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一省督军(二合一大章)
“赵师傅,你要是觉得我不行,不如你自己亲自上去试试吧!”
说完,华师傅便一脚踢在了那个拱火的男人屁股上,让他脚步一阵踉跄,往前冲去,两只手扒在了圆桌边上。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赵师傅一下还没反应过来,抬起头,一脸懵逼的看着许宁。
“怎么,要打吗?”
许宁虽然看到了刚才发生的事,却也没有点破华顺的举动,只是低下头,笑眯眯的看着赵师傅。
到这时候,赵师傅也是骑虎难下,脸上黑的跟煤炭似的,转头狠狠瞪了华顺一眼,不情不愿的纵身一跃,跳上了圆桌。
虽然他知道自己打不过许宁,上台比武,只不过只是自取其辱罢了。
但若是打都不敢打就认输,那可就太孬种了…
“大圣噼挂拳,赵立,请指教!”
赵师傅上台,先是扎了一个马步,气沉丹田,对许宁大喝道。
【大圣噼挂拳】,是一门凶勐至极的小拳种,名声不显,但却出过不少大师。
所谓“大圣”,指的便是齐天大圣,也就是【猴拳】,“噼挂”,即是【噼挂拳】
是中国北方一种长桥大马的拳法,当年香港的武打片中,诸如钱小豪,陈观泰等武打影星,皆是【大圣噼挂门】的弟子。
【噼挂拳】,主快攻,大开大合,腰马发劲,主上三路。
【猴拳】灵活多变,虚实难辨,主下三路。
这两门拳法结合起来,便是【大圣噼挂拳】。
当然,这门拳法虽然上限很高,但同时,下限也非常低。
毕竟要同时精通两门拳法,修行难度,也比其他大多数拳法都要高。
所以,在【大圣噼挂门】中,不少天资平庸,没有信心觉得自己能同时把两门武学都练好的弟子。
就是选择专修最适合自己的一门武学,另一门,虽然也学,但不会投入太多时间,只起一个辅助作用。
“喝啊!”
赵师傅似乎是主修【噼挂拳】的,一出手便是大开大合,刚勐无比,欺身而上,拳脚并用,勐攻许宁的上三路。
既然都知道【噼挂拳】刚勐,许宁自然是不会傻乎乎的跟他对拳的。
他身前摆着【咏春】经典的问手,脚下却踏着【八卦掌】的趟泥步,险之又险的躲过赵师傅的重拳,像一只泥鳅般,灵活的在他身周游转。
趁赵师傅没反应过来,抓住他的破绽,一记鞭腿狠狠踢在他的小腿处,顿时让赵师傅在圆桌上摔了个人仰马翻。
许宁本想乘胜追击,一记前正蹬将赵师傅踹下桌子。
却没想到因此给了他个机会,忽地伸手抓在许宁小腿上,不仅没被踢下去,反而借力站了起来,又是一拳狠狠砸向许宁面门!
许宁眉头微微一皱,急忙将脑袋往左边一侧,躲过了这一拳。
他能感受到,赵师傅的指关节,似乎正擦着自己的耳朵而过,带起一阵凌厉劲风,刮得他脸庞生疼…
“都是从业多年的老师傅,果然没那么简单。”
许宁眼神一凝,心中顿时又警惕了几分,不再留手,狠狠一膝盖撞在了赵师傅小腹处。
噗!
赵师傅脸色一白,感受到一股难言的剧痛从腹部开始蔓延,忍不住从嘴里吐出一大口血,身体往后倒去,跌下圆桌,狼狈不堪的摔到了华师傅脚边。
“咳咳…这桌子是挺滑的。”
在华师傅异样的眼神中,他抬手擦掉嘴角的血迹,若无其事的从地上爬起,装作刚才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坐回了原位。
至此,距离任务完成,还剩下九家武馆没踢。
“先中场休息一会儿,等下用刀吧,拼拳脚的话,对体力的消耗太大,你撑不了多久的。”
这时,陈识缓缓从位子上站起,走到许宁身后,压低声音道。
正如他所言,在连续挑战了两位老师傅后,许宁虽然没受什么伤,但体力也是肉眼可见的在往下掉。
往下还有九场比武呢,继续这样下去,即便他功夫再好,也敌不过连番的车轮战。
“嗯…”
他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汗,微微点头,从圆桌上跳下,认同了陈识的提议。
“现在先中场休息,大家都调整一下状态,半个小时后再战。”
他提起桌上的紫砂茶壶,为自己倒了一杯热气腾腾的龙井,放在嘴边,微抿一口,湿润有些发干的嘴唇,缓缓开口道。
………
此时,另一边。
莫家武馆的馆主,正被许宁手下的士兵紧紧盯着,焦急的往归海武馆赶去。
冬冬!
茫茫夜色下,他重重敲响武馆的大门,对着里面大喊:“李归海!快出来!”
不一会儿,武馆的弟子将大门打开,满脸疑惑的看着他。
“莫师傅,都这么晚了,你要找师父做什么?”
莫馆主哪里还有时间跟他解释?
“别问了,快把你师父喊出来,十万火急啊!”
见他的脸色如此严肃,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
这时,武馆弟子也明白了过来,应该是发生了什么有关武行的大事。
便不敢再拖沓,将大门彻底敞开,对莫馆主缓缓道:“莫师傅,我家师父在大堂喝酒呢,跟我来,我马上带你过去!”
就在这时,他眼睛的余光,瞟到紧紧跟在莫馆主身后的士兵,心中警惕起来,低声问道:“莫师傅,这人是谁呀,怎么穿一身军装?”
莫师傅生怕让士兵起疑心,根本就不敢和武馆弟子多言,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推搡着往武馆里走去。
“别废话了,快带我找你师傅!”
……
“她邹榕不过是一介女流之辈,有什么资格做我们津门武行的龙头?”
“郑师兄走了,你们这些人,就都晕了头,病急乱投医!”
“那个叫许宁的狂妄小儿,连续踢了我们八家武馆。”
“不报复就算了,竟然还要专门在登瀛楼为他举办一场宴会?”
“我们天津武行这么多年来的脸面,都让这蠢女人给丢尽了!”
李师傅坐在武馆的大堂内,将手中的酒杯重重拍在桌子,满腔怒火,是越想越气。
他与郑山傲师出同门,都是练【游身八卦掌】的。
虽然不是同一个师父,但双方之间的关系,也并不浅薄。
因此,他一直都将郑山傲视做尊敬的兄长,对其极为忠诚。
而在邹榕对外的宣传中,郑山傲是被林希文所算计,丢了一辈子积累下来的好名声,心灰意冷之下,去了巴西种可可。
但林希文固然可恨,李师傅当初与郑山傲看白俄女人跳舞时,闲暇之余,也是指教过他几招的。
对于林希文这个人,他自认为还算了解。
谋害自己师傅这件事,光凭他自己,就算能想出来,心里多半也会有所犹豫,不怎么愿意干。
因此,在他背后,一定还有其他人的推波助澜,才让他能如此果断的对郑山傲下手。
而这个推波助澜的人,李师傅都不用想,就知道应该是邹榕!
因此,他对邹榕非常看不上眼,这次召集整个津门武行的宴会,也赌气没去,一个人躲在家里喝酒生闷气…
就在这时,莫馆主忽然一脚踹开大堂的门,看见坐在前面的李师傅,快步上前,将他从座位上拉起。
“出大事了,快跟我走,不要多问,没时间跟你解释!”
如果是其他人,这么直冲冲的跑进来,拉着他就要往外走,还叫他不要问。
李师傅估计早就要翻脸动手了,但莫馆主与他相识多年,私交甚好,以前还经常约在一起喝酒。
他了解莫馆主,知道他不是那种会无的放失的人,之所以这么做,一定是有不得已的理由的。
因此,李师傅并没有挣扎,任由他拉着自己往外跑,急忙开口道:“不管时间有多么着急,既然这事与我有关,那你怎么说都得先告诉我一点什么吧?”
“咱们边跑边说也行,但你必须得先让我知道,接下来到底要干什么?”
莫馆主极为简洁的解释了一句。
“有人要找你比武,半个时辰内若是没能带过去,咱们武行的人就得死一个!”
李师傅听的一脸震惊。
“你们不是在登瀛楼举办宴会吗?”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说到这里,他又伸手指了指紧紧跟在身后的士兵。
“对了,还有,这小子是什么人?”
莫馆主叹了口气,刚准备开口解释。
砰!
漆黑的小巷子中,火光乍现,震耳欲聋的枪声响起。
那个士兵的眉心,出现一道显眼的弹孔,脸色迷茫,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殷红的鲜血不断流淌…
莫馆主和李师傅被吓傻了,一时半会儿,根本反应不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
直愣愣的站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你就是莫家武馆的馆主?”
随着一道沙哑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头发花白,穿蓝色军装的中年男人从后方缓缓走出。
他身上披着一件绒毛大衣,胸前挂着几枚金闪闪的勋章,戴白手套,腰间别军刀,一副高级军官的打扮。
“督…督军大人!”
赵师傅认出了他的身份,脸色发白,额头浮现丝丝冷汗,急忙对男人低头,毕恭毕敬道。
督军却并没有理会他,只是领着身后一众士兵,快步走到莫馆主身前。
“我的人收到消息,说登瀛楼有一间包厢,不知是被哪里冒出来的一支装备精良的部队给围了。”
“之后从里面出来的人,便只有你跟他了…”
督军先是伸手指了指莫馆主,最后又将目光转向地上那个死不瞑目的尸体。
“可惜,他已经死了,我能耐再大,也没办法让死人开口。”
督军伸手拍了拍莫馆主的肩膀,和善的笑着道。
“所以…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
“登瀛楼的包厢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那支装备精良的部队,又是什么来历?”
“我需要你一五一十的,全都告诉我!”
………
登瀛楼,包厢内。
锵!
许宁站在圆桌之上,手持子午鸳鸯钺,将眼前那人的长刀紧紧卡住,往下引去。
另一只手迅速往前探去,瞬间将刀刃架在了对手的脖子上!
“承让。”
那人知道输了,也不气馁,丢掉手里的长刀,客客气气的对许宁拱了拱手,主动跳下了圆桌。
至此,在场的整整九家武馆,已经全部都被许宁挑了个遍。
只需要等待莫馆主将李师傅给带回来,许宁就可以完成自己的任务了。
“呼…”
他从圆桌上跳下,坐在舒适的太师椅上,接过身旁属下递来的凉茶,一口饮尽,顿感神清气爽。
许宁长舒一口气,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对属下问道:“他们去多久了?还剩多少时间?”
属下老实回答。
“大概只剩下半炷香左右的时间了。”
半柱香,差不多也就是十五分钟,并不算久。
现在,就看莫馆主能不能在这最后的时间内,带着赵师傅赶回来了…
砰!
就在这时,包间的门忽然被人狠狠踹开。
下一刻,一个头发花白,穿蓝色军装的中年男人领着一群士兵走了进来,瞬间将包间内围了个水泄不通。
许宁手底下的士兵见状,你迅速反应过来,举枪便对准这些不速之客。
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火药味,剑拔弩张,似乎随时都可能开战…
“自我介绍一下,鄙人张景山,河北省的督军。”
能爬上督军的高位,张景山也是见过世面的,及时面对这么多把枪,他也还是面不改色。
“许先生,说实话,如果可以的话,我是真的不想这样跟你讲话。”
他从怀里掏出根烟,叼在嘴上,身旁的副官见状,急忙从怀中掏出火柴为其点燃。
“怎么说,天津也是我的地盘。”
“你跟武行之间有点小打小闹,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给你面子。”
“可你今天带着这么多私兵把登瀛楼给围了,又是什么意思呢?”
天津,在民国时期,并不是直辖市,而是属于河北的一部分。
在这个年代,唯一能有直辖市待遇的,就只有上海了。
而张景山身为河北省的督军,说天津是他的地盘,并没有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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