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出面调解

第二天，殷二家的父母就带着七大姑八大姨大约四五十人来到了单位。他们在单位办公楼前拉着白色的横幅，在大门前摆满了花圈。殷二的七大姑八大姨在大厅里一边烧着纸钱一边嚎啕大哭。

保安人员站在那里手足无措、呆若木鸡。整个办公场所被搞得乌烟瘴气。

为了处理这起事故，公司专门成立了事故处理小组，由公司副总张再斌负责，安全、人事等部门的主要负责人参加。面对眼下的情况，他们主动和死者的亲属接触，反复做他们的工作，希望他们离开单位的办公地点，不要影响单位的正常办公秩序，善后的事情大家坐下来好好商量。

虽然大家一起上前劝说，但收效不大，那些人还是又哭又闹，一个劲地让单位还他们的殷二。

这帮人哭累了的时候其他人又接着哭，那些不知哪里来的表哥表姐、叔叔阿姨个个都是悲痛欲绝、肝肠寸断。他们的哭声凄厉悲凉，此起彼伏，一整天都没停过。

也许是他们都已经哭累了，在天全部黑下来以后，有个高高胖胖的中年男人很不友好地对张再斌说：

“你是负责事故处理的领导，你怎么这么没有同情心啊？这么多人在这里饭也不让吃水也不让喝，你这是处理事故的态度吗？”

张再斌一脸冤枉的样子，对这个中年男人说：

“我早就让你们去吃饭了，你们谁都不去。饭店宾馆都已经为你们订好了，我们现在就过去？”

不料那个中年男人一听竟突然变脸，并破口大骂：

“你这时候叫我们去吃饭，谁能吃得下去？你不是故意往我们伤口上撒盐吗？”

这不是明显找茬吗？张再斌哭笑不得，想和他吵又怕激化矛盾，不和他吵心里又感觉憋屈的慌。幸亏人事部的工资员孙小静过来打圆场说：

“叔叔，我看大家都很累了，你能不能招呼一下，还是去吃点饭吧。人是铁饭是钢，不吃饭大爷大妈也受不了。”

她指了指殷二的父母。

那个中年男人的小眼睛一直盯着孙小静看。孙小静今年才十九岁，刚参加工作时间不长。皮肤白皙，面容姣好，身材苗条，声音甜美动人。那个中年男人被孙小静的美貌迷住了，愣了好长时间，才结结巴巴地说：

“小姑娘说的对，小姑娘说的对，我让他们赶紧去吃饭，赶紧去吃饭。”

其实，他们早就饿的头昏眼花了，刚才说张再斌没有同情心的话，就是要快点去吃饭的意思，不过，从他们的逻辑出发，什么事情都不能痛痛快快地答应，必须要有点对着干的姿态。那年头遇到这类事大家都信奉：大闹大解决，小闹小解决。

张再斌急忙叫来车，把他们全部带到了饭店。

吃饭期间张再斌又把每个人的住宿房间安排好了。跟殷二的父母说：

“吃完饭二老还是去房间休息吧，明天一早我们就来跟你们谈谈善后的事情。”

那个中年男人在旁边突然大叫起来：

“我们跟你谈什么？你说话算数吗？叫你们一把手来。”

张再斌尴尬地笑了笑，说：

“我就是代表一把手来谈的，大家一定要相信我。我一定会依法依规依情依理把这件事情处理好。”

殷二的父亲对那个中年男人说：

“殷刚，不要喊了。”

又转过身对张再斌说：

“张总，我们到你们这边来，什么情况都不了解，能不能把殷二的工友介绍一个来，我们先和他沟通沟通，了解一下情况？”

“可以可以。”张再斌说，“我现在就去帮你们联系。”

张再斌打电话给装卸队队长，让他安排一个工友过来。装卸三班的人都不敢来，因为殷二是新来的，才上一年多的班，大家并没有更深的交往，怕被殷二的家人责骂。唐邦家是他上铺的兄弟，又是老乡，最后的重担就理所当然地落在了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