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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清晨

这两天温度又降了不少,没过多久,估计就要下雪了。

现在的雪酸性太强,这两天交通部和环保部忙得不可开交。他们要提前安排很多应对的方案,虽然说每年都会有,但是也不是一成不变。

付闻溪今天给自己加了件半高领的羊绒毛衣,走在路上,顺便给自己买了份早餐——一个茶叶蛋和一份胡辣汤加豆腐脑的双拼。

这些都是小贩子从自己家做好拿到路口来卖的,一份一份的,出餐时间很快。基本上,也就是多一个付款的时间。

“滴溜溜,滴溜溜……”

是洒水车的声音。

洒水车会在早中晚固定的时间里出来清洗路段,因为是无人操控,经过红外扫描到“路障”就会自动识别,从而决定水是否会喷洒出来。

“卧槽,前面来的洒水车是不是坏了!刚那一下是不是把那老爷子当花浇了?”一个路人立马撑起了随行携带的雨伞。

旁边的路人缩了缩脖子,“赶紧叫卫警局。”

其他路人看到也惊慌,各处找躲避的地方,可是这一排的早餐车并不好避让。

付闻溪手上将早饭往老板车上一丢,“我等会儿来拿。”

她如风一般跑了出去,然后调出扫描器。手腕朝洒水车的右侧扫过,显示屏就播报道:“红外受到撞击损坏,操作指令仍可继续。”

付闻溪没犹豫,立马攀上洒水车的操作台,处在无人驾驶的位置上。

红色按钮上印有“switching”,这是转换人工的必要按键,但是需要工号。

她急忙将自己的黑卡插入旁边的读卡器上,然后立马切换了人工,接下来就是行云流水的操作——路边停车,熄火,拉手刹,通知相关部门过来处理故障车辆。

一直到下车,整个过程没有超过十分钟。

“姑娘,厉害啊!不简单,不简单!”

“多亏了这姑娘,不然真遭殃了。”

“这身法,看着像从少林寺出来的。”

“你这几天电影看多了吧。”

付闻溪刚接过早饭,老板因为感谢又强塞多给了一份早饭。她碍于不好拒绝这样的热情,收下的同时也顺便将随身携带的零钱多放了一点在车上。

她一手提溜了两份早饭还没走没几步,身旁一个不小的阴影就靠近过来。

是辆越野车。

“好帅,付队,早啊,上来?”仲知清戴着墨镜目睹了全程,现在说话的语气跟度假一样。反正在正常人的思维里,没一个能看出来这是一个社畜该有的样子。

付闻溪一大早就收到边策发来的消息——仲知清暂时搬到卫警局工作,方便后面的协调。对仲知清的出现,说惊讶也行,不惊讶也带点。

她潜意识下,脱口而出,“姐姐,你是真有钱啊!”

“这车装了警报系统,比较智能。跟钱比起来,我更加惜命。毕竟,付队可不是时时会出现在我身边的。”仲知清摘下墨镜,给付闻溪一个愉悦的“wink”。

付闻溪的心跳突然加快,明明不会暴露,但还是想着掩饰过去,“那有钱人还需要吃平民的早饭吗?”

她上车后,举着手中正好多出来的一份早饭,继续说:“不要我就当午饭吃了。”

“有钱也是因为不吃早饭省下来的,谢谢付队先帮我拎着。”仲知清启动了车子,戴上眼镜后,指了指后座的设备,说:“今天下午跟进第二个人,为了省点时间,我就暂时在卫警局工作。付队,有我地方吧?”

付闻溪没有在车上吃东西的习惯,手上仍是拎着两份早饭,“你是真敢啊!算了,那你在我办公室办公吧,不会被当成猴儿。”

一个兴技局的大佬跑到卫警局办公,简直就是嫌弃卫警局的血性。虽然表面上,他们也不至于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但是也不会当成自己人和善对待。

前面闹出的事儿,各个领导虽然一笑泯恩仇,但不至于底下人也能咽下那口气。

其实,最大的矛盾还是资金问题。

每一年的资金都是从百姓手中的税里分拨一笔钱给兴技局和卫警局,钱是固定的,但是除了头几年,后面就没有均分过,永远都是兴技局的多于卫警局。

更是在去年,兴技局拿走了七成,往年从来没有达到这个数额。

正是这一个问题,才会牵扯出更多的小问题。只要不影响大局,互相使绊子已经成为唠家常般的芝麻小事儿。

边策那边不是不争取,而是涉及到钱的事情,谁说都有理。到现在,兴技局都是一个理由——都是用钱的地方,哪里都不能缩减。

争到最后,还是兴技局赢,毕竟,吵架这种事,坐办公室的,思路总比干架的强一点。

“你老师给我弄了你们的工牌,会方便很多。”仲知清也不推辞,“当然,能在付队的办公室就更好了。这样,我会非常有安全感。可惜,我的家离这里有点远,付队啊,你要是在总局工作的话,我油费也可以省下来了。”

付闻溪第一个反应就是总局那边的房价很贵,那里属于最最市中心的地带,也是最繁华的街道。而且,这也是卫警局争不过兴技局的原因之一。

仲知清两头赶确实是个问题,她想。

“仲小姐,如果,我说如果,你这边不嫌弃的话,可以搬到我家。”付闻溪又怕唐突,解释道:“我那边是两居,我房间带有卫生间,可以说,基本上不会干扰到对方。”

仲知清墨镜下的双眼已经弯成了月牙,果然是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意外收获值了。

“那就打扰了,付队有什么需要也尽管提。”仲知清非常干脆地说。

六七分钟后,两人到了三级卫警局。

放在平常,付闻溪早到了,因为走近道的话,差不多三四分钟就能到。

付闻溪在车上就给吴会桐发消息说下来帮仲知清搬东西。

车刚停到地下车库,人就站在那里等着了。

“呦,嫂子来了!我来我来!”吴会桐叫的比上周还熟稔,连“新”也没了,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们是亲戚。

因为一早来往的车辆多,人来人去的,听个只言片语的话,结果就是越解释越离谱。

付闻溪的反应也只是眉眼一挑,没计较,主要是心里也不反感。

“谢谢,麻烦了。”仲知清给吴会桐一个铝制的箱子,“这个吧,弄坏了不心疼,其他我自己拿。”

付闻溪差点笑出声,不知道为什么,好久没见仲知清,现在听她说什么,都觉得挺有意思。

吴会桐心大,还不忘介绍自己,“行,嫂子。这次正式介绍下自己,嘿嘿,我是我们卫警局的一名职员,吴会桐,以后多多关照。”

仲知清重复了一遍,“吴会桐。”

“对,哈哈哈哈。”

付闻溪怕仲知清想起半夜收到的那个计划表,就催促吴会桐赶紧上去。

等人走后,仲知清凑近付闻溪的耳边,说:“别担心,我知道,但不说。”

付闻溪:“……”记性果然不差。

她并不能反驳什么,而是回之一笑,说:“后果我担。”

这本来就是一场引蛇出洞的幌子,她真心不希望从自己的小队里揪人。就像她之前说的,这些人已经把命给她了,而她能给的,除了待遇,就是信任。

还有阻止恶行以及承担后果的能力。

仲知清没有反对,也不责怪付闻溪意气用事。她轻声说道:“吴会桐家的赌债已经还清了,具体哪一天倒是不清楚。”

付闻溪淡淡一笑,那天去吴会桐家吃饭,吴妈妈就已经透露了。她没法确定,但也没下决心去查,现在知道了反而有了定心丸。

“仲小姐如果信我,也请信任我的队员。”她说:“他们有自己的生活,我不做干预。我这个人,有时候非常犟,虽然不是优点,但这就是我。”

仲知清看着付闻溪的背影,淡淡道:“可不是吗?”

还是把人惹急了。

付闻溪的办公室自带一个小的会议室,那里就暂定为仲知清的办公处了。两人相隔一门,基本说不上话。

之前因为请了一天假,付闻溪有很多要签署的文件,以至于钢笔没了墨水。

她趁这会儿功夫伸了懒腰,然后开始倒腾墨水的事情。她从小就喜欢这些动手的小玩意儿,就是觉得有趣。从小到大,她用的都是钢笔。

记得上学那会儿,人家的一支笔有好多功能,而她的只能写字,而且还得手动加墨水,为此,惹来不少关注的目光。

墨水吸了一半,周储来了视频电话。

付闻溪用指关节点了接听,“师兄,什么事儿?”

周储听到声音便放下了手上的工作,看着付闻溪在那儿倒腾,也不急,“闻溪,你之前提过将

破土9号纳入游戏中测试的计划,伍总和我商量了可行性,又和仲小姐做了探讨,最终同意施行。仲小姐说,你们两个完全可以亲自带着破土9号,那我就在后端记录了。”

付闻溪喜出望外,钢笔也不管了,“真的?那老头儿也不是很古板嘛!”

“好歹长辈,好好说话。”周储宠溺道:“对了,游戏的程序需要你发我一份。”

这下,付闻溪收敛了,“还在努力,等到手我发你。破土9号的身体怎么说?”

她不是没想过跟至暗时刻的创始人谈条件,但是他们的技术实在有一定的危险性。考虑到至暗时刻背后的那群策划者过于机智,她还是决定等陶余如这边的结果。

“嗯……”周储大致能猜到付闻溪在想什么,就没点明。他说:“你有数就行,有什么难题就说出来。至于身体,你发的那个消息我和伍总也商量了,但最后我们这边打算数据链接,留一个大脑就可以。芯片不可能自由的,智能具有不定因素,还是小心点比较好。”

没有身体,也是减少了时间和资金的成本。

□□的塑造,不仅仅是一个外型的问题,涉及到的材料以及和芯片的适配度都需要考虑,而他们现在没有太多的时间。

芯片的研究就已经花了好几年,不能继续耗下去了。

创世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它鼓励更多创新,新奇的想法,也会慷慨到给任何提出想法的人在资金和人力上的帮助,但是项目一旦开始,会给一个时间的限制。时间根据项目而定,一旦在这个时间内没有完成,公司便会行使终止的权利。

这个规定针对创世的所有人,哪怕是董事会的亲儿子也不例外。

而这个类人计划到今年已经是第六个年头,临终止时间还有小半年。

“师兄,我之前没提,我一开始设想类人计划的初衷,并不是要设计出和人类差不多的群体。”付闻溪皱着眉,脑子再一次过了一遍机甲的可行性,“前几年因为机甲的限制我没提,但是我从一而终,都想这个芯片应用到机甲中。它们从来不是一堆废金属,它们可以有一部分思想。”

周储长叹一口气,道:“本质上,你的设想和智能没有分开。我还是那句话,一旦应用,出现逆反情绪将是不可控的。其实,你和仲小姐的观点完全一致,人类不能自取灭亡。你不行,我不行,换谁来都不行,除非有不必要的意外。”

“我们把可控的掌握在自己手中就可以,比如驱动力的控制。”付闻溪尝试着说服。

周储见付闻溪情绪激动,说:“我明白,我们一步一步来,先做好现在的事,再考虑后面。好吗?闻溪。”

付闻溪只能冷静下来发出单音节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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