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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自责

“严立德,云晖中学校长,四十二岁。全身上下无明显外伤,致命伤是右胸的贯穿伤,直接在肺部挖了个洞,导致其窒息而死。”白羽笙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的将插在胸口处的匕首拔了出来。

这么一拔,又涌出了不少的鲜血。

“白姐姐,这把匕首,有问题吗?”

“问题很大,匕首尖刃和伤口完全不同。伤口看着是偏曲状凶器所致,这匕首则是直插进去的。根据死者刀伤情况分析,肉芽外翻有生活反应,说明这把匕首插进死者胸口的时候,死者是活着的。”

“什么?”小铃铛大惊:“可这是为什么呢?”

“有可能是为了混淆视听,也有可能是有什么其他的莫名原因。可以确定的是,凶器不是这把匕首。”

“若是为了混淆视听,那可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小铃铛讽刺了一句。

“那凶器到底是什么呢?”白羽笙怎么想都想不通。

尸体的这个伤口,真的不像是寻常刀器所致。

“白姐姐,我看尸体上下并没有特别明显的防御伤口,甚至是打斗痕迹,是不是也就说明了是他熟悉的人所为?”小铃铛心细的仔细检查尸体。

“我刚刚也听沈宴之说了,他们刚用电话锁定了贩卖学生的嫌疑人严立德,严立德便在学校里消失了,等到再出现的时候就成了尸体。这样想来,严立德在学校有同伙也说不定。”

“难道是同伙所为?”

“追凶,那是沈宴之的事。可我现在更加在意的是尸体的伤口,以及这把莫名追加而来的匕首。”白羽笙目光闪烁,内心同样焦灼着。这个案子到了现在,还是一团乱麻。

如果能确定凶器,对于案件本身有着极大的帮助。

此时,白羽笙更想要开胸解剖,可是她没有这个权利。她的职责就只有确定死亡时间,确定死因。

必须等待沈宴之回来之后,征得同意才可以。

“咦?白姐姐,你看尸体这里,这是什么刺青图案?”

白羽笙天生对刺青两个字敏感,当她循着小铃铛的指向朝着尸体看过去后……

白羽笙慌了。

尸体的后腰上,赫然印着一个云状的刺青!就和当年,杀死自己双亲的人手上印着的刺青图案竟所差无几!

那是白羽笙毕生的阴影!

她死死的盯着那枚刺青,原本灵动的双眸陷入了死寂,黯然无光却又难掩着骨子里对这枚刺青的恐惧。

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铃铛也察觉到了白羽笙的不对劲儿,问到:“白姐姐,你这是怎么了,脸色怎么突然间这样苍白?好难看啊?”

“严立德后腰上的这枚刺青,和当年杀我父母双亲的凶手手上的一模一样。”她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怯弱的颤意。每每提起这件事,当年的景象都会在眼前重现。

“什么?怎么会有这种事?”

“别和任何人说起这件事,你知我知。”白羽笙交代他道。

“好。”

白羽笙的精神状态不佳。

然而,旧事重演。

当巡捕房探员抱着与之前相同的礼品箱子进来之后,白羽笙就快要被彻底击溃。

又是两颗心脏!

和之前一模一样……

迄今为止,失踪的八个孩子一点音讯和线索都没有。这一切和当年的凶杀案有什么关系吗?

白羽笙双手捂着脸,内外焦灼的感觉就要将她整个人吞噬着。

这种煎熬,如炼狱一般。

越是难受,越是要面对。白羽笙硬生生的强迫自己,重新燃起希望与斗志。

她已经很努力的克制自己,争取不被那枚刺青以及当年的事所影响。可到头来那件事就像阴影一样总是萦绕在脑海。

小铃铛劝她:“要不你休息一会儿吧?”

“不用,我可以的。”

心隔着心,小铃铛都能感觉得到白羽笙内心的痛苦。

沈宴之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

他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奔去白羽笙那里询问情况。

“怎么样?你这边有什么发现吗?”沈宴之问她道

“和想象中的一样,匕首不是凶器。是在死者活着的时候再次插进去的,原因不明。”

“我这边现场也没有找到凶器。这个严立德的背景倒是被我翻得个精光。他以前是个私塾的教书先生,因为品行不端,多次猥亵女学生而被迫辞职。前几年花了大价钱去了国外圣约翰大学镀了层金子,回国后当了校长。他的妻儿早就不跟他联络了,倒是外面有个姘头叫云翠,怀疑是严立德的同伙。严立德死了,必须要找到这个女人才行!”

“大海捞针,何其容易?”白羽笙想都不敢想,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解救出失踪的孩子。

一年?两年吗?

沈宴之对此也是无能为力,当下就只有这一种办法。

“也不是大海捞针,这是云翠的照片儿,是个惯赌,好查。”

白羽笙迟疑的接过了照片。

一张泛黄老旧的黑白照片,却再一次扎了白羽笙的眼。

当看到云翠的模样之时,白羽笙的眼底都似带着无措惊慌。

这个女人,就是白羽笙那天喝多了酒,在胡同里遇到的那个抱孩子的女人!

她绝对不会记错的!绝对!

如果这个女人和严立德共同贩卖人口。

那天,云翠怀中抱着的那个哭闹的孩子……果真是被拐卖了的。

是自己没救得了那个孩子,白羽笙心中的自责顿时无以言表。

严立德的刺青,那天胡同里的打火机声,以及云翠的出现。

桩桩件件的巧合,直指当年。在这一刻,白羽笙意识到,这很有可能是一个庞大的犯罪团伙。

十年了,整整十年过去了,依旧存在。他们不光杀人,还拐卖孩子……

白羽笙的复杂情绪,久久难平,死死捏着照片的手都在微微的颤抖着。

沈宴之犀利的目光审视着白羽笙:“怎么?你认识照片上的人吗?”

“我不认识。”

“如果有什么发现的话,你倒是可以直说。”沈宴之的敏锐让人难以躲闪。

白羽笙绝美的眸光间,突然涌起的那份复杂逐一沉淀,进而彻底消退,藏匿在心底。

她低头想了想后,突然又对沈宴之请示称:“我想进一步解剖尸体,确定凶器。”

“你确定你可以?”

一般来说,是不可以没有缘由的毁坏尸体的,这是原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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