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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十八章

“什么事?”沈空濛作洗耳恭听状。

“再过些时候就是南蛮的春狩了。”沈云埋说,“今晨朝会上,国主颁下诏令,此次朝中官员与其子嗣随国主仪仗一同前往峻岭山,其它的和往些年一样,女眷皆不必随行。”

南蛮重用武将,春狩一直都是诸位官员展示骁勇身姿的竞技场。也因此,国主每年皆会为夺得头彩者赐下丰厚的嘉奖。

“今年春狩,我没有理由推拒,需得随行前往。小濛,老郎中再三叮嘱过,你醒后近几月内不可奔波劳累,如今虽已顺遂过了两月余,但最好还是休居于府上。”沈云埋并未打算让沈空濛一同去峻岭山。

“等你身子再养好些,我就派人护送你回京城。”谈及修养一事,沈云埋顺嘴一提。

只要是身在南蛮国都,便总归是不安稳的,指不定何时暗处的小人就会伸手捅刀子。

这话沈空濛听了就不高兴了,她道:“是要我将你留在此处,独身回京城吗?我才不要。”

“小濛。”沈云埋晓之以理,“先前我们不是都说定了吗?况且我归数不定,需得将一些事情料理干净了才能返程。”

“那我便等你解决干净了,再一同回去呗。”

“”

沈云埋不明白,她怎么突然间就不想走了。

“你你之前不是甚是思念老爷与夫人吗?早些回到京城便能够早些同他们团聚。”

沈空濛更不高兴了,她皱起眉头:“我既已与阿爹阿娘通过信件,又有表哥的保证在,他们自是放心了不少。在南蛮官员的眼里,我是你的妻,我要是冒然走了,你的妻子凭空消失了,你该如何解释?”

是这个缘由吗?沈云埋试着解释:“我的妻‘身娇体弱’,这国主是知晓的,从前就不常出府,如今便也能深居内宅。此次春狩你不同我一起去,之后的也不露面,其他人便会逐渐习以为常。”

“怎的能这样!”沈空濛将帕子扔到他身上,“听你这般说,你不让我同去春狩,不止是顾念我的身子,还是为了让你的妻契合不常出府的形象!”

沈云埋有些失措,怎么说着说着就不高兴了。他将手帕好好地叠起来,辩解道:“我……并非如此,除了觉得你不宜奔波之外,我只是不想你出现在那群豺狼虎豹面前,不想让他们瞧见你。”

因为他们不配。

而且离这群人越远,便越安全;同理,越早离开国都,便能越早远离危险。

可沈空濛此时并不在意危险之事,有沈云埋在身边的既定事实早就让她安下心来。

“有了宫宴上的前车之鉴,还有谁敢随意瞧我?”沈空濛故意不接云埋递过来的被叠得四四方方的丝绸帕子,“我自己闯下了祸事,所以担了你的妻的身份,所以我也不能临阵脱逃,留你一个人在南蛮对付你口中的豺狼虎豹。”

如今的沈云埋可比五年前的沈云埋难说动多了。

沈空濛发现来硬的不成,又软化了态度。

“好云埋了,你就让我留下吧。”沈空濛转手扯住他的袖口,“我们小时候不是相互许诺过吗,要做一世的知己好友的,哪有行走半路便赶走知己好友、独身一人留于危险之地的道理呀!”

沈空濛晃悠着云埋的衣袖,小猫挠似的力气根本扰动不了沈云埋坐得笔直的身躯。

“不行。”没有什么比她的安危更重要,沈云埋难得强硬,“此地实在特殊,日后倘若有其他是你想做的,我必陪着、帮着。”

沈空濛瘪瘪嘴,松开手消停了下来。

沈云埋忽然感觉空落落的,仿佛袖口就该被她的手攥着一样。

“不要。”沈空濛不让分毫,“我就要留下,你若想送我走,便只能强行绑了我!”

“说些什么胡话。”沈云埋眉间微拢,这当然是不可能的,“我怎会强迫于你。”

沈空濛控诉:“你方才就试图强迫我了,我想去春狩,你不让;我想留下,你也不让。”

轻易不被他人言语所迷惑,乃是皇室暗卫的基本素养。可沈云埋怎么觉着,被她这么一说,还真是自己做错了呢?

但他依旧坚持,辩驳说:“这不是强迫。”

沈空濛不说话了,小脸郁闷地坐着不动。

“小濛。”沈空濛一不高兴,沈云埋便会不由自主地哄人,“你乖些,我实在不敢拿你的安危冒险。你先些回到京城,等南蛮事一了,我就赶回来寻你,可好?”

“南蛮事一了。”沈空濛不依,“我们一同赶回京城。”

沈云埋叹了口气,起身想要扳正她微微侧开的身子,不料却被她一下躲过。

沈空濛躲了一下,又回头揪住他的衣衫:“就一起走嘛!有你在、赵大哥在,还有那么多侍卫在,我才不会遇到危险呢!而且都两个多月过去了,一切都平安顺遂,之后也会如这两月一般,不会发生什么的。”

“可好?”她学他的句式问他。

“”葱白小手揪着他腰带以上一处布料,微微施力将扎得一丝不苟的衣衫向外扯出来了些,沈云埋有些羞郝,便将她的手握着拿开了。

这番举动在沈空濛看来便又是拒绝之意。

如今软的硬的都不吃了么,沈空濛大小姐脾气上来了,用劲挣开了他的手。

她抬手,对着沈云埋的胸膛重重打了一下。

“嘶——”春日衣衫薄,柔软的小手撞到硬朗的肌肉上,明明是沈空濛自己动的手,却只有她感觉到了疼。

沈云埋连忙将她手捧起来:“可是打痛了?”

将将看清小手既没红也没肿,小手的主人又将它抽了回去。

知晓她心中有气,但大多是不服气的成分,沈云埋再欲说些什么。

沈空濛却不想听了,不待沈云埋开口,便径直越过人走向了门扉。

她并未回头,却好似知道身后人要做的动作。

“不准碰到我!”

沈云埋顿时僵住了欲要伸出去的手。

“哼。”沈大小姐一甩衣袖,扬长而去。

留下一半无奈一半无措的沈云埋站在她的屋子里,不知是该走还是该留。

这是两人在南蛮相遇之后的第一次冷战。

冷战的发起者同五年前一般,还是沈空濛,沈大小姐。

五年前就时有发生木头侍卫沈云埋不懂变通、直言规劝沈大小姐,将其惹恼的事。

被阻拦着又挣不脱的沈空濛自然有脾气。

被惹恼后,她一看见沈云埋就觉得心烦,故而不仅会在出游时带上其他侍卫,而且会明令禁止沈云埋靠近她的院子。

而冷战的终结者从始至终都是小侍卫沈云埋。

每次将人惹恼后,他便会想着怎样才可以让沈空濛在不受伤的情况下做想做的事,还会费心搜罗一大堆有趣的小玩意,或者漂亮首饰,或者稀罕话本,来哄着大小姐消气。

大小姐消了气,院子他就能进了,宴会出游也被允许随行了。

看着用心哄自己消气,只是被唤过来就会扬起嘴角笑得开心的侍卫,沈大小姐也会有一丝丝羞愧,便会想着以“你同我一起坐马车”“这个香囊给你也买一个好了”这种事来小小地弥补他一下。

那些个小礼物自然是被沈云埋珍藏起来,如今依旧被妥善存放在庆朝的住处。

可如今同从前相比已大有不同。

对于此事,沈云埋想不出既能保她安全,又能容她留下的法子,毕竟敌人众多,又艰险无比。

所以这场冷战一连持续了十几天。

在这十几天里,左丞相大人再没能吃上一口沈空濛院子里的饭菜,每次巴巴地赶过来后,摆在他面前的只有冷冰冰的屋子,和小厮“夫人已用完膳去散步了”的回话。

从宫宴回来后,既要装作夫妻,便令奴仆对沈空濛改了称呼,沈云埋也搬到了沈空濛的院子里,住进了东厢房。

过惯了能与她一同用膳,膳后还能闲谈琐事的好日子,沈云埋每日都觉得无比空虚寂寞,只能望着西厢房的窗户黯然神伤。

但此事无解。暂且不论春狩之事,沈云埋想定,为了她的安危,待她养好身子后,还是需得尽快派人护送她回去。

某人没有亲口承诺她想要的,沈空濛对送来的和解礼物一概不理,每日只对着东厢房生闷气。

时间过得飞快,明日便是该启程去峻岭山的时候了。

沈云埋将赵山泉留下,另有一队亲卫,他们皆身怀同一要务,那便是在沈云埋不在丞相府中时,护得沈空濛周全。

天色未亮,沈云埋就动身进了宫里。

在出国都城门之前,国主的仪仗队伍只会迟缓行进。南蛮百姓虽不能上街,但都会敞开自家窗户,一仰国主及贵臣威严。

天刚蒙蒙亮,仪仗队伍便声势浩大地出发了。

国主、后妃以及第五圣子的车驾位于队伍领头处,紧接着的就是左右丞相。

官员之间的车驾都隔着一段距离,以防意外时刻两相相撞。

在队伍即将路过的小巷里,赵山泉有些紧张,他站立不安:“夫人,你确实要这么做吗?”

沈空濛神色不明,但语气坚定:“嗯。”

“但沈大人会打死卑职的!”赵山泉压着声音哀嚎,“上次藏香阁的事,卑职挨了十个板子啊!”

沈空濛抬头看向他:“我会同他讲明,一切皆是我的主意。”

赵山泉之所以答应护着沈空濛出府,一是知道如此做其实没有危险,二是沈空濛红了一双眼眶说话的样子令人不忍心拒绝。

沈空濛低头检查了一下披风的系带:“那我去了。”

“卑职与弟兄们会在暗处跟着。”赵山泉点头,转身退到暗处。

大街上只有仪仗队伍行进的声音,百姓们满眼都是前头皇室的车驾。

巷口突然响起女子深情的呼唤声,声音几乎被车轱辘声所掩盖。

“——夫君。”

沈云埋耳尖地听出来是沈空濛的声音,想也没想便掀开车帘向外看去。

他见沈空濛披着斗篷站在巷子口,委屈巴巴地看向他的马车。

沈云埋大脑瞬间放空,一步跳下马车,沈空濛在此时动身向他跑来。

他迈开步子去迎。

本想抓住她的手腕,盘问她为何就这么跑了出来。

可女子没刹住脚,像一阵风儿一般扑进了他的怀里。

“夫君,不要丢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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