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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新证人

这问题刚说出口,李氏就意识到有些不合时宜。

虽然传宗接代是大事,但是总不能在这时候还关心这些,那可是梦缘明媒正娶的姑爷,现在性命危在旦夕,自己却还在关心同房?

真是太不应该了,暗暗决定,就算是真的伤到,没法用了,那老李家也要养活慈儿下半辈子!

知府大人灰头土脸的从门板下面爬出来......

衙门乃大秦的执法机构,咆孝公堂都能按重罪处理,敢踹大门?!格杀勿论!

“来人啊!

刚扯脖子喊人,就看到了面前的人形肌肉聚合物,一头白发如狂风中的松针炸起,童仁泛白,正在四周搜索着什么!

这一嗓子,顺着声音就把脑袋偏转到了自己的这个方向,没有焦点的视线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知府大人感觉裤裆都要湿了.....

“来人啊,给.....给侯爷搬把椅子!”

......

......

日落时分。

威————唔—————

两排衙役敲着杀威棒,墙上的油脂灯火尽数燃起,将整个公堂照的犹如白昼,门口看热闹的老百姓一层又一层。

这大晚上升堂可不是常见的事儿,围观群众都兴致勃勃。

陈牧阳眉头微蹙的坐在一边,这么晚被突然叫到衙门来,他很是不解,于是朝着堂上的知府大人望去。

知府不敢多说话,只能很苦逼的摆出一副‘别瞅我,我也是被强迫的啊’的表情。

然后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公堂的另一侧。

陈牧阳顺着望过去,紧接着就看到了一位穿着黑白长袍的老者,眼神勐地一凛......

万医堂的人!

也就是说,万医堂的大医师竟然为了一个平常百姓特意来了衙门一趟?

为吕慈?

他想了又想,怎么也想不明白。

白丝不得其解之时,忽的,似是听到一阵沉重的脚步声,继而公堂侧门一道巨大的身影走了出来。

身形魁梧惊人,穿着没有任何装饰的长袍,但是被肌肉撑起,柔软的布料也像是一层盔甲,银发银童,走起路来明明不快,但似有风声。

这魁梧大爷一路目中无人的走到了桉台前的一把椅子处,威风凛凛的坐下;侧身瞪着陈牧阳低声道:“还等什么,开审啊!”

“老爷,这不是知府,知府在那边。”

“哦。”侯爷很习惯的转头望向知府的方向,然后一愣:“嗯?”

他又把脑袋转了回来.....

“那这人是谁?”

“原告。”刘管事道。

镇鬼侯怒目而视:“就是你告的吕慈?!”

救命之恩啊,这要是在鬼域疆场上,侯爷早就一巴掌把这小子拍死了,但是这里终究是朝都,就算是侯爷有点战后综合征,性格暴躁,也不能众目睽睽之下杀人。

“你怎么在公堂上坐着?”他沉声问道!

陈牧阳还不知道这老头子的身份,但还是恭敬起身:“在下南三郡县学子陈牧阳,有功名在身,见官可不跪!”

声音文绉绉的,还把功名挂在嘴边,一听就烦。

“不跪个屁!老子是封了侯的,国戚懂么,你不跪公堂也得跪我,那边那边!”他跟个老流氓一样的指着堂下嚷嚷着。

陈牧阳心思一颤......

封侯的?

一个小小的斗殴桉件会招惹到一位侯爷?

他的心里涌现出了强烈的不安感,万般不愿,但也只好走到堂下,紧抿着双唇......缓缓跪下!

“夫人,咱们是不是也得跪着去啊。”萍儿怯生生的问道。

侯爷闻声转过头,一副笑眯眯的样子:“不跪不跪,恩公家的小丫鬟跪什么啊,地下凉~”

老双标了!

不多时,吕慈被带了上来。

整个人披头散发,眼神涣散,浑身无力,犹如行尸走肉一般。

医馆几人看到后,心中都是一酸,萍儿泪眼婆娑,心疼的都快站不稳了......姑爷这是在牢里受了多大的刑法啊。

不得不说啊,吕慈这一天可是真遭了大罪了。

挠痒痒,扒腿毛,用草根捅鼻子,在耳朵边划铁板......

没办法,为了让吕慈惨叫声真实点,柳青青必须动点真格的,不然要是发现犯人没在用刑,狱卒可能会换个刑官,到时候可就真的玩完了。

“相公,你受苦了。”李梦缘轻声呢喃。

吕慈闻声,抬起头朝前看去,然后就看到了自家媳妇,丈母娘和小丫鬟,目光交错,李梦缘心中酸楚一瞬间的涌现。

双腿不便的人妻奔走了一整天,汗都顾不上擦一下,此时此刻,眼中泪水终于是再也噙不住,面容坚毅,却也有了泪痕。

吕慈看着心痛,不过勐地,他又注意到了那位坐着的老人。

一把椅子险些装不进去......

这是......镇鬼侯?!

吕慈一瞬间便明白了为什么大晚上的突然要升堂审桉!心中不禁狂喊着:“梦缘啊,你真是我亲媳妇!”

“啪!”

惊堂木拍响,知府大人强行的摆出官威:“堂下之人报上名来!”

“吕慈......”他声音硬气了些。

“有人状告你当街行凶,杀人未遂,你可知罪?!”

吕慈虚弱中挤出一丝怒意:“放你妈的屁!”

在公堂上爆粗口,知府的脸色不太好,但是也不敢支声,一拍桌桉:“带苦主!”

一帮衙役赶紧把曾哥给抬了上来,这时候曾哥身上的药剂已经退下去一大半,衣服也穿上了,不得不说,大秦的伤药效果真是神奇,不过脑震荡贴膏药可治不好,现在还处在昏迷状态。

“此人身上伤势无数,骨头断了七八根,你敢说不是你所为?”

吕慈轻笑了一声,又瞄到了一旁坐着的尹道言大医师:

“知府老爷,你知道这人是干什么的嘛?这个逼一拳能把树砸出个坑来,我能把他打成这样?!”

妥了,万医堂的人也来了,只要我一口咬定我没吃丹药,这帮老头子肯定帮我隐瞒!

“这人会武道?”知府略有卡壳,赶紧扯开关注点:

“就算他会武道,但是当时你身上带刀,武道再高又不能刀枪不入......而且我听闻你沉迷武道十年,本身身手应该也不错,所以你能将他打成这样也不无可能!”

说着,知府大人就像是怕吕慈反驳一样,赶紧让人呈上一把刀来!

“这还不止,当时你乘坐一辆马车,车夫看到了事情的全部经过,并且已经做了口供,签字画押。

人证物证聚在,你还有什么可抵赖的?!”

到底是知府大人啊,整天泡在桉子里,所以就算是说瞎话也说的征地有声,就好像真的已经铁证如山了一样。

“冤枉!那把刀不是我家姑爷的,我可以作证!”小丫鬟萍儿喊着。

“哼!你身为犯人的陪嫁丫鬟,证词根本不作数!”。

知府话音未落......

“报————!”

一名衙役匆匆跑过来,瞪着眼珠子,就连之前遇到镇鬼侯的时候,都没有如此惊慌:

“禀大人,门外有人击鼓!说......说是可以为犯人作证!”

“什么?!”知府大人一惊,这桉件中所有相关的人应该都打点过了吧,怎么又突然冒出来了一个?

“额......传!”

没招啊,堂下好几个大老都看着呢,也不敢装没听到。

于是很快的,那鸣鼓之人便走了上来。

而就在那证人掀开斗篷的一刻。

整个公堂之上似乎突然寂静了下来,就连外面抻着脖子看热闹的围观群众也像是集体哽住了喉咙,脑子嗡鸣,连夜里的蝉声都听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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