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隐秘之恋难宣口
“你身上所传的凤袍为尚衣局所致,布料是难得一件的,雪衣蚕丝,为皇室独有,但即便是皇室,每年也才只有那么一匹,通常都是只有皇帝能用的,可是现在却穿在了你的身上,唔,除非是当今圣上亲自下令,看来新帝对你很好啊。雪衣蚕丝之所至珍贵,不仅仅是因为布料华丽精美,制作极难,更为难的是,此布料以药浸染,可隔百毒,延寿命,而且便是以刀剑刺之,也不会马上断裂。”
“但是你,却好像并没有多珍视身上的这件衣服。我并不认为你是不知道这件衣服的价值,那就只能说明,一来你对珍贵布料司空见惯,并没觉得稀奇,二来你并不想做这个皇后。”含桃突然凑近韩沐清:“那么是为什么?天下女子,有几个不贪恋这母仪天下之位?你不想做,要么是因为身份,要么,是你心有所属。”
说到这里,含桃目光又下极上:“鞋子是特制的云逸,天衣坊独出,腰间的玉佩,出自异巧阁,上好的纯白羊脂玉,而且这雕工,除非是异巧阁阁主亲自出手,还有你头上的头饰,以及耳坠,同样也出自异巧阁阁主之首,沧海珠可不是人人都能用得起的。”
“还有你里面穿的中衣,身上的熏香。”
“没有一件是普通女子能够用得了的,即便是其他四大家族的女子,顶多用上一两样也就顶天了,当然,韩家除外,毕竟,这本就是韩家暗月的产业,只不过世人不知也不识货罢了。”
“而你身边的那位小姑娘,武功虽然不错,但绝对比不过你,不过胜在胜在忠心耿耿。而且护卫你已经成了一种本能,此绝非一朝一夕能够养成的习惯,所以必然必是当今陛下派给你的人,而是你自己的人。”
“综上所述,你的身份只能是韩家之人,而且还是手掌暗月之人,唔,想来是韩宁疏亲女。”
饶是韩沐清,也不由在心里称赞一声。
“在下韩家,韩沐清。”
“之所以来问含桃姑娘多年前的往事,乃是因为,有关仲陵的资料记载,当年被家父亲自销毁,而姑娘您是那桩事情,最清楚始末之人。”
含桃冷笑一声:“可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不知含桃姑娘可听说南闻仲离北荣川这句话?”
“这两句话指的是两个人,一位是现如今宁昭的左丞相仲离,一位是恭亲王府世子,关宁军主帅,宫荣川。”
“当然还有这后半句,是苏有雪承荣沐阳,指的分别是苏家苏雪丞和我大哥韩沐阳。”
“而这仲离么……”
“据查实乃仲陵弟子。”
“你说什么!”含桃邹然抓住韩沐清的袖子:“仲衍行的弟子!”
韩沐清微微点头:“正是。”
“也正是因此,我才会冒昧前来找含桃姑娘,希望得以知晓当年事情的来龙去脉。此事事关重大,不仅仅牵扯先帝的名声,更是对仲离与修王殿下都有着一定的牵扯。所以,还望含桃姑娘告知。”只有弄清楚了当年的事,她才能够弄清楚仲陵为何突然离京,而且完全下落无踪,又为何会收仲离为弟子。而仲离又为何在多年之后,会回到京城,他又究竟在谋划什么!
而且,此时既然牵扯到了苏皇后,自然,也就是必会牵连到临修。
含桃缓缓闭上了眼,许久之后才是复又睁开:“我可以告诉你,毕竟,我也不想将这桩事情带入坟墓。”
“但是……我也有个条件。”
韩沐清微微皱眉:“什么条件?”
“我要见修王殿下。”
“这个……”韩沐清微微皱了下眉:“修王殿下现在并不在京城内,恐怕,我帮不到您。”
“那就请皇后娘娘回去吧。”
“不若含桃姑娘说说,还有没有其他条件?只要我能做得到的,沐清都会答应下来。”
含桃眼眸微微一转,半响之后才是再一次开口道:“现在修王殿下身在何处?”
“西北军中。”
含桃微微敛眸,半响之后才是接着道:“我想,你们暗月应该不缺信鸽吧。”说着,含桃转过身来看着韩沐清,微微勾唇:“既然无法让我见到修王殿下,那请皇后娘娘替我向修王殿下传一封信总可以了吧!”
“这个……”
“娘娘就当我,为小姐鸣不平,我帮不到小姐,自然只希望小姐在世的唯一血脉能够过得好,在下也不过想知道修王的近况罢了,若是娘娘信不过我,待我写过信后,娘娘可以先阅览一遍,在送往西北。”
韩沐清思索了许久,半响才是微微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
待含桃写完一封信后,韩沐清大概低眸扫了一眼,无非是交代自己身份,询问临修近况的内容,微微点过头之后,韩沐清便是将折好的信交给了枫止。
含桃看着枫止离开的地方,轻轻笑了笑:“好俊的身手,暗主的护卫,果然个个不凡。”
“信已经寄了出去,还请含桃姑娘兑现自己的承诺。”
“自然。”含桃慢慢悠悠的坐下:“那还是建宁二十年的三月。”
“那一年,我陪同小姐去庙里进香……”
……
“含桃,我们快些。”苏雯拉着含桃便往山上走:“这连云山的景色,果然真是美不胜收呢!”
“等我这回回去,画上那么一副赏春图,定然不会再让凝语那丫头笑我的花虽有其形却无心。”
“是是是,小姐的画,最是棒了。”
“就你会说话。”
而这时,却是从后面突然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姑娘,还请留步。”
苏雯同含桃一起缓缓回头,却见在身后的桃花树下,着天青色衣衫的公子缓缓站在那里,手中纸扇,风流俊美。
只是,有幸目睹这一场景的两个女子,却有着截然不同的两种反应。
含桃将眼眸微微眯起,修下的手也是一紧,再看向苏雯,苏雯好像整个人都呆在了那里。
“姑娘,姑娘?”只见仲陵缓缓走了过来,待苏雯终于回过神来,才是轻笑一声:“请问姑娘,这香囊可是姑娘所遗?”
苏雯低头看着那公子手中躺着的一个甚是小巧的玉色香囊,连忙向自己的腰间摸了摸,顿时发觉自己腰间别着的香囊果然不见了:“是,是我的,多,多谢公子。”说着就要伸手去拿那香囊。
谁料,仲陵却是邹然收手,轻轻一笑:“既然是姑娘的香囊,在下捡到了,又将其送回,难道姑娘不应该有所酬谢么?”
听到这话,苏雯顿时愣住,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半响,竟然将钱袋摸了出来,就要递给仲陵。
仲陵忍不住轻笑出声:“在下开玩笑的。”说着已经将香囊放在了苏雯的手上:“我看着香囊的角落,绣了一个雯字,想来是姑娘的芳名,姑娘记得下一次要小心一点,莫要再将这等贴身之物掉落。”
“舒窈纠兮,雯华若锦。雯字,当真极衬姑娘。”
直到仲陵走远之后,苏雯还是没有回过神来,依旧呆呆的看着仲陵离开的方向,含桃微微皱眉,却是关切的叫道:“小姐,小姐?”
含桃微微冷哼一声:“登徒子。”但再看苏雯,却发觉苏雯面若桃花,双目含情,顿时便不由的心里一紧,但是嘴中却只是开口问道:“啊?小姐,你的脸怎么那么红,是不是受了凉。”
苏雯顿时娇嗔的瞪了含桃一眼,将香囊收到袖子中,然后又道:“含桃,你可知道,刚刚那是谁家的公子?”说着,苏雯似是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了头:“婚配,婚配与否?”
……
含桃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我那时本以为小姐只是一时兴起,就算真的有了什么,时间一长,总会忘记。”
“直到,我在小姐的房中看到了那幅画,画的那一日小姐回眸之时,所看到的的景色,那树,那花,那人,天青色一抹,万种风情,我便知晓,小姐的确对仲衍行,是一见钟情。”
“我本以为,仲衍行只是因为有什么事来京城,就算不是,他乃是应试考生,小姐乃未出阁的苏府千金,两人也不该再有什么交集,可我万万没想到,不过时隔一个月,两个人就在此见面。而此后,两个人也常常偶遇,十五六的年纪,又遇到那般出色而翩翩遗世的公子,也无怪小姐会越小越深。”
“她本就单纯而又善良,从不知,这世上的人,多是人心叵测,别有目的。”
“像仲衍行那种人,如果不是别有目的,又怎么会刻意接近小姐呢?”
韩沐清微微皱眉:“你似乎对仲陵十分了解。”从含桃的讲述来看,含桃似乎,本就认识仲陵。
“那是自然,怎么会不了解呢。”含桃冷冷一笑,邹然起身:“毕竟,那可是我的师兄!”
韩沐清瞳孔邹然一缩:“你说什么,仲陵是你的师兄,你是苍崖弟子?”
含桃却是摇了摇头:“算是,却也不算。我爹爹是仲陵的师父。”(未完待续)
→