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牌局
“或者说也不是觉得自己能赢,而是觉得别人会输。”陈期把麻将牌摆正,说道。
“没人愿意相信自己是最倒霉的那个。”站在一边的白衣人附和道。
牌局并没有随着对话终止,陈期仔细分析着对手的舍牌与进张,观察到,这些人都是老赌棍了。
白衣人的舍牌则是奇奇怪怪,怎么看都不像是奔着赢去的。陈期看了看舍牌以及自己代打的这副牌,又忍不住看了看旁边带着玩味的白衣人。
这是一副已经达成五向听的牌。
而通过观察其余三人的舍牌,陈期知道,早在三巡之前白衣人就可以和牌了,和对面戴着眼镜不断擦汗的中年男子的牌。
只不过和牌就意味着牌局结束,因为眼镜男已经没有足够的点数来支付。
而日麻里点数一旦为负,就代表游戏结束。
陈期一边顺手摸切,一边思考着,牌局也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摸到一张八筒,可以自摸。
陈期“啧”了一声,叹了口气,没有经过什么思考,就打出一张六筒,让牌局接着进行下去。
白衣人挑了挑眉,似乎看到了什么感兴趣的东西。
而一边的借债男也呵呵笑了笑。
随后又是几次和牌机会,陈期也无一例外的放弃了这些机会。
随着牌山里牌数的减少,牌局里其余几人也变得愈发紧张。
比起进攻,日麻里更为注重防守,因为一个人和牌牌局就会结束,所以进攻的收益不是很高。
如果单从表情来看,牌桌里的四个人看起来都在防守。
不停擦汗的眼镜男快要用完了一包纸,邋遢的年轻人不停的挠着头,看起来冷静睿智的另一个年轻人则是不断的进行快速摸切,只不过他的神情越来越难看。
至于陈期,则是慢条斯理的摸切,只不过时不时的叹一口气。
终于,牌局终了,几人长出一口气。陈期把牌摊开,根据日麻的规则,牌局结束最终听牌的人是要收没听牌的人一千点的。
此刻陈期手里的牌已经和他刚接手不太一样,随着他不断的摸切,牌已经从五向听变成了三面听。
接过都未听牌的三人递过来的点棒,陈期开始像转笔一样转点棒。
身后白衣人的笑意更为浓厚,借债男还是那副病恹恹的表情,只不过他在不断的活动自己的手指关节。
“还要继续吗?你们三个,现在走还来得及哦,只用付出一点钱。”在牌局开始之前,白衣人又开口道。
“继续。”在其余两人还在犹豫的时候,邋遢男人直接开口说道。
“那没办法咯,有人开口牌局就得继续进行。你接着替我打吧,输多少都无所谓。”白衣人弹了弹抽了张眼镜男带来的纸,递给了旁边的借债男。
“干嘛?”借债男拿过纸巾,莫名其妙的问道。
“等会儿要上桌的话,你有点脏,看起来全是烟灰。”白衣人嫌弃的看了看借债男。
“行吧。”借债男停止活动手指,认真的拿纸巾擦手。
牌局开始,此刻,陈期手上已经有了十万点点棒,他打了个呵欠,看了看表,开始抓牌。
看着手里的牌,陈期有些无语,他忍不住看了一眼一旁的白衣人,白衣人也饶有兴趣的看着他。
“你这眼神怪恶心的。”陈期直言不讳的说道。
“怎么做到的?”白衣人没有在意陈期的不礼貌,只是感兴趣的问道。
“你也看到了,单纯的运气。”陈期耸了耸肩。
“虽然但是,我可要提醒你,你手里可是掌握了他们三个的命运哦,如果你赢下这场牌局,他们之中点数最低的那个人就会被我操纵了。
而如果你愿意,甚至可以让他们都活下来。”白衣人还是那副语气,他舔了舔嘴唇,兴奋的说道。
“听起来好像我才是那个坏人。”陈期也是呵呵一笑。
“怎么还不出牌?”邋遢男子沙哑着嗓音说道,他死死盯着陈期的牌,一边急促的喘息,一边说道。
“别着急,你们打的又不是快速麻将。”白衣人开口说道,同时他又看向陈期,似乎在好奇他会做出怎么样的选择。
他搭着陈期的肩膀,在陈期的耳边低声说道:“你是哪一种人呢?和我一样吗?还是说,一个烂好人?”
“我说你,真的有够恶心的喂。”陈期只感觉一阵恶寒,他嫌恶的看了一眼白衣人,接着说道:“我和你不是一种人,当然,我也不是一个烂好人。”
“像你这种心理变态,肯定很享受这种猫捉老鼠的过程吧,始终暗示这三个可怜的家伙,暗示他们之中只有一个人会被你操纵命运,其余两个人至少能在付出一些代价之后活下来。
但你从头到尾就没打算让这种情况发生,你想找机会让他们的点数都为负,这样他们就都输了,你也可以收获一切。”陈期翻了个白眼,把白衣人的目的说了出来。
“说出来就没意思了。”白衣人“啧”了一声,神色归于平静,他双手搭在旁边的栏杆上,从口袋拿出一根烟,点上。
“还要继续吗?你们还有最后的机会离开赌桌,只要你们想离开赌桌,我就可以放你们一条生路。”陈期冲着三个人说道。
但刚说完,陈期就忍不住笑了起来,他无奈的笑了起来。
因为他已经知道了这个问题的答案。
“继续。”三个语气不同的声音同时传来。
一个符合陈期心理预期的答案,因为他与白衣人刚才的那段话,更像是提前串通好的两个人在对答案,很有可能是因为露怯才说的固定台词。
一个事件里,只要有猜疑链,那么事情就会朝最糟糕的方向行进。
一旁本来已经平静下来叼着烟的白衣人直接被烟呛住,他叼着烟鼓起掌大笑起来:“确实和我不一样,哥们儿,你是搞艺术的,这种戏剧效果我确实驾驭不来,哈哈哈哈,咳咳。”
陈期无语的看了白衣人一眼,自己的这个行为,确实也挺像变态,不过他并没有因为白衣人的话语改变自己行为的想法。
这也算是“天予不取,反受其咎。”了吧。
陈期双手一推,把牌摊开在桌面上,无视三人绝望的神情,报菜名似的棒读道:“自摸,天和,大四喜,四暗刻单骑,字一色。
六倍役满。
没算错的话,应该是192000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