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何去何从

在带着整个男爵领地逃亡后的第一个早上，还没吃完早饭的兰特看到了自己的首席骑士匆匆找到自己。

“你不是在警戒吗？”兰特猜到了一个坏消息，但是他更希望罗尔是回来吃早饭的。

“蛮族到了奔马城堡了”罗尔证实了兰特心中最坏的消息。

“他们多少人？”

“至少10个骑兵，只是侦查，因为发现城堡周边没人，才直接进去了。”

“你觉得他们多长时间之后会过来侦查森林？”

“估计没多久了，咱们地面上的车辙太明显了，不来除非是瞎子”

“本来以为能争取一天呢，看来只多争取了一个晚上”兰特自言自语着，突然看向罗尔“通知所有人，立刻收拾行囊出发，两个骑士应该知道下一个营地的路线，让他们先行出发，我们人多，可以换一条路”

“明白，这片林子20公里内都是咱们的后院，每个家族都有对这里熟悉的，不用担心会在林子里迷路”罗尔队与这片森林很有信息。

半个小时之后，也就是兰特的主要队伍出发不过15分钟之后，第一批蛮族骑兵就顺着奔马领民们的车辙印找过来了。

蛮族的探子都是部落中追猎的好手，一旦盯上了猎物就不会跟丢。今天来跟搜寻兰特他们的蛮族叫野牛，他前两天还发现了奔马男爵哈克，并且一只跟在哈克几个人的马匹之后1.5-2公里，最终帮助部落里的其他骑兵将哈克几个人生擒。昨天晚上，部落首领要求他们天不亮就要出发到奔马男爵的城堡外侦查，首领已经确认了，科尔尼科山口正南方的那座更大的城堡不会干涉他们的向西探索。

然而到了男爵城堡外，这里已经空了。野牛心中大喊一声不妙，猎物惊到了，现在自己还没粘上，就跑掉了，再想找也就费劲了。好在男爵领地的人太多了，能看到明显的车轮痕迹一直向西。追了大概半个小时，野牛到了大森林之外，在这里他犹豫了，因为在草原上漂泊了十多年，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树木。正在野牛打算让一个同伴回去报信，自己带着3个人进入森林搜索时，整个森林的地面上升起了一阵阵白雾，这白雾就像一道墙一样把野牛阻隔在了森林之外。

在清晨的森林，总会出现瘴气。大森林的清晨也不例外，不过奔马领的居民或多或少都经历过，不算很惊讶，反倒是蛮族的穷追猛赶让每个人都加快了几分脚步。

殿后的仍然是罗尔，他在队伍后500米左右进行警戒。然而罗尔也不知道为什么骑着快马的蛮族，始终没有进入森林。但是他知道，危险马上就要解除了。因为在第二个营地与第一个营地之间，有一条不算窄的小河。这条小河从北部的科尔尼科山上流下在树林中形成了多个水潭，最浅的地方只有半米深，经历过多次在树林中的避难，这条小河已经成为了奔马领地内最重要的避难屏障。

避难期间人员和牲口会率先蹚过膝盖深的小河，后面的马车不好涉水，但是在小河的流域中正好有几处的河床部特别平趟，水深相对浅的地段，在这处平地上游不到300米，就有一处小水塘，水塘是经历过多次避难之后专门设置的。水塘四周被专门加高，一旦封闭下游出口，不断增加高度的水潭会从另一个方向的更高处缺口排水，将水排入一个冬季干枯的季节河道内，利用这个水塘，避难的人可以进行河流人工改道，在马车通过河床之后，再重新打开原来的出口，

让河水重新变成屏障。

蛮族对于不熟悉的环境，会更为谨慎，没有蛮族会轻易尝试跨过陌生的小河，他们更倾向于向下游寻找地势更平坦的渡河地点，然而这样讲不可避免的走入更深处的森林。这片森林在进入10公里之后将有一些中高阶魔兽的领地，普通的蛮族骑兵完全不足以对付。而在奔马男爵预设的营地中，一方面没有过多深入森林，一方面这里会经常有人打理：用专门从王城买来的高级魔兽的粪便粉末进行标记。让中、低级的魔兽避开这里。

总之兰特发现，奔马家族对于这个避难所非常的重视，考虑比自己的城堡还要周到。这里比城堡最大的不足在于，这里的空气太潮湿了，如果能干燥一点，兰特会更加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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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安营扎寨之后，兰特开始思考，这些蛮族到底希望做什么？兰特可以理解他们来抢劫，但是不理解他们把领民掠走是为啥，蛮族虽然文明程度低，但是并不吃人，或者说蛮族的伙食主要靠牛、羊等等动物，牛羊不光是产肉，还出产奶制品，用肉向人族固定交易粮食，足以让蛮族躲过冬季的气候危机。那他们为什么要冒险过来？为什么要捕俘自己的父兄？追击可以理解，怕泄露秘密，但是真怕泄密，死人不是嘴更严吗？

种种谜题围绕在兰特心中，他想找亚伯特请教，但是走到了学者的营帐后发现亚伯特正在写一本厚厚的书。兰特没有打扰亚伯特，而是自己观察着那本书，那居然是一本纸质书，并且纸张的质量非常好，虽然书页很薄，但是有足够的强度，并且并不透光，一看就是很成熟造纸技术。亚伯特忘我的写着，然后感觉到了身后的兰特，转过身去“怎么了？兰特，为什么要到我这里？”

“亚伯特，你在写什么？”兰特好奇的问道

“领地日志，每一个男爵以上的领地都有家族学者，这位学者的使命之一就是撰写领地日志，把领地内每一天的事情记录下来是他职责”

“可是咱们出门得有4、5天了”兰特问道

“是的，前几天是管家在帮我写”

梅温楠是领地的管家，从血缘关系上，梅温楠是哈克·奔马同辈分的人，他俩有同一个祖父。梅温楠成为管家已经有20多年了，对整个家族兢兢业业，在亚伯特离开后，代理亚伯特撰写领地日志。

“我想问一下，今天是几号？”兰特希望了解这个世界，他从原主的记忆中只接收到这里的一年也有4季、4个季度、12个月，但是原主过的太糙了，就记个上旬中旬下旬，对于更细致的时间就没有概念了。

“9月21日，更准确的说是神皇纪年996年9月21日”亚伯特脱口而出

“好年份”，兰特心里想着，996年，这个年份就适合干苦工。“您认为，蛮族会在哪天从奔马领地内离开？”

“从目前来看，今天的蛮族只是探子，一两天内大部队就回来，我们没给他们留下粮食，但是他们也不可能轻易走，我估计他们要待到月底，也就是33号或者34号。”

“哦，33，诶，您说哪天？”兰特感觉自己突然找到了华点，

“就是33日月底呀，你不会忘了这个月是9月有34天吧？”亚伯特笑了，兰特却只能赔笑

“您对日子记得太清楚了，我平时就记个上旬中旬下旬就完了。”兰特一边夸赞，一边想办法弄清处历法，“您有日历或者月历吗？我想看看”

“当然，”随后亚伯特起身走向一个箱子“说起来这还是你的财产？”

“什么？我的？”

“对，这是炼金日历，依靠聚魔符文法阵运行的魔法产品，是你作为领地主任的凭证和工具”亚伯特找到了一个物品，是一个蓝色的小盒子，打开之后，有一个表盘，表盘里的日期指针指向了9月21日。亚伯特说这台炼金日历由神圣的最高议会颁发的，是每一个男爵以上领主的基准工具。在最大的表盘上有时、分、秒的指针，与兰特家乡的钟表几乎完全类似，小表盘则是年、月、日的日历，还有几个小的表盘上居然还能显示星象、三个月亮的月相、两个太阳的轨道等等，可以说是一个全能的机械钟表。

除了时间功能，在盒子的最下方有一个表尺，这表尺长为0.1米，可以作为长度测量基准，在盒子内部还有一科0.1千克的炼金陶瓷砝码，这个砝码的密度与水完全相同，本身可以作为体积和质量的测量工具。整个帝国所有官方承认的男爵以上实地贵族都会配发一份这样的炼金工具，作为领地内度量衡的基准。

“这个日历、领主的炼金印章以及领地上的炼金界标，是实地领主的三大凭证。”

从日历的转盘上，兰特发现这里的一年有400天，每个月有33天，1月、6月、9月、12月的每个月有34天。每一天的标准与自己曾经的星球非常类似，但是在观看日历的时候，兰特隐隐的发现有些不太对劲的地方。比如在星盘图中，兰特发现自己所在的星其实是围绕着所谓的拉亚在转动，而拉亚带着阿利维亚和若干个星球围绕着帝炀转动。在某个时刻兰特觉得，如果拉亚是一个颗行星的话，那么阿利维亚就是一颗卫星。而现在，阿利维亚所在的拉亚星系可以算作帝炀星系的次级星系。阿利维亚既有自转，也有公转，也有整个星系围绕帝炀的星系公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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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份的夜晚，已经开始冷了，但是奔马男爵领的气温还是比奔马平原上的暖和了很多。

此刻刚刚从奔马平原上南下的灰雁族首领，正坐在奔马男爵城堡的一层会客厅，感受着所谓人族文明世界的贵族生活。想来想去，首领只有一句话，你这椅子也没多软呀。

在旁边站立的除了灰雁部落的长老和勇士，还有一位人族年轻人。

“族长，外面那个子爵的儿子又来了”忽然部落里的传令人来报。

“那个小罗特，还有脸来。他说在这里有几百号人一个冬天的粮食，有50多匹战马、20多号奴隶，可是我在这里，只看到了这个土房子。你去告诉那个小子，在这里我们一粒粮食都没有看到，我们自然会去别的地方找，让他那个子爵的爸爸自己选择是把粮食送给我们，还是我们亲自去拿！”

“是！”传令人转身离开

一旁的年轻人注视着这位灰雁组长“族长大人，就像我说的，这个可怜的男爵领不仅没有奴隶，也没有粮食。你想要的这两项，只能在旁边的子爵城堡里找到。”

“是的，我知道”灰雁首领轻松的说，“可是只有不到60个奴隶还是不够呀。你知道的，现在是冬天，土地即将冻住，只有强壮的拥魔者才能够开凿坚硬的地面。因此挖矿的主力都是骑士学徒和初级骑士。”

“这好办，一旦罗特领地的事情暴露，整个鬃狼城都会受到巨龙王国的压力，他们会推出一些家族抵罪，我们会让这些家族中的拥魔者也发配到奔马平原上去”

“好！希望你们能够遵守约定”部落首领看起来一块大石头落地了，非常高兴。

“当然，我们合作了这么长时间，我哪一次不是遵守约定”年轻人的语气也是轻松了不少。

“后面的事情，你不方便一直在这里，我建议你先回大营去，帮我调试那些反复无常的法阵。”

“好。在临走之前是否需要联系本地的接头人？”年轻人看起来没那么甘心就这样离开。

“本地的？”首领看起来思考了几秒，“不用了，咱们的事情最好不要太多人知道。”

“那好，那我在大营等待首领的消息”说罢年轻人也离开了城堡。

看着年轻人离开之后，首领小声说了一句，“男爵、子爵、伯爵，你们这些躲在石墙后面的贵族，以为我是什么？草原上的秃鹫？有几块你们施舍的腐肉就饱了？”

“来人！”部落首领大吼一声“叫山口北的营地做好准备，让勇士们把铁刀擦亮、把铠甲擦拭干净、把马儿喂够粮食，让平原上的各部落营地南下。这个冬天，咱们找个暖和的地方过冬！”

“是！”随着部落首领的命令，众多传令的蛮族骑兵向北方奔去，整个奔马平原南部蛮族部落的狩猎即将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