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我们成功了！
此时在仿制药地下工厂内，老董和身边几人，怔怔地看着一片片药片从机器口中吐出！
一个三十五六岁的女人，她那疲惫的脸颊上，难掩脸上的激动，她伸出颤抖的双手，从机器口接住一把药片，细细拿到眼前观摩！
她身后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年轻人，扶了扶自己眼睛，那冷漠上的脸颊上，此时也微微抽动几下！
他语气仿佛没有半点情感，随即冷冷地开口道。
「药效和正版格列宁接近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药效远超阿三仿制药，这就是最完美的仿制药，我们成功了！」
「成功了！」
老董喃喃自语，他强忍坚强，但是眼眶中的心酸在这一刻，还在喷薄而出！
不止他，此时听到这个消息的工人，都凑到近前，所有人眼眶中的泪水都仿佛止不住似打转！
就连刚刚那个冷漠的年轻人，此时也感觉鼻子有些微微发酸，他强忍泪水，深呼吸一口气朝老董开口道。
「通知上面吧，可以进入市场销售了！」
说话的这个年轻人叫涂世华，今年刚好满二十五周岁，在读医学博士！
涂世华从小就是天之骄子，十八岁以全县最高分考上清北大学，七年时间，他从一名普通大学生，到医学博士，可谓是所有人中的天才！
可天不遂人愿，他刚上大学，父亲就劳累成疾，所有生活重担全都压在母亲身上！
为了给父亲治病，也为了减少母亲的负担，涂世华拼命地学习，拼命地勤工俭学，只为了大学毕业，早点工作回报母亲！
涂世华的才华和努力，终于吸引一个教授的关注，最后在教授的建议下，他读了研，最后还读了博，这其中，他不但没用家里一分钱，还每月按时给家里寄钱！
原因很简单，他在大三那年，便以兼职的身份，进入了一家医药公司做研究员！
那家医药公司，自然和那位教授有不清不楚的关系！
不过这很正常，一个出卖才华，一个为了金钱，大家各取所需罢了！
但是上天给了涂世华超人的才华，却给了他最悲惨的命运！
就在去年，涂世华被检查出慢粒白血病，得知这个消息的母亲，也病倒了！
一家三口，全成了病人，涂世华一次次怒问老天，上天为什么这么不公！
可惜老天爷是一个聋子！
全家每月接近四万的医药费，这远不是涂世华可以承担的，就算他此时已经是研究副主任了，他依旧承担不起那天价医疗费！
他寻找到他的导师，也就是曾经带他进入医药公司的那个教授！
他希望得到教授的帮助，涂世华有理由，也有勇气去寻找教授的帮助。
这些年来，他为那家医药公司创造的价值，足以拯救他自己和家人!
但是教授的话，涂世华至今还记得！
「世华，这人的命运，其实从出生那一刻就注定了，我的确欣赏的才华，但是你的家庭负担太重了，我可以给你一个选择，彻底放弃你的家庭，选择和我签一份长期合约，我可以负担你的药费…往后…」
教授的话，如同一刀冰冷刺骨的刀，把涂世华那还仅存的人性光辉彻底斩断！
一夜之间，让他成长为一个真正的男人，彻底沉沦黑暗！
陈灿的出现，让这个男人，找到一条宣泄的通道，他毫不犹豫便答应了他的要求！
这里每个人，都有一个难以启齿的绝望故事，那个神秘的「未来之光」，让他们聚集在此，从此彻底改写他们的命运，还有未来许多人的命运！
此时在魔都一个老破小
区中，一间一房一厅的狭小房间里，厨房中吕受益，一边洗着碗，一边回头微笑地看着客厅中的老婆和孩子。
长久压抑的家庭，在孩子的欢笑中，难得有那么一丝温馨！
这一幕，吕受益怎么也看不厌，因为他知道，这种温馨，自己是看一眼就少一眼了！
三万七一盒的格列宁，他早已经吃不起了，他已经断药快两个月了，身体的癌细胞再一次开始反攻，他知晓，自己是撑不了多久了！
他感觉胸口有股难以言喻的情感，让他闷得慌，他强忍情绪，或许是忍得太难受，背上的疼痛让他忍不住地咳嗽几声！
这一声咳嗽声，让客厅中的女人，抬起头，露出担忧地神情朝厨房张望！
吕受益看到老婆的眼神，连忙转过身去，脸上的微笑依旧，只是那眼眶处的泪水，已经无声滑落！
吕受益抬起头，看到窗外，是雨后的阳光，一道彩虹在天边，若隐若现！
吕受益喃喃自语道。
「这个世界，真美好！真不想离开呀！」
眼泪再也不受控制，顺着脸颊滑过唇边，咸咸的，有点苦涩。
或许，这就是人生吧！
就在这无言的气氛中，吕受益感受到自己口袋中的小灵通震动了一下！
他连忙用身体做掩饰，取下眼镜，擦了一把眼眶中的泪水，忙不迭地从口袋中掏出手机！
手机中，只有一个短信，发件人竟然是空号！
打开短信，吕受益看到那则短信，整个人都一下就僵住了，随即浑身忍不住颤抖，但是他双手还是忍不住紧紧攥着自己的手机！
「晚上六点，来某某路，七栋22号七号包房，仿制格列宁300元每盒，过时不候！」
吕受益深呼吸一口气，死死看着那则消息，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如同吕受益一样收到短信的，有二十二人，这些都是陈灿筛选出来的，基本上几乎覆盖了整个魔都地区。
这其中包括吕受益，包括那个教堂的神父，还有黄毛，还有一些如同刘思慧一样的病友群主！
对，这些人，陈灿打算培养他们成为魔都区域代理，这又是一层掩护！
陈灿之前筛选的六十人中，会有五人成为配送员，他们为吕受益这些区域代理进行同城配送。
而吕受益拿到货后，会送到他们区域中的病人中，再一次形成了一层掩护。
所有指令和安排，都是陈灿发布出去的，他在这背后，指挥着一切。
总之，这些病人不知道药从哪里来的，而吕受益也不知道，他只负责把药卖给他负责区域中的病人，再把钱交给配送员！
这样就形成了闭环，外人很难知晓这药的出处，就算追查，追查到吕受益这，也就完事了！
因为吕受益无法联系到配送员，都是单线联系，只有根据指令到安全地方交易！
而这些指令，都是陈灿发出，他可以掌控所有的一切动向！
一切，都为了安全！
晚上六点后，吕受益来到了短信指示的地方，他有些惊讶地发现，这地方竟然是一家卡拉OK！
他有些犹豫地走进了卡拉OK，按照对方的指示，进入了七号包房！
此时包房中，有些昏暗，一个带着鸭舌帽和口罩的男子静静地坐在沙发上，房间里有着舒缓的音乐，隔壁有些嘈杂，但是声音并不影响包房中的谈话！
鸭舌男抬起头，静静的看了吕受益一眼，并没有理会他的动作！
他随即从旁边沙发上，提起一个黑色挎包，放在茶几上！
吕受益就站在茶几对面，静静
地看着鸭舌男的举动！
对方轻轻打开挎包拉链，露出里面一盒盒白色塑料瓶子的药瓶，一起有六十瓶！
鸭舌男这时缓缓开口道。
「一起六十瓶，每瓶二百五十元，你卖三百元一瓶，现在不收你钱，等下次交易，你再把交易款拿来换下一批的药，这里有一份名单，是你区域内的病人地址，能不能卖出去，得你自己去谈！」
鸭舌男说着，从黑色挎包中，拿出一份打印好的纸张，递给吕受益！
吕受益颤抖着双手，接过纸张，上面密密麻麻有五十个地址，还有病人的名字！
鸭舌男随即不再任何废话，站起身，转身便准备离开！
快走到门口的时候，吕受益终于忍不住回头喊道。
「这…这药，真…真有效果吗？」
鸭舌男没有回头，而是沉吟一秒后，才低沉声音回道。
「我也是病人！」
说完，男人压低了鸭舌帽，拉开扶手，转身走出包房，只留下此时五味杂陈的吕受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是五分钟，也或许是半小时，吕受益的身形终于动了，他小心翼翼上前，看着那还打开的黑色挎包，他颤抖着手，从里面拿出一瓶药。
小心翼翼地打开瓶子，看着里面那褐黄色的药片，吕受益此时仿佛感受胸口那股压抑许久的情绪，彻底爆发了。
他嚎嚎大哭，在这个无人的包厢中，肆无忌惮地大哭。
隔壁的包房中，不知道哪位大哥点了一首刘欢的「从头再来！」
声音豪迈，歌词如一道道电流穿过墙壁，击打在吕受益胸口上！
「昨天所有的荣誉
已变成遥远的回忆
辛辛苦苦已度过半生
今夜重又走进风雨
我不能随波浮沉
为了我挚爱的亲人
再苦再难也要坚强
只为那些期待眼神」
这个夜晚，一切如常，在车水马龙的夜宵摊上，陈灿灌了一口啤酒，吃着烤串，看着远处的霓虹，嘴角浮现一抹久违的笑容！
一夜之间，整个魔都，对于某些人来说，天空中的乌云，仿佛彻底驱散，那久违的阳光，照耀他们的心间！
从三万七一盒，到三百一盒，每个月需要两盒，六百块钱，足以让他们看到生存下去的希望，也让他们有了活下去的动力！
陈灿之所以定价三百元一盒，自然是经过考虑的！
虽然这药的生产成本，其实也就是二三十，加上人工和其他成本，也就是五十左右！
但是他不可能卖五十块钱！
如果卖五十块，那就失去了它的意义！
在02年的今天，六百块钱一个月的药费，绝大多数家庭，都可以承受，但是绝对不是很简单的事！
如果价格太高，他们很多人，依旧会走上绝路，三万七一盒，和五千一盒，对于这个时代的老百姓来说，其实没啥区别，因为都活不起！
但是如果价格卖太低，很多病人，只会觉得这药来得太容易，根本不会有紧迫感，也不会珍惜！
何况，陈灿不可能真不要利润，他投资那么大，养那么多人，计划那么久，难道真只为了做好事？
要想未来继续在医药行业扎根，就必须要有钱，要有很多很多钱！
所以，有必须的利润，是最基本的前提！
三百元一瓶，给区域代理五十元一瓶，剩余二百五十元，一百五十元留在药厂，原材料采购，人员生活开支，配送员和工人的工资，还有老董他们的分红，最后剩余的一百元上
缴到刘思慧的公司，最后会转到陈灿的神秘账户！
虽然老董他们是病人和家属，纯粹靠信仰来到这里。
但是他们也是人，也有家人，所以必须有足够的利益，才能成为利益共同体！
那六十人中，最普通的工人，他们的工资都是这个时代平均工资的好几倍，老董和几个管理层，分红可以让他们一家人后顾无忧！
就连吕受益这样的区域代理，每瓶五十元的提成，也足够他们养活一家人，甚至比这个时代普通工资还要高！
信仰让他们团聚在一起！
利益驱动他们前行！
当然，或许未来，会有人改变初心，甚至出卖和背叛！
到时，陈灿绝对会让那人后悔生活在这个世界上，自己可以给他们第二次生命，也可以随时取走！
这个世界，哪有那么多童话？
魔都中心医院肿瘤科，钱主任皱着眉头看着电脑中的病人资料！
翻了半天，钱主任还是有些想不明白，随即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拨打了过去。
很快，一个白大褂急匆匆走进他的办公室！
钱主任看到白大褂，面露不善，随即呵斥道。
「老周，你们科室什么情况？为什么格列宁的销售在这个星期是零？」
周医生皱了皱眉头，想了想还是开口道。
「钱主任，这事我也觉得有些奇怪，昨天我还回访了一个病人，对方支支吾吾没有正面回答，我猜是不是吃不起药了？」
钱主任一巴掌拍在办公桌上，怒喝道。
「放你娘个屁，这个药一个月要服用两瓶，这都月底了，他们不来买药，难道都准备在家等死吗？」
周医生被骂得面无血色，唯唯诺诺不知道如何开口。
钱主任见骂也没效果，随即想到了什么，随即开口道。
「我记得心电科的王医生，他儿子不是得了那病吗？连他都没来拿药，这里面肯定有问题，你等下过去好好问问情况！」
周医生连忙答应下来，随后点头致意推出了办公室！
钱主任摩挲着自己的地中海，陷入深深沉思！
钱主任之所以关心这个，原因很简单，他负责的部门是医院采购，他的亲姐夫就是这家医院的院长！
这里面还有一个很深层的原因，格列宁目前在全世界数十个国家销售，唯独华夏的格列宁，价格是最贵的！
对，全球最贵！
三万七一盒，每月需要服用两盒，在02年的今天，这药为啥这么贵，这里面的水实在太深了！
周医生趁着中午时间，终于在心电科把王医生给堵住了！
两人虽然是同一家医院的医生，但是平时并不常见面，毕竟不是一个科室，也不是一个楼层。
不过两人还是很熟悉的，原因很简单，王医生的儿子半年前得了慢粒白血病，这半年，没少往周医生那边跑！
一来二去，两人也就熟悉了，之前，王医生都有求于周医生，两人的关系，完全不对等！
但是今天的王医生，却并没有给周医生多少好脸色！
这半年来，王医生家里的老底基本都已经被掏空了，为了让儿子继续活下去，每次去给儿子买格列宁，都是带着卑微的态度去求这位周医生，只求对方能优惠一些！
可每次周医生并没有给他什么好脸色，为了拿到内部价，王医生求过医院很多领导，甚至放下所有尊严，最终得到一个五百元的优惠！
对，是每盒五百元的优惠，一盒三万七，他需要付三万六千五，他的尊严就值五百块！.c
都是医生，而且是在这一行混了十几年的老医生，王医生很清楚格列宁为啥那么贵！
可知道又如何？
难道真要放弃儿子的生命吗？
王医生都已经打算卖房了，可就在这时，一条信息出现在他的手机上。
看着陷入沉思的王医生，一旁周医生像是抓住了什么重点，带着试探性地询问道。
「王医生，你不会是在其他地方买了什么药吧？」
王医生连忙清醒过来，或许是察觉到周医生眼神的异常，他连忙有些尴尬地摇了摇头道。
「周医生，对不起，我真买不起药了，我还有其他事，先去忙了！」
说完，王医生便想走，此时证实自己猜测的周医生，那里肯让他走，连忙一把拉住王医生的衣袖，随即开口道。
「王医生，你不会是买了什么仿制药吧？」
听到仿制药三个字，王医生的身体某些僵硬了一下。
抓住他衣袖的周医生彻底证实了自己的猜想，随即也不再客气，呵斥道。
「王医生，你也是一个老医生了，知晓正版药和仿制药的差别，万一吃出什么好坏，到时你后悔就晚了！」
见到王医生不说话，周医生语气更加严肃，语气变冷，半威胁性地开口道。
「王医生，要是院里知道你还在外面买仿制药，到时你猜领导会不会找你，还有你儿子……」
见对方的语气已经隐隐约约带着威胁性了，早已经压抑半年情绪的王医生，一把挣脱开他的拉扯，随即用更冰冷的语气回道。
「你有什么资格对我指手画脚？你算老几？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科室那些蝇营狗苟的事？你们一个个都是垃圾，人渣，在癌症病人身上吸血！全他妈是一群吸血鬼！」
王医生越说越激动，渐渐都有些失控了，好在此时是大中午，但是还是有不少人从病房中探头查看情况！
周医生此时脸色都黑了，见有些失去控制的王医生，他知道自己不能再刺激他了，随即恶狠狠地看了对方一眼，转身便走！
周医生这边问不出来什么情况，但是陈灿那边的仿制药已经销售一个星期了，这事迟早也瞒不住！
实际上，对这事最敏感的，不是各医院的主任和医生，而是生产格列宁的诺瓦医药公司！
在仿制药销售的第二天，诺瓦华夏分公司就收到了某医院的电话！
那医院直接把市面上出现仿制药的事，告诉了诺瓦公司！
其实这事很简单，三百元一瓶的仿制药，虽然让很多病人心动，但是他们的怀疑态度，让一部分人拿着那仿制药，直接找到了医院的医生，询问仿制药的真实性！
医生当然不知道那药，是真的还是假的，只会告诉病人，别乱吃药！
但是这事，医生还是第一时间汇报了他们的合作伙伴，也就是诺瓦华夏分公司！
当时的诺瓦公司，并没有当一回事，说是仿制药，其实在诺瓦公司看来，就是假药而已！
从格列宁上市销售的第一时间，就有无数人看到了这其中的商机。
比如张长林那样的假药贩子，他们号称德国格列宁，英国格列宁，实际上，成份都是淀粉！
这其中自然也有人举报到诺瓦公司，如同这样的举报，诺瓦公司，在这半年来，收到了很多！
但是这次陈灿的仿制药，却和那些假药贩子完全不同！
因为他们的销售方式不同，他们直接是病人和病人之间销售传播，这就有了天然的信任感！
还有一点，就是价格，三百元一瓶，一个月只需要六百元，就算假药贩子，都不可能
这么便宜！
所以陈灿的区域销售计划，在第一时间，便取得了成功。
至少，绝大多数病人，都愿意试一试！
结果，使用的结果，自然让所有病人都感到了巨大的惊喜，这药有效果，而且和正版药，几乎没有任何区别！
简直难以置信！
最关键的是，它的确只需要三百元一瓶！
一种叫希望的情绪，在所有病人中传播，而且速度传播非常快，一个星期时间后，没人再怀疑这药的真实性！
诺瓦公司，也是在一个星期后，陆陆续续收到魔都所有医院的问询电话！
那就是他们的正版格列宁卖不动了！
不是卖不动了，而是完全卖不出去了！
这个时候的诺瓦公司，也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分公司的领导，第一时间联系了总公司，同时报警，开始寻找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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