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凛冬（6）历史
人类的好奇心从不会因为恐怖而泯灭，更遑论冰岛人从来都是与世界作斗争的勇士。
最早可能是孩童，他们自小被父母警告，天黑请闭眼，天黑有魔鬼。
可是当孩童真的克服了狩猎野兽的恐惧之后，真的成为一名青壮的勇士时，有些人勇敢的人不禁会产生好奇，恶魔究竟是什么东西呢？
恶魔能否被自己杀死？
这种想法一经产生就很难消失，除非，他们亲身经历过恶魔。
于是在成长的过程中，总有几个人试图去挑战黑暗，他们之中大部分人死去，幸存下来的万中无一。
“我是在七岁的时候被隔壁屋的女孩引进那里的，琳娜说，凛冬之后就算有恶魔，有死灵，那又怎么样呢？我们杀死比我们巨大的野兽，在山与水之间垒起抵抗风雪的城堡，我们战胜了这个恐怖的世界，为什么不能战胜恶魔！？”
库托鲁·马克沁林说到这里时曾慷慨激昂，但他的情绪终是低沉下去。
“他们说，建立这个小组织的家伙是一个非常非常老的家伙，他挺过了无数个凛冬，是整个村落里活得最久的人，可是直到我八岁那年冬天，我睁开眼睛，只看到了恶魔，并没有看到他。琳娜，琳娜在那一晚死掉了。”
“在那之后，许多人选择退出，也会有人加入，他们都比我幼小，我看到他们的热情，就好像看到当初的自己。”
“我有想过退出，重新回到黑沉眠中去，但是琳娜的死让我愤怒，我又想到那些恐怖的恶魔，我就想，就算我不能反抗他们，也不能任由他们将我杀死，所以这些年来，我一直在躲避恶魔。”
“每个凛冬？”
“是。”
“你今年多大。”
“十五。”
“这么说从八岁到十五岁，你一共躲过了七个凛冬？”
“对。”
肖侃和索亚对望一眼，他们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震惊。
“还有其他人吗？”
“有，但不多了，比我大的只剩下两个，一个是传说中的那个家伙，还有一个是卫兵，今年二十一。”
“好，我知道了，你现在具体说说，今年的凛冬与往年有什么不一样。”
“有很多，最早的时候，恶魔和死灵是不会进村的，他们最先出现的地方是河边，常常会沿着河岸行走，在我八岁那年队长带我们向他们发起了一场攻击，但是失败了。”
“。。。。”
“九岁和十岁的时候，有人带着我们探索了整个村落，哦，对，那个时候我们的人还很多，那个时候虽然已经有了您身边这样的怪物，但他们的数量并不算很多，也很少有怪物会啃食村民，我们的任务就清除那些啃食村民的怪物。”
“怎么清除？”
“用火烧啊，还要注意不能让它们和那种黑泥土接触，否则它们会很快重生的，最好的办法就是将这些怪物烧成残渣后用兽皮袋装起来，等到凛冬过去后，再将它烧成灰。”
“你继续。”
“我十一岁那年，恶魔入侵村落了，也是它们，带来了灰雾，然后我们就明显感觉到黑雾中的这种黑泥怪变得多起来了。”
“它们到处都是，有时看得见，有时看不见，我们也不知道它们在哪，但是从那之后，很多黑泥怪物都变得凶狠起来，我们根本无法完成消除它们的任务，相反，伤亡变得越来越多。。。”
“我们后来就很难再聚集起来了，
只能找到附进零星的几个伙伴，我也不敢再出去探索，因为整个村落已经被那些越来越多的黑泥覆盖，它们好像在吞噬部落。。。。。。”
“那你所说的今年凛冬的不同点，又在哪里？”
“是，其实很明显的，我发现，以往那些从河边过来的恶魔虽然很多，但它们并不攻击村里的人，只有那些黑泥怪啃食村民。”
“但是今年，不仅啃食村民的黑泥怪变多了，连恶魔都开始攻击人类！”
肖侃的面色在一瞬间凝重。
“除了这些泥塑怪，你还见过河边恶魔攻击人类？”
托力克点头，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领着肖侃二人来到草屋的另一边，掀开草帘指给他们看。
黑暗中，肖侃看见草屋另一边的隔层上，正有一个面色黑紫，皮肤上彷佛长着鱼鳞一般诡异甲片的家伙在对着隔层一刀一刀的切着。
他手中握着的，竟是一把剑！
那是一把染满鲜血的石剑，剑上已丝毫不见石头的本身的光泽，彷佛被无穷无尽的黑血吞噬。
除此之外，它也并非如同泥塑怪一样赤裸全身，身上还披带这破烂的衣服，远远看上去像是一副皮甲。
索亚只看了一眼就吓得捂住嘴巴躲到一边去，等肖侃收回目光看向她时，索亚便一脸惊恐和不安的对他小声说道：“肖侃。。。那个家伙，就是父亲杀死的那种‘恶魔’。。。。”
恶魔吗？
不如说是死灵？
皮扬斯克曾经说过，身受恶魔诅咒的人类最终会转化为‘死灵’，先前他还有些疑惑，所谓的转化不会是变成泥塑怪这种瘆人的怪物吧？
现在这种类人怪的出现让他心中大定，它身上的皮甲，手中握的石剑，无一不说明它曾经是个人类，而肖侃接下来所要做的则是测试它是否具有智慧。
“喂，你叫什么？”
“尊教的先知大人，吾名托力克·马克沁林。”
“托力克·马克沁林，你想成为巫师学徒吗？”肖侃脸上突然露出一抹诡异的笑。
托力克在听到这话后愣了一秒，紧接着整个人都变得亢奋起来。
学徒，他听得懂这句话意味着什么。
“可。可小人并不具备‘巫者’体质。”
“所以说啊，你只能当‘巫师学徒’，但要是表现好的话，我可以用秘术让你拥有‘巫师’一半的力量。”
肖侃话还没说完，托力克就跪在地上，忙不迭的磕头称道：“我，托力克·马克沁林将永远效忠先知大人！”
“很好，那现在，我就布置第一个任务给你。”
“是的，先知大人！另外小人还要向你禀报一件事，那就是今年凛冬的另外一件奇怪的事，就是天空中的那些闪电和钟声。”
“在过去的七年凛冬里，它们从未出现过。”
托力克指着天空，正说间，突然一道闪电划过灰蒙的天空，白昼的瞬间一闪而过，黑暗中，彷佛有什么更恐怖的东西深藏其中。
咚！咚！
两声清脆的敲击，然后黑暗恢复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