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魔法师的左右手

整个下午，王生一直都在发呆，坐在旁边的李笑天从激动到逐渐冷静下来，也开始发呆。

王生知道自己这个反应肯定会引起李笑天的疑惑，但是他现在脑子里已经是一团浆糊了。他想到了很多种可能，但是除了是罗钥在捣鬼之外，他能感觉到的只有一种宿命感。这种感觉让王生觉得很恶心。

李笑天时不时看看王生，然后接着发呆。他好像也有自己的心事。

一直到吃晚饭前，影皇还是没有来找他。虽然他相信影皇一定是有在不惊扰其他人的情况下，和他进行沟通的方法的，但是他还是打算晚饭不在食堂吃了。他跟李笑天说要买点面包什么的带回教室吃，李笑天只是点点头，也没有问王生为什么。王生感觉他可能也不大想在食堂吃，而是和王生一样去一个安静的地方自己一个人吃。

然而在学校里安静的地方好找，但是只有一个人的地方实在不是那么好找。

晚饭的时间点，有很多人在路上，不仅是去吃饭的和吃完饭的，还有四处闲逛的情侣。因为高三的学长学姐和高一高二不是同一个时间吃的饭，所以并不存在大家都去吃饭没有回来，路上没有什么人的时间。

最后王生决定在操场边的椅子那里坐下吃饭。虽然操场上有情侣在散步，旁边的篮球场还有几个精力旺盛的男同学在打篮球，但是他们和王生都完全没有交集，是纯纯的校友，而校友只有在学校外才算是一种可能有效的关系，在学校里就等于是陌生人。没有人会注意到王生在干什么，他们在或不在，都不影响王生是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吃饭。

王生找了一条看起来干净点的，没有衣服放着的椅子坐下。这里离体育馆比较远，离教师公寓比较近，旁边那条路上就是一排乒乓球桌，虽然王生基本上可以说是完全不懂乒乓球，只是会发球接球而已的水准，但是体育课他还是喜欢在这边待着。因为篮球他更不会，而足球场向来是没有人用的。起码王生的那节体育课上是没有人用的。

王生从衣服兜里扯出有点变形了的面包，校服的口袋其实挺大的，但是这个面包也不小，而且王生还先在里面垫了一盒“大麻”——不知道是从哪传出来的叫法，不过维他柠檬茶确实是挺好喝的。面包是肉松面包，里面有一些奶油，很廉价的味道，但是和王生廉价的舌头刚好相称。

王生刚撕开包装袋，就听到有人在他头顶说话：“晚饭这么寒酸？你这个体格总不用减肥吧？”

他仰起头一看，戴着兜帽穿着黑色长袍的影皇正低头戏谑地看着他。

这是王生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到影皇的脸。之前两次见影皇，一次没敢凑近看，而且没戴眼镜，看不大清，第二次房间基本上都是黑的，就算影皇的眼睛照亮了他的脸几次，但是在王生的近视眼眼中，反而是放大了影皇的眼睛，让它们跟两个电灯泡一样，还是看不老清楚。

这次就看的很清楚。王生的眼睛和影皇的脸之间只隔了不到十公分，他可以清晰地看到影皇少得可怜的眼白和深邃纯净的黑色瞳孔，它像黑洞一样吸纳着周围的光线，让影皇看起来像是熬夜睡眠不足，有了黑眼圈，这是一双让王生觉得永远不能近视的眼睛。十一二岁的男孩的皮肤也是白净红润的，嘴唇也是鲜活的红色，鼻子也是挺拔饱满的，笑容还让他的酒窝浮现出来，看起来完全担得上美少年的称号。

王生忍不住想去捏一下影皇的脸，

但是刚伸出手，就发现它僵住了，既不能继续往上也不能缩回来。

影皇绕到王生边上坐下来，说道：“你应该能猜到我的年纪远比表面的大，但是我仍然保持了一颗纯真的童心，所以我总是能忍受别人把我当小孩子看待，如果有人想掐掐我的脸，只要是漂亮的大姐姐，我都会羞红了脸点点头。然而很可惜你不是。你不仅不是漂亮大姐姐，你还是我的学生。像刚才那样这么不尊重老师，我决定惩罚你，让你一直保持这个姿势和你说话。”

王生咽了口口水，他很想斥责影皇的流氓行径，但是看着他的脸还是说不出口，而且也不敢说出口。他点点头，表示同意老师的惩罚。

影皇满意地“嗯”了一声，说道：“之前那个蒙简应该已经跟你提过魔力的基本常识了，我就不跟你再多说一遍了。今天要跟你说一下魔法师的基本常识。”

他顿了顿，看了眼身后，接着说道：“魔法师，顾名思义，是利用魔力释放魔法的人。不同的人能容纳的魔力量不同，输出魔力的效率也不同，对魔法的掌握度也不同。但是我们对魔法师的等级划分，只看一点，那就是能容纳的魔力量。一百毫升以下是一阶，一百到五百是二阶，五百到一千是三阶，一千到五千是四阶。至于五阶，我们只看排名，全世界容纳魔力量排名前一百就是五阶魔法师。提升容纳魔力量的方法，就是让自己的灵魂经受魔力的锤炼。这是最有效的方法，也是唯一有效的方法。”

王生感觉手有点酸。他感觉他现在就在接受锤炼。

影皇继续道：“至于输出魔力的效率，这完全是个人天赋，没有办法更改，不过少数一些魔法，大部分的魔法细水长流也能完成。”

说到这里，他又看了眼身后，然后转过来看着王生：“最后一点，魔法。将带有刻印的液态魔法转化成别的形态，就是魔法。比如燃烧的火焰，湍急的水流，这些都是基础的变化，容易掌握，只需要简单的咒语来引导，或说或写都可以。高级的，诸如在影子里移动，操控别人的思想，这些魔法有的需要图形的辅助，有的需要一些特殊材料，比前面的那些要难很多。而每个人都有自己特殊的使用魔力的方式，这属于不示人的秘术。”

影皇说的有点渴了，直接从王生兜里把“大麻”拿出来，插了吸管开始喝。王生抽了抽嘴角，挤出一个笑容，对他来说这也算是转移注意力了，让他可以稍微不在意一点手臂的酸痛。

“这饮料挺好喝。”影皇喝了两口，把盒子拿到眼前，一边赞叹一边给它竖大拇指，“从这个星期开始，每个星期六晚上十一点半我都会来你家教你魔法，记得补觉。至于锤炼灵魂，待会我会引导你做一次，以后平常也要多练习。”说完打了个响指，王生的手这才像面条一样软软地掉下来。

“那个，老师，我想问个问题。”揉了揉酸痛的手臂，王生向影皇问道，“我的同学今天突然莫名其妙有了超能力，能用左手无名指射激光了。这是怎么回事？”

影皇的瞳孔骤然放大，整个眼珠都向外延展，几乎遮住了所有眼白，他盯着王生：“你说哪只手，哪根手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