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科举文中的大反派33
荣楚看到那些熟悉的面孔, 内心深处各种情绪一齐涌上心头,让他眼眶不由得阵阵发热。
顺子加快了速度,马车一下子到了村口, 他看着荣家人声音哄亮的喊,“老太爷,我们回来了!”
“回来了,终于回来了!”人群一下子喧闹起来, 每个人都高兴的说着回来这句话,一张张黝黑腊黄的脸上布满了欣喜之情。
不知道是太激动还是什么缘故, 荣家人竟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是眼眶都泛了红。
直到荣楚从马车上下来, 荣家人才大步走向前, 荣老太一把抓住儿子的手, 老泪纵横, “老二、老二,你可算回来了啊……”
分别才四个月, 好像分别了四年那么久,荣老太满眼都是对儿子的思念。
“娘,我回来了。”荣楚紧握住荣老太的手,声音也有些哽咽。
荣老太一把抱住儿子,放声哭了起来,“你终于回来了,我的儿啊,可担心死娘了。”
荣楚以为荣老太是太想他了,又因着他考了状元,所以激动得哭了,没往心里去, 将人哄好后,这才看向其它人。
“爹、大哥、大嫂,云娘,静殊,恒哥儿,我回来了。”他的视线一一从家人脸上扫过,见家人都好好的,这才放了心。
荣老头激动得不行,“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二弟!”荣大郎和荣大嫂笑着喊道:“可算平安回来了。”
周云娘强含笑喊了声相公,心中的千言万语止在了这声相公后面,她抱着已经四个月大的儿子,喜极而泣。
荣大丫扶着荣老太,高兴的喊了声二叔后就小声的劝说着还在低声哭着的荣老太。
恒哥儿还小,荣楚走时他刚满三天,对爹是一点印象也没有,但他是个爱热闹的小娃娃,见这么多人,高兴的挥着放在嘴里咬过全是口水的小拳头。
“乡亲们好。”荣楚又和乡亲们打招呼。
乡亲们围着他阵阵恭贺。
“恭喜状元爷!”
“恭喜恭喜啊,没想到我们村竟然出了位状元,这是何等幸事。”
“我活了大半辈子,连县令都没见过,今天却让我见到了状元,我这辈子没白活。”
“以后走出去再也没有人敢小瞧咱们了。”
“我就知道这孩子出息,瞧瞧,考上状元了,听说状元是全国的第一名呢!”
“哎呀,好厉害!”
“荣家祖坟是冒青烟了吗?竟出了个状元。”
“状元是咱们村的,以后在外面提起来那是多风光的事啊。”
“是啊是啊……”
人多嘴杂,你一嘴我一句的,喧闹极了,所有的声音混合在一起,荣楚也不知道谁说了什么,只得客气的道着谢。
见乡亲们看他的眼神充满了羡慕和赞许,荣楚心里别提多满足了。
在这种小地方,连举人都很难出一个,更别提是进士了,且还是一甲第一名的状元,所以大家才这么激动兴奋。
要知道他当了官,那些地痞流氓什么的都不敢再随意欺负他们,别的村子的人也会对他们客客气气的,就连县令也会多关照几分。
这就有种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感觉。
反正他这个状元能给村子里的人带来实实在在的好处,大家也是实实在在的为他高兴。
“天色不早了,先回去吧。”荣老头道。
荣楚点点头,他也想回家了,离开家四个月,不止家人想他,他也十分想念家人,他想抱抱恒哥儿,想和家人说说贴心话。
荣楚不打算再坐马车,就让顺子赶着马车回去,他和荣家人步行回家,乡亲们也跟了上去,一路上不停的问荣楚这样那样的问题,荣楚好脾气的一一回答,让乡亲们心里别提多舒坦了。
旁的人出息了那都是鼻孔朝天的,瞧瞧荣楚,多平易近人,多和蔼可亲,他可是状元,是官老爷了,还能这么好言好语和他们说话,真让人高兴。
乡亲们更加热情了,一些小娃娃不懂什么状元不状元的也学着大人跑到前面和荣楚说话,好像能说上一句话也风光似的。
可不是风光,全国上下三年才出一个状元,他们村世世代代下来从来没出过状元,别说状元,连最末流的进士也没出过,这要是出去说一嘴,人家岂不羡慕死他们。
小娃娃也是人,也值得尊重,荣楚没有忽略了他们,笑着回答他们那些稀奇古怪的问题。
大家见他连孩子的话也接,更是赞不绝口,心里不知多欣慰温暖。
终于到了荣家,乡亲们也识趣,不再打扰他们一家人,纷纷散开了。
进了屋,荣楚带领家人先在堂屋里拜常年供奉的祖先牌位,“荣家三十六代子孙荣楚今朝考中头名状元,金榜题名,皇上钦赐从六品翰林院修撰,感谢祖宗保佑,日后我定当勤勉谦恭,克己奉公,为国出力,为家族争光。”
荣家人听到从六品官职时内心无比雀跃,他们终于是官家了,这些年来的付出和努力没有白废。
拜完祖宗站起身,荣楚又朝荣老头和荣老太拜了下去,“感谢爹娘多年栽培,儿子不负所望,高中而回,请受儿子一拜。”
“快起来,别伤着了。”荣老头夫妇赶紧将儿子扶起来。
儿子现在可是官了,要是伤着碰着可怎么是好?
荣楚站起身,又朝荣大郎夫妻深深鞠躬,“谢谢哥嫂多年的付出,请受弟弟一拜。”
“使不得使不得。”荣大郎和荣大嫂连忙扶住他,以前弟弟虽然也对他们敬重有加,但如今不同了,如今弟弟可是官了,他们哪受得起官老爷的礼。
荣老头笑道:“一家人不必客气,你一路回来辛苦了,快坐下来喝水。”
荣楚点点头,和家人坐下来说话。
分别这么久,其间也无书信往来,荣楚不知道这几个月家中情况如何,喝了口水便问:“家中可好?”
“挺好的,就是……”荣大郎看了看荣老太,没敢说下去。
荣楚看了看众人神情古怪,察觉出不对劲来,“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没啥事,就是你娘听说你在京城出了事,急得病了一场,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你别担心。”其它人都不敢出声,荣老头便开口道。
荣楚急得站起身走到荣老太面前,细细打量之下,确实见荣老太的脸色不比从前,急了,“娘,您怎么样?”
之前匆匆扫了一眼,见他们好好的,便没想其它,如今细看之下才发现老太太脸色不好,确实像是病过一场的样子。
“你爹都说了,我已经没事了,瞧你急得这样儿。”荣老太拍拍儿子的手,见儿子这么紧张她,她心里又高兴又满足,不枉她疼爱他一场。
荣楚见她说话中气十足,确实不像有事的样子,放下心来,问道:“我在京城的事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他并没有写信回家,京城离家里这么远,他们不可能道听途说得到。
难道是顺子?
荣楚看向站在门口的顺子,顺子忙摇头,示意不是他,没有公子的话,他是万不敢自作主张的。
荣楚想着顺子是个聪明人,应该不会干这种蠢事,便打消了对他的怀疑。
荣大郎道:“是弟妹回娘家时在镇上听人说的,别说娘了,弟妹当时抱着恒哥儿差点就摔在了地上。”
“云娘抱着恒哥儿摔了?”荣楚又提起了心,着急向前察看起周云娘和儿子来。
周云娘赶紧道:“我们没摔着,家旺当时正好在我身边,他扶了我一把。”
想到当时的情景,周云娘的脸色都变了,要不是弟弟扶住了她,她和儿子一定会摔在地上,后果不堪设想,然弟弟终究也才六岁的孩子,为了扶她自己还跌了一跤,膝盖都摔破了。
“没事就好。”荣楚暗松了口气,问道:“镇上怎么会有我在京城的消息,是谁……”
突然想到回来前郑子决说提前写了家书回家,难道是郑子决在给家人的家书上提到了他出事的事情,然后郑家把事情传出来的?
定是如此!
荣楚拧了眉,郑子决的做法未免太过分了,这样随意将他的事情往家乡传,这不是明摆着要让不明情况的家人为他担心吗?
想到家人险些就出了事,荣楚心里就越来越恼火,同时也有了一个猜测,郑子决不会是故意将他出事的消息传回来想让他家人出事吧?
如果是这样,那郑子决就不再是原文中那个三观端正的男主了。
郑子决一定是被嫉妒冲昏了头脑,这才生了这般恶毒的心思。
当一个人的能力不如自己预想中那般强时,他内心就会有一种失落感,这种失落感会引发他心态的一个不平衡,再加上他身边与他能力相当的人却比他越来越强大时,这种不平衡的心态就会发展到一个极致,从而生出嫉妒。
嫉妒会一步一步的吞噬内心,改变最初的想法,让一个正常的心态慢慢扭曲,最后走向不归路。
郑子决是故意还是无意,他会去查清楚。
不过他希望郑子决是无意的,否则,郑子决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他虽是男主,但他若作了恶,天道就不会再眷顾他。
这是善恶法则,作恶和行善都会影响自身的气运,但作恶之人会让自己的气运下降,改变原本的好命运,而行善之人会让自己的气运上升,改变自己的坏命运。
希望郑子决不要自甘堕落才是。
“老二,究竟是咋回事?你在京城咋出事了?”荣老头问。
当时听到儿子出事的消息,他也悲痛不已,但老伴病倒了,他不能再病倒,他这个一家之主若是倒下,这个家就会彻底垮掉。
这些日子,他一直强撑着自己和这个家,就连难过也不敢轻易表露,就怕影响到家人。
直到儿子高中状元的消息传回,他才忍不住哭了一场,抒发出内心压抑已久的情绪。
他记得那段时日,老伴卧床不起,儿媳妇抱着孙子日夜哭,大儿子一家也再没了笑模样,亲家日日往他们家跑安抚他们,说已经托了人去京城打听消息,让他们先不要着急。
直到过了没多久,亲家派去打听消息的人半道上得知儿子中了状元的消息,欢天喜地跑回来报信。
那日天阴沉沉的,整个荣家上方都笼罩着一片乌云,浓密得像永远都散不开一般。
他坐在院子里看着满头的乌云,心情无比沉重,想着他的小儿子那么聪明,那么出息,怎么就出了意外?他很后悔让小儿子念书,如果不让小儿子念书,小儿子像大儿子一样在家种地,虽说没有出息,但至少平平安安啊。
他向上苍祈祷,他不要什么荣华富贵,也不要什么脸面风光了,他只要他的儿子平平安安活着。
刚祈祷完,院子外就传出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他本能的抬头看去,就见亲家一脸是笑的进来了,当时亲家笑着说小儿子没事,还考中了状元,他高兴得僵在原地,足足有半刻钟都没有说出话来。
是庆幸,也是失而复得的喜悦。
人好好的,还中了状元,他高兴得脑袋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说什么来表达他的心情。
这个好消息一传来,荣家头顶的乌云也散开了,明媚的阳光洒下来,照在他脸上,暖洋洋的。
暖洋拉回了他思绪,极度的喜悦与之前那极度的悲伤交集在一起,他再也忍不住,不管不顾的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他记事起就再没哭过,那天是第一次。
荣楚道:“我没出事,乡试过后,我中了头名会元,会试第二名的考生是我们清河郡人,因我朝规定同一省份一甲里只能录取一名,那考生担心自己进不了一甲,就收买他人从楼上扔花盆砸我,我提前发现躲开了,我毫发无损。”
“竟然是这样?”荣老头蹙眉道:“那消息传得有鼻子有眼的,我们以为你出事了。”
也不知是谁传出来的假消息,险些害了他们一家人,太缺德了。
虽然没出事也惊险,要是儿子没躲过去岂不是受伤了?
荣老太气得骂道:“那个王八羔子也太恶毒了,自己没本事就在背后下黑手,老天爷有眼,让他遭报应!”
荣老太虽是乡野农妇,但自诩自家是读书人家,向来不骂脏话,今日实在是气得狠了,才忍不住骂出了口。
要知道这王八羔子险些害得她命都没了,骂他几句算是轻的了。
“对对,让那起子恶人遭报应!”荣大嫂也愤慨的骂道。
荣楚笑道:“他已经被皇上革去功名,他们一家世世代代都不能再科考,而且他还要坐牢呢。”
“是吗?真是老天有眼,恶有恶报,阿弥陀佛!”荣老太双手合十,一脸痛快道。
荣家人听说那人的下场,都觉得出了口恶气。
周云娘又撇开头抹了抹泪。
荣楚察觉到周云娘的动作,心里说不出的心疼,不用猜都知道周云娘得知他出事的消息后有多难过。
荣家人又问了些考试的事情,就让荣楚回屋休息去了,还让周云娘抱着恒哥儿去屋里陪他,他们则高高兴兴去准备庆祝的饭菜。
荣楚一进到屋里,就立即搂住了妻儿,“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是我不好,我应该写封信回来报个平安。”
原本是怕家人担心,所以不想让他们知道那样惊险的事情,而且信上说不清怕反而引得家人紧张,实在没这个必要,只是他可没想到,隔了千里,消息还是传了回来。
这就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吧。
“不怪你,你在京城事情一定很多,再说了你也没想到消息会传回家来。”周云娘体贴道。
听到相公出事的消息时,她确实觉得天都塌了,连抱着儿子在手上也忘记,险些就把儿子给摔了,后来每每想到那一刻就无比自责,要是相公真的出事,她又摔了儿子,她怎么对得起荣家?
万幸的是只是虚惊一场,她的相公平安无事,还高中状元回来了。
荣楚点点头,“当时忙着考殿试,时间确实紧,而且我也没事,就不想让你们知道,怕你们不明情况更为我担心。”
别说家人离他千里之远,就连张远和王家同在京城,张远也不想把事情告诉王家人,怕他们担心。
出门在外,报喜不报忧是所有人共同的做法。
而且当时他压根就没想过消息会传回家乡。
“我们都明白,你别自责了,我们现在都好好的,你也好好的,这便够了。”周云娘安抚道。
只要相公平平安安的,别的她都不想去计较了。
还要让妻子反过来安慰他,荣楚心中更愧疚了,“以后有什么事我都告诉你们,再也不瞒着了。”
他自以为的对他们好其实并不是真正的好,家人确实盼着他出息,但与出息相比,他的安全更重要。
“好,这才是一家人。”周云娘笑着点头。
一家人本来就该一起承担所有的事情才对。
“抱抱恒哥儿吧。”周云娘见气氛不好,忙转移了话题,“恒哥儿都长大了。”
荣楚这才看向一直盯着他看的小家伙,见小家伙眼睛又黑又圆,跟夜里的星子一样明亮璀璨,看得人心里直发热,他伸手接过,搂在怀里还有些掂手了,当下笑道:“确实长大了,我记得我出门时他还很轻很小,如今都能抱个满怀。”
“可不是,四个多月了呢,都认人了。”周云娘笑道。
荣楚见儿子长得白白胖胖的,越看越爱,忍不住吻了吻他肉呼呼的小脸蛋。
“哇——”小家伙被不认识的人亲了,委屈的哭了起来。
荣楚见儿子哭了,顿时手足无措起来。
周云娘赶紧把儿子抱过去,哄道:“恒哥儿,别哭,这是爹爹。”
到了娘怀里,小家伙立即就不哭了,但瘪着小嘴盯着荣楚,生怕他再抱自己。
荣楚哭笑不得,孩子果然认人了,但自己的亲爹都不认识,也挺让人无奈的。
“相公,你别往心里去,恒哥儿对你还不熟,慢慢的就好了。”周云娘生怕自家相公心里难受,忙劝道。
荣楚道:“我知道,他才出生三天我就走了,再回来他都四个月大,不认识我也正常,以后我会多陪他,让他知道我是他爹。”
血缘摆在那,孩子并没有与荣楚生疏多久,晚上睡觉的时候就开始好奇的扯起他爹的袖子往嘴里塞。
荣楚陪孩子玩了睡前游戏,孩子更熟悉他了,睡觉的时候就捧着他爹的头啃起他爹的脸和鼻子来。
被孩子糊了一脸的口水,荣楚一点也不嫌弃,反而觉得受宠若惊,看着小家伙笑望着他,他心里别提多高兴了,他儿子终于认他这个爹了。
但高兴了没多久,荣楚又发现一个问题,有儿子在,他怎么和媳妇亲热呢?
两口子几个月没见心里都极想,但又怕闹出动静来吵醒儿子,又怕动作大了压到儿子,实在没办法尽兴,只能草草结束。
荣楚暗想,等这小子再大点,就得给他请个乳母照顾,不然,夫妻情趣都少了很多,这是会影响夫妻感情的。
这个时候,荣楚定是想不起之前儿子认他这个爹时的喜悦了。
次日一早,荣楚在荣老太的安排下陪周云娘回娘家。
“这次多亏了亲家跑前跑后,我们才能平安无事,老二,你一定要多多的准备厚礼去感激你岳父,还有家旺,听你媳妇说那日为了扶她和恒哥儿都摔破了膝盖,你也得好好感谢你小舅子。”荣老太一边数银子一边道。
荣楚就想,他娘还真厉害,数银子的同时还能说话,这是门绝活儿,旁人可没她这本事。
他笑着应道:“都听娘的。”
见儿子对她言听计从,荣老太心里比什么都高兴,儿子又出息又孝顺,她这辈子是满足了。
周家,周财生和周家旺已经等候多时,见女儿女婿外孙来了,周财生高兴迎向前,“贤婿,贤婿,你可算回来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说着话忍不住抬手去擦眼泪。
“岳父,请受小婿一拜。”荣楚掀袍跪了地。
这次要不是周财生为荣家忙进忙出,还派人去京城打听他的消息,荣家上下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子,他理应替原主,替荣家上下拜谢周财生的恩情。
周财生惊了一跳,赶紧扶起他,“贤婿这是做什么?快快请起。”
女婿现在可是从六品官员,怎么能向他这个平头百姓下跪?这如何使得?
“感谢岳父为荣家所做的一切,小婿铭感五内。”荣楚感激道。
周财生摇摇头,“贤婿不必言谢,我们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恭喜姐夫高中金榜!”周家旺拱手笑道。
荣楚朝他鞠躬一礼,“多谢家旺出手相助,让娘子和恒哥儿平安无事。”
要不是周家旺,周云娘和恒哥儿摔在地上必然受伤,这份情他会一直记在心里。
周家旺侧过身,没受他的礼,笑看了姐姐一眼道:“姐夫不必客气,那是我姐姐和外甥,是我应该做的。”
换作旁人,他也不会袖手旁观,更何况还是他的亲人?
周云娘朝弟弟回以一笑。
荣楚的举动让周财生心中无比欣慰,他笑道:“贤婿,云娘,快坐,坐下来说话,我来抱恒哥儿。”
一行人坐下来,下人上了热茶,周财生抱着恒哥儿边逗边道:“这次你出事,亲家他们可急坏了,不过好在是平平安安回来,不过到底是咋回事?”
荣楚又将事情说了一遍,然后问:“岳父可知是谁传出我出事的消息的?”
“我打听过了,是郑家一个下人说的,后来我还亲自去了郑家一趟,你们舅舅说是子决写信回来提了一嘴,他是按下来没往外传的,不知道咋的就传出来了。”周财生道。
当时他去郑家的时候,舅兄得知荣家上下的情况愧疚万分,还重重责罚了那个传话出去的下人。
果然是郑子决说的。
荣楚再问:“岳父可亲眼看过信?信上子决兄是怎么说的?”
“你们舅舅拿了信给我看,当时家旺在,也看了信。”周财生就看向儿子。
周家旺赶紧道:“二姐夫在信上说,大姐夫出了意外,就这么一句,旁的再没了。”
只写了一句他出了意外便再无后话,这不就是故意让人误会吗?
而且郑父说消息按下了,又怎么会无端泄露出来?
“郑家害了我女儿,还我女儿,还我女儿……”正在这时,院子里传出了孙氏的喊声。
周财生惊得站起身,把外孙交给女儿,然后赶紧走到院中道:“咋回事?赶紧把人带回去。”
下人应了声是,强行拉着疯癫的孙氏往后院去。
孙氏被拉走,她癫狂的话语还陆续传来,“郑家害了我女儿,我的玉娘是被人害的,我要报官,我要替玉娘讨回公道……杀人偿命,杀人偿命……”
周财生回到座位上,朝荣楚歉意道:“让贤婿见笑了。”
“岳母的病还未好吗?”荣楚看了同样一脸羞愧的周家旺一眼,问。
周财生点点头,“时好时坏,经常说些疯话。”
疯话?
荣楚想到周玉娘怀孕后与原文中截然不同的情况,一个念头冒了出来,也许孙氏的话不是疯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