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代笔
“陆樱宁这个人,应该有很严重的色弱。她对颜色的感知度很差劲,所以在作画的过程中才会选择鲜艳浓烈的颜色,不为别的,只是为了她自己能看得出颜色间的区别。但这些在外人看来,颜色又有点太艳了,艳得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也就是陆雨蝶的画之前多年都不太火的缘故,陆雨蝶在前几年应该是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进行了调整。”
“调整?”
“依旧是陆樱宁来画,但陆雨蝶自己负责上色。”
“这太扯了吧。白法医,以上都是你的猜测,不一定是事实啊。”孔武有些不太相信这么扯的事情会发生在两姐妹身上。
白羽笙就知道没那么容易将所有人说服,她说:“我是有证据的。为此我找机会去了陆樱宁的房间去看了看。和想象中的一样,陆樱宁房间里的颜色更加鲜艳刺眼,更加容易被识别。这都是她对色彩感知度低的最好证明。”
“你崴了自己的脚,难不成就是为了去人家卧室看一圈儿?”沈宴之不可思议的琢磨着。
“是啊。”
“你可真是疯了。”
白羽笙还挺自豪。
“不光如此,从两栋联排别墅的装潢差别,也能印证我的猜测。供人居住的别墅奢华大气,另一栋别墅作为陆雨蝶酝酿灵感作画的地方,却以黑白简约风为主。”
“这又有什么关系?”众人皆不理解。
白羽笙拿出了自己准备好的两张画纸。
一张黄色的纸,另一张白纸。两张纸上都画了个一模一样的小房子。
白羽笙先拿出了白纸,指着上面的小房子图案问孔武:“孔武,我问你,这小房子你想涂什么颜色?”
孔武看了看,说:“房子盖涂成褐色的,房子可以是黄色的,肉色也可以啊,这怎么了?”
“那你再把这幅画上色。”白羽笙又将黄色纸拿到了孔武眼前。
黑色描边,黄色的底纸,这样的组合有些刺眼,孔武看着有些不耐烦的说:“这不都是黄的了吗?我还怎么上色,我选蓝色,涂上去就得变成绿色,看着就闹心,我可不看了。”孔武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说道。
白羽笙进一步解释:“对于视觉正常的人来说,过多的颜色会扰乱他们本来对颜色认知的清晰程度。黑白本是对立颜色,富有冲击感,更富有层次感。虽然是很普通的颜色,但在冥冥之中却可以提供更多的创作臆想和灵感。让人对色彩的感知更加灵敏,更加刁钻。不会受到其他颜色的冲击。”
“陆雨蝶把自己的整栋画室别墅装潢成那个样子就是这个目的。她对自己有相当严格的颜色判别,绝对不允许自己对于颜色的用料有一点点偏差。从她成名后的作品来看,她确实做到了这一点。作品的成色越来越优秀了,这不可能是陆樱宁的手笔。但画风却一点没改变,这就说明一件事……”
沈宴之似乎明白了白羽笙的意思,沉吟片刻后得出结论:“画轮廓的是陆樱宁,上色的是陆雨蝶。那么问题又来了,陆雨蝶的主要工作是上色,可失踪前把却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停的作画,勾勒画作的轮廓,屡屡失败。这意味着什么呢?”
“意味着陆雨蝶和陆樱宁之间有可能发生了不小的矛盾。”
如果分析准确,这种可能性是极大的。
既然已经发现了问题所在,那就不能在这干等着了。
“孔武,你和我再去一下陆家问问情况。其他人在巡捕房待命。”沈宴之吩咐道。
白羽笙举起了小手:“可是我也想去,能不能带我一起?”
沈宴之回头瞧了她一眼,:“办案不带残疾人。”
“我腿残又不是脑残,不耽误办案。”
孔武和沈宴之小声商量道:“要不带着也行,白法医多聪明啊。”
沈宴之对孔武小声念叨着:“带着行,她走不动了你扛她,我可不扛。”
孔武有点后悔说前一句话。沈宴之坑人坑到底,都不给孔武反悔的机会,转头应允道:“那就走吧白法医,事不宜迟。”
“好嘞。”
陆家。
陆樱宁和陈德友两个人坐在沙发上接受问询,这期间他们不太配合。
孔武询问陆樱宁:“陆小姐,请您如实告诉我们,陆雨蝶小姐的画作是否为您所代笔的?”
孔武的问话很直接,对于这个问题,陆樱宁觉得这是对自己的冒犯,强硬的拒绝回答:
“对不起,我们求助巡捕房是为了寻找我堂姐的下落,报案一天以来,你们毫无进展可言,现在反问我这些问题又是什么意思?和破案有关系吗?”
“若你们没这个本事就直说,不用在这拐弯抹角的!”陈德友坐在一旁,则更是疾言厉色,厉声斥责。
“我们现在有理由怀疑陆雨蝶失踪案并不单纯,如果不能通过问询的方式来排除你们二人的嫌疑的话,你们俩算是首要嫌疑人。”沈宴之的语气犀利且严肃,随手不忘拍了拍陈德友的肩膀,善意的提醒他:“我劝你们俩老实交代我们的问话,自然不会查你们私下的事。”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以为我怕你?”陈德友立马慌了。
“不怕你吼什么?”
陈德友和陆樱宁的关系“成谜”,根本逃不过沈宴之的眼睛。
孔武借着问:“所以现在可以说清楚了吗?陆雨蝶的画到底是不是你代笔所画?陆樱宁小姐?”
这也就是对着个女人,孔武一忍再忍,换做是男人,孔武早就动手了。
陆樱宁百般无奈的开了口,:“我一直都是我堂姐的代笔。之前家里穷,我跟我堂姐一起来来津海闯荡。是因为我的眼睛有点问题,视觉与平常人有些偏差,我的画作总是不太火,我们俩就想从中找出原因,更是认了师傅。最终在大师的指导下,堂姐她学会了上色的本领,我来画轮廓,她上色。”
“你们的师傅是谁?”
“是柳叶莹,早些年大火的女画家。如今作为她徒弟的陆雨蝶的名气响彻艺术圈,她也就安心的退隐下来了。”
“在指导你们之前,柳叶莹知道你才是画作的作者吗?”
“至今她都不知道。我性格内向,我堂姐更善于交际,一步一步的走到了今天。我们两个一路走来一直都是这样的。我根本不求名利的,也从来都没想过奢求什么。我只希望我的画可以越来越火。”
陆樱宁双手紧紧攥着,眉头微微皱着。倒不像是说谎的样子。
“话已至此,我倒是有点好奇一件事。”白羽笙问陆樱宁:“你画画,她上色,你们一向分工明确。陆雨蝶在失踪之前一直把自己的关在屋子里做画,是为什么?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矛盾吗?”
“还有……你们俩想好了再说,陆雨蝶到底是什么时候失踪的?真的是昨天吗?”
白羽笙一连串的发问,直接将二人逼上了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