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思考与学习

陈期环顾一周，发现腿断了的舞者在不知不觉中已经爬了上来。

“这下好了。”舞者摊了摊手。

“怎么好了？会有新的装甲机器人被派发下来嘛？派发下来会找到你们来报仇吗？”陈期说道。

舞者看着陈期，似乎想透过面具看到陈期的表情。

“和我们当然没有关系，我们可没有作任何抵抗，我的腿都断了七八回了。冤有头，债有主的，找我们干什么，更何况这种机器人在上区也不值钱，基本也不会有人追究这种东西损坏的事情。”

“那有什么可叹气的。”陈期手一松，撬棍掉在了地上，随后它连同旁边的剑一起消失了。

“因为上一批破坏这东西的人你已经见过了，我不知道他们现在过得怎么样，但估计不是很好。

破坏这个东西不算什么，但是下区为什么会有人有能力破坏这东西很重要。”舞者抓了杯桌上新泡的茶，边喝边说道。

陈期有点看不下去，把舞者从地上提了起来，放在了旁边的凳子上。

“那更好说了，反正我马上就要走了。”陈期左右手各拎起一半机器人的残骸，就离开了茶馆，没有人再跟他说一句话。

回到街上，陈期第一时间到了商店，点了回收按钮，然后把机器残骸全都丢到了回收口里。

回收口旁边的屏幕里弹出提示：“在店内消费还是取出现金，可能会有些许资金差异。”

陈期看着店内消费的“310000翠元”和取出现金的“210翠元”，脸部抽搐了一下，然后就在“浓缩型复合胶状食剂”的选项后边点了个“x6”。

取出六罐浆糊，陈期踏上了返程之旅。

一个人的旅途总是显得那样无聊，单调的景色和一成不变的光，似乎就是有谁想把时间永远定格在这一刻。

但好在还能思考，不过一想到过去的生活，陈期就有些怀念无聊的时光。

于是就又是拿起手机开始互相嘲讽以消解平庸时光带来的压抑的过程。

终于，翻过白骨堆，看到了来时看到遇见过的那群人。

依旧是各处都刻画着奇怪的字符，比起陈期来时还要多了一些。

陈期把剩下的三罐浆糊丢给了他们，找了个空缺的地方坐了下来。

看着这群人奇怪的眼神，陈期感到不自在。

不过比起看到象征文明的东西，这点不自在又不算什么。

“老李，你们平时吃什么？”休息完毕后，陈期看向那个还在地上坚持不断写鬼画符的老头。

老李左手掂量了一下陈期刚丢过来的罐头，右手里像变魔术一样又变出来一罐，随后一言不发的看向陈期。

陈期没有说话，有超能力的世界真是不讲道理。

“我去过了安悦茶馆。”陈期一句话，让将近一半的人看向了陈期，包括老李。

“他们过得都还行。”陈期又接着说道。

这些人的脸上都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

“走了。”陈期自语道，就向前走去。

只不过路过那些鬼画符的时候，他怔了怔。

上次看了一眼就消失的符号此刻又显现了出来。

更远处更是写着正常的字“绿化环境＝反抗暴政”“蔬菜水果＝不甘屈服”

“啧。”陈期像是明白了什么，但他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踏上归途。

角斗场映入眼帘，纪爷也映入眼帘。

熟悉的摇椅烟斗二郎腿，

严肃冷漠眼神黑。

“纪爷，我回来了。”陈期走到纪爷旁边，把斗笠解了下来，递给了他。

“拿去吧，还有，别惹麻烦。”依旧是那个沙哑的声音。

“谢谢纪爷。”陈期也不矫情，拿着斗笠就径直走进了角斗场。

进门时陈期感觉后颈一烫，直到这是身份识别。

回到角斗场的第一件事就是睡觉。

睡前看自己的房间里堆了十几罐浆糊，陈期为自己又感知到了时间的脉络而感到开心，随后在木板上一头睡过去。

“陈期，你回来的真是时候。”

陈期醒来又在吃浆糊的时候，mz029也如期而至。

“什么真是时候。”陈期用力的咽下去了这团浆糊，然后说道。

不得不说，在这样一个鬼地方，能够咀嚼什么东西然后吞咽下去确实算得上是一种享受。

“刚好你的第二场对决被安排在下周，到时候找不到你的话就只能远程控制你的芯片定位抓取了，可不管你的身体状况如何，会强制把你放在擂台上的。到时候，估计你就要死在擂台上了。”mz029的声音也还是那样的没有语气。

“听起来还怪吓人，那你知道我要和谁对战吗？”陈期缓缓的将堪称坚硬的空罐子捏成薄铁片，然后规整的放在一边。

“规则有严密规定，不能透露对方是谁，但是对方不是a0001，a0002，a0003……”

看29好像要一直念下去直到念到对方的号码的样子，陈期赶忙摆了摆手。“算了算了，没有关系。有一场对决也很好，我正好也想找点事情做。

对了，你什么时候守通往上区的门？我有点想去那里看看。”

“你打完这场角斗后不久。

对了，我记得你去下区的时候告诉我说，在你看过下区之后，回来会告诉我一些道理。”mz029说完之后，又开始上下震颤。

陈期其实很想说，这个地方就他妈的没什么道理，但看着29期待的样子，陈期又有些无奈：“我去的也不是很久，也没有看完下区的整体风貌，我只去了一个地方。

在那个地方，我感觉下区的规则就是要像一个正常人生活，有个性就会死掉，或者被赶出去。

我认为这个规则很不合理，所以我想出来的道理就是要质疑规则的合理性。”

“质疑，是什么意思。”29平铺直叙的语言里似乎多了一些停顿。

“对机器人而言，质疑就是违反逻辑的东西，我也说不清，比方说有一天你开始思考，上区的人杀死下区的人究竟是不是正确的，那可能就是质疑。”陈期想了想，说道。

“思考，我知道思考，思考是很棒的一件事情，先学习后思考。”29开始绕着屋子飞，对陈期而言就是，它发出了环绕音。

“是的，能够思考与学习，你比下区很多人要幸福太多了。”陈期整理好罐子，又靠在了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