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给你脸了,那再试试
“那一对儿圆……白腻腻长……”
自己怎么突然念出不能描述的句子了?
顺着邸报眼光往下面扫,贾琨才发现除了朝廷大事以外,邸报上竟还有风花雪月的艳色小文刊登,并且还配有视觉冲击力强大的裹缠图画。
“噗通!”
贾琨听见身边一声闷响。
潘又安那硬不起来的膝盖又跪了下去,以头抢地巴巴看着他道:“好爷、你可、你可千万给我留条活路。”
“原来是这个秘密。”
贾琨蹙了蹙眉头,佯怒道:“好个不知羞的,亏你生的一张略齐整模样,不曾想也是下流种子竟敢把这等污秽东西带进府里。”
“若让府里的哥儿,姐儿,丫鬟捡去。还不知生出多少祸事来,让太太、奶奶们知晓便是把府里翻过来倒过去必要查出。”
“皆时,你是死是活?”
潘又安吓得不行,连身子骨都软了,虽说眼前这位距离正经哥儿还有些距离,也是个惯爱颜色的,可人家好歹姓贾。
他向来胆小,一遇事儿就心慌慌,心中胡想:眼前的哥儿在荣国府名声一直不咋地。他若真想捅自己一刀,那可太容易了。
他潘又安是谁?
一个家生子奴才罢了。
“四爷您开恩开恩,帮我瞒着,今后有什么吩咐,我定尽心尽力去办。”
贾琨嘴角勾起一抹狐狸阴笑:“好说、日后你不认账怎么说?”
“这……”
潘又安忙起身立起两根手指:“小的发誓。”
“打住!”
贾琨才不信发誓这一套糊弄人的把戏,扯住潘又安往屋里走,拿出纸笔墨,指着笑道:“空口白牙,立字据比发誓管用多了。”
“这可怎么写?”
潘又安为难地看看他,写看风月文么?若是让表姐司棋知道,还怎么看他。
毕竟潘又安在秦司棋心里很完美。
是个俊秀纯情、专情白纸一张的好男子。
“就写你赌钱欠了爷五百两银子。”
“五百两!?”
潘又安倒吸一口凉气:“我哪儿有那么多银子。”
贾琨没好气白他一眼:“爷又不是真个儿要讹你银子,而是有备无患。”
“怎么?你要活命还是在乎银子?”
“那好,咱们见太太去。”话刚落,贾琨抬脚就往外面走。
潘又安愣住了。
1……
2……
3……
“我写、我写、我写。”
贾琨奸计得逞,回过头冷语道:“你可想清楚爷没逼你。”
“是、是小的自愿。”潘又安一脸不情愿,又拿贾琨没法子,口不应心说。
不过话说回来,自己也能写风月小文卖给书斋刊印啊!
倒不失为一个赚零花的法子。
“四爷、四爷。”
潘又安整张脸没了活样,蹑手蹑脚挪动身子,站在他面前顺手一指邸报:“四爷能归还小的邸报了吧?”
“爷还能抢这破纸当宝贝不成?也就你这眼界短的才会敝帚自珍。”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自个儿看了记得销毁,叫别人拿捏住可没爷那么善心~”
贾琨收回批判的目光,这双标向来都是随心而发。
潘又安仿佛没了灵魂,无精打采佝偻着身子,哪还有心情看这个东西?恨不能把邸报当成贾琨撕碎。
“看来当真是好利索了?”
恰在此时,院外门口传来一声吆喝,紧接着徐嬷嬷提着食盒子走了进来。
潘又安瞬间满血复活,忙不迭把邸报揉成团塞进衣袖里。
徐嬷嬷奇怪的看了一眼潘又安,满口儿笑道:“又安你怎么在这?赶紧去二门鹿顶用饭,晚了可没东西留给你小子。”
她对潘又安的态度比贾琨好多了,因为他表姐是司棋,而秦司棋除了是迎春的大丫鬟之外,她外婆王善保家的,更是大太太邢氏的心腹陪房。
自然对潘又安客气多了。
潘又安答应一声急惊风似的就溜出去。
贾琨绝迹不会留这鱼眼珠子在屋里伺候。
那不是膈应人么?
怎么的也要换一个秀色可餐的丫鬟来照顾起居是吧?作为穿越者如果连这一点点福利心思都没,那还不如去宫里当太监。
当然指徐嬷嬷这类惯会看碟下菜的积年老奴。
刘姥姥他一直很喜欢的。
“还不赶紧吃了我好收拾。”
面对徐嬷嬷的嚣张态度,再一再二怎能再三忍让?
这贾府如今忒也没有规矩,奴才不像奴才,主子不似主子。
这群奶嬷嬷却是奴才等级里除了大丫鬟,地位极高的一批人。
譬如凤凰疙瘩贾宝玉面对她们也要礼让三分,便是真个急眼,那厮还只敢背地里埋怨撒气。在看贾琏屋子里的嬷嬷,连王熙凤也要尊喊一声妈妈,好吃好喝都给留一份儿。
贾环那小子说的很对,再不受宠自己的名字也写进了贾家族谱。
她因该喊自己一声四爷,再不济也应叫一声哥儿的,脑子里的记忆这老婆子在人前装装样子,私底下都是直呼,“你”。
贾琨懒得理会这些细枝末节,提着食盒径直走了进去,揭开一看心下有些恼怒。
又是冷饭冷菜!
这嬷嬷自己吃饱喝足,才慢条斯理给自己带饭来,若是大冬天只怕这些饭菜已经冻成冰墩墩了。
想起来,那可怜原主就是吃冷菜冷饭长大的,亏得基因好才长的人高马大,若不然只怕就是男版林黛玉。
“这饭菜冷了!”他推开食盒同站在门口剔牙的徐嬷嬷语气冷淡说。
“往年也没见你挑三拣四。”
“吃不惯就饿着。”
“想吃好的拿银子呀?便是那边儿宝二爷想吃稀罕的,还得乖乖拿银子给厨房开小灶。”
贾琨面无表情,“爷不需要旁的,平常该我吃的三餐只需热乎就成。”
徐嬷嬷从牙缝里啐出一片菜渣,斜眼剜了他数下,不禁发笑:“这话没的叫人恶心,我天天从早忙到晚,大老远还给你送饭,一来一回可不就冷了。”
“你金贵,吃不得冷饭。”
“也体谅体谅我一把老骨头。”
“真当自个儿是太太肚子里爬出来的不成?”
…………
“够了!”
贾琨重重地扬起一巴掌,呼在毫无防备的徐嬷嬷老脸上,声色俱厉怒道:“爷念在幼时进府受你照顾才尊你一声妈妈,你若在不放尊重看清自个儿身份,今儿爷就叫你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管你横着进来躺着出去。”
“你、你怎么敢打我?”
她捂着一面通红的脸,眼里几乎要蹦出火来,要不是贾琨生的高大健壮,估计就要上去撕扯了。
“呵呵。”
贾琨冷笑两声:“给你脸了?既觉得不真实,那再试试。”
“啪!”地一声脆响,贾琨反手又甩了她另一边脸。
直打的徐嬷嬷天旋地转眼冒金星,好半天缓不过神来。
“天老爷!”
她甩着帕子,一面拍的门板砰砰作响,一边撞天屈喊着哭腔:“反了反了!我辛辛苦苦扯你长大,半点福没享受,不曾想你还要杀人,我这就告诉太太去。”
贾琨淡定非常,只在她转身瞬间,又冷冷笑着开口。
“你只管去!”
“最好闹大了,闹开了,不拘是让老太太知道你如何苛待府里的哥儿,还是闹到外头让天下人知道堂堂荣国府。
竟纵容奴才婆子目无尊卑骑到小主子头上去了。好叫天下勋贵耻笑,把荣国府的脸伸出去给人打。只管去试试谁个儿先死!”
“你、你、……”
徐嬷嬷顿时泄气,往年这位不敢同她顶嘴的,便是搬出老爷太太来,多半就认怂,到底哪儿出错了?
她自然不敢拿小命去开玩笑。
虽说贾琨不受宠,老太太们也根本没关注他,但是闹开了毕竟丢的是荣国府脸面,上头可不会怜悯她一个奴才。
“罢罢罢,哥儿如今大了用不着老婆子伺候,我还回太太去,便说老了不中用,仍回园子里当种菜婆子。”说完就甩脸子离开。
临了,又听贾琨甩下一句。
“你也不算太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