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符号

影皇周围的空气一下子变得粘稠起来，地上的影子也开始疯狂扭动，而且变得更加深邃黑暗。

王生能感觉到影皇的惊怒，他的面容变得扭曲，原本光滑平整的皮肤现在起了一堆堆褶子，嘴巴向下，露出下牙龈和牙齿，鼻子向上，几乎和犀牛的角一样。他几乎转眼间就从美少年变成了老巫师。

王生不知道这是不是他的本貌，他闭上眼睛不去看影皇的脸，慢慢说道：“左手，左手的无名指。”

话音刚落，王生就感觉到有一阵狂风从他身体两边袭过，一片黑暗挡住了他眼前的光。下一瞬，王生睁开眼睛，影皇已经恢复了原样，似乎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

他淡淡地说道：“待会给我指一下是哪个人，我会去找他的。告诉他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可以在他展示你的魔力和魔法，不用向他保密。”

他伸出手握住王生的手，王生眼前一黑，突然感觉到一阵头晕目眩，好像低血糖犯了。影皇的声音这时候在他耳边响起：“用心感受，今天只演示这一次。”

一丝丝魔力从被影皇握着的手上传来，在王生体内，沿着血管快速转了一圈。王生发现眼前逐渐有了几个光点，它们在前方离王生很远的地方，逐渐靠近，逐渐变大。同时那片漆黑中又浮现出一个无形的符号，这个符号完全融入在黑暗里，但是王生却可以清晰地感知到它的形状。

“有看到东西吗？”影皇问道。

“有。是一个···”王生答道，可是那个符号的形状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不要试着去描述它或者表达它，你做不到的。”影皇淡淡地说道，“现在，调动魔力，在黑暗中拓印出那个符号。”

“啊？怎么调动魔力啊？”王生傻眼了，那点魔力在他身体里这几天一直安安分分的，简直就跟没有一样，王生是一点都感觉不到它的存在，更不要说调动它了。

“集中精神想象。”影皇给出了一个非常唯心的不靠谱的答案。

但是既然灵魂这种东西在他们口中都是切实存在的，那么稍微唯心一点也可以理解。王生想着，开始想象血液中的魔力主见和血液分离，在血管中游荡，然后在手上聚集，最后刷的消失不见，在眼前的黑暗中显现出一片深红色。

于是深红色的液体就在王生面前坠落。

王生赶紧继续想象那些魔力结合成为一支铅笔，在那个符号上移动，留下深红色的笔迹。

逐渐地，魔力化作的铅笔消耗殆尽，而那个符号只拓印了一小半。

“把魔力收回来吧。”影皇说道。

王生于是开始想象黑暗中的深红色魔力又重新聚集起来，然后刷的消失，在自己的血管里出现，在重新沉入身体，和血液融合。

收回的瞬间，眼前那片漆黑一下子就消失不见，面前又出现了操场，出现了散步的情侣。但是那股头晕无力的感觉却仍然存咋。王生扶着额头，微微喘着气，拿起面包狠狠地咬了一口。

影皇松开王生的手，说道：“这就是锤炼灵魂的过程，用魔力拓印那个符号。每次拓印都会消耗你很多体力，两次锤炼之间间隔个一到两天比较好，要多吃饭。你现在魔力还不够拓印完整一次，过段时间我会给你一些纯净的魔力，这样你的效率会高一点。”

王生边咀嚼边问：“那个符号，就是刻印吗？”

影皇沉默了一下，回答道：“不是。刻印是存在于魔力中的东西，

而那个符号是存在于你的灵魂中的。有关那个符号的事情你就不要再问了，问了也没用，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

王生一下子觉得很稀奇，居然有影皇不知道的事情，感觉他的逼格一下子就没有之前这么高了。

倒不是说一定要什么都懂才算逼格高，但是这才认识他第二天就给难住了，王生觉得他的含金量一下就降了好多。

不过考虑到他自己的个人问题——就是他的学生不能超过二阶的原因——才不知道这些事情，那也可以理解。

王生决定不去问影皇的魔力水平，免得惹他生气。

他三两口把剩下的面包塞进嘴里，鼓着腮帮子问道：“好的。那罗钥那边呢？”

“我明天会去和他说的，你不用去找他了。”影皇随口答道，“对了，昨天跟你说的那个职务，魔力监管局那个，从明天开始就算上任了。”

“啊？真的要干啊？”王生瞪大了眼睛，看着影皇。

“没什么事情的，就是巡逻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异常魔力释放现象而已。具体的都在这个册子里面，你看看。”影皇丢过来一本薄薄的小册子，“别给人看到了，到时候会很麻烦。监管员的工作服还有一些装备都在你寝室的柜子里了，里面都有说明书的，不懂就别用，周末再说。”一边说着，影皇的身体从脚开始逐渐融入地上的影子，最后一个字落下，影皇就和路灯杆的影子彻底融为一体，不知道跑到哪去了。

王生看着手里的册子一阵无语，最后还是把它收起来，放在外套的内袋里，起身去超市，准备再买点吃的。

回到教室时，李笑天已经在位子上继续下午的发呆了。王生想跟他说点什么，但是想了想觉得还是等晚自习结束比较好。

又一个怠惰的晚自习过去，铃声一响，王生就戳了戳李笑天的胳膊：“待会去不去操场？”

“我们去操场干嘛？你不会要给我表白吧？那还是免了，我对男人是没有兴趣的。”李笑天有点没反应过来，但是他的嘴显然比他的脑子要快，他还是条件反射地开始怼王生。

王生一脸深情地握住李笑天的左手，把它放在胸口，在他耳边笑小声说道：“爆破射击。”

李笑天一下起了一背的鸡皮疙瘩，赶紧把手抽回来：“行了行了，知道了。我们别去操场，去实验楼那边，那边没有人手牵手你侬我侬。”

王生点点头，两人稍微收拾了下桌子，就往实验楼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