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40
“傻不傻!”
“我以前没这么爱哭,都是因为你,开心也害我哭,难过也要让我哭!”宁晓夏正色反驳,说得认真极了。
上楼的时候,祁穆带着念念目送她上去,看着小家伙并没有扑上来要表达不舍的意思,嘴上嘟囔一句:“没良心的,看来它还是最喜欢你。你带它回去吧!”
“下次带你回家。”祁穆笑得如沐春风,蹲下拾起念念的前爪,做了个再见挥手的动作。
看着念念一脸被支配的滑稽模样,她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行了,我走了!”
“嗯!”
他就直直地站在楼下,宁晓夏每上一层楼梯,就要驻足到楼梯间看看下面的人,似是有所感应,他也刚好抬头,两人对视中她又是莫名地一阵笑。
怎么办呢?谈恋爱之后不仅爱哭也爱笑,像是情绪的怪人。
林夏第二天起得很早,因为她前一天晚上做噩梦了,梦到那个司机把车开进了江里,鼻腔进水,身体控制不住的下沉,以及真实的窒息感让她一下子从床上扑棱起来。不仅没睡懒觉,还莫名成了第一个到教室的,同学们都有些惊奇,甚至连教授也听说了,还专门在上课时被点名表扬。她面上笑咧咧虚心接受嘉奖,心里却在吐槽教授:缺心眼儿?不迟到还要专门点名表扬?确定不是当众凌迟吗?
上完课,她在食堂买完饭打算回宿舍去吃。
她揣在兜里的电话铃声突然响起,一看是一个陌生电话,她挂断,那边再打,她再挂
于是她耐着性子把饭盒的塑料袋系好,恨恨地开口:“谁啊?”
她明显还有话接着说,被那边严肃的声音打断,对方的语速很快,显得很公事公办。“您好,这里是警察局。昨天的笔录还需要你今天再详细跟我们这边核实下情况。”
林夏有些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好的,警察叔叔,人抓到了吗?”
许望愣了一下,随即选择性忽略了叔叔两个字,“还没,所以需要麻烦您这边再走一趟!”
“好的好的,我中午吃完饭再去可以吗?”
“可以!”
林夏整个人心虚得厉害,一想到刚才还没来得及开口的国粹一阵庆幸。
下午到警局的时候,她顺着记忆左转进了昨天做笔录的办公室。她有些战战兢兢地敲了门,里面没人回应,她小心地将门拉开一条缝隙。
路过的一个警察看着她鬼鬼祟祟的模样,严肃地问:“干嘛的?”
她继续往里面探着的身体不禁一阵打颤,心虚地回过头来解释说:“我昨天来这里做过笔录,今天警官说有要我补充核实的,然后”她指了指里面继续说:“这个门里好像没人!”
“你等一下!”说完,打了个电话。
没多久,昨天给她做笔录的警察过来了。
“不好意思,刚才我在2楼,你过来应该跟我说一声的。”许望一本正经地说。
林夏记得他,昨天被家属痛骂一顿半天都不吭声的小警察,难道是她看起来比较好欺负?
“我以为直接来就行。”她话里带着脾气,有些傲慢。
许望看她一眼,那一眼里涵盖着不解,严肃,冷漠,复杂的神色混在一起让林夏感觉到无所适从。
“需要我做什么?”林夏被这种眼神看得感觉一阵冒犯,心情极度不耐烦。
许望领着她到办公的工位上,从桌面上的文件夹找出一张照片,放大点开问:“这个是昨天载你们的司机吗?”
她记得司机眉心中间有一颗突出的黑痣,嘴巴有点歪。再加上昨天抢她手机时,那张脸无限放大,加深了她的记忆点,她很肯定地摇摇头,“不是他!”
照片里的虽然也是个中年大叔,但眉眼不同,一个头发稀疏地快成地中海,一个留着寸头。
“好,没事了,你先回去吧!”许望在本子上记着什么,头也没抬。
林夏心里有些不爽。想着昨天护着他的警察应该才是这里的领导。竟然被这毛头小子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你可以走了!”看着半天还停在边上的女生,他眉头皱了皱。
林夏回过神来,表情不耐地说:“警察叔叔,麻烦你下次找我的同学过来,而且请你不要用私人电话来电,还有你的态度应该对待公民应该好一点儿!”她尤其咬牙切齿地加重了“公民”两个字。“不然下次还会有更多人投诉你!”
“谢谢提醒,我注意。但叫谁不是我说了算。”他淡淡地开口。
亏她昨天在人海里被解救的那刻还认为她是个英雄。
她头也不回地大跨步地走出了警局,许望默默注视着那门口暴躁的身影,只一眼,又将目光移回到刚才的笔记上。
林夏回去后在宿舍大肆吐槽这个小警察,看着年纪不大肯定是刚上岗的那种,但偏偏性子冷得很,搞得吵架也没占到什么便宜。
晚上宿舍熄灯后,林夏用手机发消息给宁晓夏。
林夏:你跟你男朋友的事解决了吗?
宁晓夏:算是吧!
林夏:我就说嘛,床头吵架床尾和嘛!不过,那个女人真是太坏了。让你男人别再上当了。
结尾以林夏发的晚安表情包结束,转手就切换到小说界面。
警局里空空荡荡,只有一个工位上亮着灯,许望根据林夏所说的方向进行排查摸索,随后找到驾驶这辆出租车牌照的本人,就是下午照片上的那个男人。据他所说,逃走的那个男人是他同乡,这两天因为自己家里有事,便自动提出帮他跑两天,他有一个上高二的女儿在昌陵本市念书,一直有心脏病,最近这两年厂里效益不好,便想着额外多份收入。
临走前,许望严肃地再次跟他强调:“如果他联系你,请跟警方联系,包庇也属于违法犯罪!”
那个大叔连连点头称是。
他起身整理好桌子上的东西,想着明天去一趟逃犯家里了解一下情况。伸手关掉了桌面上的台灯,整个人隐入黑暗,月光点点渗透进来,将他的影子拉得颀长。
今年是他从警校毕业的第二年,全优的毕业成绩直接让他到分管在昌陵总局里,带他的师傅叫徐易,是个从警生涯10年的80后。
师傅是个热心肠,话也多。而他的性格则恰恰相反,他性冷孤僻,平时在警局里除了破案子与同事有交流,其他时候大家也敬而远之。毕竟大家都听闻过他户外搏斗能力不一般,只要他一蹙眉,都默契地远离这个看似面冷的不知内里的人。
他师傅倒是有时劝着他,应该趁空闲时间谈个恋爱,陶冶一下情操,改变一下老成的性格。他只听着,不反驳也不应,整个人的冷峻隔着几米外就能清楚感受到。
昌陵市的一处区里位置偏远,这里大多是工厂生产地。逃犯的家就在一处挨家挨户的巷子里,低洼却又整齐划一的老旧改造居民房内。
许望穿着便服,步伐稳健地行走在这一带区域。有些地方潮湿,上面还沾着一层青苔,倘若一脚踩上去,准会摔倒。
他目光如炬,英气上扬的剑眉下,有着一双亮如寒星的眼睛。在他那外形俊朗、线条分明的脸庞上,闪烁着睿智的光芒。
对了对门牌号,他敲响了这家的门。开门的是个略显风霜的女人,腿脚似乎有隐疾,走起来始终跟正常人不太一样,只有那双眼睛像会说话,带着温厚的善意。
“你好,请问你是?”
“你好,昌陵市公安局的,你丈夫涉嫌一起肇事逃逸,想过来找你聊聊!”许望注意到女人的眼神闪烁,乘胜追击地继续询问,“他是否回来联系过你?”
“不不。”她摆了摆手,有些结巴地否定。“我等下还有事,警官。”
逐客之意明显,许望却步步紧逼。“那我等你办完事继续聊。”
女人面露难色,有些不知所措。见这人实在不走,便从里屋提了一个保温桶出来,神色紧张地锁上了门。
许望大概猜到了是送给谁的,默默无言地盯着女人一步一蹒跚逐渐远去的背影。
大概两个小时后,女人回来了。她依旧走得很慢,看见许望还站在原处等自己,她叹了口气。
走近开门后,女人主动邀请他到家坐坐,神色之间已经没有了先前的局促不安。
家里摆设虽陈旧却很整齐,墙上的挂钟显示现在下午两点半,暑中一天最热的时段。家里没有安装空调,她走到电风扇前摁了下开关,风就出来了。又从木质干净的桌子上,把冷水壶里的水倒在一次性水杯里,递给了许望。
许望没有客套,接过开口言谢。两人就此坐下。
女人笑着说:“家里就这条件,实在不好意思!”接着又自顾自说:“我年轻做工时落下了腿疾,后来有了我女儿,但她刚出生就患有先天性心脏病,在医院的次数比在家甚至都多,我先生除了在厂里维持我们一家的生计,经常还在其他地方打些零散工。前两年的时间我女儿的病都没有再复发过,直到前一阵她在学校受了同学欺负,一时激动造成再次复发。”
许望静静听着。
女人再次开口:“昨天他确实打过电话给我,跟我说他撞死了人。我劝他自首,他担心他坐牢以后,我跟女儿再无依靠。”眼里停留过短暂的空洞后,她又说:”刚才回来的路上他给我打了电话,在福临宾馆。“
女人的眼泪悄无声息地滴在手背上。
许望说:“你这种情况可以申请政府补助。”
“谢谢!”
“那我就先告辞了,打扰了!”
许望出来后立即拨通了局里的电话,对逃犯进行锁定位置抓捕。
抓捕行动很顺利,逃犯没有多做反抗,像是一早就等待着审判。
此事完结后,他联系在自媒体工作的同学,对逃犯一家人背后的故事进行了报道,一时之间,成为昌陵热门事件,社会各界爱心人士都在积极帮扶。而这次进行主要抓捕的警官许望也小范围里火了一把,
最近几天,警局门口总是频繁来人,有记者采访,有市民自发赠送的锦旗,徐易也对他赞赏有加,还有年轻女孩在警局门口徘徊,看着他车径直开出去,有些懊恼没拦下来。
林夏盯着这篇报道公众号看了十来分钟,看着许望的那张脸,她更加讨厌这个人了。
既然帮扶对象是那对母女,这篇公众文还在文末提示是许望警官对此件事件的背后故事进行社会宣扬,传递正能量。
这件事林夏倒真是冤枉许望了,他一开始并不知情文章具体是怎么排版的。等他看到时,文章已经大量传播,删除的话对于帮扶人有一定影响,于是他才终于默认自己的照片停留在那上面。
“真装!”林夏岔岔不平地说。
宁晓夏走过去看了一眼说:“这是上次的那个警察吧!”
“就是他,又装又冷的。说话也够讨厌!”
她不由得又想到上次见面时,许望那双冷漠的眼睛里带着犀利的光,看得她浑身发毛。她把上次去警局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宁晓夏。
宁晓夏笑着说:“或许这个许望警官就是面冷心热呢,你上次抖成那样,他不还把外套借给你。”
确实有这么回事,她当时又惊又怕身体不受控制地发抖,手上的温度犹如冬日寒雪。当时肩上一重,多了件外套。但许望这个人看也没看她,神色依旧冷冷地给她们几人又倒了杯水,后面就是正常提问和作答。
反正她不喜欢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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