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十五章

谢知音坐在房间阳台的吊椅上看书，两个大靠枕加两个小抱枕，倚靠着很软，很舒服。

星期天的下午阳光明媚，碧蓝的天空飘着几朵白云，随着微风改变着前行的方向，院子里的花草树木都在生长，李子树、桃树和樱桃树都在开花，只是有的正值盛放，有的已经接近尾声，有的刚刚开始。

谢知音的外婆，高成君正在打理院子。高成君今年70岁，身体很硬朗，院子里的植物是谢知音外公和她一起种下的，一直精心照料着。谢知音外公在六年前去世，自那以后，都是高成君亲自照顾着这些花草树木。高成君在修剪上已是得心应手，等着修剪好，就把剪下的枝条收拾好，之后会打成碎渣和着别的当养料。

高成君以前并不会，和谢知音的外公修理时，总会剪坏，谢知音的外公只是有些无奈，从不会抱怨，还是会让高成君动手，只说：‘总是从不会到会的，一回两回，剪得不好属正常，三回四回，也就好多了，那五回六回，就更不一样了，我们的日子还长着，我弄得也不好，我们一起慢慢学。’

高成君会了，做得很好了，谢知音的外公却走了，高成君还是很高兴地照顾着这些院子里的植物，是他们夫妻的心血。

“知音。”高成君站在樱桃树下呼喊。

“外婆，怎么，有什么要拿吗？”谢知音拿着书从吊椅上下来，站在阳台护栏边看着树下的高成君问。

“嗯，去三楼把那把大剪刀拿下来。”高成君说。

“好。”谢知音说完，走进房间，把书放在书桌上，才上楼去拿剪刀。

三楼有专门放各种工具的柜子，谢知音知道有什么工具，放在哪儿，搬过一旁的梯子，直接就找到了高成君要的那把剪刀。

谢知音把剪刀递给高成君：“有没有要帮忙的？”

“你好好休息，不用的。”高成君和谢知音差不多高，但比谢知音有力，比谢知音强壮些。

“那你要注意安全。”谢知音不会硬要帮忙，也知道，高成君不会让她动手。

“知道，这些年我有因为照顾这些花草受伤？”高成君笑着说。“快回屋去吧。”

“嗯。”谢知音说。

“今天有没有不舒服？”高成君在谢知音转身前问。

“没有。”谢知音摇摇头。

“那就好，等我打理好就准备晚饭。”高成君又看看天，“时间应该差不多，要是准备时间不够，你看着时间提醒我。”

“好。”谢知音应下。

谢知音上楼回了房间，她的书桌上干净整洁，笔筒里有六七支笔，钢笔、铅笔还有中性笔，是谢知音在初中自己做的，用不用的书折成的，现在已经有些旧了，但谢知音一直都没有换。书架上是各种课外书，有小说，有诗集，也有散文……谢知音最喜欢里面的科普书，她喜欢纪录片，自然、历史、人文等，在谢知音看来，这些都是很有趣的东西，尤其是现在。书柜里是谢知音以前的课本，从课本到各种卷子，谢知音都分门别类地整理放好。还有一堆奖状，分年份放在一起。

谢知音拿起刚刚看的书坐在吊椅上继续阅读着，偶尔会透过护栏的缝隙看着正忙碌的高成君，要是发生意外，她也能及时发现，高成君是站在梯子上修剪较高处的树枝，多少是有危险性的。

等着高成君从梯子上下来，收拾着回了屋，谢知音才不再分神注意，沉浸在书里。

过了5:00，高成君在楼下喊：“知音，吃晚饭了。”

“好！”谢知音应声下楼。

吃过晚饭后，谢知音坐在沙发上休息，等着5:40才上楼拿东西。

书包早就收拾好了，挂在椅子后边，其实没什么东西，钥匙、一把伞、校牌、小包的卫生纸、一点现金、一些作业，谢知音背上它下楼。

“我出门了，外婆。”

“好，路上小心。”高成君从房间出来送着谢知音出院子门。

“嗯。”

谢知音走在路上，走得慢，会随便观察周围的事物，路过的店铺，前面的、越过自己的学生，大多结伴而行，还闲谈着周末的趣事或是吐槽着别的什么，还有沿路的花花草草。

透过拐弯处的玻璃，谢知音能看见后面的人群，有不少她认识的人，谢知音也看见了走在后边的林遇之，也是一个人走着。前面有谢知音认识的人，但谢知音没有打招呼，自己走得慢，不想拖迟别人的时间。

“谢大佬！”谢知音听到了很熟悉的声音，转过头，就看见李珂和周德升在不远处向自己招手。

谢知音停下，站在原地，俩人很快跑了过来。

“难得在学校外遇到谢大佬，嘿嘿。”李珂傻笑着说。

“可可，你现在真的像一条傻狗。”三人一起往学校走。

“你们不早点进学校？还拿着行李箱。”谢知音说。

“不着急，还不到6:00,6:20肯定能进教室的，放个东西而已，要不了多久。”李珂停下捶周德升的手，笑着看向谢知音。

“你们俩今天怎么现在才到？还一起。”谢知音保持走路速度，问李珂和周德升。

“本来说下午眯一会，然后就出门，结果一眯就是两三个小时，急急忙忙就出门了，还好下车时间不算晚。”李珂说。

“我差不多都是这个时候到的，今天是稍微迟了一点，错过了上一趟公交，后来在公交上正好看到李珂上车，就一块了。”周德升揽着李珂的肩说。

李珂正要说什么，就看见旁边经过的林遇之，李珂叫住他：“林遇之。”

林遇之在刚刚就看见了他们两个叫住谢知音，又跑过去，和谢知音边走边聊的场景，本来想当没看见自己走自己的，但李珂叫住他，只好停下。

“一起走啊。”周德升说。

林遇之看看他们俩，又看看谢知音，谢知音没有开口，林遇之答应了：“好啊。”

四个人一边聊天一边进了校门，多数是李珂和周德升在说话，谢知音会夹着说上几句，林遇之就是偶尔开口。

到了教学楼，李珂和周德升还要往前走去宿舍楼，就在这里和谢知音、林遇之分开。“大佬，等等教室见。”李珂不等谢知音回答和周德升拖着行李箱继续往前走，谢知音和林遇之转方向上楼梯。

谢知音继续保持自己的习惯，林遇之也顺着谢知音的速度走在她旁边，一起上了二楼，进了教室。

谢知音从书包里把作业拿出来，都是卷子之类，薄的习题册，谢知音又从整理好的书里把没写完的作业抽出来，之前就写得差不多了，还有一点点没有写，谢知音趁着这段时间把它们都完成好。

谢知音在翻页的空档看了一眼林遇之，一脸‘我做了什么’的表情。谢知音习以为常，注意林遇之做什么，不如先把作业写完。

数学小测卷子按时发下来，李珂从前面传给谢知音，谢知音接过就先把名字写上，不到20分钟就完成了，又继续另外一科的作业，十分钟之后就完全做完，谢知音又看着窗外发呆，现在天黑得要稍微迟些，6:50还没全黑，谢知音看着云层堆积聚拢，呈现黑蓝色，又往前移动着，但没有降雨的趋势。

现在的晚自习不是上课就是讲题，谢知音其实不怎么听全程，完全是挑着听的，看似认真，其实会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或者直接放空，再接着听课。旁边的林遇之，谢知音不用看都知道他在睡觉，什么课会睡，什么课不睡，谢知音也看出规律了。

8:35，谢知音会开始收拾书包，等着下课铃声响起会立刻离开座位，从后门出教室。

谢知音走在楼梯上，这时候都没什么人，谢知音走下最后一阶，踩在一楼的瓷砖上，楼上开始吵闹起来，谢知音不受影响往校门口走去，走着走着就有速度快的人越过她，她也不急，维持着迈步速度，走出学校，到了大道上，走在周围的人就更少了，三个方向都分流不少，等谢知音拐弯，就只有她一个人走在路灯之下。

谢知音闻到了不知名的花香，清新、淡雅，不仔细闻，谢知音也注意不到，想着等明天路过一定要看看是什么花才好。

谢知音拐弯后走数十米再向右拐，走进一条单行道，顺着便到了小区门口。

“回来了。”门卫打着招呼。

“嗯。”谢知音回以笑脸。

谢知音家在别墅区的中间，沿路有半高的路灯，隔着数米就有一个，做得很古朴的石灯模样，绿化率高，路灯正好高过路旁的灌木丛。

谢知音还没进家门，就看见高成君拿着手电筒站在院子门口。

“回来了。”等着谢知音走近，高成君说。

“嗯，回来了。”谢知音和高成君走进大门，穿过花园，进屋。

“现在吃，还是等等？”高成君把手电筒放在鞋柜上，在谢知音换鞋的时候问。

“等等，我把书包放一下。”谢知音说。

“好。”高成君走进厨房，谢知音上楼把书包放在椅子上，又把衣服换成睡衣，套上在家穿的外套，稍微坐了一会儿，才下楼。

正好高成君把宵夜端出来。“刚刚好。”

“谢谢外婆。”谢知音才挪开椅子坐下，餐厅开着暖色的灯，透过玻璃窗能看见远处的住宅的点点灯光。

“吃吧，小心烫。”高成君笑着说。

“嗯。”

吃完后，谢知音把碗端进厨房，坐回椅子和高成君简单的闲聊着。

等高成君收拾好，谢知音把椅子放好，上楼洗漱。

回到房间，高成君把药和热水拿上来了。

谢知音习惯的把药吞下去。“早点睡吧，外婆。”

“你也是。”高成君端走杯子，顺手把门关好。

谢知音走到阳台上，看着外面的景色，又无言拉上窗帘，阳台的玻璃门只关了一半，在10:00准时关灯上床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