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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路(下)

见鬼这种事杨阿喜早就不是第一次经历了,  打架她更熟悉。

不醉道人是奇士,她认得出来。他对元始宗道士颇有几分巴结的态度,可见小道士更有本事,  挨了打不会忍气吞声。

因此,在教训穷蛋时,  她的眼角余光不曾离开俩道士。

看见元始宗道士喃喃念咒,  杨阿喜集中注意力,  第一时间丢开手里的穷蛋,  提着扁担杀向道士。

咒语太短,  元始宗道士念得太快,  加上二人间隔了三四丈之远,杨阿喜没来得及打断。心生不祥的预感,她气愤地发出尖啸,  横眉怒目,抡起扁担就打向元始宗道士。

甭管那咒语有什么作用,  先把这使坏的小道士打了,  出完气再说!

只见扁担握在她手中,  又急又猛地砸向道士,势大力沉,  大有将道士砸死的架势。另一边,鬼魂王荣倏地飞来,  打算扑在杨阿喜身上,  却慢了扁担一瞬。

刹那间,道士的眼睛里映着凶恶如猛兽的杨阿喜。

饶是他来自正道魁首元始宗,乃同龄人中的佼佼者,  面上亦浮起恐惧的神色。

穷山恶水出刁民!

难道他今天要交待在这里?

不!他不能死!

心念急转,  道士控制鬼魂王荣,  于千钧一发之际成功地让鬼魂王荣替自己挡下杨阿喜的致命一击。

逃过一劫的侥幸令他出冷汗,心跳声沉重无比,胸膛一阵起伏。

可现在不是放松的时候,鬼魂王荣硬生生地挨了一记扁担,缭绕着阴冷气息的半透明魂魄更加透明了。

而且,隔着鬼魂王荣,他看到杨阿喜的狞笑。

她的表情像是在说“原来你能控制鬼,哈哈哈哈,我打死你就不怕鬼了”。

一眨眼的功夫,杨阿喜将扁担一转,捏着拳头将手肘撞上来。与鬼魂王荣接触,阴冷气息立刻钻进她的皮肉,让她感到冷。

不过阴冷气息的传递速度太慢了,杨阿喜不管不顾,手肘击中鬼魂,又穿透鬼魂击中了元始宗道士。

力度被鬼魂卸掉四五成,道士受不得痛,闷哼了一声,倒退两步,生疏地捏拳反击。

杨阿喜哈哈大笑,飞快地拉开了距离,双手抓着扁担,对准鬼魂和道士猛打。

鬼吓人?

卧龙书院的鬼书生曾俊生还不是被她打得求饶!

穷蛋身上的讨债鬼在去年七月半跑出来作祟,她照样把它打得变回去!

受道士控制,鬼魂王荣一脸怨毒地给道士当盾牌,身上的阴冷气息在频繁挨打中越来越稀薄,张开嘴就是求饶:

“呜!娘,别打了!我是穷蛋!

“我是你儿子,呜呜,求你放了我!

“你要我养老我一定孝顺你,你要什么我都去找来给你!呜呜,别打我了,娘!”

重重地抡起扁担,狠狠打在鬼魂王荣头上,杨阿喜把它打散:“老娘年轻得很,没有你这么老的混账儿子!”

鬼魂变成一团灰雾般的东西,隐隐能见到两张脸,一张是王荣,一张是穷蛋。

杨阿喜一扁担扫过去,如同穿过烟雾。

心魔在杨阿喜脑海里笑:“哈哈,你儿子死了!你儿子没了,你下半辈子没有人给你养老了!”

杨阿喜怒道:“聒噪!”

将满含杀意的目光投向元始宗道士,她不假思索地向他举起扁担。

就在扁担落下时,一个光罩闪现,将道士护住。扁担打中光罩,激得光罩漾开一圈圈涟漪,并微微晃动。

冷笑着,杨阿喜继续打:“会法术很了不起?老娘不会法术也能教训你!哼,吃饱了撑着没事干就跳出来害人的傻□□,让老娘逮住你,老娘当场把你阉了!”

“好个泼妇!”道士被她逼得通身狼狈,怒火高涨。

想他活了二十来年,见过的刻薄之人虽然不多,却也不少,竟然没一个能在可恨上比得上杨阿喜!甚至连她的十分之一都不够!

如此刁钻的女人,他若是不削她的威风,让她万分后悔懊恼激怒他,枉为人!

掐了法诀,道士要拿法术对付杨阿喜。

正当他法诀快掐完的时候,杨阿喜猛地朝他一声大吼:“嗷!”

道士被唬得一个激灵,未完成的法术立刻失败了。

法术积聚的灵力无法释放出来,在他体内乱窜,让他气血翻涌,脸色潮红。

才对杨阿喜说“你死定了”的声音沉默了。

杨阿喜咧嘴,嘲讽地瞧娃娃脸道士,一副诡计得逞的小人模样尤其可恨:“嘻嘻嘻……”

道士几乎要被她气炸了:“你……”咬牙道,“狗娘养的!你妈的!我你!”

几句脏话讲了出来,他忽然觉得嘴巴疼,舌头舔了舔,嘴里有个血泡?

“嘻嘻……”杨阿喜笑得弯了腰,鄙夷地说,“蠢货!说难听话会烂嘴都不知道!就你这样的破烂货色也能学法术,你师傅倒大霉,不过这跟我没关系,哈哈哈哈!”

“贱妇,你在找死!”娃娃脸道士怒得七窍生烟,拿出一面巴掌大小的镜子对准她一照。

镜光乍现,杨阿喜闪身躲避。

她没能躲掉,整个人一顿,魂儿被镜子摄走,身躯软软地倒在地上。

与她一起进镜子里的,还有钻进她脑海中的声音。

它慌张地大叫:“惨了!这小子怎么会带着红尘六欲镜!”

什么红尘六欲镜?

读书少的杨阿喜听不懂。

很快她忘了这事,沉浸在红尘六欲镜内。

她,杨阿喜,地主家的小姐,千娇百宠,模样美,勤快能干,来提亲的媒婆踏平了门槛。精挑细选一番,她看中一位有钱有权相貌俊美的年轻皇帝,美滋滋地嫁了。

新婚夜,洞房花烛,杨阿喜愤怒的质问骤然响起:“你搞什么!弄得我这么疼,是想害死我,抢我的嫁妆?”

抓起鸡毛掸子,杨阿喜追打皇帝,直到他下跪磕头认错,送她一半江山,她才露了满意的笑脸。

“傻子!”她脑海里响起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你动了欲,怎么逃出这破镜子!”

杨阿喜掏了掏耳朵,没听仔细。

不过,半壁江山不是皇帝说给她就能得到,皇帝有许多手下,她也需要手下。看着皇帝推荐的男人,她皱起眉头,觉得他们不可信,会背叛。

于是她选了女人做手下,可是女人大多不识字,杨阿喜也不识字。

她开始学习。

“学个屁啊学!”杨阿喜脑海里的声音叫道,“你醒醒!你都快被弄死了!”

“怎么我觉得身边有苍蝇?”杨阿喜举起了巴掌,没找到苍蝇。

埋头继续学,她纳闷:

“奇怪了,学字怎么这么难?

“我记得认字不难,只要从拼音开始学,有本字典……

“什么是拼音?什么是字典?

“算了不管了,别人学得会,没道理我学不会!”

没有人来打扰她,她没日没夜地跟着老师学习了三个月,掌握了两千五百常用字,开始接触别的东西,比如《女诫》。

白胡子老师拿着书念道:“……生女三日,卧之床下,弄之瓦砖,而斋告焉……”解释意思,“生了女儿,要让女儿睡在床下,给她玩纺轮,此谓‘弄瓦’;生了儿子就可以把儿子放在床上睡,给他玩璋,璋是玉器——”

“哐当!”

这是凳子被杨阿喜踹翻的声音。

“啪!”

这是白胡子老师被杨阿喜扇耳光的声音。

杨阿喜一脸阴沉:“老不死的,你在讲什么鬼!”一把揪住白胡子老头,面容狰狞地咆哮,“老娘是女的!老娘还是尊贵的皇后娘娘!你竟然说老娘出生后不配玩玉?”

讲一个字,她打一巴掌,打肿左脸换右脸,把白胡子老头打得晕厥过去。

“来人,拖下去把他砍了!”杨阿喜将白胡子老头扔给手下的将军东方荷珠,看向侍卫梁钩星,“你教我读书!”

“是。”梁钩星恭顺地拿起《女诫》,“……生女三日,卧之床下——”

“念错了!”杨阿喜打断,“我记得你不是这样的!”

“娘娘?”梁钩星面露不解。

“太奇怪了……”杨阿喜绕着她转了半个圈,“你太奇怪了!”

眯了眯眼,杨阿喜厉声喝问道:“说!你是不是别人假扮的梁钩星!”

女人一脸茫然。

杨阿喜疑惑:“你不生气?不对劲,你不应该这么听话。”

捡起地上的《女诫》,她看了几眼,把书撕了:“我是至高无上的皇后娘娘,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怎么会看这些蠢玩意!”

脑海里好像又有嗡嗡声,杨阿喜还是没听清楚,她觉得她应该去看一看皇帝。走之前,她看向女人,想到女将军,自言自语道:“女人能当将军,也能当皇帝……啊呸!最尊贵的女人应该是皇帝,不是皇后!”

翻出一把刀藏起,杨阿喜去见皇帝,一刀捅了他。

现在,她是皇帝了。

踩着上一个皇帝的尸体,杨阿喜召见群臣,下的第一个命令就是男人不许当官。

“岂有此理!”

天外忽然传来了似曾相识的愤怒男声。

杨阿喜像是听到了,又像没听到。

转眼间她被男人们围住,他们叫嚣着将她赶下皇位,全部被她拔刀砍死。尸体堆起一座小山,血流成河,杨阿喜还没来得及笑,男人造反了。

“杀!谁不听话就杀了谁!”杨阿喜指挥梁钩星和东方荷珠等人,“把造反的统统杀光,剩下的就是老实听话的,不会惹我恼。”

“哼,休要猖狂!”天外又传来了愤怒的男声。

造反的逆贼中出现了许多实力强横的人,然而他们敌不过梁钩星,皆死在她手里。

杨阿喜得胜,眉里眼里皆是笑:“跟我作对?你嫌命长!”

数不清的美男子被献给她,其中混着刺杀她的人,她没死,怀孕了。

十个月后,她生了儿子。

搂着儿子喂奶,杨阿喜忽然想到,生儿子要给他玩璋,生女儿只配玩纺轮,心中的喜悦顿时淡了。

把儿子丢开,她看向梁钩星、东方荷珠。

她们恭喜她生儿子,羡慕她生儿子。

怎么会?

杨阿喜心想,她们应该看不起我生儿子才是,毕竟我儿子是个呆瓜,我都嫌弃他蠢……

沉思片刻,她抓起儿子掷在地上:“假的!都是假的!”

“啊——”

儿子发出惨叫声。

杨阿喜丝毫不为所动。

因为世界在顷刻间破碎,她的魂儿冲出来,卷着一团淡红色的薄雾回到身体内。

红尘六欲镜的碎片摔在地上。

看到错愕的元始宗道士,听到脑海中的声音说自己差点死在镜中,又消化了淡红色薄雾中蕴含的信息,杨阿喜操起扁担打道士的头。

扁担两头各钉着一根手指粗的木钉子,用以固定挑起的重物。此时木钉子落在道士的脑袋上,刺破他的头皮,又被他坚硬的脑壳顶得跳脱出来。

“啪嗒——”

染血的木钉子落地。

瞪大了双眼,道士看着杨阿喜,仰面倒下来。

不醉道人发出刺耳的尖叫,震得杨阿喜的耳朵嗡嗡地响。

那撺掇她杀死道士的脑中声音幸灾乐祸:“你完了!你完了!哈哈哈,杨阿喜,你杀掉元始宗道士,把元始宗得罪惨了,你完——”

它的话没说完,因为杨阿喜把它从魂魄中揪出,捏在手中,露出笑:“原来你长得这么丑!”

她手里的,是一个怪物似的小人,高约半寸,头顶无毛,眼睛、耳朵、嘴巴大得离谱,穿着麻布做的衣服。

这玩意叫心魔,一旦听信它的蛊惑,就会沦为它的傀儡。

“你——你怎么能抓住我!”心魔大惊。

想挣脱,它却被她手掌上弥漫的淡红色薄雾捆得结实,越挣扎越是挣不脱。

噗吱一声响,杨阿喜如同捏死一只虫子般捏死心魔,看向不醉道人,掌中的淡红色薄雾如绳索探出,将他的魂魄抓出来。

抡起染血的扁担,杨阿喜打碎他的魂魄,凶戾的目光盯住王老爷。

眼睁睁看着厉害的道士被她打了,王老爷两条腿一软,噗通跪下来求饶。

“刚才不是想抢我的儿子吗?”杨阿喜揪出他的魂魄打碎。

没过多久,魂魄合而为一,分别飘回王老爷和不醉道人的身体。

二人头痛欲裂,难受得想寻死。

穷蛋的魂魄最早回归身体,他疼得蜷缩成一团,哭声细弱。

如同听不到儿子的嚎叫,杨阿喜把扁担当成拐杖拄着,走进钩星家里,昂着头说:“你们不擅长做生意赚钱,我擅长!你们给我足够的好处,让我伺候你们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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