁地奇。”

庞弗雷夫人非常不高兴，丢给哈利一套睡衣，

“你得在这里过夜了——你的骨头需要重新长出一部分再愈合——一个粉碎性的创口。”

她仔细端详了一下哈利断掉的胳膊，

“这个包扎魔咒倒是施得不错，让你的胳膊至少保持了比较好的状态，我得说，它很有效也很及时，很高兴终于有人做了一点正确的事情。”

她转身去准备魔药了。

罗恩、赫敏还有奥菲利亚都形容狼狈站在他身边，哈利有点心虚，他根本不敢去看奥菲利亚的眼睛——她一直板着脸，不说一句话。

格兰芬多队员们突然打开了病房的门，热热闹闹地挤了进来。他们比罗恩他们更加狼狈，满身泥泞，被雨淋透了队服，但是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兴奋的、热烈的，属于胜利的笑容。韦斯莱双胞胎手上甚至还带来了蛋糕、糖果和几瓶南瓜汁要和哈利分享，弗雷德快活地说：

“哈利，你飞得好极了——最后在马尔福头顶抓住了金色飞贼，我看到弗林特对他大吼大叫了，你真该看看他那样子！”

最后他们所有人都被愤怒的庞弗雷夫人赶了出去，留下哈利一个人在病房里。直到走前，奥菲利亚也没有跟哈利说上一句话，她从始至终没有因为格兰芬多的胜利露出一个笑容，哈利的心脏紧缩了一下，喝下魔药后胳膊断骨生长的痛苦似乎加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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