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 青少年的恶
“顾池——”
叶子月脸色一变,显然是没有料到林弯羽会用这招。
她立刻上前拉着林弯羽的胳膊,想要将她强行拉走,但是林弯羽嘴上不停喊着顾池的名字,手脚还疯狂地摇晃着一旁的树枝。
“周衍,听到有什么声音吗?”
顾池警觉地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山坡的方向。
“什么声音?我没听到啊。”
顾池驻足了一阵,只能看到不远处的土坡上灌木丛一直在晃动,隐隐约约好像还传来了自己的名字?
听声音,甚至有点像林弯羽?
可是她现在不应该在警局吗?
难道那么多人还看不住他一个人?
心里是这样想着,但是顾池的脚下已经开始向突破 处挪动步子。
“周衍,你带着小队先在这里等一下,我去看一下什么情况。”
“好。”
顾池迅速地折返回去,越跑声音越大,不是林弯羽的声音还能是谁的声音?
他一把拨开灌丛,和林弯羽两个人四目相对。
还在拉扯着林弯羽的叶子月脸上露出了尴尬的神情。
“顾,顾队。”
“你怎么跑出来了?”
顾池直勾勾地盯着林弯羽,“不是说了让你安安心心呆在局里吗?”
“你先别急!让我把话说完!”林弯羽喊得嗓子生疼,“这山里面有一处隐蔽的洞穴,里面是喀斯特溶洞和暗河,我大学的时候无意间发现的。樊阳如果要杀人,那个地方是个不错的选择!我可以带你们过去!”
顾池看着林弯羽微微皱了皱眉,显然是在斟酌她话中内容的真实性。
“我没骗你!”林弯羽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快点走吧!再拖下去耽误的是那批学生的姓名!”
“顾队,可是祁局那边……”
叶子月也很为难,不让林弯羽参与调查全都是祁局长的意思,自己如果一而再再而三地不能完成任务,说不定就要收拾东西从局里滚蛋了。
“好了。”顾池示意她们两个人停止争执,“这样,林弯羽,你跟着我们进山,至于祁局长那边,我回去之后亲自和他解释,如果要处罚,我一个人揽下,可以吗?”
叶子月纠结许久,最终还是妥协了。
“好,那我跟着你们一起进去。”
“不用,你在山外面候着。”顾池从腰间抽出自己的通讯机交给叶子月,“山里信号不好,用这个交流。如果我们在里面遇到什么情况会立马通知你,你和这支小队做好随时支援的准备。”
“是!”
交代好一切后,顾池带着林弯羽准备返回队伍,又是一个人声喊住了顾池。
“警察同志!警察同志!”
顾池抬头向远处看去,是受邀却没时间参加的女老师。
她身边还跟着一个陌生的男人。
“您有什么事吗?”
顾池一路小跑赶了过去,和对方进行沟通。
“那天你们走之后,我坐在座位上想想觉得不太对劲,跟在警局上班的亲戚聊天才知道出了这么大的事儿!”
女老师气喘吁吁地将男人推到他跟前,“这是我联系到的一个学生,他也是前几天受到邀请了,但是跟我一样没时间参加。”
顾池让女老师坐在路边的石头上休息,自己则和男人交涉起来。
原来这也是当年和樊阳有过瓜葛的学生,名叫李浩天。
“我先说明啊,我没有欺负过樊阳,我只是,我只是在一旁看着。”李浩天的眼神有些躲闪。
而不远处的女老师则朝这边高声说道:“你别和警察绕弯子了!把知道的都说出来!”
“当时我们一个班,春天三四月份的时候学校会组织春游,那几个男生找到了一处溶洞,我跟着他们在里面转了一圈,听他们说要把樊阳骗进来玩一玩。我当时还劝他们,但是他们没听。”
李浩天紧张地咽了口唾沫,接着说道:“后来,我们,哦不,是他们就骗樊阳说里面有一只受伤的狐狸,怂恿他进那个溶洞,进去之后,就,就开始欺负他。”
顾池紧紧盯着他的眼睛:“怎么欺负?说的更具体一点?”
“记不清了,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李浩天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更何况又不是什么大事,没什么的。”
“你知不知道,那些曾经霸凌过樊阳的人此刻就被樊阳控制在这座山的某个地方了!”看着他这副磨磨唧唧不肯说实话的样子,顾池也懒得和他绕弯子了,“我们现在有很大的概率推测樊阳将那群人带到了溶洞,很可能杀人的手法就和当年被霸凌的方式类似!现在告诉我们实话,有利于我们对下一步的营救工作进行提前部署!”
“小天!你就赶紧说吧,你的同学们现在已经命悬一线了!”女老师也在一旁苦口婆心地劝他,“当时不管你们做了什么,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警察也不会再追究你的责任。现在最紧要的是把学生们都救出来!”
李浩天的脸上浮现出痛苦的表情,嘴里不断喃喃着:‘我们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看着他们把樊阳按在地上,把他的头压进水里,还在一旁骂他是孤儿,是有妈生没妈养的贱种。有两个人还把抓来的毛毛虫放进他的衣领里,甚至逼他把虫卵吃掉……”
光是听他的语言描述,林弯羽就已经开始觉得反胃了。
做这些事的时候,他们还都只是一群孩子啊!
一群上着小学的孩子,居然能做出这种事情!
“还有没有了?”顾池的脸色同样不好看,但依然稳着脾气询问他。
李浩天小心翼翼地斟酌着词汇:“那个带头的男生,还让人把樊阳的衣服脱了,每个人都要在他的身上写下一句,呃,骂人的话,还要冲他吐口水……”
说到最后,连李浩天自己都说不下去了。
可能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当时的他们为什么要对一个同龄的孩子做出如此残忍的事情。
青少年时期的恶总是来得毫无理由,并且总是能带给受害者最深刻的心理创伤,很多时候受害者可能要用一生去治愈这些无形的创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