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找点乐子
陈期在麦云迪家里呆了没一会儿就适应了这里的生活,适应更舒服的生活总是那样的简单。
“我算是知道麦云迪为什么宅在家里直到自闭才去角斗场寻死了。这样的一个屋子,确实可以住到死。”陈期在餐桌旁选择夜宵款式时,发出感慨。
连饭菜都能选择,让飞车采购然后厨房一体化制作,寂寞的时候加装了情绪组件的人工智能和人类朋友好像也没有区别,还是一个完全愿意倾听你的意见且真心实意不会发出反驳的朋友。
这间屋子的娱乐设施也是丰富至极,整间屋子都由一种陈期没见过的流体材料构成,可以迅速完成组合,如果想的话,甚至能让这栋别墅在一分钟内变成一座音乐厅。
可以说,一个没有什么目标没什么梦想的人很容易在这种屋子里活到老死也不出门。
毕竟在这里永远不会遇到挫折,不管是不是用来逃避,至少能过得很快乐。当然,住这种屋子的前提就必须是十分富有。
所以说,好像逃避的代价正常人也是付不起的。
那我有没有目标和梦想呢?陈期想到。
好像是没有的,生命也就剩那么一点点,后事都安排好了,活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意义好像就是找点儿乐子了。
至于通讯器说的什么再来一次机会,没有实现之前就当它不存在好了。陈期可没有随便相信他人话语的习惯。
住在这里估计也不是问题,麦云迪估计也不介意这栋五层的屋子里多出一小块朋友用地。
不过好像找乐子也算一种目标,或者说也是一种梦想。在这样一个屋子里生活也许能过得很舒服,但能找的乐子一定没有外边多。
想到这里,陈期笑了笑,把夜宵款式的菜单关闭,找了间屋子边上标着客房的房间住了进去。
进了房间,陈期顺手拉上了窗帘,让整个房间变得不可视物,这是陈期睡觉的一点小习惯,如果条件允许的话,一定要全黑的才能睡得好。
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后,陈期还没有一次实现过这个习惯,估计就算之前能在黑暗的环境下睡觉,也不会睡得好。
眼睛一睁一闭,一晚上就过去了,陈期拉开窗帘,眯着眼睛享受着早上的阳光。
这才是生活嘛。
今天要做怎么呢?陈期的心中早就有了答案,他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吃过早饭就出了门。
陈期用钥匙叫来飞车,让它带自己去这里的医院。
来到医院,陈期在前台问了下路,按照前台的指路,很快就来到了重症监护室。
找点乐子,当然是要去做一些没有体会过的事情,在原本的世界里陈期可以去重症监护室却没去过,因为他能想象到重症监护室是个什么地方。
在那个世界,一个重症病人不管能不能被治好,在重症监护室一定过得不开心,因为这个地方本身好像就象征着不开心,来探望的人往往也不是真心想要病人的病被治愈,被拖垮的人太多。
陈期一直听人说来这种地方看一看阅历就会提升很多,他是不太信的,感觉到这里看到的,无非就是生死与金钱的抉择,亦或者痛苦与生命的抉择。那都不是什么好看的东西,这些东西对陈期来说好像也不算陌生。
只不过来看看总不算浪费时间,来这种地方看看也能更好的确定上区的社会属性。
走到过道里,陈期开始假装一个寻常的病人家属,靠在墙壁上,闭着眼睛默默听着周边的人都在讨论些什么。
这地方很嘈杂,就像角斗场的下半部分一样,到处都是人说话的声音。
“孙儿,你来看我啦。”一道慈祥的声音传来。
“嗯呢,奶奶,您接着接受治疗就行,我每天放学后都会来看你的。”一个小孩子说道。
“那奶奶可要坚持下去,我还想抱孙子哩,可不能死太早,等下周手术完了奶奶给你做红烧肉。”
…………………………
“我要痛死了,燕儿。”一道沙哑的男声传来。
“你的决定我都会支持的,你要去哪儿我就去哪儿。”是个坚定的女声。
“唉,那我还是治疗一下吧,但如果我没被治好,你不许来陪我。”男声无奈的说道。
…………………………
“爸爸,我和妈妈来看你了,妈妈准备花钱把你送到特级病房,你不用在免费提供的病房里呆了。”是个小女孩的声音。
“志勇,我得到公司补助了,虽然医疗条件都差不多,但特级病房的居住条件总会更舒服的。”应该是女孩儿的妈妈。
“没有必要的,我这个病状主要还是看下次手术……”说到这里,男声开始停顿,过了一阵儿,陈期又听到同样声音哽咽着说出的话:“我爱你,老婆。”
确实是有阅历增长啊,陈期睁开了眼睛,我可没有体会过长辈的慈爱,后辈的关心以及真挚的爱情。
但这里好像没什么负面情绪,唯一想死的老哥好像也被他爱人给死劝回来了,这和陈期想象的不一样,他本来感觉来这里要体会到的应该是世间皆苦,没想到这些苦里好像都掺杂着一些希望与爱,这让陈期有些羡慕。
但又想到第三组对话里小女孩说的“免费病房”,陈期也就想通了,一些丑恶的东西不在最恶劣的时候往往不会浮现。
只要有一点希望,只要没有被生活拖垮,人们好像都还是愿意朝着更具有善意的地方想事情做事情。
好像越在上区生活,越会对上区有一种认同感,每个人基本都欣欣向荣,有自己的小烦恼,却又不影响生活,在遇到大的困难的时候,也会有整个社会愿意帮助你,这里的所有人都把别人的命看的很重。
只不过,为什么这样的上区会区分出下区呢?理应带着善意和爱的上区人为什么在角斗场里看待下区人就像看待牲畜?
真的有人可以以一己之力改变一整个社会的价值体系吗?如果是,自己又真的有必要去帮助下区人吗?
陈期晃了晃脑袋,好像想把死症带来的痛苦都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