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再见故人已无言
自己和他所谓的口头婚约也仅仅是当年长辈随口开的一个玩笑，大抵是看自己与其儿时相处融洽罢了，而这其中还有这当今皇后和前皇后的一些缘故。
前皇后，正是姓苏，名为苏心雅，乃是当今苏相的嫡妹。
而当今皇后则是出自恭亲王府的宫家，名为宫锦柔。
当今皇后，自己要称其为一声姨母，其乃是自己母亲的姐姐，而自己的母亲宫惜珞则是恭亲王府的义女，从小生养在恭亲王府，和当今皇后关系极好，形影不离，情同姐妹。虽是养女，但吃穿用度，也是完全按照亲王府郡主的标准。
而前皇后苏心雅，当今皇后宫锦柔，自己的母亲荣亲王妃宫惜珞，以及自己的姑姑韩凝语，更是并成为当时的京都四大美女，其中以当今皇后之名最为响亮，乃是四大美女之首。
亦是当年的美人榜榜首，而其他三位也均在榜上有名，其才华便可见一般了。
自己的母亲善琴，一手琴艺无人能比，让人如闻仙音。
当今皇后善棋，据说其棋艺便是当初的第一才子也甘拜下风。
自己的姑姑善书，一手字写的龙飞凤舞，神韵绝佳。
前皇后苏心雅善画，一手丹青描绘的栩栩如生，如同活物。
都说女人之间少不了争夺，尤其是漂亮而且聪明的女人之间，但是这这四人不但没有所谓的明争暗斗，反而是无话不谈的好姐妹，
当年四大美女纷纷嫁人，名花有主，让无数男子一颗相思心无处寄托，暗道惆怅。如今四大美女中，自己母亲和前皇后早已去世，姑姑不知踪迹，只剩下当今皇后一人。但不得不值得一提的是，当今皇后对自己真当是宠到了极点，可谓是‘有所求，必有所应。’
当年见自己同苏家公子比较亲密，又听到爹爹和苏相打趣的话，便是开口道，若是日后，这两个孩子郎有情妾有意的话，不妨……
但说到底，终归还是玩笑话的成分多上一些。若不是为了扰乱京城中人的视线，这婚约一事自然也不会在被提起。
而自己儿时同这位苏公子要好倒是不假，可却也说不到什么男女之情上去。
想到这里，韩沐清已经站了起来，虽不知，今日苏雪丞来此是为何，但毕竟来者皆是客，对方又是右相家的公子，右相同自己父亲又是好友，于情于理，自己都必须出去见见苏雪丞。
况且，自己要找理由扰乱皇室的视线，自然也是要讲戏份做足。思及至此，韩沐清轻轻叹了一口气，十年没见，也不知儿时那个清秀俊美的大哥哥如今成了什么模样。
天启大陆民风相对来说还是较为开放，女子地位也只是较男子地位稍低，甚至朝中也涌现过不少担当重任的女子，最高甚至坐到了丞相的位置，因而并没有对女子权力作太多限制，更没有未出阁女子不得抛头露面这一说，否则韩沐清也不能十年在外了不归了。而对于男女私下见面一说，只要并未私相授予或是做出什么过密交往，只是普通来往的话也不会有有人说什么闲话。
因而，今日相府公子前去荣亲王府一事，虽然不少人更加好奇荣亲王府和苏家那门口头婚约，但是也没引起什么轰动或是太大的效果，更没有人觉得有何不妥。
韩宁疏呵呵的笑了笑，满意至极的看着对面的白衣男子，开口道：“世侄请稍等片刻，我已经让人去找小女了。”
“多谢伯父。”苏雪丞淡然一笑，及显得彬彬有礼不失风度，又给人淡雅飘然之感，微微望向窗外，若有所想。
时间过得太慢，也太快，转眼之间，竟已经十年了么？
韩宁疏微微点头，虽说当年和苏家的婚约只是他们长辈的一句‘玩笑话’，但如果两个孩子真的郎有情妾有意，他们自然也不会反对，而且雪丞这孩子他真的是很满意，相貌出众，文采更是没话说，性子也是极好，各个方面也都挑不出什么毛病。最重要的是，他知道这些年雪丞一直在等清儿回来，尚未娶亲，也没听说身边有什么侍妾或是通房，若是女儿嫁到苏家也不会受气，以雪丞的性子想来也会对清儿极其宠爱。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清儿的态度，毕竟，他不希望，清儿会重蹈他们上一辈人的覆辙，即便是如今，每每想起那个女子，心中还是会隐隐作痛。
都说儿孙自有儿孙福，只是……
罢罢罢，若是清儿的意愿，即便拼尽一切，自己也要为女儿谋一份好姻缘。
“爹爹，我来了。”门外传来一道清灵的声音，话音刚落，韩沐清便笑意盈盈的走了进来，未施粉黛却也难掩其绝世的风华。尤其是那孤傲清新的感觉，一下子便让人无法忘记，不知道的，还以为那是从画中走出的仙子。
“清儿，来来来，这是雪丞，你们可是多年不见了，也好叙叙旧。”韩宁疏笑道，急忙拉过韩沐清，对于自家女儿他可是相当的自信，而且若苏家小子对自己女儿一点好感都没有，也不会三天两头往这荣亲王府跑，更不会二十三的年纪却一直未娶亲。
“苏大哥好。”韩沐清微微颔首，算是打了招呼，就算不论她有着夙凤郡主的封号，当今圣上更是亲口准其规矩全免，即便是见了当今圣上她都只用行个万福礼，这还是在她愿意的情况下。而韩苏两家也算是世交，关系很好。私下里没有那么多的礼节，更不用行什么大礼。
说着，韩沐清已经缓缓抬起头，向苏雪丞看去，入眼的是一个极为淡雅自然的男子，如同和煦的清风，十分俊雅，是那种让人感到无比舒服的男子，一身青衣，淡雅如莲。
倒的确对得起百晓生对其‘翩然如玉佳公子，举世无双莲傲尘’的评价
“夙凤郡主不必多礼。”苏雪丞轻轻的笑着，目光却是灼灼的看向韩沐清，眼底略微闪过一丝惊讶之色。
眉头细微一挑，想是想明白了什么立刻舒展开来，顿时眼里的光更加明亮了几分，唇角不经意的微微翘起。
只是一声苏大哥，拉远了他们的距离。不过这也并没有什么好奇怪的，毕竟这十年来他们都没有怎么见面，上一次还是在其的及笄礼上远远的见过一次。
韩宁疏爽朗一笑：“那么见怪做什么，叫清儿便好。”
“好的，伯父。”苏雪丞淡然一笑，转头看着韩沐清，开口叫到：“清儿。”声音温和，如同清风。
对此韩沐清也没有多说什么，轻笑着算是默认了，毕竟儿时苏大哥也是如此叫自己的，但是自己再称他为丞哥哥却是不太合适了。
两个人互相开口话，忽然间，竟发现是无话可谈，一时间不由得陷入尴尬的气氛。
韩宁疏见两者气氛尴尬，也是无奈的摸了摸鼻子，然后开口道：“你们二人不如先去府中逛逛，叙叙旧，一会，世侄便在府里用餐吧。”
两人都是微微点了点头，没有比这更好的选择了，相继走了出去。
接下来，两人倒是在走走停停中聊了不少这十年来京城之中发生的趣事，或是江湖之中遇到的人经历过的事。当然大多数时候，一个充当讲述着的角色，另一个则是倾听者。
不知不觉中，一个下午很快就过去了，见太阳落下，纵然心中略有不舍，苏雪丞也不得不向韩沐清和韩宁疏告辞。
韩宁疏看苏雪丞已经消失的背影，忍不住对韩沐清开口道：“雪丞这孩子待你倒是极好的，若是你二人……。”
“爹爹。”韩沐清微微叹一口气，怔然的看向远方：“你当真不明白吗？我的婚事又怎是我们荣亲王府自己能做得了主的，当年若不是姑姑一下子没了消息，只怕嫁进现在困在那金丝笼里的，又会多上一个。”
闻此，韩宁疏也是叹了一口气，因沧桑和经过战场洗礼更显刚毅的脸上却是染上了以抹黯然：“爹爹我如何不知？但若是……爹爹便是拼了这条命这要为你谋一份好的婚事，断断不能让你再受我们这一辈人的苦了。”
“爹爹，娘亲……”韩沐清张了张嘴，想问的话中还是没有问出口，只化作满目的惆然，她不知当年都发生了什么，也不想知所谓上一代人的恩怨。
其实，她只要翻开暗月的藏书阁中的卷宗就能轻而易举的知道当年的是是非非，可这么多年，那些卷宗却是她始终不敢触碰的禁忌。与其说是不想，到不如说是没有勇气……她不知到那该是怎样的一种痛，才能明明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年，而她这个局外人还能清晰深刻的感受到他们的痛。
又或者说，已有这般，她才能一如既往坚信自己的爹爹和娘亲是这世上最最恩爱的夫妻，是世人皆羡慕的神仙眷侣，亦是她想求也是奢求的一生一世一双人。
韩宁疏仿佛知道她内心所想，却又无话可说，只能幽幽的叹气，脑海之中似乎有两个女子的面容交替闪过，最终又全部消散，如同二十多年前的是是非非，如今早已是烟消云散，物是人非，不过是自己一直抓着不肯放手罢了。
也许，便是当年阿洛说的那般，是谁给了谁一世错牵挂，又是谁给了给一世的空欢喜。
“爹爹？”韩沐清叫了一声，打断了韩宁疏的回忆。
韩宁疏一怔，也是回过神来：“清儿，你对雪丞侄儿究竟有没有意？莫要管荣亲王府，你只需告诉爹爹你对雪丞侄儿是怎样的态度。”当年，他们便是所有人都困在了一个荣亲王府。
自以为是的以为为对方做了最好的选择，然后牺牲了一切，而最终，他们所有人，也不过是一个比一个更惨罢了。
韩沐清恍然一笑，突然想起戏文中的一句话——那都是很好很好的啊，但我偏偏不喜欢。
“苏大哥很好，但无关男女之情。况且爹爹也知，我与苏大哥已经十年未见面了。”
韩宁疏看着女儿的面容，最终将所有的叹息的化为一声轻叹和无奈的摇头。
半响又是缓缓开口道：“也罢，无论你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我和你大哥都会支持你的，只要顺从本心，一切都有爹爹。”
韩沐清抿了抿唇，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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