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32章

高三高考，所有的考生都得给他们腾出来考场，连带着中考，零零散散的加起来十几天的假期。

周玙的安排全被竞赛填满，高考结束之后没多久他们就要去外地参加考试。他这些时日的准备都是为了能够在竞赛拿个好成绩。

为了保证自己的成绩，周玙还特意给远在青北，还正在上高一的卫浔打了电话，跟她聊了些题目，说实话，要是周玙的对手是卫浔这种水准，他还真没有把握。

只是出人意料的是，她竟然没有去参加。

后来跟卫澄聊天的时候说起这个事，卫澄连有这个竞赛都不知道，此时正躺在医院里养伤呢。

原本应该出现在高考考场上的卫澄，就在距离高考前几天出了点事故，在单行线上被一辆刚拐出来的车给别倒了，还给拐着拖行了一小段，小腿骨折，胳膊虽说没摔断，但也伤的不轻，短时间内没办法顺畅活动。

偏偏是在高考之前，今年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拖着这么副身子去考场，医生也不建议他移动，建议他在医院住上至少两个周。卫澄也就emo了俩小时，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打游戏了。

他们父母常年不在身边，小浔放了学也是直奔医院。

卫澄还以为是因为自己受伤的原因，卫浔觉得走不开，放学之后还特意问过，得知学校有参赛的队伍，自己没报名的时候，还让卫澄训了一顿。

奈何这小祖宗全凭自己的心意行事，不想参加谁都逼不了，卫澄索性也随她去。

“她连京大少年班的邀请都能直接拒绝，想来从小到大这类的比赛参加惯了，早就失去兴趣了。”

周玙对此倒是没什么可反驳的，“也是，她这个年纪读大学，你家里也不太放心。”

“主要是，她哥哥我还躺床上呢，明年高考的时候都二十了，连个大学都还没混上，让这小祖宗14岁上大学，成我学姐了，我说出去脸还要不要了。”

周玙低骂了他几句，也笑着应付过去。他能听出卫澄语气里的遗憾，嘴上这么说着，实际上心里也觉得小浔这么轻易放弃少年班太亏了。

不过那小祖宗又不愁这方面，听说他妈妈也不太想让自己的女儿受累，刚进青春期就进大学，没个人在身边看管着，总归是不放心。

挂完电话之后，天色渐晚，周玙起身拉窗帘的时候，却发现对面秦念野二楼房间的灯光是关着的。

他今日结束练题回来，在门口看到了秦叔的车，说明他是在家里的，一般秦远风在家，秦念野一定会在自己的房间，这个点早就过了饭点，不开灯也说不过去，他翻了翻最近跟秦念野的聊天记录，发现最近只不过寥寥几句。

也没察觉什么不对，自己练题的时候，秦念野应该一直在学画，思来想去还是给秦念野打了个电话。

“怎么了？”

秦念野接的很快。

“在哪呢？”

“跟我妈在外边吃饭，我骗我爸跟你在一块呢，你记得帮我瞒一下。”

周玙不悦，“撒谎成性。”

对面的秦念野笑得却开怀，“我这叫减少不必要的麻烦。”

“你最近……”他其实是想问问她，最近怎么很少跟他联系，电话不打就罢了，像这种蒙骗秦叔的事，他俩没少干过，可秦念野每回都是会提前跟他通气，这一次倒是反常。

“不跟你说了，还没吃完呢。拜拜。”

电话被匆匆挂掉，周玙心里有些不舒坦，明明就住在隔壁，最近连见她的频率都低了不少。

等竞赛考完吧，到时候只要拿个好名次，他拿到保送名额基本上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到时候就有大把的时间陪她了。

这边秦念野挂了电话，理了理自己的头发，才从卫生间出去，挂着得体的笑回到了餐桌上，她实在是不理解为什么今天沈知意带她出来吃饭还有另外的客人。

她虽本质是个性格开朗的家伙，但跟一个素未谋面的人在一张桌子上吃饭，终究是不舒坦。之前秦远风带她去见客人，每次她都不情愿，每次都找借口能逃则逃。

今天这顿饭，她是配角，另外那个穿着高级西装，皮鞋亮的反光，头发背后梳的男人她不认识，他们二人之间聊的东西她也不清楚。

只是对方总是时不时的夸她漂亮，让秦念野终究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听的多了也有些不自在。

正巧周玙的电话进来，她便顺势躲进了洗手间。

拿着手机走出去，秦念野却看见男人自然地夹了块鸡肉放到了沈知意的盘子里。

微微眯了眯眼睛，秦念野想了想又退了两步，还是没出去，主要是不太想对上此时母亲脸上那羞赧的表情。

撑着胳膊在墙根站了会，秦念野发现，刚才她在的时候貌似还十分生疏的两个人，实际上熟稔的很。

她没见过自己的母亲露出这么副做作的小女儿情态，胳膊上起了些鸡皮疙瘩，却又即刻退去。

离婚后的女人焕发第二春又不是什么新鲜事，秦念野想了想，猜测对方大概是母亲现在的恋人，今日她带她出来吃饭，大抵也是想要介绍给她认识。

没秦远风长得好看。

秦念野躲在这个位置又仔细观察了一番这个衣着得体的男人，得出了这么个结论，秦远风长得好看这一点，秦念野从小就有概念，不然也不能把她生成这么副样子。

一直以来，秦念野都觉得如果真的这对离婚的夫妻要重新组建家庭的话，打头的那个应该是秦远风。

她也见过很多女的往他爹身上贴，只不过那位一直对着她都没什么好态度的秦远风，面对着那些人似乎更提不起什么兴趣。

不过也难说，秦念野自顾自地想着，说不定秦远风其实早就有了对象，只不过没往她住的房子里领，在外边找个住处养着，免得再让她这个不省心的女儿给搅黄了，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毕竟，秦远风大部分时间都不在，她每年见他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不过今年的数量好像是多了些，周末她不上学的时候，一般秦远风都会在家，闹得她有时候晚上睡不着还在想，她家是不是要破产了，不然一直飞来飞去的秦远风怎么能这么闲。

沈知意往洗手间这边看了一眼，估摸着时间也差不多，她离开的也挺久的了，秦念野便也顺势回去了。

“念念，倒是乖巧。”

秦念野的筷子差点没握住，她长这么大第一次听见有人说她乖巧。

她幼时胆大敢爬树，挽着裤脚就敢淌水，好几次拖鞋被她扔到树上去，还是周玙想办法给她弄下来的，虽说刚步入青春期时有周玙陪着，将她从误入歧途的边缘给扯了回来，但怎么也跟乖巧这两个字搭不上边。

秦念野尴尬的干笑了两声，“叔叔说笑。”

“我儿子过些时日会回来，你们差不多大，或许会有共同语言，到时候介绍给你们认识。”

秦念野含糊的应了声，这些年沈知意没怎么见过她，母女二人一直生疏，她要是真想再婚，秦念野绝对不会管，但如果真要她跟她母亲的相好关系亲密，跟她的继子和睦，那她还真就觉得有点对不起秦远风。

虽说也不是个负责任的爹，但怎么也没缺她吃穿，也没缺过她钱花。

似乎是瞧出了她有些尴尬，对方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挑起了别的话题谈论，但不知怎么，自从这个打扮的十分规整的人说出要介绍她和他儿子认识之后，秦念野怎么看怎么觉得有几分道貌岸然的味道。

许是漫画看过了，漫画里大多数表面上看起来越是儒雅随和的人，越不是什么善茬。

这顿饭吃的秦念野是真不自在，瞧着时间差不多了之后，她就只能借口归家晚了不太好，先走一步，沈知意要送她，也被秦念野拒绝了。

一方面她实在是不想破坏人家二人的浓情蜜意，另一方面，如果在车内，那种封闭狭窄，避无可避的空间内，沈知意要跟她提她恋人的事，她实在是不知道装出怎样的表情来面对。

连带着出了餐厅，秦念野打车的时候，觉得天气格外燥热，先去买了根冰棍吃。

归家的时候，天早就黑透了，透过窗子能看见她家客厅的灯还亮着，秦念野没来由的觉得心累。

在外要在沈知意面前装乖巧，回家还要在秦远风面前装叛逆，偶尔有时候她也会想，就她这个条件，加上日益磨练出来的演技，出个道，当个演员倒也不错。

推门进去的时候，迎面撞上了一张熟悉又有些陌生的面孔，秦念野怔了怔，随即扯出了笑，“哥！”

秦时已经褪去了校园中的那份青涩，穿着白衬衫，头发柔顺地垂下来，落在秦念野的眼里，没来由的觉得亲切。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秦时的语气带着几分埋怨，脸上却是挂着笑的。

秦念野往里面走了两步，才发现不光是他在，看着此时正襟危坐在沙发上，气场全开的女人，秦念野下意识的站得直了些，“姑姑！”

秦秋雨淡淡的眉眼扫过来，上下扫了眼秦念野随性的穿着，没掩住，到底是抬手掩唇笑了下。

随即又换上严肃的表情，厉声道：“怎么才回来！”

秦时随手将胳膊搭在秦念野的肩膀上，感觉许久不见他这堂妹又长高了几公分，偷摸在她耳朵边悄声道，“刚才就念叨你呢，都是装的。”

秦念野这才放下心来，还以为秦秋雨生气了，她顺势坐到秦秋雨的身旁，抱住了她的胳膊撒娇，“这不是不知道姑姑回来嘛。”

秦秋雨睨了一眼，满脸的不相信。

秦时轻咳了两声，欲盖弥彰地往四周看了看，“再装就过分了啊，妈。”

瞪了一眼自己的儿子，秦秋雨脸色缓和了些才看向秦念野，“听你爸说，你跟周玙出去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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