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万物之灵
在洗过澡吃饱饭后,梁稚玉打开抽奖游戏,期待地翻转了九张卡牌。
【外科圣手】:一星,即便你对外科医学一无所知,也可以成为外科圣手。
【背囊储物格+5】:一星,扩充你的背囊。
【通识教育全套教材】:一星,人不能做文盲,也不能对世界一无所知,这是一套内容相对客观的教材。
【防身术】:一星,防人之心不可无……
“好像我运气不太行……”
小声嘟囔着,梁稚玉再次翻转卡牌,剩余抽奖次数变成三,而她得到九张卡牌。
【拜月诀】:三星,吸收月之精华不一定能修炼成仙,修炼成妖绰绰有余。不过,月光其实是月亮反射的阳光,你敢不敢在白天拜日?
【基础法术大全】:二星,有灵力就能施展的法术,简单易学。
【学习论坛】:三星,在这个没有网络的时代,你用心链接学习论坛,就能进入论坛……
“咦?”梁稚玉拿起【学习论坛】,眼睛变亮了,欣喜的笑在脸上绽放,“总算抽到好东西了!这张卡对我的作用,估计胜过女怨和鬼新娘。”
选择使用【学习论坛】,卡牌化作灰色,她的意识进入学习论坛,自动获得论坛最高管理者权限。
论坛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只要梁稚玉愿意,随时可以邀请志同道合者加入论坛。
……
因钩星之故,罗异司在镇上安排了杂役,令他们注意钩星的动向。昨天傍晚钩星杀掉变成鬼的曾俊生,今天中午一位杂役战战兢兢地来村子,了解事情的究竟。
钩星他当然不敢去打扰。
谁不知道钩星强悍,冒犯她非死即伤?
凭着斩妖杀鬼当上女将军的东方荷珠敌不过钩星,一灯寺的高僧知能大师被钩星打成重伤,县罗异司的安定使被钩星打断手脚,其它人更是奈何不了她。
目前,朝廷认为钩星或许知道鬼灾的来源,可朝廷没有证据,也抽不出人手对付她,加上她安分守己带孩子,针对她不如交好她。
如她这般的高人,哪个没点脾气?
对比别的高人,钩星的为人行事堪称温和仁慈,罗异司甚至通过东方荷珠邀请钩星加入罗异司,想把她变成自己人。
鉴于罗异司给的条件还算丰厚,要求也不多,钩星如今是罗异司的客卿。
杂役找到宋飞燕一家,又花了点时间,等到抱着儿子去看郎中的杨阿喜回来。
她的儿子左耳失聪,听不到声音了,郎中说治不了。
都是曾俊生害她!
杨阿喜用最恶毒的话咒骂曾俊生,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跟杂役哭诉,求杂役救她的儿子。
男人死了,女儿不认她了,她只剩下一个儿子,无论如何儿子都不能失聪,她要看着他好好地长大。
杂役是罗异司里的普通人,没有神通,不会法术,武功低微,若是有本事治失聪,早就拿到奇士身份了。瞧杨阿喜哭得伤心,还是独自养孩子的寡妇,他答应帮她打听能治好失聪的医者。
杨阿喜非常感激。
“说起来,”杂役想到钩星,试探道,“你与梁娘子同村,怎么不请梁娘子给你的儿子治耳朵?”
“梁娘子是厉害没错,可我没听说过她会治病。”杨阿喜隐瞒了她厌恶钩星的事实,“张平安把他娘砍得快死了,梁娘子那时没说她能治,让大家把人送去镇上的医馆找大夫。”
“也是,她说你儿子一只耳朵听不到了,要是能治,说不定会治。”杂役说。
他好奇钩星,杨阿喜便跟他说钩星揭穿神汉的歹毒真面目、救了变羊的人等事,还把自己打死老鼠大仙的事情说了出来。
杂役对她刮目相看:“你倒是胆大,成精的老鼠都不怕。”
“老鼠成精,也是老鼠啊。”想起美味的老鼠肉,杨阿喜舔了舔嘴唇,“人做了鬼也怕挨打,也会怕死。”
“你是个厉害的农妇!”杂役夸赞道,“如果你是男人,我会推荐你进罗异司做事。”
“女人不可以进罗异司?”杨阿喜惊讶,“上次有个女将军来找我,她说她是罗异司的玄衣卫!”
“呃,女人自是能进罗异司的。”杂役不敢得罪东方荷珠,“可将军大人她不是一般女人,她比咱男人还男人,二十几岁了还嫁不出去,没人敢娶。”
杨阿喜恭敬地送走了杂役,回到屋里,看也没看儿子,心里揣着事情。
倘若杂役不说那句话,她不敢幻想进罗异司,然而杂役说了。她忍不住想,别的女人能做将军大人,凭什么她不能做?
钩星能横着走,人人敬畏无人敢惹,极其风光,连罗异司都拉拢她。凭什么她杨阿喜只是个“厉害的农妇”?
在邻村作威作福许多年的老鼠精,可是她杨阿喜打死的!
那时她多风光,人人敬她,人人夸赞她,她走到哪都有人说她杨阿喜有本事!
会生儿子的女人一抓一大把,打死老鼠精的有几个?
杨阿喜看向耳聋的儿子,想到同情她的杂役,眼内涌动万般思绪。如果她更惨一点,杂役是不是更同情她这个可怜的寡妇?会不会推荐无依无靠的她进罗异司做事?
听者有心,说者无意。
杂役已经忘记他对杨阿喜讲的那句话。
在离开村子前,他踌躇许久,很害怕地来到钩星家门口,颤声向她问好。
钩星在教梁照等女孩习武,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让他赶紧走。
杂役如蒙大赦,退后了几步才转身,一边回镇上一边思考如何回禀罗异司。
他花了两天写好钩星诛杀鬼魂曾俊生的经过,骑马去县罗异司,在上司问询时如实说同伴把事情推给他,不敢去面见梁娘子,梁娘子似乎不太高兴。
上司没有说什么,打发他走。
县城里,人们还在谈论张平安弑父伤母案,孝女小芸与张平安形成了鲜明对比。
此案太恶劣,传播太广,县令不敢耽搁,没多久就公开升堂审问张平安。
人们把衙门围得水泄不通,气愤地将臭鸡蛋、烂菜叶、破鞋等东西扔向戴着镣铐的张平安。衙役们挡不住,干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大家朝张平安发泄。
伤势痊愈少许的张母、照顾张母的小芸、宋飞燕等村民被请到公堂上,钩星和姑婆也领着梁照梁雅来看县令审案,让县令感觉到压力。
要是他断的案不能使钩星服气,他会不会被打断双手双脚?
好不容易看到东方荷珠、龙嘉荣等罗异司玄衣卫,县令定了定神,用力地拍下惊堂木:“肃静!公堂之上不得喧哗!”
众人渐渐静下来。
县令问:“张平安,你砍死你的父亲,将你的母亲砍成重伤,此事人证物证确凿!本官问你,你认不认罪?”
张平安身上挂着臭鸡蛋、烂菜叶,脸被尖锐的小石头砸得流血,狼狈不堪。他愤怒地瞪着小芸和张母,指着人们:“你们都想害死我!”
悔恨这种情绪他没有,他后悔的只是躲藏不好被抓到。
他反复地说张父张母打他骂他,说他们憎恨他。
“……张家的一切都是我的!爹死了,现在房子是我的!”十岁的张平安就算坐了牢也意识不到他犯了多么严重的罪,“我要卖了房子,拿钱去买好吃好玩的,媳妇我才不要!”
张母的哭诉,他不耐烦听:“你怎么不死?”
旁观审案的人们气坏了,差点冲上公堂打死张平安:
“孽障!”
“妖魔鬼怪都没有张平安歹毒!”
“砍掉他的头!”
“……”
小芸泪流满面地给张母顺气,不敢求县令放过毫不悔改的张平安,也不敢代替张平安接受惩罚,只求县令让他死得别那么痛苦。
她一边哭一边打张平安:“你怎能这样!爹娘对你那么好,你怎么下得了杀手!”
衙役拉开她和张平安,小芸痛苦无比地对张平安说:“你没有下辈子了,来世你一定要听话孝顺……我会照顾娘,替你侍奉娘终老。你一定要改,来世一定要孝顺!”
大家动容,说张母的不幸在于生了个儿子,不幸中的万幸是她有个孝顺懂事的女儿。
张平安被押送法场,围观的人更多了,砸向他的臭鸡蛋烂菜叶更多。
刽子手举起刀,刷地一下,张平安人头落地,血溅三尺。
“杀得好!”
“这等畜生不配活着!”
“不孝逆子,砍他的头便宜他了!”
法场附近的一座茶楼里,梁稚玉无视被斩首的张平安,优哉游哉地吃东西。
猫从窗台上跳下来,用才学会的法术向她传音:“人为什么喜欢骂畜生?”
梁稚玉摸摸猫:“人自诩万物之灵,看不起畜生。”朝法场看去,“传说中的吃人血馒头,今天我亲眼看到了。”
“噫!”梁照觉得恶心,“他们干嘛拿馒头蘸血吃?”
“他们认为人血馒头能治病。”钩星说。
“人血蘸馒头治不了病!有病就去找大夫看病开药,别迷信!”陈方济嘶声喊道。
无亲无故的小芸,能依靠的只有他。
之前他出钱为张父办丧事,如今他为张平安收殓尸首,安置张母。好在小芸经历了如此变故,懂事许多,无需他费心安慰。
一些好心人送来钱粮,有让他好好照顾小芸的,有想认小芸做养女的,还有想娶小芸为正妻的、想纳小芸为妾的,陈方济皆委婉拒绝。
这么做的后果是大家纷纷夸小芸和他有节操,送钱送粮认女儿娶妻的人更多,连房东都想把院子送给陈方济。
“世上的好人果然比坏人多。”陈方济无奈又好笑,悄悄带小芸回乡下躲清静,免得天天被人打扰。
他把养的白狐也带回乡下老家,放它归山。
白狐不乐意走,一步三回头。
“敢情你吃白食吃上瘾了。”陈方济笑骂道,“不愿走就留下。”
白狐摇摇头,身影一晃,消失在山林里。
陈方济惆怅地叹气:“做野兽固然吃不了白食,却自由,好过做宠物。”
他心不在焉地回到家,书看不下,在书房里发呆,直到小芸惊呼:“小白!你不是回山上去了吗?怎么叼着草回来了?”
“小白回来了?”陈方济欣喜地出来,见到白狐蹲在地上,面前放着一棵眼熟的草,不禁睁大眼睛,“你在哪里挖的百年灵草?”
……
自从得到《拜月诀》,猫每天勤奋修炼,从一只会思考的普通猫进化成会施展法术的妖猫,行踪越发隐蔽,时常离开家。
这日,猫从山里回来,告诉梁稚玉:“我又看到那只读书的白狐了,还和她讲话,探讨修行上的疑惑。”
“是你强还是她强?”梁稚玉在阅读放进学习论坛里的通识教育教材,偶尔进行删改。
“我不如她。”猫说,“我有修炼法诀,白狐也有。”
“她修炼的是什么法诀?”
“不清楚,她说她的修炼法诀是长辈给的,她来自一个大家族,不是野狐狸。”
猫懒洋洋地卧在梁稚玉身边,无需她施展造畜术把它变人,它也能用法术和她说话。
“白狐说我们妖精普遍修炼艰难,告诫我不要害人,也不要杀生,最好别吃肉,否则我渡劫的时候天劫会加重。
“我还要多读书,知恩图报,尽量帮助人们。
“如果我作孽,天劫会劈死我。
“我装作不认识钩星,说梁娘子也吃肉,还打人杀人,可梁娘子那么强。
“然后,白狐说人和妖不同,天地更偏爱人,人修炼几年就能打死辛辛苦苦修炼几十年的妖精。
“她不知道钩星不是人呢。”
说到钩星,猫好奇:“钩星修炼了几年?”
梁稚玉:“你问她。”
猫去问钩星,很快回来了:“她说她忘了。”看着梁稚玉,“是你强,还是钩星强?”
“钩星听我的,你说谁更强?”梁稚玉从教材的倒数第二页翻到最后一页,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改完了,我休息两天,再进行下一步。”
她忙活的事情猫不懂。
猫拨着竹拐杖上拆下来的小铃铛:“你说天地无情,白狐说天地偏爱人,我觉得你们的观点都有道理。”喃喃自语,陷入迷惑,“天地到底有没有情?”
良久,猫得出结论:“管它天地有情无情,反正我要吃肉,猫生来就是吃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