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平之战 第096章 大梁城初见信陵
说着,首领还不忘递上平原君夫人所给的信物——玉珏一只。
平原君赵胜的夫人正是信陵君之姊,在王室之中,也与信陵君关系甚好,嫁至赵国后更是长期与信陵君保持着书信的往来。
因此,想要接近信陵君的廉颇,干脆伴作平原君的家臣,这样既能在最快的时间见到信陵君,又能在一定的程度上掩人耳目,毕竟秦国的黑冰台可不是吃素的。
战事吃紧,嫁至赵国的姊妹遣家臣来向兄长问计,说到哪里都是通的。
果然,门后之人听闻是平原君夫人派人来了,赶忙打开了一旁的侧门,接过玉珏一看,果然和自家老爷经常佩戴的那块天然一对,这下哪里还有半点的怀疑。
当即变出门迎接道:“原来是夫人派人前来,自上党(长平之战更多为后人所述,长平实际只是战场的一小部分,故此处说是上党之战)开战以来,君上无时无刻不为夫人的安危担忧,屡次请命前往赵国探望,均未被我王允准,整日忧心忡忡,如今可算是把你们给盼来了。”
门房絮絮叨叨地说了一通,边说边将来人往里让。
首领自然是微微点头,随即为廉颇让开道路。
廉颇随即一脚跨过门槛走入府内,随后便对着门房说道:“君上可曾休息?有些要紧话要跟君上细说。”
“君上刚刚从宫中回来,正在书房之中,我已令小厮前去通知君上,这位家老请随我到厅中等候,其余诸位旅途劳顿,门内小厮带大家前去沐浴休息。”门房笑着说道。
不得不说,门房还是有眼力见儿哈,一下子就看出了廉颇将军的不同寻常,嗯,也是,一群壮汉中独独一个老汉,他不是主心骨谁是!只是,门房还是看差了,只以为这花白了头发的老者是平原君府上的管家家老,却不曾看出廉颇乃是赵国一国之元勋家老。
“好,听凭吩咐。”廉颇也不分辨,甚至乐得门房误会,随即一口便回应道。
当即,廉颇便在门房的带领下,移步来到了会客厅中。
坐定,立时便有新鲜茶水奉上,袅袅的水雾从杯中缓缓升起,又在空荡的客厅之中消散于无形。
廉颇微微打量起客厅中的陈设,相较于外墙的雄伟壮丽,这客厅大则大矣,却是有些,有些“朴实无华”——几张桌椅,两扇屏风,一面软榻便是全部的家当,而那桌椅、软榻、屏风,虽是红木所制,却也无繁复的雕刻,只是简单地勾勒了几笔,以增意趣。
观其景,倒不像是个文臣巨擘之宅,反倒像是武将功勋之室。
只一眼,廉颇便知道,自己和赵括没有找错人,不论信陵君是真务实而不在意用度之物,还是假寒酸营造务实之气,至少可以断定:信陵君是个极其聪明的人物。
得到这个结论的廉颇已然心满意足,索性变微闭双目,默默地在心里演绎起待会儿的台词来。
不一会儿,一阵声响从后堂传来,想必是信陵君来了。廉颇虎目一睁,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演戏真麻烦!
得知因上党战起,书信随之断绝,许久都不曾联系到的姊姊如今派家臣捎来口信,信陵君即是高兴,又是惊喜,当即放下手中的笔就往客厅走来。
“我家姊姊可还安好!”信陵君人未到,声先到。
“见过信陵君!”廉颇双手一拱,微微一礼,淡定地说道。
信陵君心中一愣,啥情况,姊姊那的人这么不懂礼数吗?作为平原君的家人,平原君夫人就是他的主人,而我是夫人的兄弟,也算是半个主人,不说跪下见礼,也不说一揖到底,稍稍屈身弯腰作个揖是起码的吧!
怎么就双手一拱,就算是平辈也不会这么没礼貌啊!
虽然心中有所疑虑,但信陵君不愧是战国四君子之一,更是以礼贤下士闻名,这点子城府还是有的。
不理会眼前之人或是有心或是无意的无礼,信陵君快步上前,笑意连连地说道:“老丈一路…辛…苦…了…”
信陵君越是靠近,越是觉得不对,声音也越来越小。
不对,这气息太不对了,太彼其娘之的霸气侧漏了,不是那种嚣张的气势,而是那种睥睨天下、不怒自威的气质。别说平原君家臣,就算是平原君本人也没有这样的气势啊!
还有,这花白的须发,姊姊就算是再无人可用也不至于让这样的老头千里捎口信的,万一折在路上事小,口信还怎么传?
最、最、最重要的是,这张满是皱纹的老脸,彼其娘之的,他,见过!
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但信陵君竟然生生将其咽下,不是因为旁的,只是身后还有家老、侍女,显然当面之人夤夜造访,又假托阿姊家臣之名,自然是不想让旁人知晓了去。
当即咽了咽口水,稍稍稳住了慌乱的心神,。
“老…老丈,这边请。我们书房谈!”信陵君点点头,目光灼灼地看着廉颇,不由分说便拉着廉颇往自家书房走去。
而在去往书房的路上,信陵君更是特意转过身对自家的家老小声地嘱咐道:“喊几个可靠的家将把住书房四周,任何人不得靠近书房!”
闻言的家老也是一惊:啥情况,不是走走亲戚、传传口信罢了吗。有必要这么神秘吗?还是说,来人......
似乎想到了什么的家老也不敢再多想下去,忙答应道:“是!”
已经一直走在前方的廉颇,虽然没有回头,却凭借着耳听八方的本领,把这一切都听在了心里。这一切,也在悄悄地佐证着赵括对于信陵君的判断,而廉颇的心中也更有底了。
管家的效率很高,不一会儿几员大汉已经把住了书房的四角,廉颇才到书房门口,信陵君就瞧见四周已经安排上了自己的心腹,于是连忙将廉颇将军让进了书房之中。
转身,关门。信陵君稍稍犹豫了一下,复又把窗子给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