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既然约了兰兰阿姨, 就不好再邀请别人回家里吃饭了，韩京辰有些失望。
顾灿灿跟小伙伴挥挥手，“佑佑弟弟、绥草姐姐再见, 下午再来找你们玩。”
说着一头扎到苏英怀里, “妈妈抱抱, 等开学了就不能天天跟妈妈在一起了。”
苏英抱起她，走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 那个叫绥草的女孩子, 身上代表嫉妒的颜色又红了一点。
她嫉妒的确实是灿灿有人疼。
嫉妒的颜色有很多种, 苏英昨天还嫉妒沈美静有亲妈疼，说话酸里酸气。
可她的嫉妒是柠檬黄, 除了酸之外没有别的意思。
红色是有攻击性的, 可能那小姑娘自己都没有察觉。
……
唐绥草出现在家属院, 让乔兰兰悬着的心又揪起来。
她心不在焉跟着韩京辰学龙虾蛋炒饭，吃了饭, 乔兰兰提议带几个孩子去市区, 买开学要用的文具，其实她就是不想让韩京辰和顾知南, 跟唐绥草那小姑娘呆上一下午。
这个诱惑力太大了, 韩京辰都顾不上跟隔壁新小伙伴玩儿了。
供销社里，四个小孩子都看中了军绿色的书包, 小一点的要五块, 大的要八块。
光书包就要二十多块了, 苏英觉得这个钱省不下来, 要买。
乔兰兰肉痛, “你还不如买布做呢, 能便宜一半。”
苏英可不会缝纫, 而且供销社卖的这个，摸在手里质量很好，用个几年不成问题，平均下来一天一分钱都不要。
她还是买了，然后给每个孩子买了一套笔和本子。
买完东西还早，苏英不确定那个叫绥草的女孩还在不在家属院，提议再去书店逛逛。
她跟孩子说道：“你们每人能买三本书。”
四个人更兴奋了，恨不得泡在书店里。
乔兰兰心里也是这个意思，回去迟一点，最好晚上在外头吃，她不相信那个叫唐绥草女孩，还能留在家属区睡觉不成？
孩子们在书店里安静的看书挑书，苏英跟乔兰兰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坐着休息。
苏英这才有空问她，“那个叫唐绥草的小姑娘，今天怎么在沈美静家？”
“沈美静是唐绥草的班主任，今天唐绥草爸爸办理离婚手续，沈美静就把小姑娘接过来了。”
乔兰兰道：“你还记得那天赶集的事吧，那小姑娘鸡蛋没卖掉，就站在太阳底下直接被晒晕了过去，然后妇联上门了，小孩的爸爸今年从初中调到高中当教导主任，算是升职，这个节骨眼上，肯定不能让领导觉得他任由后妈虐待女儿。”
“唐老师也果断，跟单位打了报告，要跟二婚的妻子离婚。”
“离婚已经闹了几天了，那女人也喊冤，说她只是让小姑娘尽量卖贵点，实在卖不掉七八分一个也行，是小姑娘自己一根筋的站在太阳下晒，才晕过去的，但是她说什么都没人信了。”
乔兰兰上辈子可是见识了唐绥草是如何事业成功、家庭美满的。
这一路上至少有三个男人心甘情愿为她或坐牢、或破产、或落魄，其中最疯的一个就是韩京辰。
顾知南是未来的科技大佬，人聪明也理智，一开始还帮唐绥草，后来突然醒悟了，就不见她，韩京辰这个头号舔狗还跟顾知南打了一架。
冤孽。
这些上辈子的孽债，乔兰兰无人敢说。
……
苏英道：“其实我那天就看出那小姑娘是故意的，你看集市上有大树有棚子，她偏偏在太阳底下不挪窝，正常人都不会这么傻着被太阳晒吧？”
乔兰兰深表赞同，确实是这样的。
苏英这下更坚定要送韩京辰去高中。
韩鑫星这个小机灵跑过来找苏英，邀功道：“妈妈，我今天干了件大事，可以多买一本书吗？”
苏英好奇道：“你干了什么大事？”
星星得意道：“我知道妈妈不喜欢卖鸡蛋的姐姐，所以今天佑佑来家里找我们玩的时候，我凭本事把小舅舅拖在家里陪我玩，但是臭哥哥和灿灿太好哄了，屁颠的跑过去了呢。”
苏英笑道：“你个小机灵，但是你也只能买三本，不然你臭哥哥会嫉妒，要是灿灿也觉得妈妈不公平，你们俩姐妹以后就不和睦，这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韩鑫星小脑袋想了想，想出了两全其美的办法。
“那这样吧妈妈，还是多买一本，就说是奖励灿灿的，然后我跟灿灿就能看七本连环画了。”
苏英觉得韩鑫星小朋友不得了，还是果断拒绝，“不行，但是妈妈可以奖励你五分钱，你可以买一瓶汽水跟灿灿分着喝。”
“那也行。”
买好了书，苏英和乔兰兰带着几个孩子去国营饭店吃晚饭，星星买了瓶汽水，平均倒在两个碗里，跟灿灿一人一半喝掉了，还舔了舔唇，“汽水真好喝。”
韩京辰不干了，“二婶，我也要喝汽水。”
苏英：“你不是有零花钱吗，想喝自己买去。”
“可是星星说买汽水的钱是你奖励的。”
苏英点头，“对啊，你明天的入学考试，要是能达标，我奖励你一块钱，怎么样？”
“切，我不稀罕。”
“五块。”
五块啊，那不算是个小数目。
韩京辰犹豫了一下，“那我试试吧。”
乔兰兰添了把火，“明天你一定要好好考，不然你永远比你小舅舅低一年级，这可是一辈子的短板。”
这句话戳到韩京辰的痛脚，表示明天肯定好好考。
……
回到家，那个叫唐绥草的小姑娘已经被她爸爸给接走了。
他们都在外面吃过了，韩景远晚上回来，苏英问他想吃什么。
“我自己来，你今天去学校找谢校长顺利吗？”
苏英说还算顺利，“明天让知南和韩京辰去参加入学考试。”
韩景远随便弄了一口面条吃了，说道：“我也觉得谢姨不会为难两孩子，她不会把个人情绪带到工作上的。”
苏英不置可否，明天看看情况再说。
之前她和乔兰兰还猜测过，沈美静亲妈来了，那徐芬月还有什么理由呆在沈美静家呢？
结果倒好，亲妈住学校分的宿舍去了，徐芬月跟着沈美静搬到西区，得意的不行。
她有点好奇，“沈美静为什么宁愿跟表姨亲近，也不愿意跟亲妈亲近？”
韩景远道：“还是因为谢姨干涉了沈美静婚姻的事，她一直觉得，如果谢姨没有提出五年之约，她不会跟前对象分手，心里一直没有原谅谢姨。”
苏英不这样想，时间是块试金石，沈美静要真爱那男人胜过一切，就去试试好了。
她试都不试选择分手，就要接受这个后果。
既然一边享受着家里提供的便利，一边又怨恨家里给她的初恋设置障碍，这就矛盾了。
不过人家的事情她管不着，她倒是有点佩服沈美静的前男友。
“那个叫陈无声的男人，我还挺欣赏的。”
韩景远意外，心里涌起浅浅的酸意，沈美静前对象的品格，韩景远其实是有些佩服的，靠着一口气，在大西北开荒了五年，愣是坚持了下来。
“你见过陈无声？”
“见过，那天去集市的时候，恰好碰到，听到了几句。”
“那他们说了什么？”
“陈无声跟沈美静说，五年的约定他已经完成了，他用时间证明了，他是个可靠可信的男人，沈美静也用时间证明了，她只是个共富贵，但不能共患难的千金小姐，还叫沈美静看好了，哪怕下乡，他总有一天会回去，会娶妻、生子，会把他未来的妻子孩子，宠成最幸福的人。”
“沈美静哭的可惨了。”
陈无声说那话的时候，气场的颜色是浓郁的蓝黑色，那是郁闷压抑到极致的颜色，韩景远身上也曾经出现过一次，但是这种情绪是没有攻击性的。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陈无声那样宣泄，苏英心里竟然莫名的很爽。
苏英说：“那时候我就在想，你前妻回头来找你，就是怕你今后过得太好，她心里不能承受，所以后悔了。”
韩景远：……
“你这一天天的心里都在琢磨的啥，她是她，我是我，跟你和顾成风是不一样的，苏英，以后不要轻易再提前任，好吗。”
韩景远此刻的气场颜色变成了蓝灰色，又是那种无处宣泄的郁闷。
苏英连忙保证，“行，以后我尽量不提你前妻。”
但是重头戏她还没说呢。
顾成风托知南带话，说段家极为宠爱段初夏，已经帮段初夏办工作调动，要调到南岛的军医院。
段初夏本身就是护士，工作调动又是从京市调来艰苦的南岛，就是她家不走关系，都不是什么难事。
苏英本想提醒他一下的，哎，算了还是不说了。
……
第二天一早，苏英带着星星和灿灿陪两个少年，一起去了高中。
入学考试只考语文和代数两门。
一百分的卷子，一个半小时，八点到九点半考语文，十点五十到十二点二十考代数。
监考的都是本校老师，唐绥草的爸爸今天也来监考。
唐绥草依偎在她爸爸身边，看到苏英和乔兰兰还打了招呼。
“苏阿姨好、乔老师好，京辰哥哥、知南哥哥、两位妹妹好。”
苏英心想怎么就躲不开这小姑娘呢？
她笑的比小姑娘还甜，“你好。”
唐绥草很开心的跟顾灿灿介绍，“灿灿妹妹，这是我亲爸爸，是这个学校的教导主任呢。”
灿灿小朋友懵懂无知，听不出唐绥草的炫耀，“绥草姐姐，你爸爸好厉害呀。”
苏英在唐绥草身上看到炫耀的紫色，她在向灿灿炫耀她有亲爸爸。
苏英笑的眯起了眼睛，“有个当老师的爸爸真好，老师的职业是很受尊敬的，不过我们也不需要羡慕，我们灿灿有两个爸爸呢，一个是保家卫国的军人，一个是基地搞科研的大科学家，也不差哦。”
她最是护短了。
对方是小孩子，苏英原本还有点内疚，但是看到小姑娘和她爸爸身上，开始转变的攻击嫉妒的红色气息后，那点内疚也就烟消云散了。
她看时间差不多了，叫顾知南和韩京辰进教室准备考试。
……
谢淮香是新任校长，关心学校老师的家庭情况，“唐老师可以将家务事处理妥帖，等开学了再来学校。”
唐松平立刻表态，说家务事已经处理好了。
“今天是入学考试，是咱们学校的大事，我那点家务事算什么呢，况且已经处理好了，就是不放心小草一个人在家，怕我那前妻找她麻烦，我想申请个宿舍，带孩子住学校，校长您看方便吗？”
乔兰兰下意识就想找个理由，让校长拒绝。
她笑道：“唐老师为了女儿能果断离婚，爱女之心真让我佩服，不过学校的宿舍紧张，校长都只要了一室一厅的宿舍，唐老师家离初中更近，你女儿上学住家里方便些，我觉得还是把宿舍让给更需要的老师，唐老师觉得呢？”
唐松平立刻点头，“乔老师说得对，是我考虑欠妥，宿舍还是让给更需要的老师。”
考试的铃声响了，校长亲自监考，苏英带星星和灿灿先回去做午饭。
考试结束，两个少年一路对着答案回来了，苏英叫他们先吃饭，韩京辰说趁着脑子里的考题还新鲜，先把答案对出来。
顾知南这边几乎就是标准答案，他估计能考满分。
韩京辰参考顾知南的答案，数学估计有七十五左右，语文有点悬，如果作文扣分大的话，勉强能有六十五分，刚刚够到及格线。
一百分的卷子，只要能考到六十及格线就能被录取。
……
阅卷工作赶在九月一号开学的前三天出成绩了。
顾知南语文考了九十八，作文扣了两分，代数考了满分。
韩景辰数学七十八，语文五十九，就因为语文差一分，被打回初中读初二。
乔兰兰跑过来告诉苏英俩孩子的成绩，语文的阅卷弹性太大了，不说别的，光作文多一分少一分的，就能决定韩京辰的入学。
乔兰兰道：“京辰的语文卷子是唐老师改的，我们去找校长要求重新阅卷。”
苏英坚持一个人去，她是家长要求重新阅卷合理，等开学后乔兰兰还要跟唐松平当同事，现在就闹隔阂不好，乔兰兰不能去。
如果重新阅卷还是没及格，那苏英无话可说。
可是如果唐老师带着偏见多扣了风，苏英肯定要据理力争。
韩京辰无所谓，大学都停课了，他都不知道高中毕业之后做什么，所以早一年晚一年没区别。
韩京辰就想算了吧。
“而且我的卷子是唐老师批改，绥草妹妹刚刚从后妈的魔爪下解放出来，她多不容易啊，要是因此他爸爸心情不好，连累她挨骂怎么办？”
苏英这次真生气了，指着在外面玩的星星和灿灿说：“那俩个才是你妹妹，你现在居然有闲心去管别人，我问你，要是你妹妹和唐绥草同时掉下水，你救谁？”
韩京辰不服气，“我妹妹会游泳，当然救那个不会游泳的。”
苏英想揍他！
他把韩京辰提溜到军营门口，叫他站这里，跟小警卫说，等韩景远午饭时间麻烦你通知一下，让他出来接人。
韩京辰是个叛逆的硬骨头，愣是在军营门口顶着大太阳站了一上午，动都没动一下。
……
韩景远上午就知道苏英把孩子放到军营门口，他一直等到吃饭的号子响了，才出来把韩京辰带到食堂去了。
这臭小子被晒的脸颊发红、头顶发烫，站岗的小警卫说一上午都没挪动过步子。
韩家的男人一如既往的倔强。
苏英让他来管，那是觉得这少年三观出了问题，现在要是忽视了，会影响他一辈子。
韩景远道：“我中午只有一个小时，你有什么话赶快说，等到晚上我就不听你的抱怨了。”
韩京辰就把从上次开始积压在心里的困惑和不满，都宣泄了出来。
“上次我想叫二婶把绥草妹妹的鸡蛋都买下来，二婶就没肯，今天又要去学校找绥草爸爸重新改试卷，这不是为难他们一家吗？”
韩景远这才明白苏英为什么如此生气，连念书这样的大事都无所谓的态度，才彻底激怒了苏英。
想到牺牲的大哥大嫂，就留下这两个孩子，星星不担心，那是个小机灵鬼，韩京辰就让人头疼了，偏是自家的孩子，不管不行。
韩景远道：“那我问你，你能天天把唐绥草家的鸡蛋、青菜、鱼虾都买下来吗？”
韩京辰摇摇头，“但是我看到了就要帮一下啊，又不是没条件帮。”
韩景远敲了下他脑壳，“你挣钱了吗，用着家里大人挣来的辛苦钱，凭什么说帮忙的话？”
韩景远道：“家属院里老刘家的女儿，跟你一样大，要带两个弟弟还要洗衣做饭，你怎么不去帮她分摊家务呢，还有齐团长在老家的女儿，辍学在家干农活，哪一个不比唐老师的女儿艰难，你为什么只觉得她可怜？”
“而且唐绥草爸爸找后妈导致她被虐待，又不是你二婶造成的，你有什么理由埋怨你二婶？”
“我，我……”
韩京辰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唐绥草，就觉得应该要保护她，就跟中了魔一样。
二婶也说过类似的话，但是他听不见去。
二叔一说，他脑子就像被一盆冰水浇醒了。
韩景远看这小刺头有反省的迹象，继续开导他，“那我问你，如果星星和灿灿跟那小姑娘起了冲突，你帮谁？”
韩京辰想都不想，“那肯定帮我妹妹啊。”
韩景远点头，“你能这样想就好，记住，你的妹妹只有星星和灿灿，旁的人跟你没关系，而且你才十二，目前最重要的阶段是学习，回去吧，跟你二婶道个歉，她不高兴，咱们几个都没好日子过。”
韩京辰想了想，二婶一生气，全家确实都不敢说话。
他道：“二叔，你借我五块钱，我去买只鸡，晚上吃鸡丝凉面。”
韩景远好笑，“你确定能还得上？”
“二婶说的，入学考试要是通过了，就奖励我五块钱，她去学校帮我找分了，我肯定能还你。”
“这时候记着你二婶的承诺，之前答应我不惹你二婶生气，你怎么就记不住呢？”
韩京辰也懊悔，“我也不知道，一看到唐绥草，就觉得她可怜，现在想想她还有个爸爸，我跟星星连爸爸都没有了，到底谁更可怜呢？”
……
苏英这边到了学校，在她的强烈坚持下，谢校长同意由她亲自来重新阅卷。
唐老师给韩京辰的语文卷子打分确实严苛，作文扣了九分，其实这个作文让她来阅卷的话，也没那么差，扣个五六分是合理的。
但是如果她把作文扣分调整比较大，那就说明学校的老师故意针对孩子。
这影响太恶劣了。
考虑到唐老师的女儿之前在后妈手里受了不少苦，现在他爸爸要是再传出不好的风评，小姑娘在学校要受排挤的。
但是韩京辰这卷子确实有点冤了，差一分就及格了。
谢淮香心里叹了口气，肯定了唐老师的阅卷工作，在理解题的扣分上，给韩京辰加了一分。
六十分，卡着及格线能被录取。
苏英看到谢淮香刚才纠结的气场颜色，心里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毕竟韩京辰和顾知南还要在高中呆两年，还很有可能会被分到唐老师的班级，苏英见好就收，不为这几分跟唐老师杠上。
只要能让韩京辰入学就行。
唐松平语重心长的想劝服苏英，“苏同志，为什么非要让韩京辰勉强读高一，你这有点拔苗助长了。”
苏英笑道：“唐老师，我是有自己的考量的，韩京辰聪明，但是太调皮了，跟他小舅舅一个班级还能约束他一下，顾知南可是他长辈，在学校里能管得住，我能少操点心。”
这倒是个理由，唐松平憋了半天没再说什么。
而在家里的顾知南打了个喷嚏，不知道谁在背后说他呢。
……
苏英回来的时候心情很好，她特意绕路去军营门口，看到韩京辰已经离开了。
等她到了家，四个孩子守着做好的凉面没动筷子，星星已经饿的吞咽口水了。
“妈妈，你可算回来了，我快饿死了。”
“那你怎么不先吃呢？”
星星说：“哥哥不许我们先吃。”
韩京辰买了鸡，炖了鸡汤，擀了面条，但是苏英这会并不跟他说学校找分的事，他心里忐忑的很，一个劲的给顾知南使颜色。
顾知南支支吾吾的道：“姐，今天的鸡是韩京辰去买的，鸡杂和鸡血都留着呢，说晚上给你**杂辣面吃。”
苏英猜到韩景远的教育管用了，她问道：“这只鸡是谁的零花钱买的？”
韩京辰讨好的说：“是我找二叔借的。”
苏英：“那你拿什么还呀？”
韩京辰噎住了，二婶这么聪明，故意这样问的吧。
“不是说我能通过入学考试，就奖励五块钱嘛，你不会一分都没帮我争取回来吧？”
那就惨了，白瞎一直老母鸡，五块钱，他今年的零花钱都要用来还债了。
而且，他现在觉得其实去高中挺好的，能跟顾知南一起学习进步，免得以后总比他低一级。
苏英笑道：“我帮你要了一分回来，九月一号就能去报道了，不过你这次可失算了，我压根没生气，你真犯不着提前支取奖励，去买老母鸡回来赔罪，但是你有这个认错的行动，我能白吃一顿鸡丝面，还是很开心的。”
“对了，那五块钱我就不给你了，晚上直接还给你二叔好了。”
韩京辰：……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二婶没有生气，他心里竟然有些难过。
……
吃了午饭又午睡了一会，醒来已经三点多钟了。
乔兰兰拎着一只鸡过来，说这次她出鸡，晚上让韩京辰做凉面吃。
韩京辰已经从反抗到无可奈何，再到习以为常了。
“中午我买了一只，才吃过，过几天行吗？”
“行，那你把鸡关到笼子里养几天。”
乔兰兰问苏英卷子的事，苏英说谢校长给加了一分，能顺利入学了。
乔兰兰看过韩京辰的卷子，光作文都多扣了好几分，看来校长是考虑到唐老师的声誉，综合考虑给加了一分，两边都留了面子。
要是分到唐松平的班级，他成了俩孩子的老师，那以后再搞个什么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之类的，唐绥草就成了俩少年甩不掉的小师妹了。
乔兰兰道：“我得争取让知南和京辰分到我的班级。”
苏英说道：“那最好不过了。”
这个世界的人格外尊师重道，尤其是老师，桃李满天下，那恩师的女儿就是小师妹，这份情谊唐绥草能用一辈子。
她也不希望韩京辰和顾知南分到唐老师的班。
下午这会太阳没那么晒了，乔兰兰建议去赶海，“等上班了就没时间了。“
几个孩子也想去，海滩那么大，每次跟着苏英总能收获颇丰。
带上水桶穿上胶鞋，苏英和乔兰兰带上四个孩子去赶海。
苏英沿着海岸线看一眼，哪一处的礁石群的颜色最斑斓，那里的渔货就多。
这次她选了个颜色最多的，到那一看，沟沟壑壑的鱼虾很多，连少见的龙虾都有好几只。
乔兰兰喜笑颜开，“苏英，你运气可真好，每次来都不落空。”
星星和灿灿忙的两只手都不够用，苏英叫她们俩把手套带上，“有些鱼是有刺的，你们带上手套再抓。”
六个人很快收获了半桶。
……
这时候徐芬月带着唐绥草也来了。
乔兰兰心想真晦气，不过海滩不是谁的私有财产，总不能不让她来。
而且徐芬月还把唐绥草带来了，这可怕的纠缠是斩不断了吗？
乔兰兰忍不住看向韩京辰和顾知南，还好这俩孩子一人一个，保护着自家的小妹妹，拎着桶在她们俩身边，防止小姑娘跌倒。
是个好哥哥、好舅舅。
唐绥草亲切的打招呼，“苏阿姨、乔老师好，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哦，我认徐阿姨当干娘啦。”
苏英跟乔兰兰对视一眼，这是怎么回事，这小姑娘是要跟家里两个男孩子纠缠不休了吗？
乔兰兰的眼神表示她也不知道。
苏英笑道：“那恭喜你呀，你也有妈妈疼爱了。”
唐绥草骄傲的很，“嗯，我以后会把干娘当亲妈一样孝顺。”
徐芬月感动的揉着她小脸蛋，就算她自己生，也不一定能生出这么漂亮、懂事、听话、知道感恩的女儿呢。
她养了好几个侄子、外甥，都是白眼狼，现在想想还是女儿孝顺。
乔兰兰忍着讥讽，唐绥草认徐芬月当干娘，那跟沈美静就是姐妹。
这关系，唐绥草只赚不赔，这小丫头两辈子运气都超好啊。
不过唐绥草上辈子把亲妈送到了疯人院，这辈子对干妈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
她客套道：“恭喜你有女儿了。”
徐芬月看到这一处礁石群里的海货多，笑得合不拢嘴，“我干女儿运气就是好。”
乔兰兰翻了个白眼，这明明就是苏英的运气，关小姑娘什么事。
不过她也不得不承认，这小姑娘运气确实好，跟她好的就能沾光，跟她作对的最后都没有好下场，尤其是舔狗们，最后舔的一无所有。
韩鑫星这暴脾气的小姑娘，上辈子没少跟唐绥草呛，最后连星星的对象，都帮着唐绥草说话，闹得韩鑫星婚也没结成。
顾知南醒悟的早，但是架不住韩京辰是个头号舔狗，把顾知南当情敌，处处跟他作对。
这辈子四个小孩凑到了一家，还提前遇到了唐绥草。
乔兰兰觉得自己的重生煽动了蝴蝶翅膀，有些事情不一样了，她有义务避免一些上辈子的悲剧。
乔兰兰决定了，“苏英，我要给四个孩子当干娘。”
苏英看到了乔兰兰的真诚，她倒是无所谓的，“你问孩子们，我没意见。”
韩京辰：……“兰兰阿姨我不同意，我不要干妈，你少占我便宜。”
伺候一个二婶已经很累了，再来个干妈，想累死他啊。
韩鑫星欢呼雀跃，“好耶，我又多个干妈。”
星星同意，灿灿就同意。
顾知南纠正道：“兰兰姐，我跟你是平辈的……”
乔兰兰不管，“苏英，晚上你跟韩景远说一声，我跟老丁说一下，他们俩男人同意了，就认干亲。”
“行，回家我问问。”
决定认干亲，苏英在唐绥草身上又看到了嫉妒的颜色，她默默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