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演讲
“真的吗？！”小安逸眼睛冒光，“我明天要带好多好吃的去！”
杨悦拍了拍他的脑袋：“好，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不过先把这身脏衣服脱下来。”
“好的妈妈。”
她拿过衣服和裤子放进了洗衣机，撒点洗衣液，趁洗衣机放水的功夫问正在看动画片的安逸：“逸逸，你那朋友的家住在哪里？远不远？如果远的话明天我送你去吧。”
安逸直勾勾地盯着电视不肯错过任何细节，大声喊：“不远！就在我们家对面，走一条石子路就到了！”
杨悦看了眼阳台对面的楼，又继续挂衣服。
睡觉前，安逸给自己定了一个七点半的闹钟。
但闹钟响的时候，他还是没醒，一股脑睡到了十点。
他下床穿好拖鞋一抬头看闹钟：“十点了？！”
小安逸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冲出家门，直奔石子路。
石子路旁边多出了一个石头做的长椅，不知是昨天什么时候修的。
由于时间紧迫，他没看几眼就跑到了楼底上了电梯，气喘吁吁地喘着气。
电梯一开，安逸就跑出去，猛得拐个弯，在门前敲了一下。
等了一会，竟然没人开门。
难道姜宁不在家？
安逸又敲了好几下，大门在他屏息凝神的时候终于开了。
他朝姜宁一笑，挠着胳膊跑了进去。
姜宁走过来，看他一直在挠手臂：“痒？”
安逸看了眼自己胳膊，一片都被挠红了，还有个突兀的蚊子包，说：“应该是刚刚在外面等到时候被蚊子咬了。”
“我给你拿药膏。”姜宁说着就要走过去。
“不用涂，过几天自然就会消掉。”
安逸将话说完的时候，他已经把药膏拿过来了。
“真的不用涂。”他又挠了几下。
姜宁一把按住他乱动的手，道：“止痒，省得你挠。”
“哦。”小安逸竟真的不动了。
过了会，他觉得胳膊冰冰凉凉的，有些沁人心脾。
“姜宁。”安逸叫他。
“怎么了？”
“你说我长大会是alpha还是beta啊？”他突然问。
姜宁思考了一会，答道：“我觉得你会是omega。”
安逸不乐意了：“为什么？”
“你长得这么瘦，alpha都是很强壮的。”他打量了安逸一番。
安逸想了想，他和姜宁年龄都差不多，但姜宁的个子比他高好多：“我…我如果不能当alpha，那我就当个beta。”
“为什么？”
“因为我觉得，omega太弱小了，保护不了自己。”安逸想到了杨悦，她是个omega。
姜宁道：“omega虽然弱小，但他们都有一个alpha保护自己。”
“也是哦。”安逸知道他的爸爸是alpha，这样说也不是没有道理，“那你呢，你觉得你会分化成什么？”
“妈妈带我去医院检验过，是alpha。”姜宁淡淡道，把药膏摆回原位。
安逸惊道：“alpha！好厉害！我想现在就分化成alpha。”
“分化是要等十五到十七岁的，现在太早了。”
“哦……”他立刻泄了气，像兔子一样耷拉着耳朵。
他想，如果做不了alpha，分化成beta也是好的。
思绪收回来，姜宁眼前的这个人，腺体还没有分化。
如果分化之后，第二性别会是什么……
老高站在讲台上说：“今天周一，第一节班会课学校没有安排内容，大家自习吧，或者我们提前上这学期的课也可以。”
“不要———”全班一片哀嚎。
廖文秦叫得最大声：“我宁愿刷题！”
“你小子。”老高哼了一声便回了办公室。
重点班的人都很自律，一声不吭地埋头写题。
安逸刚拿到新的教材，打算翻一遍。
毕竟刚转来二中，所有的教学方式都不太一样。
高二属于特殊时期，临近高考，这时候他再晚一些转来都是不合适的，要识新同学新老师，还要熟悉一下这个新地方。
安逸把备好的名字贴拿出来，写上名字贴在书的右下角，直接写上去的字怕会糊掉。
他的余光瞥到旁边的人，又垂眸继续写。
写到最后一本的时候，安逸的胳膊肘不小心碰到了同桌的书，那本书顺着他的力往自己桌子移了一点。
坐在旁边的人看到安逸的动静抬起头来，正看着他。
“对不起，碰到你的书了。”他将书拿起来，重新摆回原位，呈九十度放着。
那本数学书被头顶上的风扇一吹，第一页被掀起来，随后又被盖上了。
安逸清晰地看见了书上的字。
这个人的字端正工整，还有些带有优雅的连笔。
倒是挺好看的。
———高二创新班，姜宁
姜宁？
他的瞳孔一缩，仰起头，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前这个带着金属眼镜框的人。
“你是姜宁？”安逸说得很小声，但足够两个人听见。
姜宁也看着他，答道：“嗯。”
“小时候的那个？”他再次确认。
姜宁“噗嗤”被逗笑了，挑眉反问他：“不然呢？”
“………”
坐在他俩前面一个座位的两个人吓得一个激灵。
学神竟然会笑？？
真罕见，这放到贴吧上不得成爆炸新闻。
“那还挺巧…”安逸小声嘀咕，便转过身继续翻书。
姜宁脸上的笑意还没散去，他推了推眼镜：“是挺巧的。”
过了大半节课，安逸手上的书根本没看多少。
与其说没看，不如说是看不进去。
身旁的这个人似乎散发着一种什么魅力，一直吸引着他。
总让他回忆起他们相遇时候的事。
十年过去了，他还记得这么清楚，每一帧的画面都在他的脑海里闪着。
或许是因为念念不忘这段友情吧。
更因为有些遗憾。
安逸想了想，坚决地把书一扔，拿出高三的物理题。
既然走神，那就写题。
下课铃一打，广播紧接着放起了另一首音乐。
教室里的一群人冲了出去，朝着楼下跑。
姜宁对广播置之不理，手上的笔依旧动着。
过了大概五分钟左右，他才把卷子放进桌子底下，站起身准备往门外走。
安逸见他准备走，自己赶紧追上去：“你去哪里？”
“下楼。”姜宁从口袋翻出手机，给谁发了短信，随后收起来，看着站在原地不动的安逸，“教室没人了，确定不走？”
安逸怔了几秒，傻不拉几地跟着他下楼。
他只是想问下去干什么，当时脑袋死机了，没来得及问。
跟着姜宁到一楼操场的时候，学校的广播响起了人的声音。
“大家早上好，请同学们检查衣着是否整齐，升旗仪式即将开始。”
第一节下课才升旗仪式？？
学生都一列一列地排着队，他又不认识谁，只能跟着姜宁走。
在他身后走了一会，安逸才意识到他越走越偏离主席台。
姜宁走到队伍侧边，廖文秦立刻把一个本子递给他：“说好了啊，这周纪检部你执勤。”
“嗯。”他接过笔和本子。
“哎，你旁边这人……不是我们班转来的同学吗？”廖文秦刚准备走，看到了在他身后站着的安逸。
“嗯，还没领校服，等会你带他去领一套。”姜宁把笔盖打开，转过身对安逸说，“你在这站一会。”
安逸犹豫了会：“在这站着？”
内心os：我人生地不熟的，你就把我丢在这，十年前的情分呢？？你难道就不照顾一下新同学…呸，新同桌吗？？？
姜宁好像看懂了他想的，说：“跟着我也行。”
哪有不行的道理？不行也得行。
安逸二话不说就跑过去。
姜宁走到女生队伍的后边，轻轻拍了一下其中一个女生的肩膀。
那个女生转过头来，一看到是他，嘴上立刻露出笑容，很是激动。
安逸跟在他后边，正好看到这一画面。
姜宁谈恋爱了？
还这么大庭广众的。
姜宁却很平静，将笔记本递给她，说：“同学，校服和其他衣服不能混搭穿，把你的班级和名字写上去。”
那个女生边看着他，边羞涩地把名字写了上去。
安逸：“………”是他想多了，不过违反纪律还这么高兴是怎么一回事？？
她真乐观。
姜宁一拿过本子就往回走，安逸在他身后，听见了刚刚那个女生和其他人的谈话。
“刚刚那个是姜宁吗？？天呐，真的和贴吧上一模一样！金丝眼镜我好爱……”女生盯着姜宁离去的背影，“你知道他的信息素是什么吗？”
“不知道，宁神每次都喷阻隔剂，没有人闻过他的信息素，但是一定很好闻……”
安逸听完不屑地翻了个白眼，姜宁有这么吸引omega注意？
他甩甩胳膊就走了。
“你看到他旁边那个人了吗？好像在跟着宁神哎……但是也好好看！长得好白！”
“看到了，他没穿校服，宁神也没管，十有**就是新转来的！你带手机没？”
“带了带了……”
安逸走远了，没听见这段话，不然就知道有人早就把他的身份扒光了。
“姜宁，你旁边这是？”远处走来一个人，看这架势不是教导主任就是校长。
姜宁停下来，说：“校长好，这是我们班新转来的同学。”
校长是个男beta，他打量了一下姜宁身边的人，张了张嘴，门牙缺了几颗，说话还有些漏风：“你就是安逸吧，我看了你的档案，从小学到现在成绩都特别好，没掉出过年级前三，可以为我们二中做一个榜样啊哈哈哈……”
安逸眨了眨眼，这校长和之前的都不太一样，大概看起来……特别和蔼？
随后出于应有的礼貌，便道：“校长好。”
“好啊好，如果你在模拟考取得好成绩，下周你就作为学生代表上台发言吧。”校长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的。”
说完他就后悔了。
学生代表发言？怎么就神不知鬼不觉答应了。
校长走之后，安逸跑到姜宁的身边，叫他：“姜宁。”
对方低着头写什么东西，没理他。
“姜宁？”他提高音量。
这人耳聋了？？
姜宁又写了几个字，这才转过头。
他习惯性地忽视掉安逸想打人的眼神，示意安逸继续往下说。
“刚刚校长说的模拟考，是在什么时候？”
这时，起了一阵风，安逸只看见他的嘴动了一下，没听见说了什么。
他也不想再追问，反正不可能会在明天，懒懒地答了声：“哦。”
有个女生跑过来，对姜宁说：“快到你上去演讲了，你的演讲稿呢？”
姜宁拿着笔在本子上写总结，随口一道：“没写。”
“那你怎么讲……”那个女生语塞。
他的笔一顿：“需要打草稿？”
女生：“…………你好好表现。”
姜宁把笔盖上，连着本子一起塞到安逸手里：“站在这别动，我过去一下。”
安逸心说你让我别动我就不动？
可能吗？？
我偏要到处走。
由于浅蓝色的衣服在一片白中不是很融洽，倒是显得格外突兀，站在队伍后排的人都齐齐转头看他。
头上没了云的遮挡，太阳逐渐变得猛烈，安逸看到不远处有一颗大树，底下一片阴凉坐了几个人。
他走过去，坐在榕树边沿的瓷砖上，看向主席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